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之外。
熱鬧的戰鬥現在已經結束,那些想要進入礦洞的人大都已經進去,沒有進去的都已經成爲了屍體永遠的留在了外面,而藥王宗的人也放棄死拼的打算各個帶傷的撤離。滿是屍體的營地中,只剩下了寥寥幾位血神殿的神使。
而他們之所以這麼頑強的撐到最後,不是因爲有多麼的忠誠,而是因爲駐守這個地方是上面下達的死命令。所以說,駐守在這裡的每個血神殿教徒都沒得選,要麼死在這裡,要麼逃離之後被血神殿執法官處死。
“我,噗——”一名黑袍神使剛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一口黑血便從其口中噴吐了出來。
“咳咳咳,噗——。嘖,那羣藥王宗的人是腦袋有問題?誰能告訴我他們到底爲什麼要這麼仇視我們血神殿?”
另一名缺了胳膊的黑袍神使,用僅剩不多的鬥氣治療傷口的同時,咬牙開口。
“我們應該是被人算計了,否則這些傢伙不可能這麼巧合的來到這地方。我們沒時間了,等在青銅門外的應該還有些人,現在立刻去解除禁制讓那些傢伙進入陣法之中,要趕在地下那傢伙甦醒之前煉出精血控制住它,否則要是等它甦醒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這!”
……
沒了古怪黑暗阻隔視線,蘇晨前進的腳步要快上許多。
這沒有盡頭的礦道彎彎繞繞,分出了許多的岔道,但蘇晨總感覺這些岔道最終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些道路並不是用來迷惑別人而做出來的迷宮。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晨再度從一片寂靜之中聽到了隱約的聲音。
只不過這次的聲音並不是楊知憶的,而是屬於一個男人,聽起來還有點耳熟?又是這地方製造出來的幻覺?
不等蘇晨心中疑惑,隨着他前進,那男人的聲音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賤人!怪物!你不要靠近我!楊知憶那個賤女人害的我成爲一個不完整的廢人,你還要對我做什麼?啊——!!!牧清,你給老子滾開。
假的,都是假的!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呵呵哈哈哈哈哈,對,幻覺,一定都是幻覺,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啊。我要殺死恐懼,對!沒錯!我是方家大少爺,我是方淨白啊!沒什麼東西可以嚇到我的,我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殺死,呵呵,殺了牧清,殺了楊知憶那個賤人,再殺了所有人!
哈哈哈哈,對,沒錯,我方淨白是唯一能得到傳承的人。”
聽着那宛若癲狂的咆哮,蘇晨眉頭微微皺起。
方淨白嗎?他怎麼也跟了進來,不過聽着他這像神經病一樣的嘶吼,感覺不像是這礦洞裡的東西整出來的幻覺。
加速前進,在一處轉角過後,蘇晨終於是看到了聲音的源頭。
前方,並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礦道,而是一處特地開闢出來的圓形空間,牆壁之上鑲嵌了不少照明用的晶石,所以整個空間呈現在一種橙黃色的暖色調氛圍中。
那圓形空間的中心一大片是平靜如鏡的烏黑水池,水池的周邊散落了不少採礦會用到的工具。不過這時候的那些工具都已經破損不堪,無論是木質的還是那些金屬製品,彷彿都是受到過腐蝕與啃咬一般。
視線沒有在這些東西身上多做停留,只是匆匆一瞥後便將目光定格在水池岸邊的一男一女身上。
兩人蘇晨也都認識,正是方淨白跟牧清。此刻的方淨白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翩翩公子的模樣,身上穿着的雖然還是白色長袍,但卻滿是污漬與破損。
“牧清!老子今天一定要殺了你!不過是跟你玩玩,你居然想要弄死我?你這種貨色也配?”
方淨白將身材瘦弱的牧清壓在身下,雙手死死的掐着對方的脖頸。而牧清雖然也在掙扎,但是憑藉她的力氣根本不足以掙脫。
有熱源,所以這兩個人不是假的嗎。
蘇晨瞥了眼熱成像顯示,隨後看了眼快要斷氣的牧清,疾馳向前,直接揪起方淨白將其重重砸到一邊。
還真應了那句話,冤家路窄啊,本以爲以後不會再有交集,沒想到你還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天。
蘇晨心中冷笑,回頭看了眼捂着脖頸不斷劇烈咳嗽的牧清,隨後提着劍緩步朝着那被自己丟到一旁的方淨白走去。
“方公子,不得不說你還真會挑地方,這礦洞確實是個風水寶地,用來下葬再合適不過了。”蘇晨劍尖斜指在地,一步步壓迫感十足的往方淨白方向踏去。
方淨白看着那閃爍着紅光的人型怪物一步重過一步的朝自己走來,本就已經被折磨成神經質的他臉上已經再無一絲血色。
“怪,怪物!給本公子滾開,我是望帝城方家大公子!我乃是方淨白,你若敢傷我,定當不得好死!”方淨白狀若癲狂。
“咳咳咳,前輩。請不要殺他!”地上的牧清撫着烏青的脖頸有些艱難的開口。
不要殺他?蘇晨不是很明白這女人腦子裡面在想些什麼,這男的這麼玩你,還沒看明白?要是這都不殺,那你到底抱着怎樣的心態。
“他剛纔對你可是沒有絲毫的留手,知不知道剛纔我要是晚來一步,你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蘇晨頓下腳步,緩緩開口。
“他——他先前只是被幻覺迷惑了心智,所,所以我能不能求求您不要殺他?”說着,那少女便朝着蘇晨的方向跪了下去,言語之間盡是懇求。
“這傢伙已經沒救了。”噬憶藤蔓適時的在蘇晨腦海開口“我之前就說過,這裡面的空氣摻雜了一些特殊的東西,現在看來,這傢伙估計鬥氣用光了又在這個地方打坐恢復鬥氣,於是那空氣中特別的東西在他身體裡大量累積。
照他這個樣子,不出三日,就會身體衰竭而亡。”
聽到噬憶藤蔓如此一說,蘇晨便沒有了現在就做掉這個人的想法,反正是要死的人,何必髒了自己的手。不過不殺他不代表不能出口氣。
揮手將重劍收了起來,隨後輕笑開口“隨你好了,不過看他這個癲狂的樣子,我還是幫你讓他清醒清醒吧。”
話音落下,蘇晨上前幾步,揪出那方淨白的頭顱就拖到了黑色的水池旁邊,二話不說的將他整個頭按到了水面之下。
略微等待一會後揪着頭髮將其拎了起來。
“清醒點了沒有?”蘇晨淡淡開口。
“本公子乃是望帝城——唔,咕咕咕咕……”
揪着頭髮再次拎起。
“現在清醒了沒?”
“老子草——唔,咕咕咕咕咕……”
“現在呢?”
“前輩,小子知錯了,求您,咕咕咕……”
幾番洗漱之後,蘇晨再度開口詢問。
“清醒沒?”
“……”
方淨白耷拉着眼角,口中不斷的吐着水,一言未發。
“現在看來是差不多了。”
見方淨白已經沒有了什麼精神,這纔將其丟給了一旁的牧清,隨後將注意力放到了這一潭如鏡面般不泛一絲漣漪的水面。
這水——很古怪啊。按理說應該沒多深纔對,爲什麼總有種深不見底的感覺?好想下去看看裡面有什麼,額……
看了看身上的赤鋼機甲,蘇晨最終還是放棄了下去看看的打算。
這種級別的機甲雖然防水,但不妨作死,完全浸泡到水裡面後很多功能都無法正常啓動,頂多保證自己能在機甲內正常呼吸。
算了,還是收起點好奇心吧,現在是先跟楊知憶會合最爲重要。
緩緩往後退了幾步,準備轉身離開。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那光滑的水面竟然開始顫抖起來,一圈一圈的漣漪開始由中心擴散,片刻之後整個水面亂作了一團,全都是波紋推擠着波紋,相撞卻又相容。
這下面還真有東西。
蘇晨身體緊繃起來,再度將玄炎重劍喚出,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你們兩個,想活命的話趕緊走吧。”蘇晨隨口對旁邊兩人提醒一句。
瞥了眼那瘦弱少女攙扶着方淨白離開後,再度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水面之上。蘇晨之所以沒走,那是因爲他實在好奇這下面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而且這水面下的動靜雖大,但是傳來的氣息也就跟剛到鬥者的氣息差不多。
“來吧,讓我看看,這個詭異的地方到底能孕育出什麼樣的怪物。”
蘇晨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往離自己最近的礦道口靠了靠,做好了情況不對掉頭跑路的準備。
嘶嘶——吱——
墨色的水面之下,一隻形體類似於蜈蚣的怪物緩緩露出頭來,鋒利猙獰的口器之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這什麼鬼,像是蜈蚣也不是,這麼多腳看的怪滲人的,而且這個頭也太大了吧?”
望着那從水裡緩慢爬行而出的,光寬度就有將近一米的甲殼生物,蘇晨悄悄地將手上的重劍提上來了幾分。
“陸馬?不對,看着有點像上古陸馬。小心它的撕咬以及噴出的毒液。”腦海中,噬憶藤蔓若有所思的緩緩開口。
“小子,你別看這東西長得有點滲人,但其甲殼是提升金屬強度的極好材料,毒液運用得當的話也是相當致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