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從軍問李君閣:“二皮,你想好咋跟縣長彙報沒?”。
李君閣一拍自己手裡的公文包,說道:“放心,都準備好了。”
昨晚李君閣回家,拿着一摞紙跟筆,直接進入了空間的小島上,在那裡精雕細琢,數易其稿,這才弄出一本關於五溪河承包的意向書,裡面包括了李家溝的環境氣候,人文歷史,鄉約民俗,傳統作物,物種分佈,以及初步規劃和發展展望。都快成一本書了。
然後還附列了自己希望得到的扶持幫助以及需要聯繫的相關各類手續和證件,希望意向書打動薛縣長之後,能順利的辦理下來。
這些東西一晚上是無論如何準備不下來的,不過李君閣有空間神器,呆在島上搞了兩個星期,才完成了這份意向書。
島上兩星期也就外面一小時而已,他還有大把的時間休息。
見到薛縣長,李君閣將自己的意向書遞了上去。
王從軍道:“薛縣長,這是李家溝村村民王從軍,也是我同學,剛從渝州市回來,聽說我們有意將五溪河承包出去,因此來了解下情況。”
薛縣長說道:“這小同志我們知道嘛,前天給水上派出所送錦旗那位!”
秘書給兩人泡上茶,薛縣長打開意向書,首先就被一手手寫的楷體字吸引了:“喲!小李啊,這是你手寫的?”
李君閣說道:“是的,還請薛縣長過過目。”
薛縣長只能大致的翻了翻,就這也用了半個多小時,然後招呼秘書道:“去,複印一套,留下來我細細看。”
然後又讚賞地對李君閣點點頭,說道:“老話說,字是打門錘,現在你們是用不着了,我跟你們這麼大那會兒,給老縣長當秘書,什麼會議議程記錄之類全憑手寫,連文件都是蠟刻紙上寫的,看到小李這份東西,真是感慨良多啊。不錯,真的很不錯,內容很實在,小李你花了很大心思吧?”
李君閣連忙謙遜道:“薛縣長您過獎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李家溝的李良儲同志,那是我四爺爺,我這字還是打小跟他練的。”
心裡想道:“這不是空間裡沒電嘛,要不然我也不用費這勁!”
薛縣長說道:“那可是我夾川縣出去的老幹部啊,春節我還去看望過他呢,李老的身體還好吧?”
李君閣說道:“四爺爺身體可好呢,他最近準備撰寫我們李家的家史,我也一直從旁協助,這份意向書裡很多東西都是我們平時收集整理的。”
薛縣長感慨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李老這是一直沒有忘記家鄉的發展啊。”
然後又對李君閣說道:“這個事情呢,我這裡大致是同意的,不過你這意向書寫得規制太宏大了,簡直就是盤鰲鄉的十年發展規劃啊。我的建議是這樣,我們先別慌着搞得高大全,一口氣成立幾家公司,這也分攤了你過多的精力。乾脆先成立一個農業發展公司,業務範圍可以先將你提到的那些都包括進去,如果剛開始力有不及,也可以只先發展一部分嘛,其它的我看可以慢慢的來,你說是不?”
這話就有點交淺言深的味道,有點像長輩關心晚輩的意思了。
李君閣連忙站起來到:“薛縣長說得太對了,我這是有點好高騖遠了,還是應該腳踏實地一步步地來。”
薛縣長招呼他重新坐下,說道:“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也可以一併提出來,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能夠提供的便利,我們都是可以提供的,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打通盤鰲鄉的水路,不讓鄉親們吃虧。”
李君閣趕緊抽出一份資料說道:“薛縣長,您看,我擬了一份清單,上面都是需要辦理的證件之類的,如果您能酌情關照一下,那就太好了。”
薛縣長結果來一看,噗呲一聲笑了,看着他揶揄地說道:“渝州呆過的大學生,真是心大啊!”
王從軍一看,上面列了林林總總十幾個條目,除了食品餐飲航運那些意料之中的證件外,居然連野生動植物的馴養,繁殖,經營,利用,採集,運輸等證件也包含其中。
李君閣急忙解釋到:“我們會以馴養繁殖保護爲主,絕對不會打着馴養的旗號幹破壞野生生態資源那種事情的。”
薛縣長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擔心,你李家溝的的鄉親把山水保護得那麼好,你要是敢亂來,老鄉們不會放過你的。”
李君閣豎起大拇指,說道:“還是薛縣長了解我們那裡的民情。”
薛縣長拿起鋼筆在紙上劃掉兩項,說道:“這兩個我看就算了吧,現在挺敏感的,你這堆東西好些還要經過市裡省裡同意,就不要節外生枝了。”
李君閣一看劃掉的是獵槍證和持槍證,不好意思的摳着腦門芯子,嘿嘿笑道:“筆誤,這個純屬筆誤,就按薛縣長的意思辦。”
薛縣長哈哈大笑,也沒有跟他較真,說道:“那行,那你回去跟鄉里將承包協議談好,原則上縣裡同意通過。還有,你這些證件,好多還要通過考試培訓,事先說好,這個我可不能給你開綠燈,能不能拿下這些證件,全憑你本事!”
李君閣摳着腦門芯子,說道:“那哪能呢,這已經太感謝薛縣長了,不過我好歹讀過大學的,死記硬背就是我的基本功。”
薛縣長笑道:“有信心就好。”
李君閣道:“那您忙着,我們這就告辭了,下午還得去看船,時間不等人啊。”
兩人告辭出來,又約上朱朝安,三人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了一頓中飯,就又趕去縣裡造船廠。
朱朝安一指江灘上躺着的一艘船,說道:“看!我們要看的船在那邊。”
李君閣跟王從軍過去一看,都倒吸一口涼氣,驚歎道:“我靠!這船真他麼醜斃了!”
船廠的老闆屁顛的跑了過來,一邊跟朱朝安打着招呼,一邊跟三人散煙。
幾人身邊停着一艘鐵皮船,造型跟烏篷船差不多,不過長大了幾倍,通體是鋼板焊接的,有二十來米長,裡外塗着紅撲撲的防水漆,要多土氣有多土氣,中間的船艙倒是寬敞,不過空空的啥都沒有,跳進去就是船底,兩側焊着兩排小鋼架,上面鋪着一溜窄窄的木板,估計就是座位了。
人坐上去沒法向着船頭,只能跟對面的人隔着船艙對望。
船艙上空焊着一個鋼架子。鋼架子上面好歹還算搭了個玻璃纖維棚,棚子下面釘了一層木格子,估計裡面是塞救生衣的空間。
整個船艙四面透風,屁股後面是一個小房間,也可以說是一個大箱子,上面開着一個大口,鑲着玻璃,估計是駕駛室加輪機艙。
要是進去了倆人,都沒法坐下來,那得一個站着一個蹲着。
老闆是個瘦筋筋的小老頭,拍着船頭當當的響,說道:“小夥子,我這可是好船啊!”
李君閣都感覺無力吐槽了,說道:“這也能算好船?”
老闆說道:“哪裡不好啊?你看這板子,用得多厚實,動力都是濰柴的,妥妥的十八節,你再看艙體,說是二十五噸,其實五十噸都沒問題。”
然後在船沿上一比劃,肯定地說道:“水線最多到這裡!”
李君閣看老頭比劃那地方離船幫也沒幾公分了,心想要真是這樣裝的話,跟別的船一錯身,那浪頭都得打進來,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咋還是覺得我從渝州回來坐的那條好呢!”
老頭也哭笑不得地說道:“老闆,那條當然好啊,問題是那條不是要四百多萬嗎?那是人家跑蠻渝兩市的高速船。你這條才三十多萬,論材料我真的是業界良心了哇!”
李君閣還是覺得念頭不太通達,總覺得這船跟五表叔的那條比起來,除了大出幾倍,屁股後面掌舵的地方多了一個呆人的箱子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將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李君閣說道:“你這玩意兒我看着太粗糙了,簡直就是……嗨!我都不知道咋形容!”
老頭說道:“這是跑鄉里的船啊,跑鄉里要求啥?能裝皮實動力強就成了唄,你說是不?”
李君閣說道:“可這也太粗了啊,你看連船艙都沒封閉起來,全敞着!”
老頭說道:“那可不得敞着!你想想看,鄉親們一上船,雞啊鵝啊的往艙裡一扔,說不定還有豬啊羊啊啥的,你要封閉着,那味道誰受得了啊?”
李君閣摳着腦門芯子,這特麼居然無言以對了。
老頭又說道:“敞着也不用擔心,你看這裡。”從進艙門的地方一側拉起一條鐵鏈子,拉到另一側掛到一個鉤子上,說道:“這樣艙裡的乘客就上不來了,不就安全了嘛?”
李君閣罵人的衝動都有了,安全你個頭,鄉親們又不是騾馬,一根鏈子就擋住了?!
還是在那裡呼嚕呼嚕搖頭,說道:“你這東西我可不敢接,好傢伙整個一非洲產品啊。糊弄鄉親也不是這樣糊弄啊。”
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不慌,你等我先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