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回首

又過了十來天,徐三爺才風塵僕僕的從京都趕回來。

進了項府,人人都笑着與他請安,文尚跟着受禮,有些暈。

兩人先去北院梳洗。

晚些徐三爺帶着給項詅和項紹雲的東西進了西院,此時早過了歇午覺時候,但西院裡悄無聲息。

徐三爺快步進了裡間,心蘭與周媽媽忙上前行禮,徐三爺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兩人,便問“你們姑娘呢?”

周媽媽眼角都是笑,“姑娘還在午歇”徐三爺想着這都什麼時辰了項詅還在歇午覺,是不是病了,但看衆人的樣子又不像。

擔憂的進了臥房,牀榻上項詅想來是天熱,沒有放牀簾子,屋裡沒有放冰,穿着也有些怪異,身上只穿了一件帶着肩帶從腋下直至腳鏍的輕紗長裙,披散着頭髮,臉色紅潤不像是生病。

見她右手搭着胸口,忙幫她移開,這輕微的動靜弄醒了她,項詅睜眼看是他迷糊的問了句“爺回來了”。

徐三爺點頭“怕你壓着胸口會做噩夢,沒想到吵着你了”。

項詅翻身醒了醒神,找了件小衣穿了就要下牀,徐三爺趁着扶她下牀的時候問道“詅兒你是不是病了?”

項詅正坐着拿了玉簪子自己挽了個纂,鬆鬆誇誇的,一副不出門的樣子。

擡眼看着徐三爺一臉的擔憂,回他“沒有啊,好着呢”。

“什麼時辰了怎還歇午覺?”項詅想着朝他笑笑,叫心蘭打水進來洗漱,徐三爺見此便避去了旁邊的小花廳。

不多時就見項詅進了花廳,還是睡時穿的那件樣式一樣的裙子,只上身穿了一件只到腰際的立領短外衣,頭髮還是之前她自己挽的髮式,鬆鬆垮垮的,額前幾縷髮絲垂下,耳垂上只帶了銀耳釘。

徐三爺覺得她不一樣,平日裡她都是一絲不苟的,穿着打扮極講究。

“今兒不見管事嗎”說完將她拉到懷裡。項詅拿了茶碗,但裡面沒有茶葉,就是一碗白開水,見徐三爺問她。

“不見了,有李管事看着不要緊”,徐三爺早就想着讓她好好歇歇,現在見她這樣說,自是點頭。

兩人挨着也不說話,徐三爺低頭是竟看到她連衣裙裡,裡面風光一覽無遺,徐三爺忍不住親親她的額頭,然後是臉,再是脖子往下,在他剎不住車要解了小衣時,項詅抓住他的手。

徐三爺眯着眼不解的看着她,項詅在他脣上親了親“三爺,今兒不行”,徐三爺想着每個月她總有幾天不方便,便將頭埋在她頸間平復了一下呼吸,才消停些又聽見她說“以後也不行”。

徐三爺擡頭看她是認真的,心裡有點慌,忙解釋道“這次出門有些久了,我保證,以後絕不離開你那麼久”。

項詅見他誤會了,臉上浮出笑,“三爺這是什麼話”。

徐三爺見她不是這個意思,定定的看她,項詅抓着他的手扶上她的小腹,擡起笑臉,“三爺摸摸看,不過才三個月大,想來還不明顯”。

徐三爺只覺晴天有一陣轟雷將他震得有些暈,項詅感覺到他的僵硬,心想着他是不是不高興,心裡有些難過,“看來三爺不喜歡,也是了,我這樣算什麼呢,一個外室而已”。

徐三爺心裡的激動被她冷語潑得有些淡了,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大笑出聲,“喜歡,爺太喜歡了”說完劈頭蓋臉的親上她的臉頰,待項詅發出抗議,這才放開她,將她擁進懷裡,項詅聽着他心跳聲,感覺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心裡便也高興。

一會兒徐三爺將她輕輕推開,“你等會”說完起身便出了花廳,項詅想着他應是去拿什麼稀奇玩意,笑笑,便自己就着果盤吃起水果來。

一刻鐘之後,徐三爺手裡拿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進來。坐在項詅身邊,遞給她。

項詅疑弧的打開蓋子,見裡面是一本文書,徐三爺示意她自己看,見上面郝然寫着‘婚書’。

項詅猛的擡眼看他,見他笑着點頭,項詅翻開,內側寫着,上晉建周八年十一月初六,往下寫着自己與徐三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再往下是一些恭賀之詞,證婚人竟是鄒老夫人,結尾處蓋着官媒的紅印。

項詅見盒子裡還有下定文書,聘書,聘禮禮單、、、、、小小的一個盒子裡面裝着婚嫁的所有東西,上晉建周八年十一月初六,正是那天鄒老夫人來提親自己拒絕那天。

她沒想到,這一切他早已安排得好好的,自己與他早就是夫妻,想來鄒老夫人也是知道的,但大家都顧慮着自己的堅持,自己的私心,做了那麼多事。

徐老太君更是爲了自己瞞着徐府所有人。項詅眼淚婆娑的看着徐三爺,徐三爺見她這樣,千言萬語全都不必說,她都能明白,“怕拿出來你不認賬,所以等你有了咱們的孩子再給你看,你瞧現在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項詅摟着他的脖子哭得稀里嘩啦,她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幸福過,也從來沒有這樣感動過。

徐三爺輕撫她的背“別哭了,孕婦不能哭的,要是生出來的孩子整日哭,老太君要說我們的”,項詅一邊流淚一邊點頭。

徐三爺說,“給你的聘禮現在都在都統府裡存着,糕點什麼的都不在了,兩隻大雁繁衍了一院子的雁鳥,等咱們回了京都,再去看看”。

項詅一面聽,一面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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