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收穀子

說完想起一個事情來:“還真是,現在祠堂裡邊老伯和老嬸來了,你們這麼愛熱鬧,老住祠堂還真不是個事情,這樣,這事情你去找阿音和少平哥,看什麼地方能劃出一塊地來,作爲志願者營,以後來李家溝的人,都可以住到自願者營去。”

“志願者營還可以承擔青年旅社的功能,收費只用於營地的日常維護工作,住宿會非常便宜。”

“集團會推出志願者板塊,將需要的志願者工作都發布到網站上,任何人都可以來申請,批准通過後可以參與到我們的志願者工作當中來,也是一個年輕人尋找志同道合的朋友的地方,做的事情也有意義。”

芋頭說道:“不錯,國外有很多類似的組織,運作得相當成熟了,模式和你說的這個差不多。”

李君閣笑道:“還國外,你自己就是國外的好不好?”

糉粑嚴肅地說道:“我們都來自五湖四海,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李君閣一臉懵逼:“這個你們都知道?”

糉粑虔誠地說道:“《紀念白求恩》,《爲人民服務》,《愚公移山》,我們東亞研究所怎麼可能繞過去?”

李君閣笑得鐮刀都快握不住了,老三篇,前兩篇還好,最後一篇可沒說過你們國傢什麼好話,你一臉虔誠個什麼鬼?

於是笑道:“相比三篇,其實我更加欣賞兩論——《實踐論》和《矛盾論》。《實踐論》裡有一段堪稱經典,不是那些引經據典,而是一段自發性思維的闡述。”

“……世上最可笑的是那些‘知識裡手’,有了道聽途說的一知半解,便自封爲‘天下第一’,適足見其不自量而已。

知識的問題是一個科學問題,來不得半點的虛僞和驕傲,決定地需要的倒是其反面――誠實和謙遜的態度。

你要有知識,你就得參加變革現實的實踐。

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變革梨子,親口吃一吃。

你要知道原子的組織同性質,你就得實行物理學和化學的實驗,變革原子的情況。

但人不能事事直接經驗,事實上多數的知識都是間接經驗的東西,這就是一切古代的和外域的知識。

這些知識在古人在外人是直接經驗的東西,如果在古人外人直接經驗時是科學地反映了客觀的事物,那麼這些知識是可靠的,否則就是不可靠的……”

“這一段可以理解成‘正心誠意,格物致知’八個字的準確翻譯,傳不傳神?”

三個人一邊幹着農活,一邊還能東拉西扯,倒是頗有幾分魏晉名士的風範。

一上午的農活幹下來,李君閣只感覺神清氣爽,他對五通拳又有了新的認識和感悟。

五通拳識的基本理論基礎——生命在於運動。

不過其他人就不能看了,除了千多斤穀子,一捆捆稻草,就是二十幾個公母泥猴。

這要是直接拉學校去洗澡,能把下水道都給堵了。

還是老辦法,拖到溪邊,抽水泵打開,一通鬼哭狼嚎地衝洗。

好不容易洗出個人樣,這纔將稻穀拉到學校操場,鋪上席子晾曬稻穀。

頂着烈日將稻穀在席子上鋪了薄薄一層,上午的工作纔算幹完。

奶奶帶着亞瑟和阿里木已經將大鍋的涼茶送來了,然後大夥都躲進陰涼處咕嘟咕嘟地灌。

糉粑頂着個草帽,穿着剛換上的垮垮背心,端着個白搪瓷的大茶缸子,腳上蹬着拖鞋巡視,一副經驗滿滿的老農模樣:“都別灌太多啊,一會有好吃的,留點肚子。”

很快老媽也推來了一個小車,上邊是冷粥,饅頭,涼拌肉,酸菜炒苦筍,手撕泡菜。

還有一大盆涼拌空心菜和一大盆涼拌黃瓜,醋放得比平常重些。

雖然有豬兒粑打底,一羣人卻是真的餓了,一畝地收餓了二十多號人,李君閣打心眼裡覺得這是對糧食的不尊重。

擱老時間裡哪家地主扛得住?!

酸酸的菜品很開胃,涼涼的稀飯很送菜,稀飯裡邊還有軟軟的豇豆節子,又爽口又順吞,大學生們個個埋頭吃得沒法看。

“咯吱咯吱……”“呼嚕呼嚕……”“吧唧吧唧……”

奶奶拿着大勺子站在小車邊上:“最喜歡看娃子們這樣吃飯了!阿瑟,阿里木,就該像哥哥姐姐們這樣吃飯,看見了沒?”

說完又對大學生們說道:“放開肚皮吃,吃完祖祖給你們添,一定要吃飽啊!到了李家溝可不能不好意思。”

李君閣端着大斗碗笑道:“奶奶你這話就多餘了!從Shrily開始到芋頭,你啥時候見過他們不好意思?”

奶奶笑道:“我的天,吳老師和昭娃那邊才嚇人,上午給他們送粑粑,在那邊看了一陣,十臺機器,突突突半天就是四五百畝!聽說總共就兩千來畝?那不是明天就能全收完啊?一共才十個人呢!”

李君閣笑道:“哪裡才十個人,兩班倒,加上組織指揮,運輸,烘乾,打米,包裝入庫,一百多人!”

奶奶說道:“那也了不得啊!往年收稻子還要娃子放農忙假回來幫忙,全家上陣,四百戶人家兩千來人忙活一個星期才能做完的活路,現在五十多人兩天時間!”

李君閣說道:“就是電費上去了,稻子留好種,剩下的直接烘乾,還要緊跟着打米。不像老時間裡穀子是活的,簡單圍圈席子放一年都沒事兒,現在還是得花上三四天時間。”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種田種到你們這輩兒,可真是享福了。”

李君閣說道:“後續就麻煩了,還要撈魚。田裡水淺,養不了大魚,因此大的還要移到大水產基地那邊,小的在秸稈還田蓄水後重新放回去,比以前的活只多不少。”

奶奶拉着李君閣:“那你悄悄跟奶奶說,你這一畝地能有多少產出?”

李君閣說道:“烏金血米價格高,能有個七萬左右,田裡就看是什麼魚了,就按通乳鯽魚價格往上浮五成,得三十一斤算,差不多也是一兩萬,一畝地,能有個八九萬的收成。”

奶奶感覺有些暈:“多少?”

阿里木張口就來:“烏金米網站上是六十八元一斤,畝產千斤的話,加上兩處梯田一共算四千畝,那就是兩億七千兩百萬,魚一畝按一點五萬算的話,四千畝是六千萬,加起來是三億三千兩百萬。”

李君閣開心慘了,摸着阿里木好一通誇,可這下奶奶更暈了。

李君閣扶着她:“不至於這麼多,烏金米稻花魚,很多我們是要按批發價出給戰略伙伴的,不可能全是網站零售價,不過阿里木算得很準確,三億是大數。”

“但這也是一個動態的過程,不是說立馬就能全賣出去。通乳鯽魚魚得再去深水魚塘育肥半年;四大特種魚,那得一年半。另外我們自己也還有很多的深加工產品,這裡又會產生一些溢價,具體多少,得凡梅嫂子和董事會才清楚,我都只知道個差不多。”

奶奶拉着李君閣的手上下打量:“奶奶都沒關心過這些,原來我乖孫這麼厲害,幾年下來都這麼大產業了啊?”

李君閣說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這是大家的產業,只不過我佔的股比較多而已。”

奶奶拉着他的手:“那你和阿音還不趕緊生個末末!以後這麼大啊家業指望誰去?”

李君閣笑道:“生是要趕緊生,不過跟這事兒沒一毛錢關係,小孩子以後幹啥全憑自己的興趣,我可不操那個心。”

奶奶想了半天:“我覺得還是種地好,萬沒想到種地也能種成這收成,那還有啥說的,接着種啊!”

李君閣笑道:“對對對,我們上河李家,除了讀書,可不就是種地嘛?!”

送走了奶奶和老媽,李君閣有組織大學生們去田裡抓魚。

大學生們的魚不好代養,因此當時放進去的都是一年生的鯽魚和普通鯉魚。

現在李家溝有自熱罐頭生產線,通乳鯽魚罐頭出來,大堂哥店門口的婆婆長龍總算是下去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是挑剔罐頭不夠大堂哥店裡現殺現做的來得新鮮。

不過罐頭的出現,對外地的產婦總是一個福音。

這部分魚要是有王美嫺在,那肯定是一番精細的資本操作,最後轉化成從遊客身上換來的最大的利益。

李君閣可就懶得費這個勁了,簡單粗暴通乳鯽魚三十一斤,鯉魚十元一斤全收,然後鯽魚送罐頭加工廠,鯉魚做苗家薰魚掛網上出售。

這就直接導致了大學生們的收入銳減,二皮這是買斷,一錘子買賣。

這樣就比不上靠後續賣渾水粑,走的是分成,屬於可持續發展之路。

加上生活成本主要是飯菜成本陡增,這就讓糉粑又開始唸叨起王美嫺的好來。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買個牙刷都比美嫺價錢高!

人家美嫺在的時候,收完稻子的收益,夠大家美美地玩上兩個星期,天天賣完粑粑好吃好喝遊山玩水,臨了還能帶走幾張紅票子。

怎麼輪到自己當家了,一算這賬,哎呀咋省吃儉用也只夠用一個星期,啊不,只能堅持五天時間呢?

好在之前義薄雲天?呼保義?及時雨?美嫺,免費轉讓了觀音涼粉的關鍵技術和專利權,四人組艱苦創業也算是積累了一點家底,要不然這一屆回去和上一屆一比,學弟們懷疑自己貪污向學校投訴都不是不可能。

又蝕面子又蝕裡子,這是生活品質上的差別,寶寶們心裡苦哇……

李君閣心裡暗自翻白眼鄙視,的確是寶寶,巨嬰那種,苦那是活該!

懶得理會算完賬後抱頭痛哭四人組,李君閣自己屁顛屁顛地和苗娃下田佈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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