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靜依便在府中靜養,未出過文華院一步,而何嬤嬤和海棠則是忙得不可開交,因爲年節將至!
元熙這幾日也是稍稍地有些忙碌了,畢竟這是他來到封城後的第一個年節,總是要慎重一些的。嶽正陽安排了城內的衛兵們,每日加強了巡邏,特別是到了晚上,加了兩道巡邏。
“啓稟王妃,您安排的那幾名美人兒,規矩已經是學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將她來叫來訓話?”何嬤嬤請示道。
靜依擺了擺手,“不必了。將她們按我原來說的安排好就是了。”
“是!回王妃,這些日子,這四名美人兒倒是安分了許多,經過奴婢等人的調教,也已是沒了初時的傲氣。她四人本就貌美,您真的放心將那兩個送到王爺的書房伺候?”
“既是母妃賞下來的,自然是要讓她們做些事了,總不能讓王府一直養着她們吧。”靜依說完,轉頭看向柳杏兒道:“柳杏兒,等過了年,我便着手安排你的婚事。何嬤嬤,你是我身邊兒的老人兒了,柳杏兒的婚事,到時你可要多下些心思。”
“是!老奴明白。”說完,笑嘻嘻地看向了柳杏兒。
柳杏兒臉一紅,“您就會拿奴婢開心!奴婢去幫您泡茶。”說着,拿了還有半壺茶的茶壺便急奔了出去。
靜依輕笑了數聲道:“瞧瞧,還不好意思了呢!”
“稟王妃,這年節將至,按照這封城的慣例,年三十兒的前一天,也就是二十九,您和王爺,是要宴請封城的一些官員及家眷的。您看,這次咱們的主菜怎麼安排?”何嬤嬤說着,便遞上了一張菜單。
靜依一一看過,用手輕撫了撫額頭,道:“左不過是這些個山珍海味罷了!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菜色差不多就行了,莫要太過鋪張浪費了,眼下,王爺的日子不好過,這邊兒處處都得花銀子,京城裡頭,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咱們呢。只要說的過去,又不太過鋪張就是了。”
“是!”何嬤嬤應了,又道:“那您讓奴婢備了那麼多的豬肉?”
“是這樣,你們今明兩日準備準備,三十兒那天多包出些餃子來,讓府中會包的都一起包。”
“餃子?”何嬤嬤一愣,“王妃,您這是想着?”
“城外還有那麼多的難民,總也要想法子讓他們也過個年!沾沾喜氣!慈善堂那邊兒可去過了?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昨兒命人將豬肉送過去了,聽說今兒剁了餡兒,明天炸丸子。”
“嗯,那就好。告訴那邊兒的初五,將府裡上上下下都給我看緊了,別讓一些個不安分的奴才將手伸向了不伸的地兒!那裡住的可都是些無父無母的孩子!絕不能讓人想着沾這些孩子的光!”
“是!王妃放心,初總管這人狠着呢!將慈善堂上上下下治理得井井有條,沒有人敢起這個心思!”
“沒有最好!初五的能力,我倒是知道。明兒是二十八,還要準備後日的宴席,你們怕是要辛苦幾日了。肉餡可是剁出來了?”
“回王府,剁了一半兒多了,現在膳房裡頭還在剁着呢。”
“百姓們難得才吃上一次餃子,記得告訴調餡的嬤嬤,多放些肉,少放些白菜。”
“是!您就是心善,別說是肉餃子了,就是給他們送去些白麪饃饃,他們也得對您感恩戴德的!”
靜依笑了笑,“你先安排吧。後日咱們府上擺宴,記得給城外拉上兩鍋菜過去,再送去兩車饅頭。就說是王爺的意思。等到了正三十兒那日傍晚,再命人將餃子都拉到城外的粥棚那兒煮了,每人都吃上幾個。也算是過了過年。”
“是!”何嬤嬤笑着應了,退了出去。
靜依則是收了笑容,面色微微有些發寒,道:“司墨!”
屋頂上躍下一個黑影,“主子!”
“你去那邊兒盯着些,這雖是善事,可卻是出不得一點兒岔子。只你一人,怕是忙不過來,去找司琴,再跟她要幾個人。”
“是!”司墨說完,便飛身出了屋子。
靜依舒了一口氣,打開窗子,頓時寒風撲面而來,靜依閉着眼睛深吸了幾口氣道:“都說最冷的冬季過了,便是暖春了!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太失望,弄一些不得檯面的小把戲來打發我!”
海棠進了屋子,一看,急道:“您這是做什麼呢?天哪!您快到那兒坐着。”邊說着,邊將窗子關了,“不是奴婢嘮叨您,您總是這樣,萬一再受了涼,可怎麼是好?眼瞅着就是年節了!您不想着安安康康地過年了?”
海棠將一旁的手爐取來,放到了靜依的手裡,“幸好王爺不在,否則還不定怎麼數落您呢!”
靜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也是剛打開窗子,你便進來了。我只是覺得這屋子裡太悶了!想着透透氣。哪裡就有你說的那般嚴重了?”
“您要是覺得悶,不如,奴婢陪您到外面走走,穿上大麾,也比剛纔您就穿成這樣吹冷風強!”
“好吧。既如此,你便陪我出去走走吧。”
海棠給靜依穿好了大麾,又讓靜依拿了手爐,才眼着出去,在院子裡逛着。
“王妃,您瞧,這梅花開的可是正豔呢!”
靜依點了點頭,“我不過才幾日未來,怎麼這後花園裡,便多了這麼些的梅花?”
“是王爺吩咐人從別院裡移過來的,說是等你病好了可以出來賞梅。”海棠回道。
靜依脣邊揚起一抹笑意,元熙永遠都是這般的體貼,也是這般的懂她。
靜依伸手將一梅枝輕輕壓下,然後放在了鼻間,那清淡的香氣頓時便被吸入了她的脾肺!
片刻後,靜依轉了身,“走吧。後日還要宴客,到膳房看看。”
傍晚時分,元熙在書房內,一臉的冷肅!“查出是什麼人散播的謠言了嗎?”
“回王爺,查出來了,是彭夫人。”
“彭江浩的夫人?”
“回王爺正是!”
元熙的眼神冷了冷,似是要將眼前的東西全都給凍住一般。“好一個彭夫人!她的底細可是查出來了?”
“回王爺,查出來了。她是德妃的遠房堂妹。”
“哦?彭楊氏?這倒是有意思了!是奉了德妃的意思?”
“回王爺,前幾日,王妃那邊兒也派人徹查這些流言了,不過沒有動用咱們暗閣的力量,只是動用了她身邊的人。”
“那王妃可查出什麼來了?”
“回王爺,只是查出了這些流言的內容和散播的人羣,並未查到彭夫人身上。”
元熙點了點頭,“那是前幾日。現在,只怕這依依,應該是已經知道是這個彭楊氏做的了。”
“罷了,你繼續將人給盯緊了!有情況隨時來報!”元熙說完,也不理那無傷,便徑自出了書房,直奔文華院了。
“還沒用膳?”元熙一進東暖閣,便笑道。
“這不是在等你嗎?都忙完了?”靜依笑着上前替元熙將披風解下,又接過柳杏兒遞過來的帕子給元熙淨了手。
元熙笑道:“依依今天不對勁哦!怎麼這般的殷勤了起來?”
靜依笑笑,“先用膳吧。用完了晚膳,我再與你細說。”
元熙一挑眉,便坐下開始用膳。靜依也是在他的一旁坐了,靜靜地用着膳。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元熙拿帕子擦了嘴角,問道。
“元熙,馬上就是年節了。等過了年節,我想到平秋縣去一趟。”
元熙立時就擰了眉,“不行!那裡的風沙太大。現在這個季節,只怕是你一到那兒就得病倒了。不行!”
靜依也不急,彷彿知道他會如此說一般,“這次去,不是還有晴天哥哥嗎?有他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元熙心中腹誹,就是有他我纔不放心!可是這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轉念一想,又道:“依依,你忘了封城還有這個濟善堂要安置呢?你若是走了,這裡誰來應付?”
“你放心!我已經將想法都與師父說了,而且也是再三的商討過了。有他老人家在,沒問題的。”
元熙的臉一黑,“你非去不可嗎?”
靜依一怔,不明白元熙爲什麼會這麼堅持。仍是試着勸道:“元熙,我去平秋縣也是爲了能夠親眼看看那裡,然後再決定到底採取什麼樣的方案來治理風沙,免得到時候方法不得當,再耽誤了時間,也浪費了咱們的財力、物力和人力!”
“你從未治理過風沙,你說的那些也不過是從書上看來的。晴天不同,他遊歷了大江南北,見過的,比你要多的多。有他去平秋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爲什麼一定要親自去?”
靜依聽出元熙的語氣有些不善,也是有些氣惱,自己這般費盡心力的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他,爲了封城?爲了他們共同的家?一思及此,不由得有些拔高了音量道:“你的意思是我是紙上談兵了?”
“我不是說你是紙上談兵!依依,這封城還有這麼多的事情需要你料理,你爲何一定要去平秋縣?我是擔心你!這樣惡劣的天氣,你到了那裡,各種條件再達不到,你若是病倒了,纔是最大的事!”
元熙試着緩和了語氣,又軟下臉來,“依依,平秋縣,我去過。那裡的情況實在是複雜。你也看到咱們城外來的那些難民了。若是平秋縣山好水好的,哪裡會來了這般多的難民?你可能不知道,這些人一路走來,路上病死的比餓死的還要多!”
靜依沉默了,元熙擔心她,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是真的覺得自己親自去一趟,纔是比較好的。半晌後,她擡頭看向元熙,“這樣吧。反正過了年,也不能馬上就開始植樹。先讓晴天哥哥過去,把大致的情形來信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做出判斷。待天所暖和一些後,我再過去。這樣總行了吧?”
元熙垂了眼瞼,靜依沒有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傷感和不安。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元熙也一直沒有表態,到底是否同意她去!而靜依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這樣靜靜地等着元熙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裡的氣氛越來越沉悶!就連在外間兒侍候的海棠等人也是意識到了裡間的氣氛似是有些不妥,不過二位主子不叫,卻是誰也不敢進去。
元熙緩緩擡起頭來,看着靜依,“你若是真的想去,那便去吧!只是有一樣,必須是我陪你一起去!”
“你?”靜依驚道:“你若是去了,這封城的政務怎麼辦?萬萬不可!我此去是爲了治理風沙,說不準要待多少日子,到時候,萬一讓你誤了這邊的政事該如何?”
元熙的眼神一暗,“你不希望我去?”
靜依一怔,沒聽出他話中其它的意思,只是有些呆呆地點了點頭,“你是這封城的主子,這封城的大小事務如何能離得開你?你若是去了,萬一再讓一些不安分的人逮住了機會鬧事該怎麼辦?”
元熙不語,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靜依這一次有些心驚了。元熙的眸子裡所透出的信息分明就是受了傷害一般!這讓靜依很不解,不就是不讓他去平秋縣嗎?怎麼就會受傷了?靜依看着元熙眼中的傷感之意越來越濃,有些不忍。“你若是真的不想我一個人去,擔心我的安全,那便讓初一他們多派些侍衛跟着?要不,讓司琴也多帶些女子侍衛隊的人,如何?”
元熙的眸子閃了閃,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依依,你說過,咱們要共進退的。”
靜依點點頭,“所以,咱們纔要儘快地將封城治理的越來越好!越來越富庶呀!”
元熙低了頭,似是在想着什麼。
饒是靜依心思細膩,此時,也是不知道元熙到底是怎麼了。只好輕道:“這樣吧,你若是還不放心,那我便等你將政事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再一起去。”
元熙聞言猛地擡起頭來,“你說的是真的?”
靜依看着反應似乎是有些太過的元熙,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只是有一樣,萬一封城來了消息要催你回來,你不可耽擱!”
“你放心!我自會將一切都安排的妥當。”元熙笑道,那眸子裡閃現着耀眼的光華!這讓靜依看的有些呆了!這個男子前後的變化也太快了些吧!剛纔看上去還很受傷,很像一個小男孩子一般,現在卻是突然這般的神采奕奕,光華乍現!
“怎麼了?”元熙看靜依盯着他的眼睛看,輕眨了眨道:“可是在我的眼睛裡,看到你自己的影子了?”
靜依臉一紅,低了頭道:“你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元熙輕笑數聲,剛纔壓抑、不安的情緒隨着靜依的臉紅已是盡數散去!大步到了靜依身前,將頭幾乎是貼到了靜依的一側,“依依,快過年了呢!等過了年,再過幾個月,就到了你的生辰了!”
元熙口中噴出的熱氣灑在了靜依的耳根處,脖頸上,不過是眨眼間,她便從臉紅到了耳根,再從耳根紅到了整個脖子。
元熙笑吟吟地在靜依的臉上親了一下,將她攔腰抱起道:“走!去寢室,我撫琴給你聽!”
於是,當晚,嶽正陽和晴天、初一等人,再度有幸地聽到了文華院中傳來的琴聲!
次日,元熙用過早膳便去了議政院,馬上就是年節了,可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
“嶽相,你派去的人可是傳回了消息?”元熙冷聲道。
“回王爺,昨晚收到了消息,還沒有發現巨人的行蹤。不過,他們在一處深山中,發現了有些樹木高處的長枝被砍斷了。很明顯是由利器所割。而由派去的人估算,大約應是高約八尺左右的人才可能是揮臂砍斷。”
付達聽了,用手捋了捋鬍子,“如此說來,這華陽山的深山中確實是存在着一支巨人族了?王爺,還是要想法子儘快找到這些巨人,況且他們手中還有利器,萬一他們再次出山,不是空手而來,而是手執利器?”
元熙聽了眼神一緊,這些他和靜依早已是想到過了!不過,這麼多年來,從未聽說過有巨人出沒,即便是當地的百姓曾有人見過,可也是被人視爲笑話!況且當地的老者最多的也不過是才見了兩三次!正如依依所言,此事,總是透着些奇怪!
“付相放心,此事,王爺早有防範!而且就目前咱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的人數應該是不多,不會對咱們造成太大的影響。”
元熙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些巨人出現的太過蹊蹺!嶽正陽,讓你的人繼續找,一直到找到他們的集居地再說!這段時間,咱們封城的兵營、防務,都不可大意!”
“是!王爺放心!臣知道怎麼做。”
“嶽相,馬上就是年節了,這城中的防務已是加強了,同時,外面的那些難民?是不是也要想個法子不要讓他們引起什麼騷亂纔好?”付達道。
元熙不待嶽正陽說話,便道:“此事,付相放心,王妃已經命人開始關手安排了!明日是本王宴請封城官員及家眷的日子,屆時,王妃也是會給城外的難民送去一些饅頭之類的,本王已經命初一到時多帶些侍衛,防止百姓之中發生騷亂。”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王爺好福氣,能得一如此賢慧的王妃,實在是封城之幸!”
元熙輕笑道:“付相這話倒是說的並不爲過。本王就代王妃受了你這一誇讚了!呵呵!”說完,嶽正陽和付達也是輕笑了起來。
平王府,大廳內。
靜依正坐在桌前將請貼一一覈對過,又命人將菜單拿來看了一遍。然後是廳中擺放什麼花,用什麼樣的餐具,多少人在宴會伺候,什麼人在府門迎客等等一系列的瑣事!
“啓稟王妃,這膳房都是那個徐嬤嬤的打理的,您看,這次的宴會,還有沒有必要讓人盯着她?”何嬤嬤待屋中沒人了,才輕聲問道。
“上次是誰在暗中盯着她的?”
“回王妃的話,上次是奴婢的一個遠房的侄女兒盯着的。”
“這次換個人,她可是個聰明的。上次的臘八宴,是她第一次舉辦這樣大宴會,定然是爲好好辦的。想來,也是知道我是在試探她!估摸着,她也察覺出是有人盯着她了。這次不必做的這樣明顯。只是命人悄悄跟着她,將行蹤報於你知曉便可,無需盯的太緊!否則,她便又會察覺了。”
“回王妃的話,您是料定了她這次會有所動作?”
“她是宮裡出來的資深嬤嬤了,只不過她與韓嬤嬤不同!她的主子,可是個厲害的呢!”
何嬤嬤聞言心裡一緊,這王妃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怎麼就又有人上門生事來了!真是不消停!
靜依看出何嬤嬤臉上的擔憂之色,笑道:“何嬤嬤不必緊張。我既是料到了她會做手腳,又豈能坐視不理!你放心吧。她既然如此地煞費苦心,咱們總得讓她將這齣戲給演完了。否則,豈不是太對不起她的一番苦心了!”
何嬤嬤點了點頭,“王妃明見!有您這番話,老奴也就放心了。”
“行了,你快去安排吧。明日還要去給城外的難民們送吃的過去呢。你可找過初一了?”
“回王妃,找過了。初侍衛說王爺早已是吩咐了,已經準備好了一支侍衛,專門奉命護送這些吃食,維持城外難民的秩序。”
“也是,他總是想的比我周到!這樣的事情,哪裡還用得着我來操心!”靜依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去忙吧。將司琴給我喚進來就是。”
司琴一進來,便見王妃正靠在椅背上,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屬下參見王妃!”
“免禮。你過來。”靜依懶懶地說道。
司琴近了幾步道:“王妃這是怎麼了?可是什麼地方不舒服了?可用去找晴天公子?”
靜依搖了搖頭,“不必了!明日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都安排妥了。”
“明日是今年的最後一次宴客了,切勿生出什麼事端來。你只要將那東西擦到彭夫人的裙襬上便可。其它的,自會有人去做。”
“是!”
“司墨可有回來過?”
“回王妃,沒有。按照以前暗閣的規矩,便是表示無事。”
靜依點了點頭,“萬不可掉以輕心!咱們這次的對手,可是個厲害的角色呢!”
“是!屬下明白。屬下明日定會將彭夫人的一舉一動嚴密監視。”
“彭夫人?彭楊氏!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在宴會上,她會使出什麼手段來?”
“王妃,這種人,您就該想個法子,直接讓她身敗名裂!”
靜依搖了搖頭,“你不懂!她好歹也是彭將軍的夫人,即便是不給彭楊氏面子,也是要顧慮到王爺的軍心的!那彭江達在封城的根基頗深,他與宋浩等人不同,他到底是忠厚老實的,只不過是被人給利用了而已!”
“您說的這個,屬下不懂,只是她冒犯了您,就是該死!”
“就是死,也不能死在我的手裡!”
靜依有些慵懶地擡了擡眼皮,道:“明日一切都要小心些,大過年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府上發生什麼污穢之事!平白的,擾了我的心情。”
“是!屬下明白。”
晚間,文華院內。
“元熙,那巨人之事,可是有着落了?”靜依靠在榻上問道。
“尚未發現真人,只是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跡象!”
“我總覺得此事太過詭異!咱們一定要萬分的小心些。別再上了什麼人的當!”
元熙點點頭,“我明白。你放心吧。嶽正陽派去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很快便會有發現的。”
“今天一整天都好累!困了,我先睡了。”靜依打了個哈欠道。
元熙輕輕一笑,“不過就是準備個宴會罷了,你直接交給何嬤嬤和海棠她們去打理不就成了?爲何還要親自過問?瞧瞧,現在累着自己了不是?”
靜依白了他一眼,“你以爲我不想?可是畢竟是年節前的宴會,咱們總得仔細些纔是!何嬤嬤她們雖然得力,可到底是下人,難免有些想的不周的地方!再者,她們以前也沒辦過這樣大陣勢的宴會呀!不過,有了明日的這一場宴會,以後,再辦起類似的事情來,倒是容易的多了!我也就不必再親自過問了。”
元熙將她抱起,放到了牀上,爲她除了襪子,“可還要聽琴?”
“要!”靜依猛點着頭道。
元熙衝着她寵溺一笑,便再度坐到了榻前,開始撫琴了。
許是靜依累極,沒一會兒,便睡着了。元熙看她睡的沉了,便止了音,也歇下了。
牀上的元熙看着靜依甜美的睡顏,有些憂心地嘆了口氣,這個彭楊氏的事,他知道後,知道靜依也是徹查此事,便告訴了她。本來想着替她將事情解決了,可是靜依卻是不肯。說是封城已接連落馬了幾名大員,不可再有動盪了。
元熙看着睡的極睡的靜依,心裡倒是好奇,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打算如何做?他知道這個丫頭的脾性,雖然有仇必報,可是卻是極爲清醒理智,關鍵時刻總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到底是因爲顧念着自己,顧念着封城,她纔不肯讓自己出手替她解決這個彭楊氏!
元熙心底裡嘆了口氣,笑着搖了搖頭,閉上眼睛,輕攬了靜依,沒一會兒,也是睡熟了。
次日清晨,靜依早早地便起來了,海棠幫着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到前廳指揮着衆人們開始佈置了。
“王妃,這裡已是沒有多少事兒了,該佈置的昨兒都佈置的差不多了。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待會兒宴席上,還有得您忙的。”何嬤嬤勸道。
“沒事。反正我也是閒着。在這裡看你們張羅,倒也是沒那般無聊了。”
“啓稟王妃,歐陽府的少夫人來了。”柳杏兒進來稟報道。
“哦?快請!”靜依說着,便起了身到了廳門口,“付姐姐來的倒是早!”
付無雙行了禮道:“臣妾知道前些日子王妃殿下病着,所以才早早地過來,看是否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勞付姐姐掛心了。既是來得早,那便陪着我到花廳裡先說說話吧。”
說完,便一前一後地到了花廳。
“這裡不用伺候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與付姐姐說說話。”說完,便待下人們都退出去後,笑道:“付姐姐一人來的?”
“回王妃的話,臣妾的夫君在前院的書房呢。剛進王府,便被初侍衛給請了過去,說是王爺等着呢。”
“我說付姐姐怎會來的這般早?原來是因爲歐陽大人要早一步來,付姐姐不想自己單獨來,所以便陪着歐陽大人一起過來了。”
付無雙,臉一紅,“王妃就莫要取笑臣妾了。”
靜依淡淡一笑,看着盤了一個墮馬髻的付無雙,頭上戴了一套赤金的鑲有藍寶石的頭面,首飾並不多,貴在精良!而且那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是清透晶瑩,一看便是上品!
靜依看着雙頰微紅的付無雙,那彎彎的柳葉眉,將整個人的氣質都是給襯托的溫柔嫺雅。靜依突然想起這付無雙嫁給歐陽夜似乎也是有一年了吧,怎麼也不見其有喜呢?
靜依下意識地向付無雙的肚子瞥了一眼,小聲道:“付姐姐,還沒有喜訊麼?”
付無雙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個小王妃會問她這個!不由得有些發窘,尷尬地笑了笑,“是,還沒有喜訊。”
靜依看她有些不自在,便將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皓腕上,只是略一診,便感覺到了一些異樣,微蹙了眉道:“付姐姐,一直在服用避子湯?”
付無雙聽了,眼睛瞪得碩大!“王妃這是何意?臣妾一直都是想着要個孩子,如何會喝避子湯?”
“付姐姐想必也知道,本王妃也是懂些醫術的。我剛纔爲付姐姐略一診脈,便察覺出姐姐的脈象極爲不妥,顯然是在服用避子湯!所以纔會不孕。而且,你似乎是服用的時間已是相當長了。至少也已是有三個月了。”
“怎麼可能?臣妾服用補藥還來不及?”突然,付無雙噤了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王妃,“您的意思是?”付無雙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恐懼、不安和難以置信的眼神。
“不!這怎麼可能?我平時裡用的藥都是由我身邊的帖身丫環熬製的。難道說?”付無雙轉頭看向了靜依。
靜依衝她點了點頭,“付姐姐,你的府上,怕也是不太平呀!”
付無雙有些驚魂未定道:“想不到!我一直以爲府上沒有正經的婆婆,這府裡上上下下,正經的女主子,怕就是隻有我一個。卻是沒想到,這府裡早已是有人盯上我了。三個月,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的藥換了三個月!這也太讓人害怕了!”
靜依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好了!別想那麼多了!現在既是知道了,便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讓人暗中查訪,總是能揪出那個幕後黑手的!而且,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趕快調理一下你的身子,否則,你很有可能會終生不孕的。”
付無雙點點頭,雙眼的驚恐之色,仍是甚濃!“這人竟能收買我的身邊的貼身丫頭,定是有些來歷的。”說到這裡,吸了幾口氣,對着靜依道:“多謝王妃的提醒!今日若不是有王妃的妙手,只怕,臣妾還矇在鼓裡呢!”
“付姐姐不必客氣。我也是覺得與你投緣。且你夫君與府上的三公子,都是王爺看重的人。我幫你,也是幫了歐陽大人,也就等於是幫了王爺。所以,你切莫再對我言謝了。待會兒,等宴席散了,我會藉口將你留下來,請我師父再給診診脈。看能不能再開個方子,好好地調理一下你的身子。”
付無雙一聽賀神醫在此,立時便有些激動道:“多謝王妃殿下了!臣妾感激不盡!今日多虧了有殿下的提醒。臣妾回去後,定當將那黑心之人揪出來!”
靜依點點頭,二人又東拉西扯了一番。直到外面海棠來請,說是賓客已是來的差不多了,王爺請王妃到前廳呢。
靜依與付無雙一起趕到前廳時,便見前廳中已是分了男女左右兩席坐了!
“參見王妃殿下!給殿下請安!”衆位官員、夫人對靜依行禮道。
“免禮。”
不一會兒,這大廳內便人聲鼎沸了!
隨着幾名舞娘的翩翩起舞,這廳內的氣氛倒是被烘到了高氵朝!
衆舞娘退去,彭夫人笑道:“王妃果然是治家有方,就連這府中的藝妓都是這般的出挑兒,進退有度,舉止大方!”
靜依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冷意,有這麼夸人的嗎?說我治家有方,卻又說這藝妓們舉止大方,這分明是明褒暗貶,將她與藝妓相提並論了。她面上不顯,輕笑道:“彭夫人過獎了。素聞彭夫人出身名門,當年也曾是出了名兒的色藝雙絕呢!”
彭夫人的臉一僵,又道:“謝王妃誇獎了。只是臣妾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哪裡敢自稱是出身名門?哪裡比得過王妃的出身高貴。”
靜依笑笑,不語。只是端起了酒杯道:“衆位夫人們也是辛苦了一年了。相夫教子,也是對封城的一功!本王妃,敬衆位夫人一杯。”
“謝王妃。”
“殿下,臣妾聽說府上有幾位宮裡賞下來的美人兒,其舞姿綽約,不知今日臣妾等可有這個福氣,一飽眼福呀?”
靜依笑道:“不知彭夫人是從何處聽來的這個,本王妃倒是不知道,那些宮婢,還有這等本事。”
彭夫人聽了臉不由自主地輕抖了抖,自己剛說是宮裡賞下來的美人兒,可是這小王妃卻緊接着就說是宮婢!這分明就是故意給她難堪的!
“殿下也太過謙了吧!誰不知道那四名美人兒是淑妃娘娘爲了王爺,特地精挑細選的?而且還特地請了宮裡的教養嬤嬤教授規矩!殿下莫不是捨不得讓臣妾等人一睹這美人兒的風采?”
靜依的眼神一暗,心道,你總算是來了!怎麼,想着讓我難堪?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既然你一再地想要與我爲難,也罷!我成全你便是!
“既然彭夫人對那四名宮婢如此感興趣,海棠,你這就便使了人去請吧。免得掃了彭夫人的興。”靜依淡淡道。
“是!”海棠行了禮,便退出了大廳。
而大廳內衆人看向彭夫人的眼神皆是有些奇怪。這個彭夫人今天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提這個做什麼?這不是平白地讓王妃堵心嗎?而坐在彭夫人對面的彭江達則是一臉怒意地看向了自己的夫人。
而彭夫人對自己相公的怒意,卻是恍若未見,而是眸子裡沉澱了濃濃地笑意,似是在等着看什麼笑話一般!
元熙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見靜依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略略放鬆了些!瞟了那彭夫人一眼,這些個女人,真不知道安分兩個怎麼寫麼?還是說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本王的女人,也是你們能隨意欺負的?
衆人聽到廳外傳來了腳步聲,不禁都是對這彭夫人口中的美人兒有些好奇,齊齊地向廳門口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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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想不想知道那個彭夫人究竟想了什麼法子對付溫柔聰明美麗善良的靜依?想不想?還有我們聰明的靜依,會如何反擊呢?這樣一張大網,究竟是什麼人佈下的呢?別急!期待後續精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