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良洲的一番罵街,被電視一字不落地播放了出去。
其實大部分的人,都聽不懂他在罵什麼,他那夾雜了兩種語言和方言的發音,簡直是比莊爸的迷之理解能力還要魔幻。
不過,人類所傳達的信息,其實大部分時間,都並不是通過語言,而是表情、動作和情緒。
憑藉着老馮的各種肢體語言,扶桑州的電視臺,竟然給他配上了字幕,把這段話傳神地翻譯了出來。
當然,這字幕稍微美化了一點,也或者……扶桑人聽不懂老馮的許多方言裡的罵人話。
扶桑州那些當場被罵懵逼了的抗議羣衆,直到老馮上了車,揚長而去也沒有回來。
電視上,那些政客、官員的表情,也不是太好,很難說這次的抗議,是不是他們默許,又或者在其中參與了組織,畢竟現在扶桑州大部分地方的網絡還沒有修復,通訊也沒有完全暢通,物資也有些短缺,很難想象自發組織起來的抗議活動有那麼多人。
扶桑的政局,也是各種亂象,特別是現在一場巨大的自然風暴已經結束,但政治風暴,纔剛剛開始。
現在扶桑州很多人,想要藉着這個機會來重新分配利益和權力。
但是老馮纔不在乎。
在接受莊園代城主這個職位一開始,老馮還有點不適應自己在國際舞臺上的角色。
但現在,在莊不遠言傳身教,加上真正親自感受了莊不遠的戰鬥力之後,老馮突然放飛自我了。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反正不管老子幹什麼,你們都拿老子沒辦法,老子就囂張了,你來咬我啊。”
這是莊不遠的典型作風,現在老馮也完美地復刻了。
看老馮罵完之後,身心舒暢地轉身離去,留下了一羣臉黑黑的政客和抗議者,農和新突然也是意氣風發,心中充滿了異樣的自豪感,他真的很自豪,自己是莊園的一份子。
有莊園當後盾,真的是太幸福了!
如果說綠島港和扶桑州之前的衝突,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那麼毫無疑問,綠島港是完全的勝利者,這個時候,當然要揚眉吐氣,肆無忌憚地收割利益了。
老馮的姿態,就是勝利者的姿態,他可以高傲,可以不在乎扶桑州人的想法。
戰敗者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提條件的權力?你們就只要伺候好我們就好了,因爲我們是勝利者!
你有能耐咬我啊!真不怕我一拳頭把你們的牙齒打下來?
他的這種情緒和姿態,非常強烈而精準地傳達給了電視前的每一個人。
農和新突然想要做點什麼,他大步走出了“農園果屋”之外,左右看了看,突然一指旁邊:“你們說,咱們把旁邊的幾個店面,都買下來怎麼樣?”
“都買下來?”幾個工作人員覺得農和新簡直要瘋了,“農總,這也太激進了吧……之前咱們的店面就足夠用了!再說了,咱們再擴大店面的話,恐怕還會有人來找麻煩吧……”
幾個工作人員,對之前扶桑州的黑幫騷擾,本地人的排斥還記憶猶新。
“怕什麼!”農和新嘿嘿一笑,“有莊園幫我們撐腰呢,沒聽到馮城主怎麼說的嗎?我們來扶桑,是因爲扶桑人敲鑼打鼓把我們請來的!因爲扶桑人自己不行!”
“呃……”工作人員搖頭道,“就算是您要買,也得有人賣啊!”
這條街道,有點像是“水果一條街”了,旁邊兩個店面,都是扶桑州本地的高端水果商。
作爲直接的競爭對手,之前可沒少衝突起來。
莊園的產出物美價廉,比扶桑州的檔次還要高出來好幾個段位。
不過扶桑州也憑藉他們本身的地域優勢、認可程度和暗中的排擠,和農園果屋競爭。
此時,旁邊兩個商店,也有人在整理店面,打掃衛生。
看到農和新的表情,紛紛側目。
“你們看什麼看!”農和新和這些人,可以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看到那些店主的表情,他冷笑道:“這次沒有黑幫來幫你們撐腰了?沒有政府幫你們查封我們了?競爭不過了?恐怕也沒有水果可以賣了吧!”
農和新的話,讓這些人面紅耳赤,卻又說不出話來。
農和新說的沒錯,現在別說賣水果了,他們連水果都進不到了。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告訴你們,”農和新站在街心,看着旁邊的那些水果屋,以及他們的店主們,“我不但要收購你們的店鋪,我還要收購你們的渠道商,收購你們的源頭商!你們可以不賣,但我就不信你們能守着空蕩蕩的店鋪,一直熬下去!”
“當初我被抓走的時候,你們沒想到有今天吧!水果恐怖分子?哈哈哈,我還就想要當個水果恐怖分子!我今天這話就撂在這裡了!從今天開始,我農和新要當扶桑的水果大王!”
“我狠話就撩在這裡了!今年你們能賣出去一顆水果,我就跟你們姓!”
“從今天開始,扶桑的水果,我說了算!我農和新開心了,你們就要吃水果吃到死爲止,我農和新不開心了,你們就連一個水果也吃不上!”
農和新說這話的時候,其實都做好了要被打的準備了。
就算是被打,這狠話也要放出去!
他看到有幾個扶桑的黑幫在旁邊晃盪,也看到那些曾經和他劇烈衝突的店主們。
但在他說完之後,他卻看到,那些黑幫們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街角,店主們也都默默地轉身,甚至有幾個市場糾察人員,也都假裝沒聽到農和新的話,假裝自己完全不在現場,有人甚至還看着那櫥窗裡的水果流口水。
胃比拳頭更有說服力!
那一瞬間,農和新覺得真的是爽爆了!
這就是可以爲所欲爲的感覺啊!
而那一瞬間,他也決定了,自己要成爲扶桑的水果之王!
不,要成爲世界的水果之王!
扶桑的另外一個角落裡,曾經因爲販賣糧食被當恐怖分子抓起來的宋華正在拍着桌子:“從現在開始,你們扶桑人能不能吃到糧食,能不能吃飽,我說了算!我說讓你們吃飽,你們就能吃飽,我說讓你們餓肚子,你們就餓死也吃不到一口!我這狠話就撂在這裡了!”
同一時間,莊園裡的各種產出,幾乎統治了扶桑的市場。
現在的扶桑州,無力也無法限制外界的糧食進入,因爲扶桑州的糧食自給率已經降到了史無前例的0%,完全喪失了話語權。
農業幾乎完全被廢掉的扶桑州,就像是一隻漂浮在海面上,腐爛的屍體,吸引了無數的覬覦者。
同一時間,無數艘運載着糧食等貨物的貨輪和飛機,正在向扶桑州駛來。
真正的戰爭,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