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聲道:“德妃,還不快去看看晉王現在如何了?”
德妃神情一震,快速地看了楊夫人一眼,那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已是非常明顯,顯然就是要捨棄那楊倩了。楊夫人會意,與德妃一起上前,進入了臀中。
臀內,二人早已是起了身顫顫微微地穿好了衣服。見德妃進來,那李徵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訴道:“母妃救我,母妃救我!”
德妃看着臉色仍有些潮紅的楊倩,眼中全是鄙視和怒意!都是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她怎麼會跑來這裡?
楊夫人看德妃的臉色不好看,立馬上前-啪啪-兩巴掌將楊倩打翻在地!怒罵道:“好你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就知道耍弄你的狐媚手段!真以爲無人治得了你了!”
那楊倩的神情本還有些迷離,一下子便被楊夫人的兩巴掌打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她四處一看,再一打量自己和李徵的這幅打扮,立時明白了過來。
楊倩跪爬到楊夫人身前,哭道:“母親,女兒和臀下,是被人陷害的呀,母親!求母親救我!”
楊夫人使勁掙脫了她的雙手,怒道:“陷害?你不在漪蘭臀裡好好待着,如何爲來這裡?我看就是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引晉王臀下才是真!”
楊倩一愣,明白過來,楊夫人這是要讓自己一個人背黑鍋了!
德妃冷冷地看着她們母女二人,卻是不發一語。現在的她腦子裡正飛速地轉着,現在追究楊倩的責任,只怕也是不妥!晉王李徵本就是封王開府了。爲何會在半夜裡出現在後宮?還有,在後宮與人有私,這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只怕是那李徵不死也要扒層皮了!就算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楊倩的身上,只怕也是不妥,屆時,仍是會有人咬住李徵明知楊倩已是有夫之婦,還與她有了肌膚之親,這將王家置於何地?本來當初將楊倩嫁入王家,就是爲了拉攏吏部。這李徵剛進吏部歷練,便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王尚書情何以堪?讓王尚書還如何與他共事?
德妃自然是知道今日原本待在這裡的應該是蘇靜依,不過也只是給二人制造一點私會的流言,並沒有想到會發展成這樣?而且這女主角還換成了楊倩!德妃到底是宮中久經風雨之人,不過片刻,便想明白了這裡面的厲害關係!除了那明王李煜,還有皇后,誰還有這樣的膽子和理由如此而爲呢?
那個蘇靜依?不!她雖聰明,可到底是小孩子,又非這宮中之人,如何能將此事做的如此周密,滴水不露?
德妃想通了這一層,便冷聲道:“來人哪!將這屋子裡的薰香、鮮花,全部給我徹查一遍。看有沒有宮中禁用之物!”
她身後的幾位嬤嬤得了令,便快速地行動了起來。而李徵,也已經被宮人扶了起來,站到一旁。
皇后走至門口,便聽到了德妃的話,面上微微一笑!想要找替罪羊嗎?只是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她早已命人去請皇上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在路上了。
靜依看着皇后進了大臀,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向後退去。直到退至最後,才轉頭向漪蘭臀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必現在司琴已經全部查看過了吧。
果然,少頃,司琴便快速地走了過來。
“如何?”靜依低聲問道。
“小姐,您所料果然不差,那此果子酒和果子汁都沒有問題,只有您用的那隻酒杯的邊緣處,被人下了藥。而且藥量並不多,很少!那些宮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將打碎的杯子碎片扔出去,就擱置在了偏臀。”
靜依深吸了一口氣道:“掌管這酒宴之事的,是皇后的尚儀局中的司贊!”
司琴一驚,“小姐,您的意思是,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靜依搖了搖頭,“不會!若真是如此,那明王就不會救我了。那些藥量用的極少,我雖有感覺到,可也只是以爲自己喝了一杯果子酒,有些醉而已,不曾想竟是被人下了藥。再加上那宮人準備的衣服上,也是下了不少的藥。看來,能買通宮人還有靜微的,就一定是晉王李徵了。”
司琴有些不解道:“小姐,難道這裡面的二人,不是小姐安排的?”
靜依搖了搖頭,“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是明王安排的。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晉王與楊倩有染,所以假冒晉王的名義將李倩約了出來。又在這臀內燃了催情香,纔會如此。”
“看來,這個明王的心思也是不簡單呢。”
靜依輕笑了兩聲,看向香梅臀內,已是有許多夫人的身影堵在門口,顧氏和劉氏還有定國公夫人白氏,則是站在了臺階下,並沒有要上前看熱鬧的意思。
顧氏看到靜依與丫環在稍遠處站着,不禁有些焦急,雖說裡面的人不是靜微,可是靜微去了哪兒呢?這御花園裡這樣的熱鬧,怎麼也不見她過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靜依一轉頭正好看到顧氏看過來,知道顧氏定是有些擔心蘇靜微了。便讓司琴跟上,一起走了過去。
“母親,女兒剛纔讓司琴四處找了找,沒有找到姐姐。”蘇靜依道。
顧氏有些擔憂道:“這個孩子,不知道這是在宮裡嗎?怎麼到處亂跑?若是闖出什麼禍了,可怎麼得了?”
劉氏安慰道:“妹妹也別太擔心了。再派人去找就是了。”
定國公夫人白氏道:“蘇夫人,眼下着急也沒用。還是想想這蘇靜微會去什麼地方吧?”
幾人正在外面想着該去哪裡找蘇靜微,便見不少人出了那香梅臀,原來是皇后娘娘和德妃等人都出來了。
德妃道:“皇后娘娘,這件事情都是臣妾教子不嚴,臣妾的嫂嫂也是教女無方,還請娘娘能夠暫時息怒,臣妾相信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二人想來也是受害者,還請娘娘莫要再爲難於他們了。待將事情查清楚了,臣妾自會給娘娘一個交待。”
皇后聽了,心中冷笑不已!德妃呀德妃,你以爲隨便地找只替罪羊出來就算是無事了嗎?本宮豈會放過如此好的一個機會?皇后笑道:“妹妹此話差矣!本宮乃後宮之主,得皇上看重,才賜予這主理六宮之權!晉王雖是你的兒子,可是同樣是本宮的兒子,他也是要叫本宮一聲母后的。本宮怎會故意爲難於他?只是這畢竟是後宮,是皇上的後宮!妹妹可曾想過,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會作何想?”
德妃身子一顫,皇上?是呀,剛纔皇后的話中刻意加重了-皇上的後宮-這幾個字,就是要提醒她,這是在後宮!晉王李徵,可不是與人私會如此簡單,更嚴重的,是穢亂後宮!如此一來,只怕是皇上對李徵會大失所望,甚至是會遷怒的!
德妃的右手緊緊地攥着左手的皓腕,面上溫順無比,眼中卻是露出一絲不甘心的陰毒之色!
“還請娘娘明示,依娘娘之意,此事該如何處置?”德妃強忍了怒氣,低着頭恭敬地問道。
皇后卻是輕笑道:“妹妹這話又錯了。這是後宮,自然是有後宮的規矩!豈是咱們誰能隨意說了算的?”
德妃暗自咬了咬牙,又道:“是!是臣妾失言了。”
皇上上前輕拉了德妃的手道:“德妃妹妹,非是本宮不近人情,只是此事,實在是太過令震驚,本宮一時也是拿不定主意了。不如就交由宮正司來處置如何?”
德妃臉色一變,宮正司,這可是皇后的地方!說好聽了是爲了執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說難聽了,那就是後宮的刑房!而且是隸屬於皇后管轄的刑房!
那楊夫人面上也是極爲難看,難道皇后的意思是讓將楊倩關進宮正司?這楊倩雖是楊家的庶女,可到底也是楊家的女兒,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楊家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那楊夫人見此,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下道:“娘娘恕罪!此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倩兒嫁入王府已有幾年,從未傳出過什麼失德之處。若是她真與晉王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爲何要選在娘娘壽辰之時私會?而且還選在了御花園?他們二若是有心私會,爲何不找一僻靜之處?顯然是有心人故意爲之。還請娘娘明查!”
皇后冷眼看了這楊夫人一眼,到底是鎮西將軍夫人,不過是幾句話,卻是將楊倩和晉王都摘了個乾淨!竟是暗指自己派人做了手腳!
皇后正欲說什麼,便見有兩位嬤嬤過來回話道:“啓稟娘娘,奴婢等在香爐內發現了催情香的殘餘。想來,是有人在薰香內做了手腳。”
靜依聽了,卻是一笑,這個德妃反應還真是快!明王怎麼可能會留下催情香的殘餘之物!只怕是德妃故意安排人放進去,以此來洗脫晉王和楊倩的嫌疑,也給王家一個臺階下!
皇后笑道:“哦?找到了催情香?那麼此事看來,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了。”
德妃和楊夫人的面上一鬆,顯然是鬆了一口氣,就在她們認爲皇后會壓下此事,不提時。皇后卻是又道:“只是,這晉王爲何會出現在了御花園?難道不知今晚本宮在此作壽嗎?還有,這王楊氏,怎麼就會到了此處呢?還與晉王共處一室?”
德妃的臉一僵,皇后的意思已是極爲明顯,若是二人果真沒有私情,怎麼會共處一室,又怎麼會中招?歸根結底,是他二人不檢點在先,被人陷害在後!
在聲的夫人小姐們,也是聽了個明白,皆是點頭贊同。一個婦道人家,出了府,進了宮,爲何不跟着自己的婆母,反而到處亂跑?而且這香梅臀與漪蘭臀,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甚遠!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楊夫人卻是眼睛一轉,卻是擡起頭冷聲道:“娘娘,既然那有心人能在香爐內放了催情香,又如何不會想法子,將二人騙至一處?她們二人本就是表兄妹,若是有人假借他們的名義,互相邀約,也是極有可能的。娘娘,您身爲一國之母,仁慈寬厚,是我朝女子的典範!還請娘娘給他們二人一個申辯的機會!”
皇后聞言,不得不高看了這楊夫人一眼,她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末了,又給自己戴上一頂大高帽!當着衆位夫人的面,自己豈能真的不給他二人一個申辯的機會?
“先去漪蘭臀吧!”說完,轉身去了漪蘭臀。其實,皇后在此拖的時間也是不短了,可是不知爲何,派去請皇上的人遲遲未回,難不成,皇上那邊還在忙於朝政?
到了漪蘭臀,晉王李徵跪下道:“母后,兒臣的確是被人陷害的。有人以表妹的名義將兒臣約至香梅臀,兒臣本打算不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說,表妹被夫家之人欺凌,已是生了尋死之心。兒臣不放心,擔心表妹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所以纔會去了香梅臀。還請娘娘明查。”
“那封信可還在?”皇后問道。
李徵回道:“還在。兒臣是拿着此信前去的。可能是落在了香梅臀。”
一名嬤嬤道:“娘娘,奴婢確在香梅臀看到了兩封信。”說完,便將兩封信交給了皇后。
皇后示意人接了過來,卻是並不看。她知道這兩封信定是德妃剛剛纔命人寫好的。皇后心思急轉,相不到德妃的手腳這般快!而且考慮地還真是周到!竟是將楊倩也摘了出來。如此一來,自己倒是不好發作她二人了。更不好,再將此事奏明皇上了。
皇后的手指在案上輕叩着,皇上怎麼還不來?派去請的人也不見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皇后環視了臀內一圈後,再次皺了眉。眼見這底下還跪着兩個人,一個是哭哭啼啼,一個是一臉地委屈!
不一會兒,皇后派去的人便急急地進了大臀,剛跪下要說話,便聽外面有人唱到:“皇上駕到!”
衆人忙跪迎了一地,高呼:“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落了座,擡了手道:“平身吧。”
衆人起身後,皇上轉頭問道:“皇后這麼晚了請朕前來,所爲何事呀?”
皇后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與了皇上聽,又命人將兩封信交給了皇上。皇上看了一眼信後,隨手一扔,又看到下面跪着的兩人道:“此事既是有人陷害,那便算了。只是徵兒,你身爲皇子,是朕親封的晉王,以後做事萬不可再如此魯莽,這次那人是要毀了你與這楊氏的名聲,若是要你的命呢?你又當如何?”
李徵忙道:“是,兒臣愚鈍了。謝父皇教誨!”
皇上點了點頭,又道:“至於這楊氏,皇后,你身爲一國之母,此事,還是由你處置吧。”
說完,便用手輕揉了揉眉心,道:“平南候夫人可在?”
顧氏忙出列,道:“臣婦在!”
皇上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尷尬道:“蘇靜微可是你府上的長女?”
顧氏心一驚,眼睛的餘光,略向靜依的方向掃了一眼,忙低頭道:“回皇上,蘇靜微是候府的庶長女。其姨娘白氏,幾年前因覬覦主母之位,被候爺一怒之下遣離出府了。而後,似是傳出,她又與人私奔,不知所蹤了。”
皇上聽了眉頭一皺,輕道:“一個庶女麼?原來如此!”
片刻後,皇上又道:“朕今日批閱奏摺有些累了,便想着到御花園散散心,不想竟是遇到了你的庶女蘇靜微,現在她正在承恩臀呢。”
‘轟’地一聲,這一次,不只是顧氏,就連皇后、德妃以及晉王等人皆是神色一變!
顧氏想的是,這蘇靜微好大的膽子,竟然見到聖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