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鷹王最後被老劊子手剮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剮了整整三天都沒死,不過老劊子手在剮完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後,想喝口酒提提神,結果一口酒喝下去後卻突然倒在刑臺上。
老頭子八十多歲了,連續三天的行刑,最終沒能支撐住,太過興奮過於耗費精元,老劊子手反倒是比被行刑人先走一步。
他這一倒沒再起來,直接在臺上死了,死時還帶着些遺憾,對曾孫說剮的刀數太少了。
老劊子手死後,他那背箱子的曾孫執意要完成曾祖最後的遺願,繼續行刑。這位年輕的劊子手,手藝倒是得到了家傳,不過此時的白眉鷹王早就已經是命懸一線,老劊子手精湛的手法,再加上秘製的麻醉藥止血藥等才讓他吊着口氣。
年輕的劊子手執刀,又割了二百四十三刀,湊足了三千六百刀。
三千六百刀後,年輕的劊子手也發現犯人基本上已經沒有氣了,他乾脆一刀下探,直接去勢,再一刀,開膛,第三刀,摘心。第四刀取肝,第五刀,梟首,第六到第九刀,肢解四肢。
·······
光明王、光明教主、白眉鷹王、鷹巢老人·····
這個有着一連串威風至極稱號的傢伙,實際上的哈桑三世,就此行刑結束,也結束了他的痛苦。
·······
廣州碼頭,行刑三日。
哈桑三世總共被剮了三千六百零九刀,活剮了三天才死。
他以下,還有一百餘人享受到了八刀、十六刀、三十二刀的凌遲,另外三百多人被斬首ꓹ 五百多人被腰斬,一千多人被絞死。
另外上萬被抓捕的光明教衆、鷹巢刺客等被處以削去右手拇指或斷去雙腳大拇指後發配爲奴的嚴懲。
曾經掏了十萬貫錢ꓹ 想解決秦琅這個麻煩的阿拉伯大海商桑賈爾,被處了三十二刀的凌遲,家族一百多口ꓹ 其中男丁全被絞死,女眷統統發配爲奴ꓹ 家產全部沒收。
十幾條大海船,無數莊園作坊住宅被沒收ꓹ 他被查封沒收的家產價值數百萬貫。
另外那些總共出了四十萬貫想讓鷹巢解決秦琅的商人們ꓹ 也被秦琅一一連根拔起。
整個廣州沒有一寸是清白的,沒有一個商人是乾淨的。
重者被處死抄家沒收財產,輕者也被治罪罰錢等,一時間整個廣州一片肅殺。
·······
“三郎,咱們打擊的會不會太狠了點,目前爲止,抄沒的錢財已經價值超過三千萬貫了ꓹ 太多了。”
賈務本拿着帳本過來,有些擔憂的道。
這個當年能扛着死人大腿生啃的狠人ꓹ 這會都有些覺得事態控制不住了的感覺。
三千萬貫ꓹ 這是現在朝廷差不多半年的財收。
放在貞觀以前ꓹ 甚至能相當於武德九年時間除了實物租稅以外的錢帛收入總和了。
朝廷先前抑佛汰道ꓹ 清理整頓寺觀,也就差不多弄出來這麼多錢。
現在秦琅在嶺南短短時間ꓹ 也搞出來這麼多錢ꓹ 而且小半是從廣州弄出來的ꓹ 簡直是刮地三尺了。
“是不是收斂一點,只追究胡商?”
他提醒秦琅ꓹ 現在打擊的許多人中,不少其實背後都是大唐的頂級勳戚豪門的人。
“暫時還不能收手,既然要動,就動狠點,這次我們出手,事出有因,有足夠的理由,誰要是非要跟我硬槓,我跟他槓到底。”秦琅很不客氣的道。
“阿公且放心,此事我早已經密奏聖人,聖人和太子都支持我,且我也早把這邊的事情明發朝廷,現在政事堂諸公也不少人支持我。”
對於李世民來說,秦琅在嶺南搞這麼大動作,雖然有點驚人,可他揭開的這個蓋子,展露出來的那些東西,也是李世民不曾想象到的。
裡面的問題非常嚇人,嚇的李世民趕緊讓鎮撫、殿前、百騎三司迅速全力的參與調查,並向嶺南有密奏權的官員詢問,得到的不少反饋,都說明秦琅沒有誇大事實。
李世民震怒,下旨讓秦琅嚴查,深入追究。
廣州可是嶺南的大本營,做爲大都督府的駐地,如今更是海貿最重要的港口之一,是李世民要把嶺南徹底納入大唐的關鍵大本營,若是這裡爛掉了,那嶺南也就別想真正納入統治。
秦琅得了皇帝的支持,那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抄再多錢也不用擔心,阿公趕緊組織車船,先把一些輕貨財寶運往長安給陛下。”
抄出來的錢,秦琅擬做三份。
一份上供,其中又分三份,朝廷國庫得六分,皇帝內庫得三分,太子內坊得一分。
剩下兩大份,一份留道,劃入大都督府衙,具體因爲秦琅現在身兼數職,巡省東南,經略三廣,都督兩廣,總督水師,所以這份分成四份,劃給觀風俗使行轅、經略安撫使衙、大都督府、水師,充做辦公經費,以及賞賜等。
最後一份留州縣。
將下拔給廣州等嶺南諸州縣,用做地方上驛站、鄉勇團練、官吏雜給、州縣學校,以及修城修路修橋修河堤水渠等費用。
有錢還怕沒地方用?
秦琅是膽大的,一般人查到這裡,肯定不敢再查下去了。
秦琅不怕,怕個毛。
別人先搞他,而他本來南來,也是負有皇帝欽差的,現在正好藉機整頓,哪還有放過的。
“是時候給海商們定定規矩的時候了,不僅是蕃商,漢商也是一樣。逃稅、漏稅、走私這些事情,以後絕不允許。”
·······
秦琅宣佈一系列海貿新規。
市舶使王承恩有些激動,又有些擔憂。
“衛公的這些規矩倒是很好,只是出了廣州港,估計也就交州港和衛公的太平港會聽,其它地方現在多是俚帥漢酋,羈縻控制,向來也是聽調不聽宣的啊。尤其是高州馮家,控制了高羅海南等八州之地,咱們的話在他們那沒效力。”
哈桑三世是廣州地下之王,但人家馮盎卻是半公開的嶺南之王啊,人家擁有小半個廣東道地盤,擁有的軍隊不下十萬。另外嶺南最大的俚人勢力冼家,是他們世代聯姻的盟友,而嶺南另一大勢力馮暄,是他親兄弟。
馮盎要是亂起來,那就是一場真正的戰爭,以現在朝廷在嶺南的兵馬,還未必能打的過馮家。
別看光明教在廣州影響大,據點莊園遍佈嶺南,但也就是一羣藏頭遮面的傢伙,朝廷真要全力對付,他們不是對手,可馮家代表的嶺南土著勢力們,實力太強。
“馮盎還在長安,若是馮家不肯配合,我打算建議聖人授封馮盎到隴右或是朔方去任職,或者乾脆就給他也在西域或是南中地區一塊封地。”
這招很猛,嶺南是馮家的勢力沒錯,但馮盎一直以來的表現,也是不想跟朝廷正面剛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魚死網破。
魚死了,網頂多破個洞,回頭朝廷再修補就上,但馮家可就沒了。
朝廷對於馮家這樣的土王,還是要溫水煮青蛙,給他們留有一定餘地,保留些權益,讓他們沒有決心和勇氣全力一搏。
待到一步步的被削弱之後,有一天想再來反抗,卻已經沒有能力了。
馮家現在最在意的當然還是其對傳統勢力範圍的控制權,槍桿子是其最核心的利益。
“我建議對馮家的地盤多設州縣,摻沙子,以分割削弱其勢力。”王承恩建議。
秦琅卻沒采納。
之前武德年間,朝廷剛得到嶺南土王們歸附時,就是採用的這種辦法,在嶺南設立了大小近百個州,一邊大肆封賞土王們,一邊又乘機摻沙子,這種策略倒也有過一些作用,比如寧馮兩大家族後來都內訌過。
這相當於朝廷戶籍中的分戶之法,家族三代以後必須分家立戶,避免形成那種家族好多代人數百口的龐大宗族,分家之後,形成許多小戶,財產也分散,其實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了。
只是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朝廷現在對嶺南已經不是武德初時的掌控力了。
劃分州縣太多,更不利於管理。
現在朝廷要做的不是分權,而是要慢慢的把嶺南的權力集中收回來。
兵權要一步步來奪,先禁私兵,但讓各州組建團練,實際上就是允許各地土王把原來的私兵,改換成團結兵。
團結兵爲鄉勇,但也是在朝廷統領之列,大都督是嶺南團結兵的最高統領,當然,平時還是交由各州刺史們兼任團練使,或另任團練使統領。
私兵改團結兵,就是由暗轉明,以後可以進一步設立兵額,武器裝備糧草等都正規化,甚至慢慢的還可以派教頭、軍官等摻沙子。
這比起原來私兵肯定要強許多。
當然,除了私兵改團結,秦琅計劃要在嶺南增設駐軍,其中部份沿海港駐南海艦隊的水師兵營,部分則駐邊軍,也編設一些府兵軍府。
慢慢來,不急。
甚至現在朝廷已經正式奪了嶺南土王們得南選官之權,收走了他們自闢官屬的權力,但之前幾年,還一直是允許他們自己舉薦官員,朝廷基本上也會同意,只是也開始少量向嶺南派官。
這次秦琅打算對嶺南官員來一次大考覈,藉機清理掉一批土王們授的官,從朝廷調一批流官來補充。
最重要的,還是經濟權。
不管什麼時候,槍桿子雖然能出政權,可槍桿子最要錢養。
“廣州港外,廣東道擬新增潮州港(汕頭港),高州港(茂名港),雷州港(湛江港),崖州港(海口港)四港。”
新增四港,均爲正式貿易口岸,廣東除此五港外,其餘港不得再做進出貿易,五港將設立市舶司和常平司下派機構,並由南海水師派駐水師兵營鎮守!大都督府另於五港各設一鎮邊兵,兩府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