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出水口的位置,木薯籮筐也給衝沒了。
兩人繼續前進,半路離開小溪,去檢查漆樹。
路上李君閣發現雨後的泥地上出現了一些蹄子印。
李君閣指着蹄子印說道:“阿音,看,這是野豬印子,這幾天我們把道踩出來了,它們也偷懶,跟着我們的道走。”
阿音說道:“哈哈哈,在李家溝和苗寨沒聽說過人走的道野豬還敢走的。”
李君閣笑道:“這裡的豬都沒見過人,不知道人的可怕。來,我們調個個,看這東西我比你眼力好。”
將木矛丟給阿音拿着,李君閣抽出長刀,走在前頭。
再往前走了一段,野豬蹄印分路了,往一片林子過去。
李君閣對阿音說道:“走,我們也過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發現。”
穿過一片林子,李君閣發現林子外頭一片地明顯被野豬拱過。
李君閣拿砍刀指了指,說道:“那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來到這片地上,李君閣發現了一些藤狀植物,跟紅薯藤一樣趴地長着,不過葉子比家裡的紅薯小很多,不知道是光照不足的關係還是本來就這樣。
地裡還有一些被翻開的塊根。
李君閣拎起一團藤子根,對阿音哈哈大笑:“哎喲,老天爺這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啊!”
塊根不大,大的也就拇指食指中指指頭併攏那麼大,小的才拇指大小,斷裂面是紫色。
阿音驚喜地問道:“這是……紫薯?”
李君閣笑道:“什麼薯不知道,但肯定是紅薯一類,根子大小不重要,這下不愁沒菜吃了!”
阿音說道:“對呀!那我們趕緊挖些回去?”
李君閣道:“先放這裡,反正跑不了,回去的時候再來挖!”
心裡卻暗自警惕,這島上物產如此豐富,野豬的個頭不知道有多大,回去得趕緊將織機改造出來,把阿音栓在紡織上,像前段時間那樣男主內女主外太危險了。
將藤子扔在地上,兩人退回原路,檢查漆樹。
大漆筒還在,帽子雖然飛了,不過李君閣密封得好,空氣都進不去多少,別說水了,因此問題不大。
不過刀口上接漆的那些小竹筒就沒戲了,沒了好些個,剩下的全都灌滿了水。
李君閣也沒有慌着取漆,這樣接下來,只怕得到的水比漆還多。
重新給漆筒編了一個帽子,將漆筒掛回去,兩人繼續向海灘進發。
來到海灘才知道這場大雨的可怕,山谷外頭,好多竹子都被吹斷了。
上次被兩人搜刮過的海灘上,又掉下了好多新鮮的椰子。
阿音看得直犯愁:“這麼多椰子丟在這裡好可惜,可惜我們也吃不了這麼多……”
李君閣笑道:“給怪蟹們留着吧,上次我們那通洗劫,它們不知到餓了好幾天呢,這下算是大家開心了。”
兩人現在已經會認椰子了,李君閣挑了兩個水多的用砍刀剝開,拿出裡邊的芯,用鑽頭鑽了孔,插根竹管進去,一邊喝着一邊往龍窯進發。
阿音看着海灘被破壞的場景,心有餘悸地說道:“二皮,幸好我們選擇了在山谷裡紮營,就這樣倆鬍子的營地都還泡水了,要是在海灘上紮營,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跟在後邊拍攝的倆鬍子連連點頭,昨晚跟大部隊聯繫過,他們這組算最好的,至少晚上有塊乾地方睡覺,其他幾隊那叫一個慘。
李君閣笑道:“人啊,不吃教訓是不知深淺的。我們進山,是因爲我只對山裡熟悉。你不知道,我們在海灘上熬油取鹽吃怪蟹那兩天,心裡都後悔死了!海灘這麼舒服,海風吹着,暖陽曬着,椰子汁喝着,海鮮管飽,啥都不用幹!這日子多美啊,只是怕你抱怨沒敢說而已。”
阿音哈哈大笑:“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怕你多心沒說而已。”
兩人對看一眼,都是大笑,李君閣說道:“幸好都沒開口,但凡有一人開口,昨天那場雨可就遭罪了!”
阿音說道:“所以上天是公平的,越是輕易得來的東西,就越容易輕易失去。還是靠自己的努力更穩當。”
來到鹽場,這裡就更沒法看了。
鹽場地處溪流入海處,正當風口,迎海一邊的頂上蓋的沙土草葉被吹飛了一半,人字棚雖然已經儘量低矮了,可還是被吹塌了。
窯還完好,不過裡邊現在是半膛水半膛沙。
兩旁的保溫溝,也是積滿了水,葉子也被刮飛了一多半。
李君閣檢查了一圈,看着溪流對岸被海浪拍擊着的礁石,喃喃地說道:“我知道那些貝殼爲啥要生得這麼牢靠了,這就是擔心海軍被吹成空軍啊……”
兩人將剩下的沙土刨開,取下半邊棚子,檢查裝備。
鹽盤,鹽鍋埋得深,沒什麼問題。
鍋,盤,竈都在,這損失就不算大。
李君閣說道:“情況還算好,不管以後還用不用,都給整理出來吧,總是有備無患,讓水泡壞了就可惜了。”
於是兩人開始整理,
將鹽盤鹽鍋拖沙灘上曬着,李君閣清理保溫溝和竈膛,又將龍窯背上的泥沙抹掉,取出石板,將煙道收拾好,重新鋪石板抹稀泥。
做完這些,太陽也出來了,李君閣拿椰樹葉子胡亂編了兩頂草帽,兩人就在溪流周邊林子裡遊玩。
林子深處還有上次發現的十來株芋頭,兩人又去看了一次,準備有時間給它移到自己營地附近。
這東西麻嘴,野物吃的不多,還好好在溪邊生長着。
溪邊熱帶闊葉植物和各種棕櫚類不少,好多兩人都沒見過,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
走到一處開闊地帶,坡上的土是砂性,向陽面生長着一棵奇怪的樹。
說它奇怪是這棵樹的果子不正經長在枝條上,好多直接長在樹的主幹上,這對生在李家溝的李君閣來說,感覺好神奇。
李君閣笑得不要不要的:“阿音,這是樹裡邊的丐幫九袋長老!”
阿音卻對這個很熟悉:“喲!木瓜!好些都熟了!”
李家溝訝異道:“這個你都認識?”
阿音笑道:“大學宿舍裡,有女生常吃這個,說是……”
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君閣呵呵冷笑,不說別以爲我就不知道,中國講究個以形補形,你們女生吃這個肯定是爲了補那裡……
阿音拔出短刀從樹上切了兩個變黃的下來,剖開裡邊是鮮豔的橘紅色,還有一包圓圓的小黑子,包裹在半透明的薄膜裡邊。
拿刀子刮掉黑子,用刀子削掉側邊一些果皮,切了一塊下來,說道:“二皮,你嚐嚐……”
李君閣接過來嚐了嚐,滋味還不錯,又香又甜,軟軟的像吃桃子罐頭。
笑道:“好東西,以後每天來採幾個。”
阿音也吃了一塊:“嗯,比我們在宿舍裡吃的好吃太多了!”
李君閣說道:“這個就是原產地的優勢了,用於運輸的瓜果,熟透了再起運,到了地頭上都爛了。因此好些都是還沒熟透就採下來,路途上才慢慢變熟,味道跟地裡完全熟透摘下來現吃的肯定沒法比。”
阿音看着掉在地上的好些木瓜,說道:“好可惜,好些都爛了。”
李君閣在地上挑揀,說道:“有些是昨天剛打下來的,這些沒問題,你要是喜歡,把樹上的熟透的也摘下來,這些拿回去加工成木瓜幹,以後每天來收一兩個熟的,哈哈哈。”
阿音說道:“其實青木瓜也可以做菜的,木瓜燉豬手都可以,我想燉竹鼠也沒問題,竹鼠皮也是糯糯的。”
這下李君閣更明白了,木瓜燉豬手,哼哼哼,又有型又有料,補哪裡我知道!笑着說道:“這不是醋有了差餃子嗎?竹鼠牙齒那麼厲害,麻繩能不能逮到還兩說呢……”
又四處找了一陣,還發現了兩種果子,一種很像是菠蘿,聞着味道也類似,不過切開裡頭沒肉,白高興一場。
還有一種兩人都不認識,果子一串一串的像葡萄,單個看又像枇杷,撕開皮裡邊又像荔枝,還分了瓣,口感酸甜,也跟荔枝類似。
這果子不用猜都知道能吃了,還有些家鄉味道,兩人都是驚喜得不得了。
午飯也不用再弄了,兩人又採了一些果子,回海灘埋好鹽場,收拾東西,準備從原路返回。
在海灘上又揀了十來個椰子剝出來帶上,兩人去又去挖紫薯。
回到營地,李君閣阿音翻出筲箕籮筐,將椰子收起來,怪枇杷晚上吃掉,木瓜刮皮切成細條,灑到簸箕上烘烤起來。
李君閣挑着籮筐去水邊挑葦塘裡的淤泥。
來到水塘邊,先將麻捆用粗麻繩穿上,挑到入水口清水處沖洗起來。
然後回來,將烏黑的肥泥挑回營地。
阿音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將棚子裡的竹牀拖出來晾曬,整理歸置擱物架和各種東西。
棚子不能住了,李君閣乾脆將它拆了。
然後往淤泥裡和沙子和草木灰。
在新棚子的另一側,李君閣用麻繩牽出一塊三分地的矩形,釘上竹竿,開始用廢竹料圍出一圈矮籬笆。
然後挑了一筐營養土,到地裡倒扣在地上,成爲一個土堆。
就這樣一筐一筐,堆出了五個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