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徵眉梢一挑,沒想到大梵天寺竟然是爲此事而來。
邱晏法師……齊智法師……
當年陸徵一行人前往中京,拜訪法華寺,正好遇到了大梵天寺和法華寺談佛論法,打成平手。
然後在離京路上,卻有兩個大梵天寺的老和尚攔路,要請沈盈和柳青妍去西方,修煉那勞什子梵天在我的功法,得那勞什子菩薩果位。
結果自然是很明顯的,在我的地盤擄我的人?姒靈曦發威,直接將兩個老和尚燒成了灰。
只是,如此說來……
陸徵皺眉想了想,再次看向齊昆大師,問道,“當年在中京論法,你也在場?”
“阿彌陀佛!”
齊昆法師合十一禮,“貧僧並未參與論法,更是落座最後,陸施主沒認出貧僧,也不意外。”
陸徵了然點頭。
事情很清楚了,當年中京論法之後,大梵天寺邱晏法師和齊智法師前來攔路,這個齊昆法師也是知道的。
然後那兩個和尚就死了,大梵天寺當然能猜到陸徵一行肯定參與下手了,前幾天再次遇上,知道了陸徵等人的住所,於是就帶人上門了。
只不過,還有個問題。
當年一戰之後,大景朝廷的靈武王在事後出現,曾經答應姒靈曦,會去警告大梵天寺,讓他們以後在中原安分一點。
看來,沒起作用啊……
但怎麼着也得問問是不是?
陸徵眼神一眯,皺眉問道,“大景朝廷,沒有警告你們?”
“阿彌陀佛!”
這回是旁邊的度莫法師笑呵呵的回話,“大景朝廷,卻是管不到我西方佛國。”
陸徵嗤笑一聲,“口氣不小。”
“雖然我寺兩位法師不是死在你的手裡,卻終究是因你而死。”
圖察法師突然開口,“貧僧尋你了卻恩怨,於你也是因果報應。”
“嗯?”
陸徵眉梢一挑,一時沒聽懂圖察法師話裡的意思,只不過再看向三個和尚的眼神,就立刻懂了。
合着這三個和尚,以爲那邱晏法師和齊智法師並非死在自己手上,而是自己拖住了他們,在中京高手趕到後,死在了朝廷之人的手裡!
或者說,至少也是朝廷之人蔘與了圍攻,然後自己下死手。
陸徵眼神一轉,想了想,其實也有道理。
以沈盈和柳青妍的道行實力,顯然沒有拖住他們的資格,而自己的修爲,卻正好差不多。
論實力,打不過那兩個和尚,但那兩個和尚想要短時間拿下自己和自己護持的人,卻也絕不可能。
只不過……
如此一來,正主兒不應該是大景朝廷嗎?
“那麼,你們和朝廷的因果,又該如何了結?”陸徵好奇問道。
“阿彌陀佛!”
齊昆法師口宣佛號,“西方佛國和大景朝廷的恩怨因果,已經糾纏百年,自有了結之時。”
陸徵聞言,不由冷笑一聲,話說的好聽,但一來將他們的大梵天寺直接偷換概念爲西方佛國,二來就將這次的事,算到了總賬上。大景朝廷和西方佛國的總賬,那不就是一筆糊塗賬嗎?
哪裡算的清?
但是如此一來,就可以不因爲這獨立的事,找大景朝廷算賬。
“和尚打的一手好機鋒。”
陸徵搖搖頭,嘲諷說道,“果然啊,雖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人性還是一樣的人性,便是得道高僧,也難以倖免。”陸徵淡淡的道。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大梵天寺欺軟怕硬,怪不得偏安一隅,被法華寺壓着打。”陸徵斷聲說道。
“阿彌陀佛!”
圖察法師、度莫法師、齊昆法師齊齊合十,口宣佛號。
實話實說,最是傷人。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你們不敢跟大景朝廷在明面上放對,但陸某也是白雲觀弟子!”陸徵果斷搬出後臺。
“白雲觀乃是中原道門魁首之一,坐鎮三江道吉州府,威名赫赫,福澤千里,我等師兄弟,是萬萬不敢上門冒犯的。”齊昆法師說道。
“不過我大梵天寺也是西方梵天佛國的鎮國靈寺,若是白雲觀的有道全真想去梵天佛國向我等討教,我等也誠心歡迎中原高人蒞臨。”度莫法師笑呵呵的道。
陸徵眼神一凝,瞳孔驟縮。
“所以你們擺明了就是不敢跟朝廷放狠話,也不敢去吉州找我師門要交代,只欺負我孤零零的在這桐林縣置業,無依無靠,任憑拿捏?”陸徵冷笑道。
“阿彌陀佛!”
圖察法師濃眉一垂,沉聲說道,“陸施主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我寺兩位高僧死於你手,乃是不爭之事,今日你死於我手,也是應有之義。”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齊昆法師說道。
“來生再世,恩怨了結。”度莫法師說道。
“你們想要殺我,然後準備在殺了我之後,還跟我恩怨了結?”陸徵瞠目結舌,“我跟你們恩怨了結個毛線!”
這特麼什麼奇葩的腦回路?
站在陸徵身邊的姒靈曦終於說話了,“他們要殺你,當然是殺的乾乾淨淨,徹徹底底,魂飛魄散,真靈泯滅,怎麼可能留下殘破神魂,讓你轉世投胎,再續來生?”
“而身死道消,神魂覆滅,自然是恩怨了結,再無因果了。”姒靈曦淡淡的道。
陸徵:???
好特麼有道理!
直到這時,圖察法師等三人,纔將視線放到了姒靈曦的身上,與此同時,眼中也齊齊閃過了一抹警惕。
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似乎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陸徵身旁的這個女人,只感覺她就是陸徵身邊的一個類似於沈盈或柳青妍的角色,隨手可下。
但是,面對着三個大梵天寺的高僧,不僅陸徵毫無懼色,就連這個女人也面無表情。
要麼是她絕對相信陸徵,要麼就是她分不清在場衆人的修爲高低。
但是……
陸徵身邊的女人,真的會這麼傻嗎?
“敢問女施主如何稱呼?”齊昆法師凝聲問道。
大梵天寺在場的三個和尚,就他修爲最低,也就他最是警覺。
“若是你家的梵薩和尚來了,還有資格同我說話,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問我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