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憶小姐,你且隨我來。”
方淨白用眼餘光瞥了眼蘇晨的臉色,心中冷笑出了聲。這種被搶了女人的表情,真是看多少次都不會膩呢。
楊知憶抿了一下粉紅的嘴脣湊上前在蘇晨的耳旁低聲說了一句。
“嗯?還有這種好事?”聽到楊知憶在耳邊的解釋,蘇晨眼神有些狐疑的瞥向了那位穿着白衣的青年,視線逐漸下移一直到對方的腰間。
在青年的腰間之上,掛着一枚青色的半枚玉佩。玉佩的一邊有着整齊而平滑的切痕,明顯這枚玉佩是被某種力量從中硬生生分成兩半的,而這位青年腰間的這份便是其中的一半。
這玉佩——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大陸西方無垠沙漠,古代遺址城堡秘鑰。這玉佩怎麼看着有點像在楓城的時候,那位萬寶閣陸首席送給自己的那個,我記得那位陸首席有說過這玉佩在沙漠中無意間得到的,好像是某個鑰匙?
摸了摸下巴,蘇晨微微點頭道“這種事情,我剛來時時候你就應該跟我說。”
楊知憶回想了一下剛纔蘇晨有一點點感覺像是吃醋的表現,心中不由的高興了一下,雙手拉過蘇晨的左手微微用力的拖拽着開口道“好啦,趕緊走吧。”
“咳咳,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說完,蘇晨不着痕跡的將手從柔軟中抽了出來,隨後快步上前走到了前面與方淨白並立。
“既然你這麼喜歡交朋友,那你不介意跟我也認識一下吧。”
蘇晨雙手插在口袋裡,像是朋友拉着家常般隨意開口。
方淨白自是不喜歡看到蘇晨的,他的目的只有楊知憶,或者說他的目的從來都只是女人,無論是利用自身的樣貌引誘還是家勢威逼,又或者是用些下藥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但總體來說他的目標從來都是女人。
而至於男人嘛,要麼當場做掉,要麼事後再悄悄做掉。眼前這種情況,雖然他還看不透蘇晨跟楊知憶究竟是什麼關係,但不管怎麼看,現在都不是除掉這男人的最好時機,不過等到了營地,進了自己的地盤之後......
方淨白臉上保持着儒雅隨和的微笑,但是心裡面已經開始盤算着該怎麼悄無聲息的除掉眼前的少年。
“呵呵,方淨白,閣下若是不嫌棄,叫我方公子便可。”
蘇晨輕聲在嘴裡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隨後半開玩笑的回道“別了吧,我挺嫌棄的,叫你小白怎麼樣?這樣聽起來更親切一點。”
小白?這不是狗常用的名字嗎?小白小黑小黃什麼的,這小子不過鬥之氣階段,也敢如此羞辱與我?
方淨白那溫和的微笑僵在當場,看向旁邊之人的眼神也逐漸的低沉了下來。
蘇晨將對方的表情捕捉到眼中,心中不自覺的笑出了聲。
“誒——你瞧瞧你,急眼了不是?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方公子你不會這麼小心眼這就生氣了吧?做男人要大度,這話不是你剛剛說的嘛。
大家都是大男人,男人說話做事,再不濟也不能當做是放屁吧?”
方淨白啪的一聲重重合攏了摺扇,拇指死死按在白玉扇骨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蘇兄還真是幽默之人。”
方淨白的聲音有些怪異,有點像是咬牙切齒的感覺。
“我既然這麼幽默,那你爲什麼不笑?”蘇晨不依不饒,似乎是想要把方纔受的氣用言語全部的討回來。
“......”
終於,方淨白額頭上青筋暴起,臉頰之上的肌肉更是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俗話說伸手還不打笑臉人,這名叫蘇晨的小子怎麼損起人來沒完沒了?
雖說對方不過是鬥之氣階段,自己身爲鬥者反手就能拍死對方,但他身旁的楊知憶境界自己卻看不透,其氣息有點像是鬥者之上的鬥師境界。
打殺不得的情況下,方淨白開始轉移了話題。
“二位可知道望帝城方家?呵呵,我家族在望帝城中雖算不上是頂尖家族,但還是有着幾分說話權利的,要是二位往後在望帝城遇到了什麼難處,大可報我方淨白的名字。我想望帝城中還是有不少人願意賣我這個名字幾分薄面的。
不過,看兩位的穿着應該都不是望帝城這邊的人吧?若是沒有聽過我方家的名字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青山宗這個名字你們一定是瞭解了。”
方淨白擔心蘇晨又突然冒出一句我不知道什麼方家到時候自己又是自取其辱,於是報出了比自己家族更響亮的名字——青山宗。
青山宗的勢力影響範圍,可比自己這望帝城中的三流方家大上不少。
“哦?青山宗?”
聽到這個頗爲耳熟的名字,蘇晨笑意不明的跟着一旁的楊知憶交換了個眼神,隨後看向方淨白的眼神終於是變得有興趣了起來。
“方公子認識青山宗的人?”
“哼,青山宗的那位吳古長老,是家父的好友。這次他老人家也會來星隕山脈,想必也是這兩天就能到這裡了。二位若是有興趣加入青山宗,我倒是可以引薦引薦。”
蘇晨沒有回覆對方所言,而是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世界真小啊。”
......
入夜,星隕山脈廢棄礦場外血神殿教徒休息點。
一名處於身份底層的教徒用力的撓了撓手背,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哎兄弟,你們說我們駐守在這地方的日子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上面什麼都不交代,就下個死命令說駐守在這裡。這整天什麼都做不了可把我給憋壞了。”
正說着,坐在他旁邊的那位教徒也揉了揉痠痛的脖子,略微活動一下後跟着抱怨起來。
“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這種關頭咱們還是認真點吧,上次聽說在風語鎮那邊有幾個兄弟被人給做掉了。嘿,這裡固然枯燥,不過有神使大人們坐鎮,咱們幾個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那個愣頭愣腦的小子給你塞了多少錢?別說你不知道啊,我眼尖着呢,見面分一半!”
“就屬你眼尖,嘿嘿,那小子給我塞了一張金卡,我還沒看呢,不過我估摸着既然是張金卡,那裡面沒有一千也有個八百了吧,我瞅瞅。”
說着,從衣袍夾層裡抽出一張閃着金光的金卡。但等他將鬥氣注入卡中查看其中數額的時候,臉色卻逐漸的難看了起來。
“媽了個巴子的,那臭小子竟敢耍老子!”黑袍人激動地將手上的金卡重重拍在石頭上。
怎麼?這裡面的金幣太少了嗎?能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正這麼想着,另一位教徒撿起石頭上的卡片查看起其中的數額來。
在反覆確定金卡中的數額是零的時候,他終於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一張金卡在商行裡面的售價是五十個金幣,不少了,不少了哈哈哈哈。”
“草,早知道今天白天的時候就應該把他留下!”
恰在兩人交談之時,一名身穿着血神殿神使黑袍之人從林間暗處走來,瞥了眼已經收斂聲音的二人輕哼一聲後後往營地的中心走去。
走進相對簡陋的建築內,這位身份崇高的神使大人揭下帽兜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地下那東西還正常吧?”
屋內,其餘幾名同樣身爲神使的黑袍人微微點頭,其中某位一邊搓動着手上的光滑圓球,一邊用沙啞的嗓音開口“有了些異動,不過只要沒有人刻意去驚醒祂應該不會出現提前甦醒的情況。
不過計劃要加緊了,那些等在青銅門外的人也應該迫不及待的想要貢獻出自己的血液了吧。明日便撤去青銅門外的禁制了吧,早點將地下那東西控制住,我們也能早點回去交差。
畢竟,總是跟那種東西打交道,即便是我們這些大斗師,也很難保持心境。”
沙啞聲音旁邊的黑袍人也跟着微微點頭“我能感覺到,最近這段時間,我的幻覺跟幻聽越來越嚴重了,即便是用鬥氣強壓更多時候也只是杯水車薪。趁着我們還能分清現實跟幻覺,早點處理掉上面交代下來的事情吧。
哦,該死,我又聽到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在念叨我的名字了,你們先聊,我得出去透口氣。”
咬着牙把話說完,這位在衆人間實力最低的神使用力的甩了甩頭,隨後快步的離開了長桌走了出去。
見此情況,那位手中摩擦着圓球的沙啞聲音接着開口“一箇舊時代隕落下來的僞神,經過這麼多年的能量溢散,沒想到竟還會如此可怕,單單是依靠其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能整個礦洞拉入自己的領域,侵蝕進入之人的神智。”
話音落下,在場之人都沒有繼續說話,在這個地方駐守這麼久,即便他們都是大斗師的實力,但因爲偶爾需要進入礦洞之中查看,於是或多或少的都會出現某些病症,這不是身體跟修煉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彷彿在那地底深處有着某種東西散發着能侵蝕靈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