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不覺之中,狠狠欺負了一把濯罍,但是莊不遠也沒有食言,濯罍前腳剛剛到了松林鎮的駐地,後腳早餐村的戰爭巨犬,就已經轟隆隆跑到了。
上面下來了幾個工匠,叮叮咣咣在駐地的空地上建起來了一座小屋。
然後搬下來幾個箱子,留下了一個夥計,兩個兔龍人護衛,就快速離開了。
那夥計把一個畫着方糖的旗子豎了起來,早餐鎮之外的第一家糖行就算是開張了。
他站在門口,大聲吆喝起來:“松林鎮駐地糖行開張,現在可以用糖票兌換糖,或者把糖兌換成糖票了!憑票兌換,童受無欺,請自覺排隊,遵守秩序!”
說完,他就回到了屋子裡,坐在櫃檯後面,等着顧客上門。
濯人們面面相覷,一名濯人首領納悶道:“這……糖票,真的能兌換糖?”
“對,你可以拿糖票來兌換糖,也可以把多餘的糖兌換成糖票。”那夥計道,“我們的糖儲存在恆溫恆溼的環境裡,保持最好的口感,把糖存在我們這裡,絕對可以放心!而且不論你們要到什麼地方去,都可以只帶糖票,只要有我們糖行的地方,都可以直接兌換。”
濯人們不在乎在別的地方能不能兌換,他們覺得只要能在自己這裡兌換就好。
濯罍幾個人對望一眼,將信將疑地湊上前去。
過了片刻,他們都開心地捧着糖舔了起來。
濯罍一邊舔,一邊淚流滿面。
早知道糖票真的能換糖,我爲什麼要吃火鍋!
濯罍等人畢竟也是松林鎮的首領,隱約覺得這糖行似乎沒那麼簡單,但是他們還真沒想到這其實是一種貨幣,更沒有意識到莊不遠的野心。
松林鎮雖然是個小鎮子,但是他們的生活水平,物資豐富程度,可比那些遊民高多了。
普通的糖紙,他們中很多都是隨手丟給小孩子的,懶得蒐集。
但是糖票這種價值,就已經值得他們重視了。
糖票的存在,彌補了莊園幣和時間之血之下真正的流通貨幣的空白,兩天不到,幾乎所有的濯人,都已經下意識地開始拿糖票來交換東西了。
而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這小小的糖行裡,糖就跟用不完似的,不論他們領多少,存多少,都能放開。
他們當然不知道,這個小糖行,可不只是糖行,它還是莊園的前哨戰。
糖行的地下,四通八達的蟻穴地下城裡,石蟻正在到處穿行、挖掘。
莊園正在憑藉糖,把自己的觸手,伸向四面八方。
松林鎮的糖行是早餐村之外的第一家,不多久,第二家就在綠蓉城的駐地開張了。
松林鎮、綠蓉城可以說是流放紀元最溫和的兩大勢力,對早餐村並沒有太多的敵意,而且癡迷於糖塊,這兩個勢力,也可以說是莊園的緩衝帶。
以這兩個駐地作爲跳板,莊園開始向外延伸,探索。
就像是一隻蜘蛛,不斷地張開新的網,將觸覺延伸到更遠處。
……
莊園裡,特訓隊員們完成了一上午的訓練,今天下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讓他們處理一下個人的事務。
這一批特訓隊員的訓練日程,已經結束了大部分,剩下的訓練日期已經不到一週了,現在的他們,和剛剛來參加特訓時,實力已經完全碾壓。
在莊園的訓練非常艱苦,強度非常高,而且還有生命危險,而他們每個人,一旦回到原單位,肯定立刻就會得到重用,但是一想到馬上特訓就要結束了,特訓隊員們的情緒卻非常低落。
不只是因爲不捨,還有不甘。
中午,炮哥吃完午飯,沒有急着回去洗衣服、處理內務,而是匆匆跑出去,買了一份冰淇淋,回到了藍石葉莊園的墓園。
墓園裡,林立的石像和墳冢之前,炮哥把一份冰淇淋放在了黑斑的雕像前,然後拿出抹布,輕輕擦拭着雕像。
“黑斑,我可能快走了。”
“以後,可能很難再回來了。”
“不過你別擔心,我拜託我哥幫我照顧你,每個星期幫你買冰淇淋吃……”
“你走了之後,我又學了很多新招數,你如果再和我打架,肯定打不過我了!”
“不過我知道你在那個世界,肯定也在苦練本領呢,你就是這種人,從來不會輕易認輸的。”
“如果哪天,我也去了那個世界,我們再打一次,這次誰輸了誰就做小弟!一輩子也不能反悔。”
說了幾句,炮哥突然沉默了下來。
“黑斑,我不甘心啊……”
“我不想就這麼走,我還沒爲你報仇呢!我還沒把害死你的人大卸八塊呢!”
“我不想就這麼走啊,如果就這麼走了,我會遺憾一輩子,我會遺憾一輩子的啊黑斑……”
“我想爲你報仇啊黑斑!”
“我想把那些害死你的傢伙,一塊一塊的剁下來!”
說着,炮哥的眼眶紅了,突然嗚嗚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炮哥突然覺得有人在輕輕拽他的衣服。
他轉頭一看,沒人。
低頭一看,就看到一個臉上有灰斑的兔龍人,正擡頭看着他。
“你……你是灰斑?”
灰斑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把一隻胡蘿蔔放在了黑斑的雕像面前,靜靜看着那雕像。
過了幾分鐘,灰斑對炮哥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炮哥呆呆看着灰斑離開,又在原地待了一會兒,這才把眼淚擦乾淨,揉了揉有些紅腫的眼睛,離開了墓地。
回到了宿舍,炮哥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戰友們非常亢奮,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洗衣服的時候都在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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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炮哥納悶。
“炮哥,你可回來啦!”戰友喜出望外,然後趕快壓低了聲音:“你聽說了嗎?找到石錘城那些混蛋的老窩了!”
“石錘城那些混蛋?”
“莊主他們已經準備出發了!要狠狠地幹這些混蛋了!”
“我們也要參戰!”炮哥轉身就走,“我去請戰!”
“哎,等等……”戰友沒拉住,或許壓根就沒想拉。
過了片刻,他們聽到了徐建飛的咆哮聲:“參戰?這不是屬於你們的戰爭。你可能會死!”
“我不怕死!”
“就算是死,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爲什麼而死!”
“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要爲我死去的戰友報仇!教官,請讓我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