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捐贈帳號多了一筆錢?”莊不遠接到柯園長的電話時,還是挺驚喜的。
沒想到賈業廉挺上道的,而且還挺聰明的,能弄明白他的意思。
敲詐這種事,總不能明目張膽來,總得委婉一下。
而且莊不遠第一次敲詐別人,業務不熟,比較保守,只發了一張羅橋的大頭照。
莊不遠估摸着,賈業廉頂多能接受一個羅橋的價格,再多了,恐怕就不能接受了。
“那錢是我敲詐來的,給動物園當發展資金吧,你先保管好。”莊不遠很隨意道。
雖然現在他很窮,但是也不太把這些錢放在眼裡,不就是一個羅橋嗎?
“發展動物園的?”柯園長一愣,有點難以置信地又回去數了一遍零,然後顫聲道:“老闆,您說真的?”
“真的。”莊不遠隨意道,“不就是一個羅橋嘛,沒啥。”
“老闆,這不是一個羅橋……這短信上寫着……三個羅橋……”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柯園長還是如實道。
“三個羅橋?”對面莊不遠一愣,納悶道:“怎麼回事?我就發了一張過去啊……老賈怎麼那麼耿直?敲一贈二?買一給三?”
莊不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是哪裡弄錯了嗎?
“這筆錢……要怎麼處理?”柯園長顫聲道,有點患得患失的意思。
“既然錢都打來了,當然要留下,你先留在動物園賬面上吧。”莊不遠道,然後他轉臉問羅橋:“羅總,你有沒有那種連排十二張沒裁切的大頭照?沒有?趕快去照一張,我留着備用。”
雖然完全不懂什麼意思,但柯園長總覺得……
自己的這個年輕新老闆,好黑!
超級黑!
黑的可怕!
旁邊,幾個工作人員瞪眼看着柯園長:“園長,這筆錢怎麼回事?”
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瞞住員工們。
還沒等柯園長說話,員工們就自己爭論起來了。
“是不是發錯短信了?”
“不可能,我讓財務人員查了查,這筆錢是真的。”
“是不是故意把這筆錢轉到我們賬上,好安撫我們的?”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這麼多錢,如果拿去投資,一個月能生多少錢啊!留在賬面上有啥用?拿來安撫你?你值那麼多錢嗎?以前園區賬面資金最多的時候,也才一個數。”
“那怎麼回事?我記得早上就聽到新老闆在那邊嘀嘀咕咕,說自己快窮死了。這還叫窮?”
突然間,有一個女飼養員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你永遠也不要和土豪談論窮的問題……因爲他們口中的窮,和你口中的窮,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啊!他們窮的時候,是隻剩下三億了。你們窮的時候,是隻剩下三塊了……”
此話一出,衆多的飼養員們,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
扎心了老鐵!
紮鐵了老心!
世界上能說的話那麼多,爲什麼要說真話!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而柯園長,默默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在他的小本本上,寫着三行字。
老闆是窮逼。
同事都想走。
園區被水淹。
現在可以把第一行劃掉了。
莊園裡,莊不遠突然接到了提示:“莊園主的殘暴打臉完成度:5/10。”
莊不遠納悶了,咦,我幹什麼了嗎?
柯園長剛把第一行劃掉,就聽到幾個同事又在竊竊私語:“我說,既然我們的老闆那麼有錢,我們是不是不用辭職了啊。”
“我幹飼養員幹了十多年了,除了這行,別的也不會啊。”
“去五峰動物園雖然也不錯,不過我聽說他們招了很多人了,咱們現在去待遇也不會好。”
“而且五峰那邊距離我家實在是太遠了,還得租房子住……”
“那我們就先不辭職了吧,這三億多給我們發工資的話,要發到什麼時候啊……”
“那我們看看再說……園長,您說呢?”
現在還留下的一批人,可以說是對動物非常有愛,因爲喜歡動物,才真正當飼養員的一批人,他們對柯園長很是尊敬,想聽聽他的意見。
柯園長默默把“同事都想走”這句話,又劃掉了。
莊園:“莊園主的殘暴打臉完成度:6/10。”
莊不遠:“咦?我到底幹什麼了?誰知道我打誰臉了?”
現在就剩下園區被水淹了。
園區的排水設施是有極限的,當四周全部被水淹之後,排水設施就沒用了。這種選址時就留下隱患的事情,除非搬家,不然也沒戲吧,如果再來一次特大暴雨,難道再死一批動物?
而且,動物園的動物們傷亡慘重,就算是繼續開下去,沒了動物,又有誰來動物園呢?
柯園長皺眉沉思中,天空中雷聲隆隆,然後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落下來。
下雨了。
……
莊園裡,一片沉悶的雷聲滾過,讓莊園的僕從們,都有些驚訝地擡起頭來。
莊不遠也從自己的房間裡走出來,看向了東南方向。
一直以來,莊園裡都是陽光明媚,連烏雲都不曾有一朵,這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氣候變化。
但看到那方向之後,大家就都恍惚明白了什麼。
趙民把連接莊園和野生動物園的那株含空草,就種在了莊園的東南角。
只見陰雲和閃電,都侷限東南部的一方天空,雷聲沉悶卻遙遠,遠遠看過去,像是隔岸觀火,有些不太真實,像是某種幻象一樣。
作爲莊園第二座別院兼牲畜棚,也是莊園的第一座開放式別院,野生動物園並不在莊園所在的空間之中,但它在莊園中產生了某種投影。
現在,莊園的屬性上寫着:“牲畜棚(殘破),請儘快修理。”
只是把園區墊平了果然不行。
莊不遠走上步道,來到了步道的盡頭。
眼前就是野生動物園那剛剛堆砌起來的亂石山。
步道盡頭,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雨棚遮擋了雨水一般,向前一步是傾盆大雨,向後一步是豔陽高照。
“好了,準備開工了!”莊不遠一招手,“趁着下雨沒人看,咱們把牲畜棚搭起來!”
……
暴雨之中,動物們反而休息得很安穩。就像是人們喜歡聽着雨聲雷聲入睡一樣,本能告訴它們,暴雨意味着獵物和獵手都必須找地方躲雨,不會出來,這讓它們放下警惕,安心休息。
只是,偶爾還有動物猛然擡起頭,看向動物園的方向。
柯園長也在納悶。
昨天晚上那種轟隆隆的怪響,又出現了。
而且還多了不斷亮起的光芒,像是閃電一般,不斷照亮天邊的烏雲。
到底發生了什麼?
暴雨又下了大半夜,然後烏雲終於散去。
當天邊露出魚肚白時,柯園長帶着幾個飼養員走進了野生動物園的大門,繞過前方宛若障壁的造景林,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只覺得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莊園提示:“莊園主的殘暴打臉完成度:7/10。”
莊主大人:“我到底幹什麼了?我幹什麼了?誰知道我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