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似局

幾個月間項詅與鳳萊面見了多次,西大街的首飾生意現在幾乎被他們兩人壟斷,兩人倒成了真的朋友,這日鳳萊又約了項詅去相遇樓吃鱸魚,因是熟人,所以項詅只帶了心蘭一人去。

進了包間,項詅便讓人泡了上好的碧螺春,看着開了半邊窗戶的窗外竟有幾支紅梅,只不知道今日這鳳萊怎麼回事,天已近黑也不見人影。

項詅便使了心蘭去黃記看看,自己繼續喝茶。

京都徐府。

徐大夫人拿着手裡的花名冊一一擺在徐三爺的面前,眼中已有了薄怒,“今兒由不得你了,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幫着你挑這家也不行那家也不行,你是想着老太君還要爲你操心多久,你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徐三爺擡眼看看徐大夫人,用兩根手指粘起一份花名冊,指着第一個名字說道,“母親,這個有狐臭”。

徐大夫人大驚,“你這是做什麼,人家閨閣女子你怎麼知道這些”,徐三爺自不管她,繼續指着第二個名字,“這個腳太大、、、、”。

徐大夫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氣到極點,便朝簾子外招了招手,門外進來兩個妙齡女子。

“既然你不想娶妻,那這樣吧,今日我做主替你納了她們兩人,我也好向太君交代了”,說完指着那兩位女子,“自不要求你多疼愛她們,只要她們誕下子嗣”。

“母親,家裡怎會少了我,子嗣自有大哥、二哥,您膝下已經有了四個孫子,您還不滿足?,太君不會怪我的”。

說完瞧着那兩名女子說道,“納妾本公子是不要的,通房倒是可以”,說完伸手就要去摟了那兩名女子,眼角看見自己的小廝在門外晃了身影,便縮手無趣的摸摸鼻樑。

“我出門了”,便出了花廳,徐大夫人在他身後說話也沒有理會。出裡間,在迴廊上看見小廝文尚就是一腳。

“沒看見爺要享受美人恩嗎,在這裡露個豬臉做什?”

文尚舔着臉,“三爺,您饒了奴才吧,是表少爺火急火燎的讓奴才來找您的,說有急事”。

徐三爺沉了臉,“他要是沒個火燒命根子的急事,爺我跟他沒完”,說完甩袖便負着手去了外院書房。

文尚暗自嘀咕,“這火燒命根子的急事,您也解決不了啊”,忙跟着往外院。

外院書房裡,安家二爺翹着二郎腿正細細欣賞着他新得的摺扇,見徐三爺滿臉陰沉的進來,收了扇子,正經的拉着他就往門外走去,“彆氣了啊,知道你憋了火,現在不是帶你撒火去嗎?”

“走、走、走”“你個榔頭的懂什麼撒火,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等會我爹可赴宴回來了,若是看見你又拉我出門,我可保不住你”。

“哎喲我的親表弟誒,表哥會害你不成,走,相遇樓二樓,好貨等着你”。

徐三爺聽着這話,問道“什麼好貨?”

安二爺“啪”的一聲響,搖着摺扇得意非凡,“馬大人進獻給哥哥我的胡女,怎麼樣,分你一個,等着呢,去不去?”。

徐三爺聽這話,瞧了安二少爺幾眼,沉吟一下,“去”。兩人出了徐府大門。

待到了相遇樓,掌櫃的忙上前行禮,安二爺附耳說道,“三爺請好啊”,說完自個樂滋滋的上了三樓。

徐三爺恥笑了他幾句,由掌櫃的領着往二樓而去,待上了二樓,掌櫃朝徐三爺拘身行禮,“三爺,您請”說完便下了樓回櫃面去了。

徐三爺正想着馬大人怎會送安二爺胡女,才過側間房門時迎面走來一個夥計,許是掌櫃的催得急了些,端着茶盤與徐三爺錯身時擦着衣襟,半碗茶水差點潑到徐三爺的身上,還好躲得及時。

夥計忙跪着討饒,徐三爺只說了句,“下次小心些”,便轉身推開了房門。

項詅坐等了近半個時辰也不見鳳萊人影,想着還是先走了,再着人去向他告罪。

起身拿了披風擡手正要繫上,雅間房門被人推開,項詅想着,這個鳳萊,人準備走了他倒是來了,便朝進來的人說了句“還以爲你不來了呢,我可走了,改天再約吧”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陌生的男聲“走?走哪裡去”,項詅這才驚起擡頭瞧着進門來的男人,濃黑的眉毛,筆直高挺的鼻樑,冷峻的臉上滿是冰霜,眼兒眯着,項詅心想這誰啊,不認識,想來是走錯了吧。

項詅說了句“公子,你走錯了吧,我等的人沒來,自然是回家去”,說完也不理來人伸手就要去拉門,只覺一陣涼風襲來,腰上便多了一隻手臂,項詅驚呼一聲,正想喚心蘭,便被捂上嘴脣。

自覺嗚嗚的喊不出聲,項詅這下終於明白自己遇上麻煩了,掙扎了幾下見沒有效果,便靜下心來,可誰知她想談判,身後的男人可沒有這打算,後背陷入一個冷硬的懷裡,耳邊傳來的熱氣弄得她想殺人,項詅雙手奮力想掰開捂住她的手,心裡一着急眼淚便跟着下來了。

身後的人似也感覺到不對勁,附着她耳邊說道,“你別出聲,我就放開”,項詅聽他這樣說自是點頭。

男人放開捂着她的手,項詅忙要掰開摟着她的胳膊,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間項詅被男人抱到懷中,混亂中她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倆人都愣住了。

項詅先反應過來忙出聲道,“你放開,你真的認錯人了,再不放開我可喊人了”,見男子沒出聲以爲他答應了,便出聲“心蘭、、、”,瞬間嘴脣便被封住,這下真的惹着項詅,像是貓兒炸毛了一樣。

兩人撕扯間項詅的披風被扯落,接着是她頸間的盤扣,珍珠盤扣滴溜的在地上亂串,項詅只覺自己進了內間被壓在平日裡給客人歇息的軟榻上,身下是男人的披風,項詅絕望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淚眼朦朧間,像是晨時的露珠,晶瑩剔透間讓人看着心裡軟成一攤水,男人閉了眼將脣劃過項詅的脣角、尖尖的下巴、、、項詅的手被拉起固定在頭頂,月光下媚骨百生。

男人眯了眯眼,沉重的呼吸顯露了他的心思,項詅似是哀求似是自語“不、不、、、”,男人指尖撫過項詅的腦後,一刺痛傳來,項詅發現自己被點了啞穴,再出不了聲,瞬間衣裳盡落,充滿男性氣息的身體覆蓋下來,陌生的觸感讓項詅用力掙出右手來,手腕上的八圈細銀環碰得一陣聲響,男人此時早已不管不顧放開她雙手,項詅擡手想推開他舉到半途無力的捶落在軟榻上。

她連喊叫的權利都沒有,只擡眼看着軟榻上方那盞灰白琉璃燈,項詅想到了死。項紹雲還那麼小,他已經沒有了雙親,再沒有了自己,他該怎麼辦。

男人感覺到她的沉默擡身往更深裡去,疼得項詅一陣戰慄,他伸手將項詅摟進懷裡,像是擁有了這世間的珍寶,又似乎是一樣東西失而復得,將額頭抵着她的,汗水融合在一處,她從他眼中看出似乎有東西變了,不全是渴求,還有項詅看不懂的,但又似錯覺,一聲悶吼之後,項詅滿以爲一切都結束了,可她想錯了,一次又一次項詅都以爲自己沒有了知覺。

相遇樓裡再沒有人聲,男人起身靠在軟榻邊上,看她緊閉着雙眼,輕輕放她平躺,扯上身下的披風下襬蓋在她身上,自己下了榻穿衣裳,扣上玉腰帶,待看項詅的衣物隨意的耷拉在四處,男人嘴角佈滿了滿足的笑,拾起項詅的衣物放到她順手可得的地方,便拉開門。

門前相遇樓的掌櫃正焦急的走動,看他出來便道,“三爺,錯了,錯了,您弄錯了”。

徐三爺看他說這話臉上又佈滿了冷霜,“錯什麼,沒錯”。

話音剛落一聲慘然的呼聲“姑娘”,徐三爺這纔看到揹着相遇樓掌櫃站的丫鬟,三人看着後徐三爺一會兒出來的女子,女子緊着紫色披風木然的走了出來,那丫鬟應該就是她嘴裡喊的`心蘭’,心蘭急步上前扶着項詅,項詅只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出聲。

兩人路過相遇樓掌櫃面前時,項詅啞聲說了一句,“龐掌櫃的生意做得不好,該回家榮養了”,說完兩主僕下了樓,出了大門上了項家的馬車。

龐掌櫃臉色慘白的看向徐三爺,“三爺,您真的弄錯了,這隔間纔有您要的人”,徐三爺看着龐掌櫃沮喪的臉不由得臉上帶了笑出來,自個轉身回了雅間,再出來時手裡多了自個兒的披風,丟給他一錠銀子“明兒着人送一萬兩銀票來,你回家榮養吧”,說完下了樓,出門牽過小廝手裡的繮繩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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