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邊知繼續道:“這些生命其實早就知道六耀,但很擅長僞裝,以記憶中的生靈出現,緩慢融入六耀文明中。一開始還真沒被發現,試想,誰能想到不同物種居然是同一個生命文明。”
“但它們也小看了六耀,最終還是被揪了出來。而因爲此前的某些過往,記憶生命體差點被滅絕,若非六耀之一的王家周旋,它們就真沒了。”
“現在往界很低調,之前的隱神節大比也很少參加,不知道此次爲何會參加。”
陸隱挑眉:“王家干預?王家是六耀之一,而往界記憶生命體存在於彌主麾下的人類文明區域,王家如何幹預?”
邊知搖頭:“上面的情況我們不知道,只知道這記憶生命體不簡單。”
“至於比賽地點,立水界。”
於山插言:“順便說一下,我們當前排名兩百一十一。”
陸隱想了想:“等於說努力一下,擊敗往界隊,我們就有可能進入前百了?”
於山沒有否認,有這個可能。
邊知目光一亮,他原本沒想過能進前百,現在,只差一步嗎?儘管對手是記憶生命體,可這一步未必邁不過去。
不給,沉星,一個個都沒見底。
關鍵這柱子能化腐朽爲神奇,若能進入前百,那?
他看向陸隱。
陸隱轉身走了。
“柱子先生,你又要釣魚了?”於小小問,有些期待。
陸隱擺手:“暫時不釣了。”
“那往界隊?”邊知急了。
陸隱笑了笑:“早點去立水界吧,引子在那。”
引子?
沒人聽得懂陸隱的話,除了不給。
這引子不會是師父吧。
師父能替他引什麼?
從衛界開始,接下來的比賽線路再度分開,而下一次匯合,就是前十大比的最終之地。
當司南院一衆人到達立水界後,不見光還沒來。
往界隊也沒到。
陸隱便一如往常教導司南隊幾人。
如今的司南隊五人,胡求與牛大力其實沒什麼教導的必要了,又不用他們出場。不過他們有什麼問題陸隱還是會幫忙解惑。尤其是胡求,畢竟他連個師父都沒有。
等不見光來了倒是可以問問白夜族怎麼回事,這胡求連自家種族都不知道。
距離與往界隊比賽還有十日。
陸隱其實就在等不見光。
七日後,往界隊到達。
又過去兩日,距離比賽還剩一日,而不見光終於到了。
若非耀光架構在宇宙框架上,以媲美三道規律強者速度穿梭,再加上司界本就距離此不遠,是一條線路上的,這麼點時間也不夠不見光跑的。
不見光沒有一秒停歇,他急着要見陸隱。
立水界比賽之地,水幕遮擋了陽光,帶來朦朧的光暈,宛如置身河底。
而這水幕遮蔽範圍之大,讓人驚歎。
就在這光暈流轉下,不見光到了,隨手將那四個面具人扔旁邊,他們早已昏厥了過去。
陸隱看向不見光。
不見光直接摘下矇眼黑布,看向陸隱。
曾經的他需要遮蔽雙目以積攢力量,而今不需要,繼續矇眼不過是習慣了。
算起來,陸隱還是第二次看到他摘下黑布。
他想要真實的看陸隱,看看這個本應該消失於宇宙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陸隱嘴角含笑:“好久不見了,老朋友。”
不見光望着陸隱,明亮的瞳孔幾乎能照出陸隱樣貌。
“真的是你?”
陸隱笑了笑:“不確定是我就幫我做事?”
“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事,都要做。”不見光再次戴上黑布,握緊竹竿:“不過,你爲什麼成了普通人?”
陸隱聳肩:“你怎麼確定就是我的?”
“眼神。”
“是嘛,還真是草率。”
“還有感覺。”
陸隱挑眉:“我,給你的感覺?”
不見光糾正:“是我自己的感覺。你沒聽過瞎子感覺最靈敏嗎?”
“可你不是瞎子。眼不瞎,心也不瞎。”
“僞裝瞎子,也是瞎子。”
“也對。”
短暫沉默了一下,陸隱看向那四個面具人。
不見光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陸隱看了眼他:“你不知道?”
“我想聽你親口說。”
“說了意義不大,這個時代不是挺好嗎?”
“做對了事,不該是這種結果。即便他讓你的功績永遠流傳。”
陸隱深深呼出口氣:“你能找到多少故人?”
不見光側了下頭:“有人來了。”
來人是邊知,他帶來了往界隊的消息,詢問陸隱如何安排比賽。
眼看如果贏下這場就能進入前百,於山倒是不在意了,可他激動了起來。司界若能進入前百,他在此次隱神節大比的希望就達成。至於此前赤雨隊的威脅,暫時先不想。
敲門聲響起。
陸隱直接讓他進來。
邊知進入,一眼看到了不見光,面色一變,他沒察覺到這裡還有此人,等等,他又看向角落,那四個人?
他面色大變,盯向陸隱:“他們?”
“我讓他抓來的,有些事比較在意。”
邊知驚愕,看向不見光,眼中閃過驚慌:“爲什麼要抓他們?你們可知道他們是誰?”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是誰?”陸隱指了指不見光。
邊知這才認真打量不見光,這樣貌裝束與不給一樣,他知道不給有個師父:“你是不給的師父?”
不見光面朝邊知:“爲何不能抓他們?”
邊知目光凝重,“他們背後有很深的黑暗,不能招惹,這是我師父特意叮囑過的。”
“邊陲老人嗎?”陸隱道:“我想跟你師父對話。”
邊知皺緊眉頭:“你爲什麼要抓他們?”他忍不住上前幾步,不見光擡起竹竿擋在陸隱與邊知中間,詢問陸隱:“處理?”
陸隱看向邊知。
邊知陡然感覺遍體生寒,一種難以形容的殺意從無法理解的角度覆蓋全身,讓他整個人頭皮發麻,這種危機感他已經很久沒遇到了。
此人很強,非常強。
在不見光的殺意下,邊知動彈不得,他知道自己生死掌握在陸隱手裡。
他早就在調查陸隱了,可一直查不到什麼,本打算等司南隊進入前百再借助師父在天上宗的權限調查,實在不行就跟陸隱攤牌,必須確定此人身份。
可惜晚了。
此人身邊居然多出瞭如此高手。
這個人給他的壓力竟然與他師父相當。
“不用。”陸隱開口了。
殺意潮水般退去。
邊知這才鬆口氣,額頭全是汗。
他喘着粗氣,看了眼不見光,又看向陸隱:“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們這四個人背後存在很深的關係網,尋常人惹不起。”
陸隱笑了:“所以我問你知不知道他是誰。”說着,他看向不見光:“要不你說說你有什麼關係網?讓邊知界主評定一下能不能招惹?”
邊知好奇看向不見光。
這個時代隱藏的高手實在太多太多了。
別看六耀只存在了億萬年,可就是這億萬年,卻堪比古老歷史的漫長歲月。
因爲這億萬年是六耀極度輝煌璀璨,修煉不透明的億萬年,尤其六耀的存在,賜予各種修煉力量,整合方寸之距資源,讓這段時間造就了古往今來最多的高手。
所以從哪冒出個絕頂高手都不奇怪。
不見光沉吟了一下:“我沒有關係網。”
陸隱詫異:“你那些老朋友呢?”
“從未聯繫。”
“文三思也沒聯繫?”
邊知心一跳,文三思?那可是文家老祖,震懾時代的狠人。此人居然認識文三思?
而且這個柱子提到文三思這個名字的時候竟那般隨意,有種,有種也是老朋友的感覺。
他們到底什麼身份?
不見光沉聲道:“並未聯繫,只是我教導的弟子喜歡挑戰文家。”
陸隱頭疼,“麻煩了,找了個悶葫蘆。”
不見光沒有說話。
陸隱起身,走到那四個面具人身前:“弄醒。”
邊知大驚:“柱,先生,他們背後隱藏的黑暗是我師父極其忌憚的,曾說就算天上宗都未必能管得了。”
陸隱不在乎:“天上宗管不了,我管。你怕可以先走。”
邊知真走了。
他實在不想面對那四個面具人。
不見光冷漠:“此人,膽小,不足成事。”
陸隱翻白眼:“你也好不了多少,有本事找幾個成事的來,讓我贏了這隱神節大比。”
不見光不說話了。
一個面具人醒了,看到陸隱與不見光,目光凜冽:“你們是誰?”
陸隱蹲在面具人面前,手中拿着花,在他眼前晃了晃。
面具人目光越發尖銳,死盯着陸隱:“我見過你,你是司南院的人。”
陸隱笑了,“邊知這下可跑不掉了,人家認識我。”
“邊知讓你們抓我們的?他好大膽子,他在哪?”面具人厲喝。
外面,邊知聽到了,他其實沒走遠。
當面具人道出陸隱身份的一刻他就知道不好,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知道自己上賊船了,這下子不管與他有沒有關係,都跑不掉。
這個柱子前腳剛招惹完赤雨隊,赤雨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殺來,後腳這邊又找這幾個人麻煩。
他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