造化鼎提着自己的本體,站在歸墟最高處小心翼翼的往下張望。
這口諸天雛形雖然是她率領一衆靈寶開闢,但盤古成就之後,一切便脫離了她的設想。
世間從未有一尊道君開闢過諸天。
更未有道君將一整座諸天修煉成自己的肉身。
在肉身之中寄託整個諸天級別的元氣爲法力,一顆完美的道果爲天道。
這種級數的存在,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便是它們這般見多識廣的靈寶也不知道盤古能有多強。
“只要別讓太一成就盤古就行!”
造化鼎心有餘悸道:“他剋制我們一切道果,姐姐我可再不想和得了這等肉軀的太一肉搏了!”
“這個弟弟真的是不守孝悌,抓着姐姐就往死裡打啊!”
“鏡子……”
“那時候我已經把時光凝滯了,除了咱們輪迴之主,不會有人看見的!”
崑崙鏡沒有提自己截取了多少時光幻影,只是安慰造化鼎道:“諒其他靈寶也不敢說出去!”
“其他人我不怕,大不了鎖定那個時間點,上門堵它們的嘴,但道塵珠會不會出去亂說?”
崑崙鏡興奮道:“不會的!”
“珠珠最和平友愛了!”
“再敬重我們兩個姐姐不過了!這次我們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哪裡會有二話?”
造化鼎微微遲疑,想到錢晨狂笑着追逐太一的那一幕,以及對陰陽扇的暗搓搓的諷刺,還有對太上的不太恭敬。
和平友愛嗎?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嗎?
怎麼感覺不像呢!
倒是腦後的反骨有點凸出,凸起至少三尺高。
“終究是個姓‘李’的……”
造化鼎在心中嘟囔着,又聽崑崙鏡在旁邊絮絮叨叨。
“珠珠已經明悟自己就是道弱!道弱道反一體,道塵珠已經重新封印了道反,如今就剩下太一的魔識。等珠珠重新塑造太一的過去,他們兩個就融爲一體了。到時候,太一就不是太上,而是我們的弟弟了!”
崑崙鏡得意道:“讓他揍誰,他就得揍誰……”
造化鼎卻沒有那麼樂觀。
“縱然錢晨和太一合一,改易了太一的過去,令其從太上墮格,但並不代表太一會改易滅世之心。”
崑崙鏡不以爲然:“太一魔祖想要滅世,最大的執念不就是他的故鄉嗎?如今他和錢晨合一,他的故鄉不存在了,爲什麼還要滅世啊?”
造化鼎神情淡淡:“太一是結果,代表着毀滅道果的滅世之念!”
“對故鄉的懷念是他的人性所在,是他滅世的執念之因。錢晨改變了他的過去,只會改變他滅世的因,其果是不變的!”
“過去的人性之根消失,爲錢晨所替代,問題是錢晨的人性有太一那麼穩固嗎?”
崑崙鏡數着指頭道:“太一道反是魔道源頭,他的源頭不見了,魔性自然也就消失了嘛!”
造化鼎忍不住反駁:“太一道反不是魔道源頭,而是魔道的最終結果!太上道果之中,太上合道其實是悲憫衆生的偉大神性、道性,而太一乃是太上的執着不捨,亦是人性。那麼錢晨這個道弱代表着一切的源頭,是一切可能的融匯,其中自然也包括……”
造化鼎忽得一愣,反問崑崙鏡道:“你說我們是不是一直都搞錯了?”
崑崙鏡傻傻道:“搞錯了什麼?”
“如果按照起源和結果,道魔人三分的話!”
“太上是道性的源頭,道性的結果;太一是人性的源頭,魔性的結果,那麼錢晨就是……”
“一切的源頭!”崑崙鏡道:“不對,錢晨可能是太上的時候,他才擁有道性的源頭,而此時錢晨不可能是太上,所以他是魔性的源頭,走向人性的結果!”
“但如今他沒有走向結果,而是走向了太一!”
“如果太一和錢晨合併,那麼就是……”
“魔性的源頭,魔性的結果!”
崑崙鏡尖叫起來:“錢晨應該走向人性的結果,但他還沒有走通,就拐到太一那兒了!”
“會誕生一個純粹的魔!”
造化鼎斷然道:“最初道弱包容一切,是一切的源頭!最終道反是一切大道的盡頭,充滿魔性的結果。原本最終道反只是太一人性的扭曲,最終走向大道反面的結果。現在錢晨替代了太一的起源,等若一切的源頭指向魔性的最終,自然是最爲純正的魔!”
“所以他並不會消弭毀滅的慾望,而是……”
“更純粹的毀滅!”
崑崙鏡眨了眨眼睛,跟着造化鼎一起捋順了邏輯,得出了結論:“所以太一是人性,珠珠纔是魔性?”
崑崙鏡鏡光一攝,把燕殊抓了上來,追問道:“珠珠……也就是錢晨,魔性很重嗎?”
燕殊微微遲疑;“是有點重,但那不是太上心魔搞的鬼嗎?”
造化鼎逼問道:“這件事情很重要,關係諸天萬界的未來,關係世間衆生的福祉,你叩心自問,錢晨他的魔性真的源自於太一嗎?”
燕殊點了點頭:“毫無疑問,是太一的影響。”
但想着諸天萬界和天下蒼生,他微微有些猶豫。
最終還是補充了一句:“但師弟本性極爲活潑,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生機和活力,似乎腦子裡有無數的想法,隨時可以生出無窮的……”
“動性!”造化鼎補充了一句。
“對,動性……”燕殊眼中驟然一亮,找到了合適的形容:“所以太上心魔在師弟體內微微吸引,那些無窮動性便都往那個方向去了。”
“果然是一切源頭!”
“魔道之果立於最終,一切源頭自然就是魔性源頭。太一一心只想着毀滅,雖然代表着大執念,卻沒有魔道的無窮變化,非得有錢晨填補通往大毀滅的無窮動性,這才讓那無盡魔性萌發!”
崑崙鏡和造化鼎對視了一眼。
這下太一倒是能被封印,可真正的太上天魔該出來了!
天地胎膜之中,一雙胖胖的,猶如嬰孩一般的小手突然擡起,在堅韌無比的天地胎膜之上,印了一個小小的手印。
然後伴隨着那隻可愛的小手用力,胎膜漸漸扭曲,被那隻手抓着撕扯。
“剛剛誕生的孩子,有那麼兇的嗎?”
陰陽扇對於自己率隊翻盤有些得意,心道:道塵珠這次該認下自己這個二哥了吧!
但回頭看到這一幕,他有些疑惑,飛到了造化鼎的旁邊,小聲問道:“是不是三弟輸了?讓太一佔據了盤古的魔識?”
造化鼎有些麻木道:“應該還在糾纏之中,但已經激活了這尊神魔的一點本我魔識。”
“它不會自己撕開胎膜跑出來吧?”
砰!砰!砰!
數聲沉悶的響聲,一張,兩張,三張……
許許多多的手掌拍在了天地胎膜之上,凸了出來,陰陽扇數了一數,正好是八隻手臂。
隨着八臂一齊用力,整張諸天本源清濁之氣凝聚,堅韌強橫不可思議的胎膜頓時扭曲起來。
崩的緊緊的,被撕扯得非常厲害。
“衆所周知,因爲被包裹在裡面難以用力,袋子最難在裡面被扯破!”
燕殊也感覺有點緊張,便舉了一個袖裡乾坤的例子:“所以袖裡乾坤從內部最難撕破。”
陰陽扇點頭大讚:“是這個道理!”
造化鼎微微猶豫,還沒有接過話,就聽到撕拉一聲。
這一聲徹響天地,驚動了歸墟下方濃郁的黑暗和血腥,陰影中至暗的地方微微裂開,一隻隻眼睛睜開,無數雙眼睛浮現在其中,注視着這一幕。
血海也在翻騰,似乎在雀躍慶祝。
一尊魔神,八臂齊張,胖手胖腳儼然一副嬰孩的樣子,赫然撕開天地胎膜,從裡面跳了出來。
他一聲啼哭,整個歸墟都在震動,造化鼎還未開口便被他任性的抓在了手裡,玩弄起來。
嬰兒身邊,毀滅道果前所未有的沸騰。
歸墟之中無數世界毀滅的殘影在他身邊化爲火焰,滅世劫火焚燒之中,陰陽扇瞪大了眼睛,也被嬰兒抓了過來,撕扯着扇面。
肆意的,單純的破壞……
崑崙鏡瞪大眼睛,瞬間裹着燕殊就逃。
因爲那個嬰孩儼然已經準備碾死他們這些有趣的小螞蟻了。
它隨手把崑崙墟像是積木一樣掀開,一點一點的朝着裡面的元神真仙碾壓而去,口中發出天真的笑容,然後一瞬間,它找到了徐福。
嬰兒只是單純,單純的想要破滅,毀滅,扭曲一切,但它並不傻,眼中流淌過無盡的魔道智慧……
在那一瞬間,它開闢,扭曲了無窮無盡的世界,只是氣息便讓周圍的無數世界毀滅氣機涌動。
血海翻滾着。
一尊血影宛若一個世界一般大小,一直到了嬰孩的腳邊。
血海魔祖暢快笑道:“太一,你終於破開了封印!走吧!和我一起去九幽,在血海上舉杯暢飲。慶祝你這位第三魔祖歸來!”
那個嬰孩認真的湊了上去,凝視着血海魔祖。
突然裂開無數獠牙利齒的小口,道:“第三魔祖?你是我兄弟?你是第幾魔祖啊?”
血海魔祖哈哈大笑道:“道友,要是這麼說,倒也不是不可以,大家都是兄弟!在下勉勉強強添爲第一魔祖,還有一個二弟,就在……”
嬰孩已經不耐煩的湊了上來,聞了聞血海魔祖,動手動腳的模樣讓血海魔祖感覺有些怪異。
“兄弟,你好香啊!借我嚐嚐……”
嬰孩一把抓向血海,斡旋造化天生萬法,肉身乃是諸天雛形所化,堅韌強大到不可思議,更有一個世界的祖炁爲法力。
他伸手一抓,便是籠罩一切時空,橫推過去未來的混元一炁大擒拿。
無數微小到不可思議的生靈融匯的血海,竟然被他一把抓起。
血海得了魔祖的魔識入主,化爲了一尊無法形容的污穢生靈,它被嬰孩扯着胳膊和腿,像是玩弄青蛙一般放在手中摔打。
血海魔祖艱澀開口道:“太一,你這是做什麼?”
看到血盆大口張開,他猶自冷靜道:“你冷靜一點,我們都是做魔祖的人,已經很久不做吃人這種不體面的事情了!”
“等等……這第一魔祖之位,我讓給你了好吧!別給我們魔道丟臉,至少……”
“至少先刷牙!”
血海魔祖慘叫着,被嬰孩將血海分身扔進了嘴裡。
然後隨着利齒咀嚼,那尊無數不可思議的污穢生命匯聚的海洋,居然被嬰孩的大口撕碎,吞嚥,近乎不死的生命道果受到道反的衝擊,無數生命形態和數量在它口中大爆發。
讓那尊嬰孩吃的血水四濺,分外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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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魔祖一聲不吭,退回了九幽深處,去治癒這一刻太一給他帶來的心理傷害。
瞪着眼珠子,在黑暗裂隙中看着這一切的九幽魔祖眼睛都瞪大了。
但瞬間嬰孩就消失在了他的眼中,直到九幽魔祖張開數千萬眼睛,向着九天十地,諸天萬界看去,纔看到那位嬰孩已經趴在了那裂隙上,擡起屁股對着裡面瞅。
“我看到你了呦!”
嬰孩擡起粗粗的手指,在一瞬間點爆了九幽魔祖的所有眼睛。
九幽魔祖捂着眼睛飛退。
嬰孩拍着手道:“嘻嘻,真好玩!”
看到徐福還在腳邊。
他一指頭碾下來,將徐福猶如螞蟻一般碾死。
這時候不死道果的生死儀軌再次逆轉,他混混沌沌,善惡不分,只有最純粹的魔性和玩性的腦海之中,驟然有一個意識清晰了起來。
錢晨返照自己。
看着自己嬰兒般的軀體,無語道:“這是什麼?”
嬰兒盤古瞬間長成了一個少年人。
錢晨透過歸墟,看到了外面的天地,天界高高在上,其被三十三天包裹。
三十三諸天世界中,三清天高高在上,然後九天鋪陳爲主體。
隨即西方極樂世界,靈山淨土位於西方;妖族山海天,蠻荒天位於北方;東方青華世界,玄都造化天位於東方;神道兩個諸天世界位於南方。
如此三十三天猶如一座寶塔,聳立萬界頭頂。
但在這一刻的錢晨看來,他就像在往一口井裡面去看,看到的是一口倒映在他眼中的‘井’。
這一刻,他朝着井中伸出了手。
一瞬間諸天萬界彷彿墜入了他的眼中。
“諸天顛倒,萬界沉淪?”
天界之上凌霄寶殿之中一陣搖晃,彷彿整個要顛倒過來。
衆多神仙只看到一指巨大的手指,宛若山嶽,宛若天柱,從歸墟深處伸了出來,一指頭捅進了三十三天,對着最中間的鈞天,一探到底。
巨大的手指抵在了凌霄寶殿底部,然後好奇的扣了扣。
玉皇帝座不穩,看到那隻膽大妄爲到了極致的手指,玉皇上帝終於惱怒,赫然砸下了自己的天帝大權。
但那手指被這攜着整個天地重量的大權砸到了指甲蓋,卻只在上面印了一個淺淺的烙印。
錢晨收回手,看着自己指甲蓋上的一個白印,盯着分辨了半天,才認出來道:“授命於天?”
“這井裡面的螞蟻洞還有蟻皇呢?”
錢晨的身軀已經有大半個歸墟那麼大,驟然之間視野完全變了的他,一時間卻沒認出那些東西。
他醒來只看見一口井在身下,內中有如寶塔倒轉的井架。
最中間的井蓋上一羣小螞蟻匯聚在一起,很囂張的樣子。
錢晨轉頭去看,身邊一座小小的神山模型,就好像崑崙墟一眼,呈現三角形。
不知爲何,他突然想把這模型拆了重組,他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對於身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總感覺都能拆開,重新組合。
探頭出歸墟望去,他看到一條長河蔓延而來,匯聚入海。
還有無數沙礫在長河之中流動,沉浮,鋪在海中……
錢晨掏吧掏吧,從懷中拎出一根赤紅的長綾,歡呼一聲就要跑下大海,掀起浪花,覆滅恆河沙數的世界。
造化鼎大小如意,變化到了極致,才化爲一口酒杯那樣的小鼎,懸浮在錢晨跟前。
卻被錢晨一把抓起,準備用來舀水玩。
“道塵珠!”
“你果然是膽大妄爲,就連姐姐都敢動手動腳!”
“造化鼎?”
錢晨一驚,頓時從半夢半醒中醒來,他的靈識驟然被另一尊存在代替。
盤古法身再次暴漲,從少年成長爲成年!
一尊立於諸天之下,腳踩界海的存在,冷冷掃了一眼四面八方,眼中是無窮無盡的毀滅之意,這一刻,諸天萬界的道君大能盡數爲其目光所懾。
無論他們如何向大道求問,都只能推算出來兩個字——盤古!
太一冷冷掃視一眼自己欲毀滅的一切,但當務之急是先把自己和錢晨分開,那不捨和執念是他最珍貴的存在,他想要毀滅一切,只爲了找回故鄉,只是爲了回家。
和錢晨替代他的過去後,那純粹爲了毀滅而毀滅,仿若多動症一般的熊孩子可不一樣。
“太上忘情劍!”
太一反捲劍光,將自己和錢晨分開。
然後招來崑崙鏡和造化鼎,陰陽扇,甚至連八卦爐也從虛空中跳出。
他將盤古肉身一口氣以崑崙鏡退轉時光,恢復到胚胎之中。
然後時空、造化、毀滅、陰陽、宇宙、清濁,二十餘件靈寶祭出它們的道果,在天地胎膜之上烙印下無數封印。
凝固了宇宙,凝滯了時空,停滯了造化。
太一將混沌珠從盤古的胸口掏出,對衆多靈寶道:“這一回是我輸了!你們看好他,讓他別再作了!”
“神魔道果,不……應該是種種大道匯聚於神魔道果中誕生的盤古道果。乃是我和他共同推演出的魔道終極,註定的滅世大魔頭……”
“我已經將道果封印在了他的下一刻,他若主動推動時光,便會成就盤古道果,繼而身合盤古魔神。”
“盤古魔神出世會如何,剛剛你們也看見了!”
“盤古必然會把我拉出來,和他融合,斬斷我的過去。”
“太上算計太深,此局我暫時無法破解,就先忍了這一回,日後再圖謀滅世。”
“這一點太上辛苦爭取的和平,你們別再讓他搞沒了!”
太一態度溫和,言辭懇切,這一瞬間衆多靈寶都覺得,雖然太一真想要滅世,但他骨子裡是個溫柔的好人呢!
不像某個熊孩子……
造化鼎拼命點頭,恨不得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再讓錢晨動盤古道果一下,不用你,我們就動手打死他!”
陰陽扇也甕聲甕氣的,原來是扇面被扯破了一半,他冷聲道:“老爺你放心去就是,我們絕對不會讓這東西成了你的過去的……他不配!”
混一清濁滅世大磨盤可惜的看着盤古胚胎,帶着哭腔道:“盤古老爺,盤古老爺真的不能回來了嗎?”
太一魔祖一聲冷笑:“成爲盤古?先走出他自己的路再說吧!”
太一的靈光遁入道塵珠中,混沌色的靈珠再次蒙上塵埃,一衆靈寶合力將孕育盤古的諸天雛形搬到了歸墟最深處藏了起來。
錢晨幽幽轉醒,發現自己又恢復了不死魔藥的復活之軀。
轉頭一看,徐福還粘在地上,頓時詫異道:“徐福怎麼又死了?發生了什麼?太一呢?”
一衆靈寶眼神怪異,他爲什麼死了?你爲什麼不問問你自己?
錢晨大喊着:“太一,我要證道太一!”
造化鼎從極遠處瞬間飛來,狠狠砸在了錢晨的頭上,他一聲不吭,仰頭就倒,陷入了‘熟睡!’
再次醒來。
錢晨看到陰陽扇還想補上一記的樣子,連忙擡手求饒道:“醒了醒了醒了!我就嚇嚇他,沒準備成爲太一。”
他正色道:“成爲太一的代價是我的人性完全被他吞噬,只不過是逼不得已,完全絕望時,威脅他同歸於盡的方法而已。現在太一應該是認了吧!”
造化鼎道:“大家沒看見他吞噬你的人性,我們只看到你在吞噬他的人性。”
崑崙鏡也湊個腦袋過來,苦着臉道:“珠珠啊!你就別掩飾了!你纔是魔性的源頭,大家都不是人,不會歧視你的!”
陰陽扇警惕的看着錢晨,鼻孔出氣,冷哼一聲:“哼!家門不幸,堂堂太上三寶,道門至寶,竟然出了你這麼個魔道源頭。”
金鰲也湊了個腦袋過來。
錢晨一直仰頭,仰頭,仰頭……
然後招了招手道:“龜靈啊!多少年不見,長那麼大了!”
金鰲委屈的衝他叫了一聲,歪了歪腦袋,示意它背上空空如也……
錢晨拍拍手,爬了起來,看着自己空空蕩蕩,孤獨弱小無比的元神,不由苦笑道:“我這應該是諸天萬界,最弱小的元神了吧!一些強壯一點的凡人都比我強……”
他突然出神道:“但我感覺好像能輕易成就諸天萬界最強大的道果,似乎就在……下一刻!”
“別別別別……”
一衆靈寶手忙腳亂,鎮壓了他。
“咚!”
一聲,造化鼎用力對着錢晨後腦砸下,看到一衆靈寶驚恐的看着自己,她柳眉一豎,道:“好聽嗎?”
“好聽就是好頭!”
一衆靈寶盡皆點頭:“果然是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