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演戲

次日,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今天星隕山脈的上空不再像前幾日那樣晴朗。這一天,山脈上空籠罩着一層淡灰色的雲層,遮住了陽光的直射也讓這本就茂密的叢林裡顯得分外陰沉。

天空上的雲層壓得很低,互相遮掩着,像極了是在掩蓋着秘密的幕布,然而在此刻,數十米高的青銅巨門外,那些本就是爲了利益而來的衆人,卻只顧着盯着那青銅門上逐漸消散的光幕,其餘的任何事情在他們眼中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上千人的隊伍,被自主的分割成了許多的小隊伍,他們其中有三兩個人的,也有好幾十人的。傭兵,宗門弟子,家族長老,孤身散人......等等等等,這些人的身份很多很雜,但當他們來到這扇青銅門前後的目的,便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殺人奪寶。

或許現在看來各大勢力還能保持着相對的和諧,即便小有摩擦也只是暫且忍下,但這裡的每個人心中都很清楚,當這扇青銅門打開之後,大家涌入這鬥宗墓裡,正真的廝殺才算是開始。

鬥宗墓的誘惑,註定要讓這些人血流成河。

數千人的營地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當幾個年輕人闖入後,這看似平靜的湖面但即如投擲石頭般散開波紋。

那是五六個男人,其中一個正在被瘋狂的追逐,幾人之間仿若是有深仇大怨一般。

“小子,不準走!給我停下來!你若是敢胡亂的散佈消息,我定要將你舌頭割下來泡酒。”追在後面的一位略帶着鬍渣的男人舉着手上明晃晃的大刀厲聲呵斥。

但跑在前面的那位跌跌撞撞的,慌不擇路下被一快突起的石頭絆倒,整個人像是皮球般往前滾了好幾步。

跌坐在地上,青年表現出極爲誇張的悲憤,衝着身後的幾人撕心裂肺的狂吼道“混蛋,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就算我不把這個秘密說出來,這你們依舊會爲了獨吞傳承殺死我!

你們那自私的骯髒手段我已經看透了!那進入鬥宗墓的另一個入口本就是我發現的,憑什麼要讓你們獨吞?!”

青年的悲憤怒吼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原先他們以爲這只是普通的仇殺沒有當回事,但當聽到傳承,以及鬥宗墓另一個入口這些字眼的時候,這些本來保持着圍觀看戲的人當即便坐不住,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且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

“你小子快住嘴!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快步追上來的青年表現出氣急敗壞的表情,無論是眼神還是臉頰肌肉的牽引,這幅由內而外的表情簡直如同教科書一般。

跌坐在地上之人似乎事猜到了自己今日必將難逃一死,於是一股悲憤之意從心頭涌了上來。

“呵哈哈哈,殺了我?!好啊,殺了我啊。”一聲放肆的狂笑後青年站起身,轉身對周圍看戲的衆人高聲咆哮“星隕山脈那帝國廢棄的礦場是進入鬥宗墓的捷徑,大家......”

噗——

利器刺破皮肉的聲音連同着鮮血從青年口鼻中涌出,聲音戛然而止,口中的話只是說了一半,但留下的信息卻是足夠周圍人腦補很多東西了。

“呸,碼的讓你多嘴。”拎着血淋淋的砍刀,站着的男人一腳將斷了氣的青年踢倒在地,瞥了眼周圍人,往地上啐了口吐沫後低聲罵着便轉身離開。

青年躺在血泊之中,表情凝固在死前的那一刻,眼神中寫滿了不甘與憤恨。

在遠處圍觀的人羣中,蘇晨跟楊知憶正是其中兩位,看着眼前這親手策劃的大戲落下帷幕,蘇晨不自覺的輕聲鼓起了掌,一邊不停地咂嘴一邊偏過頭對身旁的楊知憶開口道“想不到啊,這隨便找到的演員能表演的這麼好,要不是這劇情是我一手策劃,我差點就當真了。”

楊知憶倒是沒那麼大的反應,臉色有些質疑的緩緩開口“這——能行嗎?這些人又不是傻子,這三言兩語能讓他們去跟血神殿的人拼個你死我活嗎?”

蘇晨摸着下巴,臉上露出盡在掌握的表情。

“不指望能靠這些散沙突破血神殿的防線,這只是在爲爆發之前埋下種子罷了。要的,就是讓他們懷疑那廢棄礦場就是這鬥宗墓的第二入口,這裡的每個人都想趕在別人之前得到寶藏或者傳承,所以說只要等到一個導.火索,等到有人第一個開始正面對抗血神殿那些人之後,這埋在他們心裡的種子便會徹底爆發。

那時候,只要有一部分人認定那廢棄礦場是第二入口,那麼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也不會在一旁幹看着,屆時千人衝關,就算那血神殿的人有鬥靈強者駐守,我倆也能趁亂的溜進去。”

說着蘇晨還自信的朝着身旁的少女挑了挑眉,擺出一副我是不是很機智的表情。

“那你說的——導.火索,是什麼?”

“這就要等那些追着我倆的藥王宗弟子啦。”

聞言,楊知憶略微思考了一下,但終究是沒想到後續的事情該怎麼辦,萬一宗門弟子不去跟血神殿的人動手怎麼辦?若是情況再壞一點,兩方聯手的話,那麼自己跟蘇晨要是被抓到,自己還好說,蘇晨豈不是......

楊知憶沒敢繼續下面想,微微偏過頭看了眼身旁的蘇晨,表情中充滿了擔憂。她既想要拿到往生花,也不想要蘇晨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但眼下的這種情況,只是憑藉自己的話根本沒法兩者都能保全。

“要不,我們暫且放棄吧?反正這只是一個礦洞,裡面不一定就有往生花,我覺得還是去一趟極寒域,或許能在天珠峰上找到我想要的。”

下意識的,楊知憶失神的喃喃一句。

一聽這話,蘇晨臉色刷的一下便奇怪了起來“喂,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咱都走到這種地方了,你跟我說不幹了撤退?你就那麼確定你口中的天珠峰能找到往生花?來都來了,不進去試試怎麼知道?再者說了我與那血神殿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把他們全部做乾淨,我心裡就是不舒服。”

見蘇晨如此堅定,楊知憶抿了抿嘴,看向蘇晨的眼神略微發生了一點變化,猶豫良久後開低聲道“要是真正的能拿到往生花的話,那麼我就不用去極寒域了。嗯——要不我陪你一起去趟南方吧,我跟你一起去一趟離火學院怎麼樣?”

聞言,蘇晨準備下意識點頭說聲好,但話剛到嘴邊,在看到身旁少女那眼神後,蘇晨即便是孬子便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

這妹子不是看上小爺我了吧?這——問題好像就有點大了,要是真帶他去離火學院,萬一......

腦海中猛地想起夏小婉利索揮動長劍的背影,不由的感覺冷汗在額頭上滲了出來。

見蘇晨半天沒有做出回覆,楊知憶不解的再度開口“你不願意?”

蘇晨當即狂汗,連忙開口道“那哪能呢,有你這樣的保鏢,我偷着樂呢。”

表面上陪着笑,但這時候的蘇晨心中已經在捉摸着要是一切順利,該怎麼在去往學院的路上把這位妹子給甩開。

開後宮固然是好,但賠了夫人又折兵那就不好玩了。

爲了轉移話題,蘇晨看了眼遠處那還在瘋狂飆血的青年,額頭上的黑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

“這貨有毛病嗎?準備這們多血袋幹嘛?我說流的血越多越悽慘壯烈,不是說真就讓你跟個噴泉似的滋血滋半天......”

無語的低聲罵了一句,蘇晨爲了防止穿幫趕忙上前準備一腳踩住傷口。

跟楊知憶低聲交代一句在原地等自己後,自己便擡起腳步往前走去。

在蘇晨來到那人的身邊後,地上那人周身的土地已經被徹底染紅,這樣的場面不能說有多麼的悽慘,但詭異的感覺一定是有了。

用鞋底堵住出血口,同時還狠狠的攆了幾下。

吃痛後,那地上的青年表情明顯的輕微抖動了幾下,但職業素養讓他依舊合格的裝着一個死人沒有動作半分。

看着地上演死人頗爲專業的小夥子,蘇晨半蹲下身低聲開口道“給我把你這滋血的傷口給我堵住,你真把自己當血牛了?”

聞言,地上的青年半睜開一隻眼,看到眼前之人是發錢的老闆後,趕忙用手在身子底下小幅度的動作了幾下,隨後擠眉弄眼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見狀,蘇晨這纔將腳鬆開,確定已經沒有一滴血在流出來後,這才往後退了兩步站在了略微乾淨點的土地上。

恰在這時,那些三五成羣的圍觀羣衆中,一位身穿淡黃長裙的束髮少女擠開人羣小跑的往這邊趕來。很明顯,她的目的就是蘇晨這便,或者說是他腳下的那位“死人”。

這妹子誰啊?我記得僱人的時候沒見到過她啊?應該不是這羣傭兵中的一員吧?

女子見蘇晨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於是在跑近之後有些氣喘吁吁的開口道“我是一名醫師,他流了好多血,我或許可以幫到他。”

聞言,蘇晨眼神中的怪異更加的濃郁,這種地方還會有懸壺濟世醫者仁心的爛好人?就算是真有這種人,那也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出現啊,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奔着鬥宗遺產而來,都是來殺人奪寶的,可沒聽說過有人是來治病救人的。

但不管對方究竟抱着怎樣的想法,這人肯定的不能讓她救得,這一靠近不久都暴露了嗎?哪有人噴了半天血還能有脈搏呼吸的。楊知憶給的假死丹只能瞞過比人的鬥氣感知,可不能抑制住呼吸跟脈搏。

於是蘇晨開口阻止道“唉,姑娘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剛剛以及探查過,他已經死了,不信你看。”說着蘇晨還在“屍體”上重重的來了幾腳。 wωω✿ ттkan✿ co

而地上之人卻是毫無反應,死的不能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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