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樓,就見沙遠戰戰兢兢地問道:“小……小兄弟,我們去哪裡?”
李君閣說道:“不是該去看船嗎?”
沙遠這才說道:“哦,看船,啊,對對,我們去看船。”
來到江邊,只見躉船邊靠着一艘鐵船,比一般船寬得多,長得也古怪,平頭雙尾,上面裝着起重機等設備。
李君閣點頭道:“嗯,不錯,多少錢一天?”
沙遠還是說道:“一千?”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沙老哥,這個價錢明顯不合理嘛,你就告訴我實價吧,劉爺就是我一個長輩的朋友,我們之間真的沒有啥過深的瓜葛。”
沙遠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想起離開時杜姐說的那句話,心又懸了起來,咬死只要一千。
李君閣那他沒辦法,說道:“那這樣吧,如果撈到了石頭,我就給你兩千一天,如果沒有撈到,那就按你說這個價,就這樣定了!”
沙遠說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工?啊今天晚上有月亮,要不再等等?”
李君閣頭痛欲裂,說道:“沙老哥你別鬧,我們說幹就幹。”
去碼頭公司看了看,公司裡沒人,於是取了一個拖板車,從空間裡取出潛水設備裝上去,拖到了打撈船上。
然後進入駕駛艙,沙遠開始開船。
李君閣訝異道:“沙老哥,你這船沒助手的?”
沙遠說道:“我懂我懂,越少人知道越好是不?絕對沒有多的人!”
李君閣無語了,這真特麼沒法聊下去了!
過了盤鰲溪,李君閣裝模做樣指揮沙遠找了一個地方停下,然後穿上潛水服沉入水中,從空間裡取了一塊跟久長居門口石屏風差不多大小的青珉石出來,纏上鋼索,然後浮出水面示意沙遠操作。
沙遠操作着起重機將石頭撈上來,放入船艙。
一塊石頭就三五噸,這樣搞了好幾次,才裝了十來塊,沙遠就不裝了,示意李君閣上船。
李君閣進入船艙對沙遠說道:“沙老哥,不是說你這船能裝一百噸嗎?怎麼就不撈了?”
沙遠說道:“你這都是大石頭,石頭和石頭間浪費的空間太大,雖然只有幾十噸,但是空間有限,要是行船的過程中石頭滑落,那真不是開玩笑的!兄弟話說回來你這真是撈石頭啊?哎呀在夾川真是嚇死老哥哥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跟你說了你還不信!現在你可以跟我說多少錢一天了吧?不夠我們再添點?”
沙遠也覺得好笑,說道:“兩千一天夠了!現在又不是旺季,再說劉爺跟大頭爺的面子得給啊,這心頭去了一塊大石頭!比啥都開心!”
李君閣笑道:“剛剛杜姐說的那東西,其實是我們村藥師給配的藥,你想多了!等回到李家溝,我請你喝酒壓驚!”
兩人邊開船邊聊,沙遠放鬆下來,這才發現五溪河的景緻,說道:“靠,兄弟你們這河溝溝漂亮啊!”
李君閣說道:“前頭更漂亮,要是老哥你沒事,就多呆幾天,我帶你逛逛?”
沙遠搖頭道:“沒那個福氣啊,幹完活還得接着找別的工程呢,這船停工一天損失都大。”
船到江灘,李君閣又跟沙遠配合,將這些三五噸的青珉石安放到江灘上。
沙遠載重千噸的大船不能太靠岸,石頭有一半泡在水裡。
正好,反正這石頭親水。
沙遠對李君閣說道:“還有時間,兄弟你身體受得了不?要不我們再跑一趟?”
李君閣覺得這老哥真實誠,挺替僱主着想的,說道:“那好,那您就受累,我們再弄一趟!”
接下來兩天,每天好幾趟,李君閣總算是名正言順地將空間裡那些巨石都移了出來。
小三十塊巨石泡在水裡,還挺好看,形成了一片礁岩,如同一個個泡澡的巨人,居然成了江灘一景。
眼看還有兩天就是大堂哥開張的日子了,李君閣回去取阿音給他買的西服,準備乾脆搭沙遠的船一起回夾川。
結果被老媽逮着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天到晚沒正型,以前撿石頭就算了,現在居然租起了打撈船,這就是要瘋魔了!
李君閣只好狼狽奔逃,先去大堂哥那裡躲躲再說。
幾天合作下來,李君閣跟沙遠已經很熟悉了。
李君閣問道:“沙老哥,你這船最大能撈多大的石頭?我說的是整塊的。”
沙遠說道:“最大撈過一百噸,不過是兩艘船合作,嘉陵江傳說中的張獻忠沉銀船。”
李君閣說道:“我靠!這個牛了,最後撈了多少銀子?”
沙遠翻着白眼道:“屁的銀子,就撈了一條明代沉船起來,翻遍了就兩條黑不溜丟的庫銀板子,二十斤一條。幾萬塊錢的破玩意兒!那些專家還高興得不要不要的。”
李君閣:“呃……老哥你是按銀價兌換的吧?這是文物,你不能按融了來算錢啊!”
沙遠說道:“搞不懂,反正專家說是搞明白了張獻忠流民部隊的入蜀路線,哈哈哈,你說花了這麼多錢弄清楚這事兒有啥用?”
……
這就沒法聊了,幾人又扯了些閒篇,然後船就到了夾川。
將藥給劉爺兩人送去,李君閣來到大堂哥家,一切行動聽指揮。
大堂哥這回是下定決心要搞大動作了,上下兩層樓,上層是雅間和茶樓牌室,下層是吃飯的地方,全擺滿能擺二十桌。
大堂哥帶着李君閣提前去看了堂口,佈置得算中檔,不過門口幾十口大魚缸有點亮眼。
水缸裡充着氧,咕嘟咕嘟冒着氣泡,裡面的魚除了李家溝的鯽魚和草魚,其它清一色河魚,沒有農轉非。
都是李東昇跟玉蓮嫂子從李家溝釣魚人那裡收的,李君閣專門在李家溝河道里建了幾個網箱。囤了好久,就憋着這一刻亮相呢。
大堂哥捏着李君閣的肩膀,說道:“二皮,這個場面,要按市價的話,哥哥我三分之一都湊不齊。全靠你給我紮起在,幾十種生猛河鮮,望江閣都比不了!”
李君閣笑道:“我們兩兄弟還說這些幹嘛!這些年你還照顧我家少了?在縣城裡讀六年書,還不是你又當爹又當媽?跟大伯照顧我爸一樣,家裡老大不易當啊!”
大堂哥笑道:“現在你回來了老子就輕鬆了,哈哈哈,一家老小就丟給你了,能者多勞嘛!”
李君閣說道:“少來,你弟弟現在是大棋黨,操心的都是國家大事,家裡頭我是甩手掌櫃!”
大堂哥鄙夷道:“昨天還在串串攤子吃地溝油呢,今天就說操心國家大事!不夠髒班子的!”
……
週六是黃道吉日,宜開張,壘竈。
後廚是劉胖子掌總,又拉來一個自己的師弟,然後各自領了兩個徒弟,算是廚師班子。
大堂嬸招了幾個李家溝盤鰲鄉的姑娘,算是把服務員隊伍拉了起來。
李君閣主要負責請縣裡場面上的客人,大伯負責請鄉里的客人,這還得仔細挑選,不然二十幾桌還真坐不下。
先到的都是至親,他們可不光是來吃飯,遇到有事情還要搭把手。
四爺爺對李家這個事實上的長房非常看重,這麼多年,大伯和大堂哥確實爲這個家族默默的付出了太多。
於是四爺爺,奶奶,大伯,老爸老媽,村裡的長輩幾乎全體出動。
小輩裡還有國際友人,樑慧麗,阿音,小堂哥,吳志秋等一幫平日裡就常在一起的親朋好友。
當然大姑二姑,城裡的大表哥他們也來得比較早。
夾川縣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飯店開張頭三席基本就是那些人。
一般離不開消防,食品衛生,環監,工商,稅務,電力,燃氣。
另外因爲是特種經營,林業,農業也一併請了。
至於剩下的如文化,水務,公安,則屬於李君閣夾帶的私貨了。
爲了避免尷尬,全都請到了雅間,因爲大廳裡的私貨還包括了劉爺,杜碧華,大頭,二猛。
然後就是蘭協石協一幫老頭。
最重要的就是書記羅裕祥跟縣長薛錦華。
客人們陸陸續續來了,李君閣跟大堂哥跑前跑後的接待。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就在這時一輛奧迪停到了飯店門口,車上下來一人,正是司星準。
這怪物接了一頭長髮,梳成一個馬尾吊在後頭,龜兒越看越娘了!
李君閣大笑着就上去用胳膊彎撈他的脖子:“哈哈哈死二準你咋跑來了?!”
司星準一臉的不耐:“於丫頭安排的任務,說是要給阿音拍套照片,還有廣告視頻,我被催得沒辦法,只好來了!”
李君閣手上一緊:“啥意思?意思是你自己還不樂意來是吧?說!是不是變性了?!”
司星準喊到:“別鬧!你才變性!這要拍古裝,先留着長頭髮適應!”
李君閣哈哈大笑:“少來!我看古裝都是戴髮套!好些劇主角鬢角粘貼的痕跡都還在!”
司星準翻着白眼說道:“老子們的劇,能像他們那樣?!”
這時就見一個身着警服的年輕人扶着一個老頭下車,竟然是司星平跟司老爺子。
李君閣趕緊將司星準丟到一邊,過來攙着老爺子道:“哎喲老爺子,你怎麼跟二準一樣啊,都不通知一聲,今天真趕巧了!”
司老爺子笑道:“聽二準說要來李家溝呆幾天,我也想老政委了,就跟保健醫生請了幾天假,順道過來看看。”
李君閣笑得打跌,說道:“哎喲喂,您老這麼大幹部,怎麼還跟得保健醫生請假?”
司老爺子罵道:“保健醫生最難纏!媽的把我折騰來折騰去,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的,搞了這麼多年了,我怎麼覺得這身體還不如你四爺爺?”
這時身邊一身歡叫,一個身影撲到了司星平的懷裡:“星平!咯咯咯你怎麼來了!”
司星平一下子滿臉堆笑,卻拍着懷裡的人道:“小麗別鬧,還穿着警服呢!”
樑慧麗緊緊抱着司星平,仰頭看着他,眼角都是笑意:“不管!就鬧!”
工作作風挺硬朗一個人啊,咋在男朋友面前也變小女生了呢?
李君閣就喊到:“喂喂喂!秀恩愛的那位,也不興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