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裡外是全套的青珉石雕,殿內是青珉石雕刻的老團魚蛤蟆精二賢,然後廟的左邊是青珉石雕刻的蓮花淨手池,水源長年不斷,從蓮蕊中汩汩而出,然後被老石頭搞了個內雕,類似傳統酒器“公道杯”的設計,水在蓮盆裡邊到達一定高度之後,就會自動被吸走。
然後就是一整套的儀軌佈置,供奉箱子非常奇特,設計得古色古香,上面坐着一隻青珉石的金蟾。
紙幣可以從箱子下邊放進去,但是如果是硬幣,那就好玩了。
硬幣從金蟾嘴裡放進去,就會聽見硬幣下落時候叮叮噹噹的聲音,聲音非常悅耳,而且會持續很久,這也是石頭叔內雕功夫的牛刀小試。
李君閣想用這種方式鼓勵大家多投硬幣,少投大面額的紙幣。
石鶴老頭看着這大廣場就不由得感嘆:“風生水起啊……”
李君閣倒是不太關心這個,轉頭看着廣場左邊的幾棟建築,那裡是村民們的活動中心,村民大學,圖書館之類。
李君閣對阿音說道:“那邊修好了,村民們喜歡去嘛?”
阿音說道:“活動中心最熱鬧了,打牌,喝茶;其次是村民大學,學插花,茶道,女紅烹飪什麼的,畫畫和寫字現在也很多人喜歡了;不過圖書館嘛,一般就是去玩電腦,看新聞什麼的了……”
李君閣搖着頭道:“慢慢來吧,走,石鶴道長,我們去老宅。”
來到老宅豬棚上邊,李君閣拖下來塊木頭。
這木頭李君閣放空間靈泉裡泡了兩年多了,在那裡相當於又多了七八百年的年頭。
陰沉木這東西沒玩過的人不知道,最好的保存方法就是泡水裡,不然容易乾裂。
這塊木頭是樹幹的一部分和一個橫枝,現在樹幹部分變成了底座,有一個平方左右,可見樹當時有多大,橫枝現在就變成了立柱,上邊全是滿滿的木瘤。
別看只有這麼點大,分量有上百斤重,這是完全礦化的標誌。
石鶴老頭圍着木頭轉圈,眼睛裡全是星星:“好東西,好東西啊!”
李君閣問道:“能看出是什麼木頭?”
石鶴老頭說道:“是楠檀之類細密的木頭,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完全礦化了,木質完全被水中的礦物質替換掉了。”
李君閣從腰間抽出插子:“要不要刮開來看看?”
說完就要對一個木瘤下手,石鶴老頭趕緊制止:“別別別,好傢伙原來你不懂這個,刀給我,我來。”
接過刀子,石鶴老頭又在木頭上細細摩挲,尋找下刀的部位。
最後還是捨不得,只將木頭翻了過來,在底部最不起眼的位置輕輕颳了幾下。
就聽見金石相交的叮叮聲,然後一片柔和的金絲露了出來。
“靠!”石鶴老頭直接嚇得爆了句粗口。
這時候一股奇特的香氣傳了過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什麼味道?”
這東西李君閣只是在空間裡用神識探查過,金絲密佈他是知道的,不過味道還真沒研究過,現在也是大感新奇。
這味道有點類似印度老山檀的味道,不過氣味更加讓人非常舒適,是一種醇厚的木香。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都陶醉在了這股氣息當中。
還是石鶴老頭突然醒悟過來,趕緊跑魚塘邊抓來一把稀泥,糊在了剛剛刮過的地方。
處置妥當,石鶴老頭說道:“皮娃,這東西肯定非凡,我想帶着它回一趟龍虎山……”
李君閣說道:“你覺得行那這東西就是你的了,用來換洞幽古琴,然後你還要做阿音的老師,這個也算是謝師禮,可問題是你那觀裡東西不老少吧?感覺還挺值錢,誰給你看房子?”
石鶴老頭自己也扣腦門:“小藥師是個不靠譜的,三天裡有兩天不在……”
李君閣說道:“算了,要不讓藥師叔替你看着吧,過幾天等老伯走了,我在跟四爺爺說說,看看他願不願意帶阿里木去住上一段時間。”
石鶴老頭說道:“那這木頭放哪兒?”
李君閣說道:“還扔豬棚上吧,其實這裡才最安全……”
石鶴老頭都要瘋了:“不行!你開什麼玩笑!趕緊找個板車拉到祠堂去,我跟藥師交代清楚這就走。”
李君閣說道:“別慌,我還有個條件。”
石鶴老頭說道:“什麼條件?”
李君閣說道:“不管這東西最後是什麼,變成了啥樣,你都要帶回來,安放在三臺觀裡。”
石鶴老頭就笑了:“這個你儘管放心,給別人我也捨不得啊。這個以後就傳給小藥師。”
李君閣就跺腳:“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好個師傅!獵戶叔每次見我就是一副你該走多遠走多遠的樣子……”
石鶴老頭都笑得不行了:“你活該!獵戶說他到現在遇到娃子放假都有陰影,就是打你小時候沾染給他的毛病!”
等找來板車拉上木頭去祠堂安頓好,李君閣又去村委接阿音,這就該去碼頭送人告別了。
羅書記和他握手,笑呵呵地拍着李君閣的肩膀:“皮娃很不錯,讓人家知道了我蠻州不是隻有麴酒,聽說蠻州機場幾趟私人飛機都是因爲你來的?”
李君閣趕緊撇清:“那是人家霍克集團和德萊恩集團接送孩子用的,我就一純保姆而已。喏,書記你看那小船上跟江豚玩耍那小孩,私人飛機都是他們那些家族的。”
羅書記笑道:“那你這保姆工資挺高啊,聽說你那遊艇就是你乾兒子送你的禮物?”
李君閣笑道:“這資產階級就是享受慣了的,你說折現多好,李家溝還到處是窟窿等着填呢,那船我拿着其實真沒什麼用,這不,答應劇組在李家溝的時候,歸他們用了,還得配駕駛。”
薛書記笑道:“那你可得把他們伺候好了,一部《蜀山》,徹底打開了夾川旅遊的局面,這就了不得了。帶來的周邊產業收益,可不是一星半點,起碼夠你李家溝吃上百年。”
李君閣笑道:“那是那是,文化產業,我們鄉里一直都挺重視的,甚至可以說一直就是最重視的。老輩兒既然有這傳統,那輪到我們這輩兒了,那就更該發揚。”
羅書記笑道:“那成,你和阿音新婚燕爾,就不要親自送了。正好川美的畫家,院長,四大派的大師們也要回去,還有司老,加上政府工作人員,也有小兩百號人,我們就包了二號。老薛,走,船上再好好聊聊?”
薛書記說道:“那成,正好夾川濱河新區的規劃建設還要跟你彙報彙報……”
等這兩位上船,李君閣又同畫家們和玉雕大師們告別,和阿音一起一再感謝大家的禮物,那些玩意兒都好貴重的,結果幾位當真是重情,說送就送。
不過藝術家們都不拿這些當事兒,對於他們來說,靈感纔是最重要的,只要靈感不斷,那作品是要多少有多少。
畫家們就說現在除了涵秋的千人大畫還沒完成,其餘幾位的都完工了,還是那句話,每次來李家溝都有收穫,說起來該我們感謝你纔對。
四大派則說二皮你算是拯救了我國玉雕一個古老的門類,這點禮物怎麼都是當得起的。
李君閣只得再次遜謝。
不過輪到許思這裡話就不一樣了,你小子吃我的,用我的,我結婚就看你挺着個肚皮敞造,禮物呢?!
許思就轉着眼珠子找藉口,油畫你又不懂,再說你那房子的裝修風格掛油畫也掛不住。還有你看你都把我養瘦了還好意思說!
李君閣就翻白眼,你這叫養瘦?你這叫減肥成功好不好!川美設計院許大院長攜風雷之勢重造輝煌,情場,畫壇,學院,自身形象,這特麼簡直就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老天爺咋就這麼偏心!
許思就說這叫天佑善人,不像你光這張嘴老天爺都不待見!
兩人嘻嘻哈哈胡扯了半天,許思這才說道:“阿里木那孩子,我給他留了一套素描用的東西,教了他基本手法。你沒事兒就給他擺擺靜物,讓他畫一畫;還有帶他去山裡轉轉,寫寫生;盤鰲鄉古建也是個好題材,那裡寫生也不錯,就是人太多;或者三臺觀吧,三臺觀不錯……”
李君閣一個頭兩個大:“知道了知道了,怎麼整得比我還老媽子……”
許思說道:“他現在的苦我清楚得很,畫畫上的事情,有什麼疑問隨時給我打電話,這小子這方面厲害着呢,很有我小時候的風範,我怕放你手裡糟蹋了……”
直到船都開了,許思還屁顛屁顛跑到船尾來喊:“還有動物!記得差不多了讓他畫白大金毛它們,等寒假我再來教他……”
等到船開遠了,阿音對李君閣笑道:“許思真沒看出來啊,以後肯定是一個好爸爸。”
李君閣就說道:“好爸爸?好娃子差不多!你當他對阿里木這麼好是出於長輩慈愛的心理?他這是給自己找玩伴呢!”
兩人牽着手往回走,李君閣問阿音:“你那邊還有很多事?”
阿音說道:“可不少呢,這不石鶴道長要走嗎?要不,要不你去道觀住上幾天?”
李君閣目瞪口呆:“啥?我們昨晚才那啥……”
阿音忸怩道:“我們苗家規矩……要慢慢來……昨天那都是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