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沒兩天,二十對種雁,三百隻種苗拉回來,搭上一溜秸稈棚子,這架勢就算拉起來了。
家裡頂樓三間屋子,開闢出來,買來電熱毯,以後就算孵化室了。
還是李家溝當前的風格:湊合!
上到頂樓纔想起來還有個客卿呢!媽蛋這玩意兒在東北就叫“海東青”,那時候統治者的頭魚宴上就要放出去抓大雁天鵝的!
“呃……麻頭啊,打個商量可以不?河灘上那羣笨雁,你就高擡貴爪好不好?”
就當它默認了,李君閣心滿意足地從樓頂上溜下來看奶奶做豆豉。
當年的新豆子,昨天就發好了十多斤,現在正在兩口大鍋裡煮着。
挑上一對籮筐,丟了三把鐮刀進去,李君閣對倆外國妹子說道:“走,跟我割草去!”
alice跟shirly問道:“割什麼草啊?”
“我們去割豆豉葉。”
帶着倆丫頭到後山,山坡上長着一片植物,葉子像蘭花但是很寬,而且是側着長的,根莖像竹鞭狀,整株植物是扁的。
李君閣對她們說道:“這叫豆豉葉,中藥名叫扁竹根。我們這邊大城市裡公園裡很多,是鳶尾花的一種,春天開出淡藍色的花,每個花瓣有一道橙黃色的條紋,可漂亮了。”
割草兩個丫頭沒有壓力,不一會就割了兩大籮筐。
李君閣將豆豉葉挑下山來,在屋後洗淨晾乾。
過了好久,奶奶纔將豆子煮軟了,開始往大筲箕裡頭撈豆子。
李君閣將新買的幾口大缸洗淨,在底下墊上剛剛採來的豆豉葉。
然後將煮熟的豆子趁着溫熱都倒進缸子裡,邊倒邊用木板壓實。
快要裝滿一缸時,在上面鋪上厚厚一層豆豉葉,拿蓋子死命壓緊,然後搬來很大的石頭壓在蓋子上面。
足足壓了四大缸子。
壓好之後,又翻出新買回來的泡菜缸子,將煮豆子的水調上鹽,倒入泡菜缸子中,灌到幾乎全滿,然後蓋上缸蓋,在缸沿上倒上水隔絕空氣。
全程不能碰一丁點油葷。
好不容易幹完這些,李君閣拍拍手說道:“哈哈,可以了,過一個星期就可以做豆豉了!”
倆妹崽驚訝地咬着手指:“一個星期,這東西還能吃?”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得你們沒吃過似的!你們早上吃饅頭喝稀飯的時候,那種泡辣醬裡黃豆子!還有就是有時候放在回鍋肉裡的那種黑黑的小豆子。這兩種都是這些豆子做的!”
“再等一個星期,這些黃豆就會變成那樣的東西了。”
alice還是很驚訝:“我們吃過的那些豆豆,就是這樣做出來的?挺好吃的呢!”
李君閣說道:“是啊是啊,到時候揭缸這個重任,就交給你們了!”
倆妹子不知深淺,覺得很榮幸,高興得直拍手。
……
第二天,阿音來了,告訴他洗榜的隊伍馬上到了。
李君閣連忙趕到農家樂下頭迎接。
遠遠就看到五溪一號過來,船頭飄着一面大旗:“打倒李溝主,血洗大魚榜!”
“我靠!我怎麼站到人民的對立面去了!”
待船挺穩,李君閣一個箭步竄上船頭,滿臉的涎笑:“大家都來了?歡迎歡迎啊!這就是衣食父母上門啊!”
菜頭鄙視地看着李君閣:“少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弄了個不要臉的大魚榜不說,好傢伙一天到晚的見不到人,好不容易冒出來一次還是在中秋節嚇人!”
“就是就是,還坑一哥們兒啃鍵盤,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君閣一本正經解釋:“這怎麼是我坑呢?這是他自己要往坑裡跳拉都拉不住啊!”
楊瘋子說道:“對喲,那倆混血妹子可是真漂亮啊,她們還在李家溝沒?”
李君閣翻着白眼:“在李家溝,可是沒你們的戲,除非都先喊我一聲叔,她們可是我侄女!”
楊瘋子說道:“靠!”
白金鉤問道:“二皮,那個叫阿音的網管是誰啊?叫他出來見見唄!這兄弟實在!給我們安排住宿,調整房間,事先還把李家溝的地圖都發出來,還親自到我們選定的釣位去拍照讓我們參考,還要安排船隻飯菜。比你上回把我們往玉龍溪一丟就不管,靠譜太多了啊!”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家門不幸啊,這就是出內奸了,她是嫌我在大魚榜上面待太久了還是咋的!”
黑龍真水說道:“喲?難道是弟妹?”
李君閣謙虛:“女朋友,才交的女朋友,按理說她纔是正兒八經的溝主,我們村的村長!”
切爾西席拍拍李君閣的肩膀:“兄弟我挺你!年齡大些沒關係,感情真就好。這經歷過感情波折的女人,才知冷知熱的暖心。”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哥哥你這麼一會兒是腦補了多少東西?她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大學生村官,比我還小兩歲呢!”
白條也是魚望着切爾西席:“等等,先不說溝主,西席,你咋知道年齡大些的女人知冷知熱的暖心?”
切爾西席趕緊捂嘴:“靠!我剛纔啥都沒說!”
一羣人笑鬧成一團。
一行人開始下漁具,大包小包的拎着往農家樂走。
菜頭說道:“二皮,你這李家溝是一次來一變樣啊,這就又多了些遊船,咦,那邊是啥?”
李君閣介紹到:“那是養的大雁!”
白條也是魚饞得口水都留下來了:“那這次來能吃到不?”
李君閣說道:“都是種雁跟苗子,你們來早了點,這竹鼠跟大雁都剛養上,估計還有一段時間!”
白條也是魚罵道:“怎麼每次都來早了點啊?上次來住不成農家樂,這次住上了,又吃不到大雁跟竹鼠!”
李君閣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知道這種營銷手段嗎?等你下次來,吃到大雁跟竹鼠了,說不定又有別的玩不上了!”
“……”
一行人繼續向上。
黑龍真水說道:“一到李家溝,看到這山這水,我這心情咋就這麼舒坦呢?”
白金鉤說道:“是啊,要是溝主不那麼坑,那就太完美了。”
李君閣在前面走着,轉頭說道:“你們不要一天到晚聽菜頭挑撥離間反裝忠,其實我們纔是一夥的!”
懶魚說道:“我不信,我已經對你終身黑了。”
李君閣說道:“你們看啊,知道你們要來,我把多年秘藏的麝香酒都準備貢獻出來了,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沒你的份了!”
懶魚趕緊說道:“哎喲哥哥你早說啊,他們這些人都蔫壞,我早就說了溝主是好人!你們就是不聽!二皮,那麝香酒勻我點啊,他們都沒少在背後說你的壞話,一滴都不給他們!”
老鬼罵道:“懶魚你這個妖孽!剛剛在船上就數你說得厲害!二皮,你說的麝香是真麝香啊?不是勾兌的麝香香精?”
李君閣說道:“山上的香獐子身上的,待會給你們聞聞味道就知道了,跟香精不是一回事!”
一羣人呼啦就圍過來了:“原來大家真的是一夥的啊!李哥你看,就那娃還舉着那破旗!”
菜頭舉着那面大旗哭笑不得:“我靠!這纔剛進解放區,隊伍就譁變了哇!”
……
來到農家樂門口,阿音笑吟吟地站在那裡。
烏油油的頭髮盤起來,上身是一件白色的棒球服,下身是緊身牛仔褲加運動鞋,手腕上是一塊白色的運動手錶,手錶上方還有一個紫茵茵油亮亮的鐲子。
衆人都張大了嘴巴:“哇……”
然後掉頭看李君閣,二布衫子,大布褲子,解放鞋。
又一起異口同聲:“鮮花插牛糞上了喔……”
阿音看到菜頭手裡舉着的旗子,撲哧一笑,說道:“歡迎大家來到李家溝。”
一羣人呼啦啦搶上前就跟阿音握手,連菜頭都把旗子丟了,“嫂子嫂子”喊個不停。
李君閣連忙叫嚷:“喂喂喂!手放開!人家少數民族姑娘有忌諱的!你們這像什麼話!”
阿音白了李君閣一眼,大方地跟每個人都握了手,大家一起進農家樂坐定聊天。
見人都接到了,劉三娃開始做飯,玉蓮嫂子給大家上茶。
看着農家樂的環境,衆人都嘖嘖稱羨。
李君閣對蔡學均說道:“菜頭啊,你們這次是來玩路亞還是臺釣?”
蔡學均嘿嘿笑道:“我們的主要目的就是來洗榜的!必須臺釣啊。”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榜上那些魚,在葫蘆溪都可以釣到,你們準備釣什麼時段啊?”
黑龍真水說道:“最好是夜釣啊,從晚上七八點釣到早上八九點,然後打上窩子回來睡覺,第二天繼續,哈哈哈,那才叫過癮啊!”
李君閣說道:“那也太辛苦了,而且準備得充分,先說好在我李家溝夜釣,人人必須套上小救生衣啊,就是一種細長條的氣囊,不會影響操作的,主要是爲大家的安全着想。”
阿音也說道:“那樣大家也太累了吧?熬夜呢!”
李君閣說道:“阿音,夜釣的樂趣你不釣魚是不清楚的,不過確實也辛苦,這樣吧,午飯後大家就抓緊時間休息,晚飯後我們出發去葫蘆溪,玩到明天上午回來睡覺。下午起來就在村子周邊玩玩,或者去盤鰲鄉逛逛,明天晚上我們就不釣了,好好睡一晚上,然後後天再早些出發,玩到中午,午飯吃了回家,這樣也算勞逸結合,大家說怎麼樣?”
衆人都說好,蔡學均就說道:“那行,那中午我們吃完飯,祭拜河神之後,就回來睡覺!”
李君閣一腦門子黑線:“啥河神?”
白條也是魚說道:“老團魚啊!這麼靈異的老團魚,不是河神是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