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閣連着撈了好幾筷子,長舒了一口氣:“沒說的了,這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鴨子,沒有之一。”
老癟爺笑道:“所以還得多虧了白大,要不然你們也沒這口吃福。”
白大在一邊吃着鴨肝拌飯,擡頭看了老癟爺一眼,一臉傻笑,然後又埋頭吃飯去了。
估計這鴨肝拌飯味道也和它平時吃的味道有些不一樣。
李君閣說道:“老癟爺,商量個事情唄。”
老癟爺笑道:“跟我還客氣啥?你說!”
李君閣笑道:“老癟爺你看啊,我們那裡有山有水的,本來也養着大雁,還有個大家禽場,這個鴨子,我也想帶回去養養。”
老癟爺說道:“多簡單個事情,不過大鴨子不好抓,待會兒去村子裡走走,這裡養這個的不是我們一家人,去收些鴨娃帶回去就行了。”
李君閣笑道:“那可就太好了!”
老癟爺喝了一杯:“不過這鴨子啊,長不大,還比一般鴨子養起來耗力氣,因此怎麼都得比三個月就能賣的那種水盆鴨貴很多。”
“然後這種鴨子一家人得三個纔夠吃一頓,那就是兩三百塊錢。一隻水盆大肥鴨纔多少錢?所以這種鴨子拿去城裡邊可不大好賣,你要是打着養這鴨子賣的主意,那我可得勸勸你,死了這心吧,自家養自家吃,這就挺好。”
李君閣笑道:“老癟爺,你這思路要換換,我們那裡是旅遊經濟,遊客來自五湖四海,一兩千塊錢的路費都花了,也不在乎兩三百一頓鴨子不是?”
老癟爺嘆了口氣道:“就不知道啥時候我們這裡也能像你們那裡一樣。”
李君閣說道:“地無三里平,交通起來就好了。”
一頓飯吃完,又去村裡大大小小收了上百隻小野鴨,再將老癟叔送回家,李君閣和育爺爺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開李君閣一路抱怨:“這路當真不是一般的繞,愣是走出一個大之字出來,爺爺你上次是怎麼來的?”
育爺爺笑道:“我來都是走山道,你說的這個大之字,已經夠快的了。”
李君閣說道:“以後可不準了,你這年紀一個人走山路,還那麼長時間,太危險了。”
育爺爺說道:“也沒啥好危險的,一路景緻好得很,就是得在春秋兩季才行,那時候路上能找到不少吃的,光吃炒麪可不行。”
李君閣笑道:“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下次要走,把我帶上,鹽馬古道,我都還沒有走過,不知道啥樣子。”
育爺爺笑道:“其實就跟我們後山去山塘那條路差不多,不過兩邊林子就更密,樹也更老,石頭上青苔更厚。”
說完又道:“不過那也只是我們這邊,到了那邊過了大同寨,就可以找村子歇腳了,接下來一路都是梯田,等到了習水河再搭車,也算是方便。”
李君閣聽得心癢難熬:“那下次我們就從這條路走,找人先開車,在大同匯合。”
育爺爺笑道:“好!路上有幾個石頭小寨子,幾條瀑布,猴子和雞都不少,還有小熊貓,其實還是有些看頭的。”
一路急趕,到夾川已是半夜,當晚就住在了小院別墅當中。
次日清早李君閣起來,育爺爺已經不見了。
洗漱完畢出得門來,見育爺爺已經去香樟林子裡練功回來了。
育爺爺就搖頭:“鴨子我已經餵過了。你們這個院子,簡直是作孽喲!阿音這福分……”
李君閣笑道:“阿音在我心裡,就算住到瑤池,蓬山,那都是理所應當,這才哪兒到哪兒?”
育爺爺啞然失笑:“你就使勁寵她吧,寵出驕縱之氣來,可有得你受的!”
李君閣笑道:“我可沒寵她,要不我們去碼頭看看?那邊估計都已經忙活好一陣子了,您去看過,就知道阿音現在有多忙。”
開着車來到碼頭,一艘新船停在碼頭邊,工人們正在忙着將裡邊裝着荔枝的泡沫箱子轉移到傳輸帶上。
船頂上是金屬船篷,整體是淡藍色,棚上畫得是小灰一家,還是秋丫頭的手筆。
李君閣對育爺爺介紹道:“這是集團新購入的低溫船,五溪四號,可以保證從李家溝到夾川碼頭的冷鏈物流。”
“現在集團的產出多了,很多農產品,農副產品,藥品,都需要這個,因此這個成本是摳不了的。”
荔枝在碼頭上了叉車,然後被運往冷藏車上拉走。
硌豆過來打招呼:“喲,育爺爺可是少有進城,要不去我們辦公室那裡坐坐,也視察一下我們的工作?”
育爺爺笑道:“視察個屁,你們那些我又不懂。我說你小子現在真變城裡人了啊?都不去我們山上玩?小雪還定期上山給我們檢查身體呢。”
硌豆指着李君閣:“怨他,怨你孫女婿,給我報了什麼函授課程,還說要是連函授都不能畢業就要下我的口糧,MBA啊我的老天爺!育爺爺只要您幫我說一句話,免了我這份苦差事,我天天到山上陪你老人家。”
育爺爺頓時大怒,大手在硌豆屁股上邊啪就是一大巴掌:“爲了讀個書,阿音在懸天崖爬了六年!考上了爲了湊個學費,家裡都搞得四面精光!你龜兒現在這麼好條件還敢叫喚!以後要是再聽到你鬧,不用等二皮,老頭子親自下山捶你!好好讀,讀不出個樣子我先叫你好看!”
李君閣笑得都不行了:“硌豆你現在知道我多可愛了吧?你拿這事兒去哪個老輩兒面前告狀我都不虛!要不我把你不想學習這事兒跟你爸媽兄嫂說說?只要他們同意……”
硌豆臉都白了:“別別別你又想坑老子!嗐我就不該提這茬……哎呀貨上好了我先去押車去了,育爺爺你們慢慢看啊……”
看着硌豆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育爺爺也不禁失笑:“這小子……不過皮娃這讀書也分人的,都抱怨到我這裡來了,得是多可憐……”
李君閣說道:“硌豆還有二狗都是機靈鬼,基礎是差了些,但是也差不太多。給他們找了私教,再稍微逼一逼,還是能逼出來的。跟苗娃有些不一樣,要真不是那材料,我也不操這心了。”
育爺爺說道:“苗娃現在也不錯啊,我看他電腦玩的溜熟。”
李君閣笑道:“他是另一種情況,先成了水產專家,然後專家當得累,爲了能幹活輕省一點纔去學這樣學那樣,這就有主動性。”
育爺爺笑道:“看來這學問也是一頭豬,各有各的殺法。”
李君閣哈哈大笑:“還真是這個道理,阿里木和阿瑟的殺法就完全不一樣,現在還不是都學得挺好,說起這個我誰都不服就服四爺爺!”
兩人一路說笑着回到半山林場,李君閣的意思是讓他去李家溝玩玩,等過兩天再送他回來。
育爺爺說不了,現在山下這麼忙,寨子裡邊現在事情也多,還是等農忙之後再說。
回到李家溝,留了兩窩鴨子在空間裡邊,剩下的李君閣送到了盤鰲鄉大水產基地。
雁場現在已經搬到這邊來了,不過不算完全成功,不管金毛和麻頭怎麼驅趕,大雁們晚上只有一多半歇在這裡,還有一小半固執地留在久長居下面。
王慶華還挺爲這事兒着急,李君閣笑着說這算什麼問題?不怕,吃着吃着就沒了。
阿音就有些不樂意,她覺得留一些在久長居當風景其實也不錯。
這就是最高指示了,久長居下邊的雁羣算是逃過一劫。
大湖區幾個島上都有家禽場,王慶華挑出一個作爲野鴨居住地。
收拾好野鴨窩子,王慶華划着小船往回走。
李君閣坐在船頭撥弄着湖水,經過幾個月的蓄養,湖水中的微生物明顯多了起來:“慶華哥也是雅人啦,這都有電動船了還是喜歡劃木槳。”
王慶華一槳一槳地划着,在船舷兩側劃出一個一個的水渦,說道:“那東西突突突的太吵,我怕驚着鳥兒們,這大湖多漂亮啊,用電機動船煞風景,順便也當鍛鍊身體了。”
湖邊垂柳只有大腿粗,都還沒有成景,不過竹林,菖蒲,蘆葦卻已經鬱鬱蔥蔥。
最好看的地方是幾個大灣子裡,田田的蓮葉連成了一大片,現在荷花開得正好。
不少的學生在橫跨灣子的木橋兩側寫生。
丁老頭看到李君閣就揮手:“皮娃皮娃,給我摘些嫩蓮蓬上來!”
李君閣說道:“對呀,這都眼看七月了,怎麼我沒想起這個!慶華哥划過去划過去。”
洗劫了一大片荷花水面,足足弄了好幾十個大蓮蓬,還有幾枝荷花骨朵和荷葉。
李君閣跳上岸分了一些給丁老頭:“那你們晚上早點回家,我們今晚煮荷葉稀飯。”
去村委先看阿音,阿音正在處理村務,核桃在讀書。
李君閣一看核桃書都拿倒了,不由得笑道:“能倒着讀書看報的,除了辜鴻銘就數我們家核桃了。”
阿音擡頭,才發現核桃在裝模作樣,不由得撲哧一笑:“這是在學美嫺呢!美嫺亞瑟阿里木有網絡課程,就是依達姐姐推薦那個,早期商務教育,我都在跟着學,別說還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