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新曲,心裡有點小激動,再也耐不住,趿起拖鞋就去找丁小阮。
丁小阮的房間在我隔壁,我一走出去便看到她房門半掩,透過門縫我看到她正在講電話。
“施大哥,您不是說今天回來嗎?……嗯?還要多少天才回來?……這是冷墨梵的意思麼?……他不是人!他把我們暖折磨成什麼樣子了?!我想找他算帳!!!”丁小阮的聲音由小小聲的詢問轉爲大聲控訴。
我伸出去想推門的手一下子定住,只聽她繼續高分貝的罵道:“他冷墨梵別回g市,他敢回來露面我就見他一次臭罵一次!!!聽見沒有?連你施浩南也不例外!你也不是好人!不要再打來找我!”
我看到丁小阮說完後,將手機狠狠擲到牀上去,然後一屁股坐到牀邊狂喘氣,隱隱的淚光從眼底閃出。
我跟冷墨梵之間醜陋的情事不足掛齒,丁小阮又何必將怒氣遷於施浩南身上去?我暗歎口氣,輕手輕腳飄回自己的房裡。
背倚門柱呆立良久,我等丁小阮平伏情緒,也等自己心情回覆平靜。
之後我纔去找丁小阮一起商量編曲配樂的事,丁小阮在我面前一律裝作歡快的若無其事,我也不戳穿她,只專心於新曲的完善。
努力了一晚上,新曲的進展令我滿意,第二天的白天,我和丁小阮開始練唱新曲,我們倆摒棄了複雜的編曲,用最沒有花哨的唱法來處理,配樂方面,先用二胡獨奏來彰顯憂傷的主歌部分,最後再用大提琴加鋼琴伴奏副歌部分。
二胡和大提琴都由丁小阮一人完成,中間過度的鋼琴部分由我單手彈奏。這樣的編排,我們倆居然配合得天衣無縫。
單手彈奏和邊彈邊唱都難不倒我,我選擇了最舒服最輕鬆的演唱方式,所以我特別有信心這次能順利晉級。於是晚上,我將相關規定將自我錄製的小樣郵給劇組的郵箱。
次日早上,我收到小樣通過的通知,下午就和丁小阮一起去電視臺進行賽前彩排。
這次的賽程比以前嚴謹,以前並沒有郵寄小樣這一套,現在劇組的新規真可謂嚴肅又認真。
我和丁小阮進入後臺化妝室,早到幾位的參賽者全都對丁小阮作注目禮。
陸菲見到我,笑盈盈走過來向我打招呼,我將丁小阮介紹給陸菲,她們倆互相打了招呼。
“暖,今天的賽規有點緊俏,聽說會大屠殺!”陸菲湊近我耳邊,壓低聲音說。
“大屠殺?”丁小阮挑挑眉問。
陸菲笑着瞅了丁小阮一眼,閉上了嘴,明顯不願意跟局外人丁小阮說這些事。
等陸菲走開後,丁小阮把我拉到一邊角落坐下,悄聲問:“那個陸菲是什麼背景?”
“什麼背景?!”我茫然的反問。
“你沒看八卦新聞?你們這場比賽的每個晉級者全成了紅人,狗仔隊逐一將裡子撩出來了!只是這個陸菲完全沒有什麼特別報道!”丁小阮捏捏我的手心說道。
“沒什麼特別報道,那說明陸菲她清白呀。”我更不明白丁小阮的話了。
“你真是!要我怎麼說你纔好呢?!”丁小阮厲了厲我:“暖你長點心眼好不?其他人或多或少總有些裙帶關係,要麼身經百戰輾轉各場歌唱比賽秀,要麼是主辦方某關係戶推薦的人才!連你也爆出了‘剽竊門事件’,她沒理由一點根鬚都不被狗仔隊刨出來!她這是反常!身邊必定有樹大根深的關係足以幫她遮掩一切!”
聽了,覺得丁小阮說的有點道理,我默默點點頭,從此提起心肝做人,凡事長點心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害人之心雖不可有,防人之心切不可無!
劇組安排的這次彩排,不但事前異乎尋常的嚴謹,連正常開始彩排,過程也安排得周密又神秘。
每個參賽者從化妝室被工作人員叫名叫出去後,就沒有再打過照面。
我和丁小阮拎着琴盒一起被帶進一個只有八九平方的房間裡,房裡面只有簡單的布藝沙發和一個茶几。
我們倆坐到布藝沙發上,掃視一圈兒房內的佈置,目光就碰上了,彼此瞞眼疑問。
“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小聲說。
丁小阮點頭,我再拿出新曲的曲譜來看,她也湊過頭來看……
等了兩個小時,工作人員纔來開門喊我們倆去彩排,我和丁小阮隨他走過空蕩蕩悠悠長的走廊,目光往兩邊溜,一排十幾個房間都貼了編號,我想想自己的房間編號,便明白這是按上次抽籤pk的結果安排我進的房間號。
好吧,這賽規有點像“我是歌手”,看來主力方是下了決心要保密賽事,以免賽程未曾播放出街就完全外泄!
進了攝影棚,場務將大賽的步驟向我們詳述,總導演則站在舞臺邊上戴着耳嘜緊張地吩咐場內場外各個部門進行各種調試。
我和丁小阮來回試了幾次上臺走位,過關後,正式登上舞臺準備試唱,總導演讓我們倆先按小樣來做第一次試唱。
我們按照在丁家裡面的演練,全情投入試唱中,丁小阮忙碌地拉二胡和大提琴,我一邊彈鋼琴一邊唱。
三分鐘眨眼間過去,總導演撫着下巴沉思半分鐘之久,對我們說:“可以了,這組過關!”
場上場下的人皆愕然,我自然也大出意外,原以爲彩排時總會被挑剔到,不會死得很慘,但也不至於一次即過啊!
不知是誰拍了手掌,上上下下的樂師和音響師、燈光師、攝影師、場務等等,全都報上掌聲。
我和丁小阮連忙向他們前後左右報以鞠躬致謝,再驚魂未定地下了舞臺。
總導演也許意識到我們受寵若驚了,於是走過來對我們說:“你們倆做得好,我就喜歡這樣原汁原味的音樂,不做作不花哨,記住了,正式比賽時也要保持這種態度和水準,好,回去吧!”
工作人員又走過來帶着我們離開攝影棚,走在長走廊上,丁小阮小聲對我說:“暖!謝謝你!你的音樂又把我帶回到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