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秦琅拔出寶劍,威嚴的喝令。
被稱爲秦家十三太保之首的秦存孝,單膝跪在了秦琅面前,呂宋顧問團的家老們一齊圍觀見證。
秦琅持劍,以劍側面在秦存孝的兩側肩膀各輕敲一下。
“孤,皇唐天子敕封之呂宋國王,請得皇權特許,現推恩分封左神機大將軍秦存孝爲新章丘侯,封地新章丘縣全境、許子孫世襲。”
新章丘縣,在呂宋本島東南的麻城半島的西南,屬於呂宋三大羣島之一的泰興羣島中的新章丘島。
新章丘島是泰興羣島中一座列入前十的島,佔地五千頃。
雖然這個島以丘陵山地爲主,但現在島上也有七個開拓鄉,人口還可以,本身之前秦存孝在島上也有采邑封地莊園,而現在,秦琅把整個島都賜封給秦存孝做爲他們家的封地。
秦琅持劍繼續對秦存孝宣讀着分封給他土地以及附帶的權力和義務。
島上原來秦存孝所有的采邑以及自己開發的莊園,仍然是歸他私人所有不變,而其它隸屬於呂宋官有的和王室公有的,所有權也不變,甚至開拓移民們開墾的田地,同樣土地所有權不變。
但是其餘荒地,以後全都歸屬於秦存孝,並島上的山林土地和礦產資源這些,也一樣都歸秦存孝所有。
此外,做爲分封的封建領主,存孝還享受島上三分之一的稅賦收入,不管是他自家的還是官有的王有的或其它移民們所有的土地,按呂宋稅法向呂宋官府納稅,其中的三分之一最後交給存孝所有。
存孝還獲得了世封新章丘縣令世職,等於他和他的子孫都擁有部份行政權,協助徵稅權,以及對一般的民事訴訟案件的審理權,還擁有部份軍事權。
按五百畝地出一個騎士的標準,秦存孝有義務向呂宋國王訓練這麼多騎士,(不一定就是騎兵,畢竟呂宋條件不適合訓練大量騎兵,也不適合大規模的騎兵作戰),當國王徵召時,新章丘侯封地,就得視規格提供不超過他們最高兵力的兵員,甚至得自備武器糧草等。
另外,秦存孝做爲新章丘侯,他也有推恩再分封下級封臣附庸的權力,他做爲侯爵,可以分封不超過伯爵爵位的封臣,但分封附庸,必須也分封土地。
其中最底層的附庸爲騎士,一個騎士最低的授封采邑標準是五百畝地,可以是直接把五百畝地劃給騎士,也可以是把五百畝地的收稅權給騎士,但做爲受封騎士,可以世襲頭銜和土地,但必須得提供相應的騎士和隨從。比如一份騎士采邑,就是標準的五百畝地,起碼得提供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兵或步兵,然後還得有起碼兩個隨從的輕步兵。
如果騎士不能提供標準的武器裝備和隨從士兵,那麼領主就有權力剝奪他們的頭銜,收回他們的采邑。
秦琅把這個佔地五千頃的島賜封給大義子秦存孝,允許世襲,甚至給他新章丘縣令的世職,同樣允許世襲,這等於是交給了他們行政權。
以及審理民事訴訟的這部份司法權,加上可以擁有騎士武裝的部份軍事權。
這領主的權力還是很大的。
徵稅權也能享受一部份,只是沒有立法權,得遵守呂宋國王訂立的各種制度規章,也得向呂宋國王服兵役、納稅等。
但領地世襲等一些權力,卻是得到保證的,如果他們盡到了封臣的義務,則國王沒有權力隨意剝奪他們的封地等。
這一條,呂宋騎士院就是一個保障,所有的貴族們可以在這裡共同維護國王與封臣們之間的權力與義務。
領主,這是比之前權力大的多的分封。
秦存孝也沒料到這次分封給的權力這麼大,單膝跪在地上,甚至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秦琅已經宣讀完。
“秦存孝,你願意接受孤賜封給你的爵位與封地嗎,你願意接受國王與領主間的權力與義務約束嗎?”
秦存孝的兒孫們站在遠處,看着這一幕,個個心潮起伏。
這個島還是很大的,現在只有七個開拓鄉,幾十個小村子,但將來肯定還能有不小的發展潛力,而且島上已經發現有金礦和銅礦,就算這兩個礦已經在開採,但這島是他們的封地,以後他們就能獲得礦稅的三分之一,這也不是小數字。
更何況,他們以後也可以尋找礦脈再自己採,那收入就更高。
再有一個,秦存孝是可以把這個島再分封給他的兒孫們甚至是家臣們的,那樣一來,秦存孝嫡長子外的其它子孫,也有機會分到一份了。
哪怕就是分到一份騎士采邑,不管是直接給五百畝地,還是把五百畝地的三分之一稅賦給自己,那也不錯啊。
“臣秦存孝謝國王陛下!”
“既然你願意接受,那麼宣誓吧!”
秦琅把一本書,卻是官定九經中的三禮,周禮、禮記和儀禮的三禮合編本,三禮跟三傳和易書詩合爲九經,是當今大唐學生們必讀的九本儒家經典。
其中三禮記錄和保存了許多周代的禮儀,其中周禮偏重政治制度,禮儀偏重行爲規範,而禮記偏重對具體禮儀的解釋、論述,由這三禮所涉及的各種禮制的總和,也就是禮的全部內容。
儒家制禮,希翼爲萬世作法式,是要供在不同空間、時間中生活的人們使用的,所以禮必須有嚴格的操作程序,包括行禮的時間、場所、人選和人物的服飾、站立的位置,使用的辭令、進行的路線、使用的禮器,以及行禮的順序等等,這就是禮法。
在封建社會,禮法是第一重要的。
因爲禮法就是社會的根本,是秩序是一切的本源。
沒有禮法,也就沒有了三綱五倫,家族宗法制度、社會制度、國家政治制度也就無法維繫。
秦琅選用三禮來做爲封臣們宣誓時的書,也是表明這深意。
呂宋再分封,是爲了建立一個全新的政治制度,通過封建,通過上定名份來教化天下,制訂階級秩序,維護呂宋王國的制度。
秦存孝接過《三禮》,捧着《三禮》鄭重宣誓!
宣誓完畢,分封儀式完成。
起身的秦存孝,這位秦家十三太保之首的男人,如今傷病纏身,鬚髮花白,七十多歲的他看着像是個病弱的糟老頭子,但曾經,這個男人一杆馬槊兩支金鐗,單槍匹馬曾經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號稱是秦家萬人敵。
他的彪悍他的狂猛甚至還在秦琅之上,是被稱爲最接近秦瓊的男人,如今秦家中極有勇名的秦十三郎秦俠,其實就是由義兄秦存孝一手訓練出來的,但與巔峰時的存孝還是相差巨大。
可此時這個戰場上的狼王,卻眼睛溼潤了。
“阿爺待大頭恩賞太過了!”
“大頭,這是你該得的。”秦琅拍着七十多歲的義子,“你是我第一個兒子!”
十六歲的秦琅收養了存孝爲義子,第一次當父親,這確實是很特殊的感情和記憶,所以今天秦琅的分封儀式上,特意選了存孝做爲第一個受封。
秦俊是秦琅的親生長子,但存孝纔是秦琅第一個兒子。
接下來,秦琅又授封了幾位義子。
他的授封順序,基本上不以嫡庶,也不分親生的收養的,而是以收養和出生的先後順序來的,管他親生的還是收養的,誰先來秦家,誰先授封。
這一舉動,讓存義等一羣義子們個個都激動不已,他們倒不是說要跟秦琅的親生兒子們爭什麼,只是覺得在義父的心中,他們這些雖然改姓了秦,但畢竟與秦家沒血緣關係的人,居然還能得秦琅如此的看中,這份感情才最讓他們激動。
老黃和秦用、秦勇幾個是秦琅的長輩,這時都是百多歲的老傢伙了,一個個撐着柺杖,身體也有些不濟,卻還都強撐着精神。
“這些小崽子們啊,太沒出息了,居然還流眼淚,丟人哇。”老馬頭阿黃撇嘴道。
銀面韋陀如今一張銀面成了滿是溝壑的乾枯老臉,眼睛也混濁了,望着那分封的場面,似乎想到了當年他和大錘公子拜秦瓊爲義父,跟着秦瓊征戰廝殺時的崢嶸歲月了。
“可惜忠武王看不到這些。”
大錘公子拄着拐,嘴裡牙都早掉光了,“我們不很快就要去見忠武王了嗎,到時親口跟阿爺說與說好了。”
老黃卻道,“忠武王如今可是統管銀河九天的聖君天帝啊,咱們這些人死後只怕是要去黃泉冥淵的啊,就怕見不到忠武王。”
秦用呵呵笑道,“我秦用一生光明磊落,死後肯定也是要去天宮見忠武王的,倒是你老黃,年輕時做馬匪打家劫舍燒殺擄掠壞事也算幹盡了,殺人越貨,奸**人,甚至是食人剖心,後來被忠武王收服,幹了些年馬伕,可後來跟三郎來了南疆,可是又重操舊業了,征戰嶺南,征服蠻夷,這殺孽沒少造啊,甚至現在一百多歲了,還每年都要納好幾房年輕小嬌娘做妾,造這麼多孽,肯定得下黃泉冥海。”
老黃卻不以爲然。
“反正我也不是忠武王的義子,我現在都還有時會半夜夢到當年忠武王如何突襲我的營寨,單槍匹馬挑飛我的幹兄弟,最後一記撒手鐗把我從馬上打落下來的場景呢,不去天宮也罷,就算去了九泉幽冥,我老黃也正好重招當年那些馬賊舊部,爭取也搶一殿閻王來噹噹,嘿嘿。”
“秦俊,你可願意接受孤之授封,可願向吾宣誓效忠?”
東勝國王、世封東勝府都督秦俊單膝跪在地上,擡起頭來,朗聲答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