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不遠忙着到處收人的時候，“貓咪學藝APP”的喵咪科技辦公室裡，創始人李浩滿臉通紅地宣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辦公室裡，正在忙碌着的碼農們，以及在角落裡懶洋洋打盹的幾隻老虎都轉過頭來，看向了李浩。
“就在剛纔，我們得到了第一輪融資！”李浩的聲音格外亢奮，看衆人還有些茫然不解，他大聲道：“你們知道，咱們的第一輪融資，是誰領投的嗎？是企鵝！”
“企鵝，頭目新聞和百家都要投資我們，不過我們最終還是選擇了企鵝，畢竟企鵝的生態系統，是最適合我們的。”
“現在，我們公司的應用、交互、設計理念和後臺算法，都已經遙遙領先了競爭對手，有了這筆投資，我們公司將會蒸蒸日上，擊敗宏源教育不在話下！”
“今天我也不說虛的，所有的員工，今天開始工資翻倍，年底五個月獎金！”
“對了，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慶祝，大家有什麼想法嗎？”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大家都目光呆滯地看着李浩。
還有幾個程序員，摸了摸自己的禿頭，一根白髮隨風飄落。
“哦……”然後，一名程序員轉過頭去，又開始寫代碼。
“然而我們並不想去慶祝。”
“都拼命成這樣了，再贏不過競爭對手還像話嗎？”
“一羣老年人，慶祝什麼？那是年輕人才乾的事，我只想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時間寶貴，與其浪費人生，不如努力工作。”
一羣中老年程序員淡漠地繼續工作去了。
李浩摸了摸自己日漸稀疏的頭髮，也是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的喜悅不翼而飛。
據說有一個笑話。
一名畢業一年的程序員，應聘新的工作崗位。
面試的時候，HR問他：“這個工作崗位要求有三年工作經驗，你才畢業一年，爲什麼來應聘？”
程序員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
於是HR錄取了他。
這只是一個笑話，但是對現代競爭如此激烈的IT行業來說，程序員本來就是一年當十年用的。
而他們可好，他們是一天當十年用啊！
夜晚，李浩孤零零地坐在酒吧裡。
最終，他還是決定來慶祝一下，無論如何，這畢竟是一件喜事。
突然間，有人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原來你在這裡，這麼高興的事情，怎麼能自己一個人來慶祝？”
李浩擡起頭來，看到眼前是一個頗爲不修邊幅的胖子，這也是一個創業者。
“你們厲害啊！”胖子給了他一個大拇指，“你們公司一共幾個人？硬生生把人數是你們十倍，資金是你們幾百倍的宏源教育幹翻了！”
“沒什麼。”李浩茫然地抿了一口酒，不知道該如何給這胖子解釋。
“沒什麼？圈裡都快驚呆了好嗎？大家都還苦苦熬着呢，你們倒好，已經提前拿到融資了。”
這個年代，全民創業，但凡有點抱負的人，不是在創業的路上，就是已經創業成功了。
“你們怎麼做到的？就靠這麼點人，就算是拼命加班，也不可能這麼多的改進啊！你們的那個AI算法，實不相瞞，我們悄悄測試過，真的是太牛逼了，這種匹配算法，不只是能用在學習上吧！企鵝投資你們，是不是還有別的想法？不說別的，就說你們這AI算法，都老值錢了！”
李浩又是微微一笑。
“怎麼，還藏着掖着？給哥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找到了什麼高手？”
“咱們州內，能有這造詣的，屈指可數吧，哪個都是你們請不起的吧……”
“哎呀你別喝了，快給我說說！”
看李浩一直不說話，胖子忍不住了，一把按住了李浩的酒杯。
“沒有什麼高手。”李浩搖頭道，“那算法，是我自己搞定的。”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這算法至少領先業界兩年，你之前雖然厲害，卻也沒這麼厲害啊……”
李浩苦笑了笑，又下意識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不剩幾根毛了。
可不是領先業界兩年？
因爲他用了足足三年才寫出來啊！
“真是你啊？”胖子大吃一驚，拽住了李浩，“那你能不能來幫個忙？我們的那個新聞聚合項目，競爭對手太多了，不說別的，想要從頭目新聞這種巨無霸手裡搶食，真的是太難了，只能改進算法，推送更貼合目標需求的新聞，不過改來改去，效果一直不好，像你這種高手，一定兩三下就搞定了……”
“我幫不了你……”李浩苦笑着搖搖頭，一個“貓咪學藝”已經讓他差點油盡燈枯，再幫別人？怕是直接猝死了！
兩三下搞定？兩三年搞定還差不多。
“別啊兄弟，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又是一起創業的戰友，苟富貴，勿相忘啊！”胖子拽着李浩不撒手，“至少給兄弟指點一條明路！”
“我不想害你……”李浩搖頭，“創業什麼的，沒必要把命也搭進去……”
“何止是命？我把我全家老小的命都搭進去了！我爲了這個項目，把我的房子賣了不說，連我爸的養老錢，都讓我投進去了，如果不能成功，恐怕一家老小都要天台見了！兄弟你拉我一把！”
“你真要這麼做？”李浩看了一眼胖子，你壓根就不懂，在你的面前，恐怕是一條不歸路啊。
胖子非常認真地點頭。
“唉……隨你吧。”李浩遞了一張名片給胖子，“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想想，爲了創業有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前途都搭上，如果真的有了十足的決心，給他打電話吧。”
“好，好！謝謝兄弟！”胖子顯然沒把李浩的警告放在心上，喜滋滋捏着名片跑了。
李浩看着胖子的背影搖了搖頭，端起來一杯啤酒，還沒說話，就又有一個人坐在他的面前。
“李浩，你好難找啊！我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你在這裡……”
五分鐘之後，李浩又遞過去了一張名片。
又過了半小時，李浩摸遍了自己身上，再也找不出來名片了。
他推開了糾纏自己的那名創業者，搖搖晃晃走出了酒吧。
“唉，希望這些人，日後不要恨我啊……”
其實，就算是恨我也晚了。
你們的靈魂，已經賣給了惡魔了！
莊園裡，連續接了十多個電話，莊不遠的臉都快笑開花了。
大生意，大生意上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