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服了火山工廠之後,老轟隆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雲間熔爐。
換句話說,整個火山工廠的核心,就是一個巨大的雲間熔爐,源源不斷地抽取力量,供給整個工廠。
雖然現在老轟隆還不能完全驅動整個雲間熔爐的全部力量,但用來鑄造一把劍,卻是非常簡單。
在老轟隆的面前,懸浮着一把長劍,劍身細長,遍佈雲紋,劍柄上還有一個“莊”字。
劍身閃爍着金色的光芒,那是“時空之油”的光芒。
“莊主,我們能夠使用的時空之油不多,所以就只能鍛造一把這麼細的劍了……”老轟隆有點遺憾,目前莊園裡所有的時空之油消耗,都要依靠“活不亂撬鎖器”,而活不亂撬鎖器的轉化效率,實在是低的可憐。
但即便是這麼一把劍,它的力量也非常驚人,在它的內部,似乎有什麼力量想要衝出來,附近空間一陣陣的扭曲,如果不是有云間熔爐束縛着,似乎將要吞噬四周的一切。
莊不遠伸手想要伸手去抓,老轟隆慌忙道:“莊主小心,這東西很危險……”
旁邊,靛昘也道:“我記得,每一把雲金長劍鑄造出來,都會有大量的工匠陪葬,因爲其鍛造過程中,實在是太危險了,危險到連莊園主都不願意靠近,都是拿鑄劍師的命去填……”
他話聲未落,就看到莊不遠已經一把抓住了那長劍。
長劍附近扭曲的空間,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鎮壓了,立刻變得乖順起來。
“算了,當我沒說……”靛昘突然想起來,眼前的這傢伙,是個連時間之血都不怕的怪物。
雲金的力量來自於時空之油,時空之油是由時間之血轉化的,恐怕……也壓根就傷不到他。
莊不遠把那長劍抓在了手中,左看右看,非常好奇,然後還伸出爪子去試探了一下。
“嘶”。
這把劍,非常的鋒利,一下子就把莊不遠的手割破了。
一滴鮮血滾落,在劍刃上形成了一道血線。
“莊主,您讓我說什麼好……”老轟隆只能搖頭。
沒有被空間之力傷到,反而被劍刃傷到的莊園主,估計這是第一個……
“莊主,現在這把劍還是非完成品,還差最後一步,就是用時間之血淬火了!經過這一步之後,雲金長劍的力量,才能被控制。”老轟隆道,“這一步,消耗的時間之血,越多越好,如果中途時間之血不夠的話,恐怕會影響到劍的威力,我這裡時間之血不多了,您看是不是再去取點時間之血?”
“取時間之血?”莊不遠咧嘴一笑,“取血多麻煩,我有更好的辦法……”
“更好的辦法?”不論是老轟隆還是靛昘都茫然,片刻之後,靛昘無語,“不是吧……”
幾分鐘之後,莊不遠一把將手中的劍捅進了時間之肌裡。
剎那間,一道金色的光芒,從那銀色的時間之肌裡爆發出來。
“吱吱吱……”的聲音響起,似乎時間之血正在被雲金長劍的力量蒸發,又像是無數的時間之血,被雲金長劍吸收。
毫無疑問,這次淬火,消耗的時間之血非常多,但是這只是一把長劍而已,任由它再怎麼消耗,對時間之肌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足足幾分鐘之後,雲金長劍才平靜下來。
莊不遠伸出手去,把雲金長劍從時間之肌的傷口裡拽出來。
那一瞬間,莊不遠覺得自己和這把長劍,似乎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
握住長劍的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似乎重力對其影響已經消失了,他的身體飄飛了起來,懸在半空。
微觀上來說,重力來源於某些特殊的量子;宏觀上來說,重力其實是空間的彎曲。
所以操縱空間,也能操縱重力。
莊園主們顯然並不懂原理,但是他們依然對時間和空間運用到了方方面面,而工業黨更是將這種利用發揮到了極點。
不論是戰爭巨犬的凌空飛行,穿越空間;還是雲間熔爐、雲臺鐵砧,其實都是利用的這種力量。
而此時,這種力量,被凝聚成了一把武器。
老轟隆和靛昘等在後門附近。
看到莊不遠從時間之肌裡出來,靛昘道:“雲金長劍很難操縱,我之前學習過,我可以教給你如何使用……”
然後他突然發現,莊不遠其實並不是走過來的。
他的雙腳並沒有着地,根本就是凌空飛行。
“我想我已經掌握了。”莊不遠感受着手中的這把劍。
握住了這把劍,似乎能看到空間的每一個褶皺,他一腳踩出去,明明是虛空,卻像是腳踏實地一般,他的身軀,牢牢鎖定了四周的空間,紋絲不動。
當年那遜利亞人,似乎就是利用這種原理,發明了可以凌空奔跑的戰爭巨犬。
“莊主,您是我見過的最天才的人。”靛昘真心實意恭維道,“您對操控時空的悟性,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啊嘿,看我的厲害!”莊不遠被誇獎了,頓時得意起來,他揮舞着長劍,亂揮亂砍。
幾秒鐘之後,莊不遠欲哭無淚地捂着胳膊上一道傷口。
“不過……您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爛的劍士。”靛(衣皇)搖頭。
揮舞長劍都能傷到自己?這也沒誰了!
“呸,什麼破長劍!我還是用我的拳套吧!”莊不遠把手中的雲金長劍丟地上了。
“莊主,讓我試試?”靛昘伸出手去,想要試試。
他彎腰想要撿起那把長劍,但他的手掌接觸那把長劍的一瞬間,卻突然覺得面前畫面一變。
一隻似龍似樹的怪獸,正在俯瞰着他,對他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
“吼!”
靛昘嚇得全身一顫,“鐺啷”一聲,長劍又落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靛昘瞪眼,“怎麼看起來……像是……像是……”
靛昘搖頭:“莊主,還是您來吧……這把劍,我實在是用不了……”
……
同一時間,扶桑州,狂風呼嘯。
火山製造的溫差,形成了一道颶風,而颶風此時在瘋狂擴大。
災難,再一次降臨。
前武的宅院之前,無數的民衆,冒着狂風聚集在那裡。
“前武大人,請您救救我們……”
“請您救救扶桑……”
“如果颶風登陸扶桑,扶桑真的完了……”
在宅院之前,有很多警察站崗。
不久之前,警察們站在這座門前,是爲了警惕門內的暴力團們,爲了緊急處理情況,而現在,他們反而成了前武的守門人。
而除了這些警察之外,還有很多身穿黑西裝的漢子,挺胸凸肚地站在門前,即便是肆虐的狂風,也無法吹去他們臉上的驕傲。
這一幕警察和暴力團成員共同站崗的景象,實在是很荒謬,但在扶桑州,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不妥。
因爲現在的前武,早就已經不是暴力團的成員,而是扶桑州的英雄和救世主,享受再高的待遇,也不爲過。
可問題是,他們的救世主,能夠拯救他們嗎?
“不是前武大人不想出手,實在是敵人的武器太佔優勢了,我們還在爲前武大人物色武器……”一名幹部模樣的暴力團成員,還在門口安撫民衆們。
“你們請放心,前武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但前武大人也需要準備……”
“前武大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準備好啊……”
“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武器怎麼辦?”
民衆們雖然全心希望前武能夠勝利,但卻不由擔心。
“放心吧,就算是找不到武器,前武大人也一定能想到其他辦法的……”暴力團幹部只能這樣解釋。
民衆們顯然並不是特別信任。
看着這些人的表情,幹部非常無奈。
好不容易從暴力團成員,變成了人人尊重的扶桑英雄,可這英雄還能當幾天?
要麼前武大人要以命相博,要麼扶桑州陸沉滅亡。
沒了扶桑州,還當什麼扶桑英雄!
就在此時,一陣騷動傳來,一個消息在民衆之中瘋傳。
堅果州請來的槍炮先知歐利翁,早前和敵人大戰一場,但終究還是失敗了,沒能阻止靛(衣皇)。
連槍炮先知都失敗了,他們該怎麼辦?
前武大人,能夠比槍炮先知更厲害嗎?
“我們前武大人是最強的!”
“一定比槍炮先知更厲害!”
“對,只要我們能夠找到武器……”
這個時候,他們只能這麼安慰自己,因爲一旦失去希望,他們就將萬劫不復。
可這樣的自我安慰,是如此蒼白。
“風越來越大了,各位還是回去吧,留在這裡也沒有用啊……”幹部頂着狂風,安撫大家,想要讓大家離開。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炸雷。
然後,一個宏大之極的聲音從天空傳來。
“這把神劍賜給你,前武,去吧!”
衆人擡頭看去,就看到一道金光疾射,轟一聲巨響!
前武的門前,炸開了一個大坑,一把閃爍着金光的長劍,靜靜插在那大坑裡。
“什麼人?”
“難道是神祇顯靈了?”
“這是什麼?”
圍觀羣衆們驚慌而又驚喜。
就在人羣慌亂之中,前武慢慢從庭院裡走了出來。
狂風呼嘯,他的衣袂亂飛。
他一步步走到了大坑之中,一把抓住了那把長劍,拔了起來。
剎那間,他身邊風停雨住,衣袂如同在水中一般飄飛起來。
抓住劍柄揮舞了兩下,前武露出了笑容。
這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和使用莊不遠的本尊時完全不同。
即便是被剝奪了身份,但微服私訪的替身,本身的技能是不會消失的。
槍炮先知歐利翁一輩子在戰場上滾摸爬打,他的槍法如神,對各種兵器瞭如指掌。
而前武則修習扶桑州的劍術,用劍更是小菜一碟。
“既然天賜神劍,那我就再去掂量一下敵人的斤兩!”
前武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