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見自己的氣勢非但沒有震退眼前的少年,反而還讓對方變本加厲,當即便覺得面子掛不住,袖袍一揮便出聲呵斥。
“狂妄!你可知我是什麼人?竟敢跟我如此說話!也不撒泡聊照照,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臉不要,像你這種螻蟻般的垃圾,我翻手之間便可以將你碾死!”
“嗯?是嗎?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還在等什麼?”
蘇晨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已經到達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空氣中的火藥味極爲濃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徹底爆發。
見此情況,一心只想求財的中年老闆趕忙上前乾笑道“兩位,兩位。你們消消氣,小店本小利薄,你們要是真打起來,咱這地方可經不起折騰。再者說了,臨江城內禁止私鬥,要是兩位真打起來了,傷到了自己不說,還要被巡邏隊帶走問話。
雖然不會受到多大的處罰,但這也不耽誤事嘛,兩位公子,你們說是吧。”
中年老闆趕緊走到兩人的中間,來回陪着笑臉,他是真怕這兩人年輕人打起來。都說年輕人火氣大,以前只是聽說,現在算是親眼見到了,真的是沒說上幾句就要喊打喊殺的。
一旁的年輕少女似乎也是受不了自家師兄,感覺有點丟人,於是有些生氣的跺跺腳,緊咬銀牙低聲說道“哼,我就知道跟師兄你一起出來辦事定是要出岔子。你自己解決吧,我想回去跟師尊稟報了!
哼,要是耽誤了咱們去星隕山脈的時辰我看你怎麼擔待的起!”
說話間便怒氣衝衝的晃盪着翠綠色的耳墜提着長劍快步離開。
星隕山脈?這兩人也要去星隕山脈?不,應該是他們兩所謂的師尊要去,只是巧合嗎?
青年見蘇晨的視線落在自己最親愛的師妹身上,當即怒火攻心,往前踏出一步,放出自身四星斗者的氣勢狠狠說道“小子,管好你的眼睛,不要逼我把他們挖出來喂狗。”
此刻,鬥氣水晶已經從後臺取了出來,中年老闆看着接到手上有點燙手的菱形水晶,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現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趕緊把這兩個年輕人請走,讓他們多在這留一刻,那對自己這店鋪來說,危險就要大上一分。
正在老闆思量着這鬥氣水晶該出手給誰時,離他更近的青年眼疾手快的將鬥氣水晶拿到手,同時將一張金卡拍在了櫃檯之上。
將這些看在眼裡的蘇晨並未出手阻止,而是似笑非笑的咂嘴說道“哼,嘖嘖嘖,真是難看吶。瞧瞧你這狼狽的樣子,你是隻有嘴上功夫厲害嗎?你今天要是不把我眼珠子摳出來,我都爲你感到羞恥。”
說完蘇晨往地上啐了口吐沫,隨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店鋪。
中年老闆看了眼臉色鐵青的青年,當即將頭偏向了一邊,以此來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青年將手上的鬥氣水晶收回納戒,看着慢吞吞離開的蘇晨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宰了他。
冷哼一聲後,他沒有在原地多留,也跟着擡腳離開。在走出店鋪幾步後的他,本來準備忍一忍先回去跟自家的師尊交差,但心中想到那張可惡的臉,以及少年毫不掩飾的譏諷模樣,當即越想越氣。
一咬牙便掉了個方向,遠遠的吊在了蘇晨的後面,想要找個機會做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慢吞吞行走在街道上的蘇晨不着痕跡的瞥了眼身後果然跟上的青年,心中欣喜之下嘴角勾起了迷人的弧度。
天底下怎麼還會有這種好人,自己花錢買的東西非要送給我。
心中冷笑連連之下,甦醒找了個僻靜的老巷子鑽了進去。而跟在他身後的青年見狀當即欣喜起來,心中止不住的重複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這兩句話。
欣喜之下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青年快步走進巷口後,便看到自己跟蹤的人恰好消失在不遠處的拐角。見目標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生怕跟丟,於是幾乎是小跑的,向着蘇晨消失的地方快步而去。
如此這般饒了兩三個彎後,跟在身後的青年便覺着這附近應該不會有人,當即便兇相畢露不再壓着自己的腳步,直接朝着前方再度消失在拐角的蘇晨狂奔而去。
心急之下,青年即便是在拐彎的時候也沒有放低速度,反而是加快幾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教會那狂妄小子做人了。渾身殺氣的他誓要將對方的雙眼摳下來讓其感受痛苦後在一掌拍死。
咚——
一轉過彎,青年便像是撞在了鋼鐵上一般,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一頭撞在比花崗岩還要硬的赤鋼之上,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當即身形不穩,一連退了好幾步最終被地上一塊凸起的石磚絆倒。
“我草,是誰偷襲老子!”
青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揉着生疼的額頭,擡眼看向前方的巨大陰影。
入眼的是渾身暗紅鋼鐵的人型怪物,看那鋼鐵的紋理,應該是硬度極高的赤鋼。但哪個神經病沒事做,把這玩意做成了人型?難不成還指望他能動不成?
下一刻,那兩米多高的開創者機甲便迴應了青年的暗罵。
蘇晨往前踏出一步,捏着鋼鐵拳頭痞裡痞氣的開口說道“小東西,這麼着急是要去哪?哥們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幾個錢花花你看怎麼樣?”
聞言,地上地青年當即怒不可遏,他堂堂青山宗入室弟子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羞辱?這鋼鐵怪人看着古怪,但散發出來的鬥氣卻並不強大,自己好歹也是個四星斗者,方纔自己只是沒有準備吃了個小虧,若是動起手來對方這大塊頭未必就能吃定自己。
蘇晨見對方迅速的爬起身,並做出戰鬥姿態,發出不屑的冷笑後便提起右拳,衝着對方的面門重重砸下。完整體的機甲關節處,除了有動力增幅,還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進行微型噴氣引擎的推進。
簡單地說,就是將手臂當做導彈般打出去。這種力量的增幅之下,開創者號這一拳下來可不是一般鬥者能抗的住的。
果不其然,青年試圖伸手擋住這鋼鐵大拳,但剛一交手,便知道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根本不是自己這四星斗者能抗下的,這一擊恐怕八星斗者都很難接下。
兩人只是剛一接觸,青年便感覺到了自己手腕處傳來骨頭不堪重負的聲音,於是毫不猶豫的往後抽身,試圖用距離來化解蘇晨的力道。
只是簡單的一拳,蘇晨便逼得對方連退好幾步,顯然,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進攻力道方面如此,防禦方面亦是如此。
青年穩下身形,被怒氣衝昏頭腦的他渾然不知憑藉自己鬥者四星完全不是面前這傢伙的對手,此刻他的腦海裡還在想着這種大傢伙雖然力道強,但靈活性一定很差。
事實上卻是如此,但這相對來說的。他不過是個四星斗者,若非全力一擊連赤鋼外護甲都不能撼動,又憑什麼時候能借助一丁點的敏捷靈活的優勢與眼前的龐然大物對抗呢?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青年暴喝一聲,運起身體裡的鬥氣便開始向蘇晨反攻而來。只見他反蹬在牆壁上,藉助着力道高高躍起,居高臨下的對着蘇晨的腦袋拍了下來。
“青山裂骨掌!給我死來!”
蘇晨冷笑一聲,看着對方手心中彙集的淡青色鬥氣,當即不屑的勾起嘴角,心中甚至將對方這一擊跟風狼的風刃強度比較了起來。
隨意的伸出左臂格擋,右臂則反擊而去,只要對方敢硬着頭皮拍下這一掌,那麼自己也必將被自己切中脖頸。
青年自是不敢以傷換傷,他選擇了更爲穩妥的辦法,只見他空中臨時變招,一個翻轉之後轉而用雙腿蹬向蘇晨毫無防備的胸口。
咚咚咚。
蘊含着鬥氣的三腳不偏不倚的踢中蘇晨,但也僅是讓蘇晨後退半步。在青年落地後,還沒等他穩住身形,剛退後半步的蘇晨便已經暴衝而來。
恐怖的壓迫感讓青年臉色有些發白,來不及多想爲什麼自己的黃階上品鬥技連環腿僅僅是讓對方後退半步,便連滾帶爬的想要避開這怪物的衝鋒。
地上毫不顧忌形象的開始翻滾,翻身躍起後剛想要憑藉這自己的靈活側身躲開衝鋒,在藉機踩着牆壁爬上屋頂。在他看來,那傢伙笨重的體型定然是上不了屋頂的。
但剛在他爆發全部速度避開蘇晨衝擊的那一刻,那本應該笨重的機甲如同是使用了什麼詭異的身法一般,當即踏裂幾塊地上的青石磚,保持着原本的速度以一種難以理解的身法腳步跟上青年,並且在對方剛翻身躍起即將爬上屋頂的那一刻,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腳踝。
這一刻青年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驚懼與恐慌。而機甲內部的蘇晨也跟着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方纔是蘇晨對於機甲跟斗技的第一次結合的嘗試,其鬼影步的效果要比預想的好上不少。這一刻預示着機甲跟斗技是可以融合的,所以今天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天。
揪住前者腳踝的蘇晨,直接繃緊身體,重重的將對手砸在地上,機甲的勢能加上動力加速度,其撞在地面上的力道極爲的恐怖,也只是一下,那青年便感覺七葷八素,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而蘇晨卻並未就此放過,鋼鐵虎口揪住對方的腳腕,再度將其掄圓了朝另一邊砸下。
這時候,那先前還不可一世的青年終於是囂張不起來了,滿臉鮮血的他現在像個爛泥般躺着,雙眼失去焦距的盯着蔚藍的天空。
這種傷,沒個一年半載的恐怕是下不了牀,蘇晨沒有直接下殺手。更多時候,在蘇晨沒有遇到生命危險,暴戾人格不主導意識的時候,他還做不到將一條罪不至死的人命說殺就殺。
蘇晨走到青年的旁邊,蹲下身剛準備再調侃他幾句,一擡頭看到巷口處一位正買菜歸家的老婆婆杵着柺杖眯着眼盯着這邊。
左手挎着籃子右手杵着柺杖,同時有些駝背的老人正扁着不剩幾顆牙齒的嘴巴眯着眼盯着蘇晨這邊。
對方似乎是年紀大了看不清蘇晨這邊發生了什麼,應該是無意間路過好奇之下才駐足觀看的。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啦?”
老人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躺在地上的人到底怎麼了,不自覺的,往蘇晨這邊邁開了腳步。
蘇晨見狀連忙高聲回道“婆婆,您就別過來了。我——額,我們——那什麼是修屋頂的,這還沒修好呢,您別再過來給砸着了。”
聞言,老人停下了腳步,沒有了過來的意思,不過老人家好奇心也挺重的,又開口問道。
“怎麼修屋頂還還躺地上了呢?”
“嗨,別提了,你小子修累了,非要躺下歇會。”
聞言,老人這才明白過來,吧唧着嘴巴笑着轉身離開。
“哦——這樣啊。那我就走了,你們年輕人也要注意安全吶。”說完,便杵着柺杖緩緩離開。
在外人走後,蘇看向腳下的青年,沒了跟他廢話的興致,於是直接取下對方的納戒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