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斯拍了拍巴掌:“各位安靜一下,這位是來自東方的hardcore。全程三小時四十分鐘,純手工裝備,釣獲旗魚五百七十千克。船上的視頻我明天整理後會送到俱樂部,爲他申請大西洋海釣精英資格。”
“兄弟們,隆重介紹,我的搭檔——junglelee!”
酒吧裡的人都鼓起掌來。
李君閣擺出一副謙卑的微笑:“我這還是第一次海釣,運氣太好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我們國家有個說法。精英怕菜鳥,因爲上帝總是會仁慈地站在他們那一邊。”
這句話效果可以,大家都拍着桌子笑了起來,看來這話全世界哪裡都適用。
李君閣說道:“聽說規矩是無論誰釣到大魚,都要來這裡請大家喝上一杯,今天我們是雙中,那麼,就應該是兩杯對不對?”
很多人都是才知道這個消息,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最開心的不過那得是是瑪麗了:“jungle你真是一個慷慨的東方人。一會我親自陪你。”
李君閣嚇得趕緊擺手:“別別,你陪劉易斯就好。”
瑪麗歪着頭,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這是對一位女士的冒犯,我不美嗎?”
李君閣趕緊鞠躬:“沒有沒有,不過……呃,我已經結婚了。”
瑪麗說道:“哈?來這裡玩的,大多數都是已婚人士……”
李君閣搖搖頭,試着解釋道:“或者我們東方的已婚,和西方的已婚不一樣?”
瑪麗捂嘴笑道:“李先生可真是有趣的人。算了不爲難你了,走吧去吧檯,我給你們準備酒。”
劉易斯勾着李君閣的肩膀:“難得,瑪麗親自給我們調酒。”
瑪麗領着兩人來到吧檯,一番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推給兩人一人一杯,笑道:“這個酒叫‘愛情毒藥’。”
劉易斯誇張地說道:“瑪麗,你的愛情,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瑪麗微微一笑:“收起你這套嘴臉吧親愛的。這酒還有一個名字,叫忠誠,jungle,說來可能你會覺得滑稽,但是我很佩服你,這是我專門爲你調製的。”
李君閣品了一口,入口有些微苦澀,隨即轉爲甘甜,不由得讚道:“厲害了瑪麗,謝謝,這酒非常棒。”
瑪麗笑道:“裡面有紅杜本內作爲基酒,有點苦味,你能喜歡我很高興。”
李君閣笑道:“甜和苦,其實是愛情的一體兩面,卻總能讓人甘之如飴。我們不能只喜歡它的好,卻厭惡它的壞。如果說它是一劑美味的毒藥,那忠誠,就是最終的解藥。”
瑪麗兩眼放光:“oh,jungle,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敏感的內心,你應該適合做一位詩人。”
說完看着兩人背後:“不過你得先解決即將到來麻煩。”
李君閣的六識其實早已經感到有人逼近,而且態度也不是太友好,卻故作沒有察覺。
直到那人到了身後,伸手狠狠地朝李君閣肩膀落了一半的時候,李君閣突然一個閃身:“瑪麗這酒不錯,說好的每人兩杯。”
那人嘩啦一下連人帶李君閣剛剛坐的凳子一起倒在了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
李君閣趕緊將那人扶起來:“哎喲先生您這是怎麼了?趕緊起來趕緊起來。摔着哪兒沒有啊?”
瑪麗偷偷一笑,又去給李君閣調酒去了。
劉易斯一臉憤怒地看着那壯漢:“馬斯!你又想幹嘛?”
馬斯是個紅臉膛的大漢,看樣子也是長期在海上漂泊的人,這下失了先手,給搞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李君閣對瑪麗說道:“這位馬斯先生,他的酒上了嗎?”
瑪麗笑道:“還沒來得及。”
李君閣笑道:“那就加一杯,我和馬斯走一個。”
馬斯一擺粗壯的胳膊:“等等!劉易斯,我不知道這個東方人跟你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拍他馬屁!但是你明顯就是在撒謊!”
劉易斯怒道:“我怎麼拍他馬屁了?”
馬斯嚷嚷道:“東方人有這麼好的體力?就他這身體,能用無助力鼓輪對抗五百多公斤的大馬林?還三個多小時?你叫人如何相信?”
馬林就是西方人對旗魚的稱呼,這話果然引來了一片議論聲。
劉易斯看了看周圍,說道:“這個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取船上的監控錄像不就知道了?”
馬斯搖頭:“今天就可以知道!”
劉易斯說:“你現在就和我去取錄像?”
馬斯一指李君閣:“我和他掰手腕!”
劉易斯怒了:“今天jungle才耗費了一天的體力,你現在要和他比賽?”
李君閣勸解道:“沒關係的劉易斯,馬斯多半沒有看過《無人島》。”
劉易斯噗嗤一聲就笑了,揮揮手道:“算了我懶得管你們了。愛怎麼比怎麼比吧。”
和能開熾天使之翼的人掰手腕,怕是失了智喲!
周圍人羣都圍了過來,劉易斯喊道:“馬斯要和jungle比試掰手腕,有人下注的嗎?”
就聽有賭鬼喊道:“我賭五美元,我不看好這東方人。”
然後又有人喊道:“不不不,東方人很古怪的,我雖然也不太相信他,但是我相信劉易斯,我賭五美元東方人贏。”
一時間衆說紛紜,瑪麗笑盈盈地在黑板上標識賭注,看樣子這事情在這個酒吧裡沒少發生,都是老司機了。
登記完畢,瑪麗說道:“賭jungle勝的四人,賭金四十美元,賭馬斯勝的十六人,賭金一百三十美元,我們也不用算賠率了,差的九十美元,乾脆我來補齊吧。”
瑪麗一般出手必中,一羣人頓時大爲訝異,紛紛爭論起來,不知道瑪麗爲什麼會如此看好這個年輕的東方人。
接下來比賽開始。
兩人找了一處吧檯小桌作爲比賽場地,人羣圍攏,就連酒吧裡邊的服務女生也興高采烈地過來圍觀。
李君閣笑着問道:“馬斯是這裡最強壯的人了吧?先說好無論輸贏,我都只比這一輪,然後得和馬斯喝上一杯。”
瑪麗笑道:“你要是能贏過馬斯,那估計其他人也不會來找你比試了。”
李君閣搖着頭說道:“他太壯了,跟浩克差不多,我可沒有任何把握敢說能贏他。”
馬斯已經把棒球帽移到帽沿朝後了,捋着袖子嚷嚷道:“嘿小子,先別忙着泡妞!比過再說!”
李君閣微微一笑,轉身和馬斯先握了手,然後兩人在小酒桌上做好準備。
劉易斯將兩人的手移到垂直位置,然後喊道:“一,二,開始!”
兩人開始發力較勁,人羣頓時鼓譟歡呼起來。
馬斯的身高有一米八幾,胳膊和李君閣的大腿差不多粗,是個名副其實超級大塊頭。
他本想利用勢大力沉的優勢,先倒腕成功,然後速戰速決將他李君閣打敗。
沒想到這小子的手腕似乎結構非常古怪,不管怎麼用力,自己這腕子就是勾不過來。
李君閣暗自好笑,對付勾手,自己和小藥師在這上面被石鶴道長和育爺爺餵了多少土才學會啊!
倆老頭的勾手,那纔是內家寸勁絕學,輕輕一帶,李君閣就得失去重心往前竄,然後將胸腹暴露在倆老頭拳腳之下,要不就是輕輕一拌,吃土去也!
現在馬斯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對付一根深深紮根在地上的老楠竹,韌勁十足,而且還滑不留手,角度也陡,讓自己發起力來苦惱異常。
人羣開始揮舞着手裡邊的鈔票鼓譟,爲自己壓注的那一方加油助威。
“馬斯!加把勁啊!”
“東方小子好樣的!哈哈哈哈居然能扛這麼久!”
馬斯已經憋得滿臉通紅,眼珠子都開始充血,這東方小子太古怪了,自己一直在用力啊,可這力道都用到哪裡去了呢?
然後就見李君閣開始發力,兩人的拳頭慢慢朝着馬斯那邊壓了過去。
“馬斯!你怎麼了?你胳膊比中國小子粗了一倍!趕快啊等着買酒呢!”
“中國小子釣魚,你是釣了馬子?!怎麼跟個弱雞一樣?”
“哎喲中國小子發力了!”
劉易斯最好玩,拍着桌子大喊:“馬斯!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方式拍jungle的馬屁?!放水是可恥的!”
馬斯想哭的心都有了,我這是在放水嗎我?我這是真快扛不住了啊……
眼看着就要被壓過臨界點,突然間馬斯感覺對方的力道似乎鬆了一絲,立即發力,高喊一聲:“啊——”
雖然還是那麼艱難,但是好歹現在老楠竹變成了生鏽的扳杆,縱然還是很生澀,但好歹那股讓人渾身難受使不上勁的彈性消失了,馬斯開始努力地一步步奪回主動權。
等到馬斯滿頭大汗地讓自己的手越過剛開始比賽的原點,人羣裡爆發出一陣歡呼。
馬斯滿臉的猙獰,汗水流進了眼睛,刺激的眼淚都出來了,然後還有一些通過鼻淚管進入鼻腔,從大張着的鼻孔裡流出來,隨着他的一聲聲怒吼,噴出不短的距離。
李君閣不怕大力士,可是害怕大力士的這個,乾脆果斷鬆勁,被馬斯“啪”的一聲將胳膊壓倒在了酒桌上。
馬斯終於贏得了這輩子最艱難的一場比賽,不由得跳起來,抓起自己的帽子往天上一丟,一邊像大猩猩哪像崩緊自己的胸肌,一邊狂吼:“啊——啊——啊——”
人羣都已經瘋了,這場小小的比試,看得驚心動魄,媽蛋一米八幾的大塊頭,差點被一個小小的東方人弄倒,好在最後逆風翻盤,贏得相當精彩。
然後這東方人的表現也不弱,能和大塊頭抗衡這麼久,一度差點將馬斯打贏,兩人的差距,可以說微乎其微。
雖敗猶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