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根組培法先按品的種不同根據需要從母本上切分出帶芽的龍根,再在培養基上培養獲得更多的龍根,然後再次切分得到越來越多的種苗;”
“芽點組培法則是在無菌操作下切取蘭花蘆頭上的芽點,在培養基上使其長出龍根,再切分龍根獲取較多的數量,這工作也可多次切分,最後在龍根上培育出實生苗進行移栽。”
“那麼問題就來了,自然界中蘭花龍根和芽點的生長,必須要伴隨益生的菌羣,而組培的第一關,卻是殺菌。”
“龍根和芽頭本身就脆弱,不可能如種子那般浸泡殺菌,就連沖洗時間過長,都會導致龍根和芽頭死掉。”
“可一旦滅菌不到位,有害的菌體,移入培養杯後,會大量繁殖,直接導致爛根,專業術語叫做‘褐化’。”
“出現‘褐化’,那一團組培蘭苗就毀了,如果放任不管,最後一整杯蘭苗會全部褐化掉。”
“還有就是殺菌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傷害的過程,不分好壞菌,都被殺了個乾淨。殺完菌的龍根和芽頭被移入培養杯後,會存在一個緩慢的生長恢復的過程,很多龍根恢復不過來,也一樣會死掉。”
“就算想盡千方百計得到了無菌環境培養出來的種子芽苗,一般也營養不良抗病力低下,之後還要揭開杯蓋進行適應性訓練,逐步培養健壯,然後再經過野化訓練,得到能夠移栽到蘭埔里的實生苗,最後育成成品蘭花。”
“這中間會經歷無數次的死亡,淘汰,很多黑心的賣家,會將淘汰下來的蘭草賣給顧客,這也是組培草在中國不受待見的原因之一。”
“所以總體說來,中國蘭花的組培技術,不如石斛那麼簡單,不可能一年幾十萬株的擴苗。這裡面的道道多了去了,形成一個優良的栽培技術體系,我摸索了幾十年,都還不敢說摸透呢!”
李君閣撓了撓頭,說道:“我還以爲你會放出豪言,把我李家溝也用蘭花鋪滿呢!”
林旺財哈哈笑道:“要我又那本事,我就是蘭花界的袁隆平了,所有公園的綠化草也不用種麥冬豆豉草了,直接全換成蘭草得了。然後去全世界各大蘭場收刮良品,定個小目標,光蝴蝶蘭,一年就掙他十個億!哈哈哈哈!”
笑完之後,林旺財又說道:“不過不能因爲這樣就小看蘭花的組培,這是一個概率問題,傳統栽培技術下,一株蘭草一年最多能分出幾苗來,而組培則是海量地擴大培養基數,一個龍根就可以分出幾十上百苗來,就算死掉一半,那也能得到幾十株實生草,這個又不是傳統栽培技術可以匹敵的了。”
李君閣想着空間裡的優勢,說道:“剛剛聽你說,中國蘭花種子一般不易萌芽,要是我能夠給你找到合適的種果,你是不是就可以組培出來?”
林旺財說道:“剛纔是我沒有說清楚,蘭花的果實是蒴果,俗稱‘蘭蓀’。這果實經六到十二個月成熟後,果皮最後變爲褐色,成熟後的蒴果會自行開裂,將種子濺射出來。每個朔果內的種子,多達幾十萬乃至數百萬之衆,細如灰塵。由於蘭花種子的胚發育不完全,加上缺乏胚乳,所以蘭花的種子發芽力極低,在常規條件下播種基本不能萌芽。不過我們既然有了科研實驗室的條件,那也可以試試,有棗沒棗打一杆嘛。”
李君閣笑道:“那我們就幹,你這組培室的預算十來萬,我們咬咬牙也把它弄下來,要是萬一成功了,哈哈哈,還真有可能看到你用蘭草把李家溝鋪滿喲。”
林旺財連連搖手:“不敢想這個,還是先把石斛種好,再一步步摸索吧。”
李君閣又說道:“對了,我們村裡有個農技站,站長叫吳志秋,那小子也喜歡搞農業科研,啥時候叫到一起你們認識認識,這幾年鄉里的荔枝換種育苗,地膜覆蓋,我養魚,養竹鼠,養大雁,都離不開他的指導,到時候讓他通過農業局這條線找一找,然後我再跑跑林業局王局長那條線,看看能不能搞到蘭花種子組培的技術。就算能夠指點個方向也是好的。”
兩人又約好明天去縣城拉實驗室的設備,李君閣這纔到豬場自己的房間裡睡覺。
受到林旺財一番話的啓發,李君閣對蘭花的蘭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以前只是欣賞花去了,雖然見過幾株五溪仙黃和碧波玉龍結果,但是從來沒想過蘭花還能通過果實進行組培繁殖。
五溪仙黃是春蘭,碧波玉龍是夏蕙,按林旺財的說法,結果期半年到一年,那就是島上一天的時間內,蘭花果實都可能成熟。
這就沒辦法了,李君閣決定今晚都不睡了,先守十二個小時再說。
切入空間檢查五溪仙黃和碧波玉龍的結果情況,發現每一樣都有六七個果實。
碧波玉龍在空間大地的青珉石倉庫頂上放着,李君閣先沒有管它,先去守島上的五溪仙黃。
守到外面時間晚上一點鐘,第一個五溪仙黃的蘭蓀終於爆裂開,如煙似霧的蘭花種子飄散開來。
李君閣立刻切入島上,將最成熟一個未爆開的果實摘下來。
然後又切出島嶼,在外邊等到下一個蘭蓀爆開,然後又切進去取下最成熟一個。
如此反覆,最終得到了三個五溪仙黃最接近成熟的果實。
然後又將碧波玉龍移到島上,如法炮製,得到了兩個碧波玉龍的果實。
切出空間來,卻發現天色都已經大亮了。
看着手裡五枚果實,李君閣的信心幾乎全部消失了,以空間那麼靈性的環境,五溪仙黃在島上種了兩個月,相當於六七十年的自然繁殖,也才只繁殖出幾十株,基本上都是芽頭分出來的,種子發芽長出來的,一個巴掌都數得出來。
碧波玉龍在外邊大地上,繁育得就更少了,靠種子發芽的,一株都沒有。
“大自然真是太殘酷了。”李君閣想着每年向大海中瘋狂排卵的翻車魚和珊瑚礁,那麼個生法,它們的種羣數量都還是不容樂觀。
出門洗漱,卻見林奶奶早已經起來了,已經將早飯做好,正在那裡用小花鋤拾捯桂花。
林旺財也已經去蘭場轉了一圈回來了,說道:“還是農村娃呢!這麼晚纔起來,都是大城市裡帶回來的毛病!趕緊弄完吃飯,吃完去城裡拉設備,石斛的果實已經開始成熟了,可不能耽誤了!”
李君閣在心裡翻着白眼:“老子昨晚空間裡忙活了一晚上,你不知道而已!”
早飯居然是麪食,蔥油豬肉大包子!這在李家溝很罕見,李君閣對林奶奶讚道:“哎喲居然能有大包子吃!林奶奶你從哪裡學的手藝啊?我們李家溝的麪食一般就是麥雞婆湯,最多最多還會一個花椒葉餅蔥油餅子完事!哇這包子味道太好了!”
林奶奶抿着嘴直笑:“喜歡就多吃兩個,最早夾川有個大集體面食店,裡面主打就是蔥油大包配冬瓜湯,還有就是墨魚燉雞面,我在裡面幹過幾年,這些手藝都是那個時候學的。”
一說這個李君閣想起來了,說道:“是不是北門口碼頭上來那家?我就說這包子味道這麼熟悉!肯定是那家對不對?”
林奶奶說道:“喲!這你都還記得呢?”
李君閣說道:“開玩笑怎麼不記得!每年開學,我爸送我過去才能吃上一次,小學升中學那次,我考了年級第三名,我爸一高興,就帶我去了那家小店,說讓我敞開了吃,結果這樣的大包子我一口氣吃了七個,差點讓老爸沒錢買船票回來。”
林奶奶開心地笑:“哈哈哈,那時候你才十來歲吧?農村娃子就是這麼厲害,城裡娃兩個就喊吃不下了,第二個還得娃子吃餡大人吃皮。”
李君閣說道:“對了,那家店後來怎麼沒有開了?”
林奶奶說道:“唉,那家店後來被承包了,再後來濱江路一修,那地方就沒了,承包店面的老闆就換了一個地方,趁機把我們幾個老的開了,只留了幾個年輕人,不過後來聽說也開垮掉了。”
李君閣說道:“活該,本來這樣的店就是靠老手藝撐着,把老人開了,這手藝就沒了。對了林奶奶那你做墨魚燉雞面也是好手囉?我們李家溝燉雞啥都不放,要不我今天去縣城帶點幹墨魚回來,燉上一鍋雞,明早吃墨魚燉雞面?”
林奶奶笑道:“只要你喜歡,那就弄唄,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李君閣笑得見眉不見眼:“好好好,真沒想到,小時候熟悉的好味道,居然在我李家溝安家落戶了!我記得還有幾樣招牌面食!”
林奶奶說道:“那個時候我們店生意可好了,還有雞湯抄手,牛肉刀削麪,擔擔麪,小面,燃面。”
李君閣說道:“這些您都會?”
林奶奶說道:“會呀,幹了十幾年了,不會也看會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哎喲那可真是撿到寶了!這下子糾結了,先吃哪樣好呢?”
林旺財看不過去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趕緊去碼頭,都要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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