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情況稍微好一些,李君閣對曉鬆說道:“曉鬆你扶着飛飛叔走一陣,現在可不能立刻坐下,這事情怪我,走太快了。”
曉鬆一臉懵逼:“太……太快了?”
李君閣說道:“好吧,是對他們來說太快了。”
等到服侍着司星準緩過勁來,李君閣說道:“這才走了一多半,還得上崖。”
接着說道:“這裡是黑妞一家冬季的窩子,夏天它們就滿山跑了,等我看看啊……”
說完將手機摸出來,打開一個APP:“它們離我們直線距離還有六點四公里。”
司星準立馬躺在地上裝死狗:“要不你把它們叫過來?”
李君閣說道:“你當導演當傻了吧?它們又不是演員!還可以被你呼來喝去的!算了那就打個尖恢復下體力,但是今天晚上肯定要達到瀑布谷它們的夏季窩子才行。”
司星準還是不願意動彈。
李君閣生起火燒水,叫司星準看火,自己和曉鬆去後邊沼澤抓魚。
等抓了一堆鱔魚回來,發現水沒有燒開,火已經熄了。
李君閣沒好氣地說道:“你說你都能幹啥?老白呢?”
司星準剝着從李君閣兜裡翻出來的香蕉,舒舒服服地靠在矮牆邊吃着,聞言說道:“不知道,要不我們今晚就歇這裡吧,我看這地方挺好的。”
李君閣賊笑着指着後邊黑漆漆的木頭頹牆:“上百年的老土匪窩子,知道這裡有多少冤魂不?以前有大土匪頭子在,陽氣充盈;後來霸王猇來了,它們的血氣也旺盛,陰魂們自然是不敢囂張。不過你這小白臉來就不好說了,現在是大中午的沒啥,不過等到太陽下山,呵呵呵……”
司星準嚇得將香蕉皮朝李君閣丟去,趁着朝前挪了幾下屁股:“你狗日的又在嚇人!”
李君閣說道:“怎麼是嚇人呢?我只是按照常理來推測而已,你就說我說得哪裡不對吧?”
司星準轉頭看了一眼廢墟那些黑洞洞的門洞,藝術家形象力賊豐富,不由得腦補出天黑後這裡陰風怒號的場景:“趕緊吃飯,吃完閃人!”
曉鬆那邊已經另升起一堆火,炒了酸菜,然後將水加進去,熬起了一鍋酸菜湯。
李君閣往裡邊灑了些高湯粉,一點白油,這味道就香得不要不要的了。
等水開後加入鱔魚段,這就是一鍋酸菜鱔魚湯。
突然就見老白提着褲子從林子裡跑了出來,聲音裡邊都帶上哭音了:“二皮二皮……我又中毒了……”
李君閣嚇了一大跳:“靠!你碰到蛇了嗎?!趕緊我看看……”
老白跑到李君閣面前將褲子一褪,讓李君閣看他的屁股:“我屁股上是不是有東西?!癢死我了怎麼辦怎麼辦……”
曉鬆看了一眼:“哎呀保保,飛飛叔叔是好像被藿麻紮了,我給他處理吧。你接着做飯。”
李君閣這才鬆了一大口氣:“嚇死老子了!趕緊趕緊,這一會兒怎麼這麼多亂子?”
說完又道:“還做什麼飯啊,吃飽了走幾步還得吐!就吃菜不吃飯,補充鹽分水分能量就差不多了。”
曉鬆取出竈裡邊取出一把草灰,拿水化了,對白飛飛說道:“飛飛叔叔,來,撅屁股。”
司星準笑得躺在地上一手捧肚子一手拍草皮,滾來滾去都沒法看了。
人就是這樣,雖然自己也很慘,但是能見到比自己還慘的,心情立馬就愉快。
白飛飛拎着褲帶一臉的狐疑:“這什麼東西?不行不行我看你從垃圾堆裡抓出來的……”
李君閣翻着白眼說道:“曉鬆你這孩子就是實誠,要是我就讓他先癢上一陣,等他耐不住了來求你,那時候你就是拿牛屎給他抹他都得認!”
一聽這話白飛飛不再拒絕了,撅着屁股,臉上全是悲壯的表情,咬着牙說道:“曉鬆,那你……還是來吧!”
曉鬆剛要上手,又聽見白飛飛喊道:“停!等等!”
見到曉鬆一臉的迷惑,白飛飛纔不好意思地說道:“一會……一會兒你那啥……輕點……”
這下李君閣也忍不住了,跟着司星準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陣子才收住:“老白真不是糊弄你,蕁麻刺扎人後會釋放出蟻酸,而草木灰裡有碳酸鉀的成分,溶到水裡是鹼性。”
“弱酸遇到弱鹼,一中和轉化你就不癢了。這草我在島上不是指點過你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哦……對對……再往下邊一點……啊好好……”老白正一邊點頭一邊叫喚,聞言掉過頭來,惡狠狠地說道:“誰耐煩記你這些鬼草?!簡直就是害人?!”
李君閣忍俊不禁:“老白這個我們就得說道說道了,人家藿麻好好的長在那裡,明明是你端着兩個玉蒲團四處挑釁好不好?!這草還真不是害人草,我們李家溝老人沒事還喜歡採來煎水洗腳的,是治療風痹的藥材。”
“藥師叔給豬場獅子頭配的日常藥草添加里邊,蕁麻也是一味重要的藥材,獅子頭吃了任病不生毛色光亮,今年我們還準備開一小片地出來種這個呢,怎麼能說是鬼草呢?哈哈哈哈……”
拿草灰水洗過兩輪屁股,老白總算是緩過勁來了,好了傷疤忘了痛,抽抽了兩下鼻子:“什麼東西這麼香?”
李君閣說道:“酸菜鱔魚湯,哈哈哈老白你受苦了,來我先給你盛一碗補補。”
幾人開始坐下喝湯,老白喝了一口,長舒了一口氣:“怎麼這麼不順?”
司星準立刻說道:“這次上來太興奮了,忘了去二賢廟先拜拜,肯定是這個原因!”
老白連忙問道:“什麼二賢廟拜拜?”
司星準得意洋洋地介紹:“老白你不懂,這是我們村裡邊兩位有法力的大仙,一個是……靠二皮家族和大鯢的英文怎麼說?”
“好吧那倆一個是烏龜一個是蛤蟆,常年保佑我們風調雨順出入平安的,都怪這死二皮不提醒我們!”
老白說道:“我怎麼不懂?我太懂了!毛利人,因紐特人,瑪雅人,都有行動前占卜祈禱的類似的風俗,那肯定就是這個原因了……等等,爲什麼二皮他沒事兒?”
司星準翻着白眼:“老白這裡邊的故事那就太長了,倆大仙見着死二皮都走不動道兒,然後寨子裡還傳說他是山神託世,這兩山五溪的妖精神靈都跟他是一夥的,曉鬆又是二皮的乾兒子,因此上他們不拜屁事都沒有,可我們沒親沒故的就沒這待遇了……”
兩人一個逗哏一個捧哏,說得跟真的一樣。
李君閣笑道:“老白你都拍紀錄片的人怎麼還信這個?”
老白說道:“牛頓研究經典物理,可他也還研究神學啊,我在牛津大學就是研究這個的……”
李君閣目瞪口呆:“牛津大學還有這專業?”
老白說道:“有啊,叫超心理學專業,主要是從事超自然活動和超自然信仰的歷史成因和當代分析研究,我跟着導師研究的是人腦的精神力方向。”
“簡單地說,我們的正經學問就是研究全世界範圍內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神神鬼鬼。我導師的研究認爲,神性其實是由人賦予的,然後又回重新通過心理暗示等重新施加與人。”
“再說簡單一些,就是有些東西即使本來不是神,但是隻要認爲它們是神的人多了,它們就成了神,同時還會反過來對人施加作用。”
李君閣說道:“反過來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或者說,‘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也是有道理的。厲害厲害!我們國家研究這個的被統稱爲牛鬼蛇神,早已經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司星準又在旁邊偷偷賊笑。
老白不以爲意:“這可是正經學問啊。”
李君閣都笑噴了:“那你們研究出什麼花兒來沒有?”
老白說道:“正規的研究成果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附帶的最新的研究成果就是感應式假肢。”
李君閣一下子愣住了:“還真有成果?”
老白說道:“很早前就發現了一個現象,人在斷肢後,會感覺到自己的斷肢一樣連接在身體上,甚至還會產生真實的痛覺和觸覺。這個現象經我們研究後發現是人腦內的記憶性生物電流,我們通過假肢上的傳感器,和後腦感應頭盔連接,能夠捕捉到大腦產生給不存在的斷肢的控制信號,用這個信號驅動假肢,通過視覺,身體感覺彌補,讓大腦產生虛擬的假肢反饋信號,可以使人獲得更加靈活方便的假肢。”
老白說道:“再次強調,那個假肢只是這項學科附帶的科研成果。”
李君閣不由得肅然起敬:“失敬失敬,原來還真不是隻是爲了騙經費,真給你們出成果了。要是能有能夠用腦電波操控的靈活假肢,這也是造福人類啊。”
老白說道:“不光如此啊,你想想月球,火星,海底一萬米那樣的環境……”
李君閣一拍大腿:“我靠!那這項科研成果在那些人去不方便的地方可就太值錢了!”
老白說道:“而且不光是牛津有這門專業,還有考文垂大學,愛丁堡大學,都有類似研究。”
李君閣拱手道:“今天當了一次井底之蛙,萬沒想到研究鬼神都可以有這麼大的貢獻,服了。”
老白說道:“所以其餘的諸如貝克漢姆研究,哈利波特教育研究,高跟鞋與性研究,衝浪科技,靈學……諸如這些,你也都能夠理解了吧?”
李君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