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我們終於一起來到了這個新的世界,在這裡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在這裡不會有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而你除了我也不會再喜歡上其他人。
我會用我餘下來的一生,來證明我有多麼的愛你。那麼,淨白,你一定也會喜歡上這裡的,對吧。”
牧清歪着頭,臉上的笑容有種詭異的感覺,此刻如果蘇晨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用兩個字來形容牧清,那就是——病嬌。
“淨白,跟我一起到達這個世界的盡頭吧,神靈向我允諾,而我也獻祭出一切。所以跟我一起留在這隻有我倆的世界吧。”
牧清輕聲說着,下一刻,在兩人反應過來之前,她地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席捲着方淨白消失在了原地,這種速度,即便是一旁的吳古,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是等到那身影遠離之後纔回過神來。
“這丫頭身上發生了什麼?該死的,我剛纔居然有種害怕的感覺,她這是得到了這鬥宗墓中那位強者的傳承了嗎?該死!”
到現在,這位青山宗的長老依舊認定,這個地方就是鬥宗之墓,而發生在牧清身上的異變,一定是她得到了這座墳墓主人的認可。
在這個地下世界的盡頭,一隻體型碩大的畸形怪物正在沉睡着,它的角質皮膚上像周圍的的植物一般遍佈着大大小小的熒光體,那熒光隨着畸形怪物的呼吸在明暗之間不斷地交替着。
它已經在這個地方沉睡太久太久,在舊時代的時候從神域墜落到此地,自此之後體內的力量便開始往外溢散,而沉睡只能減緩溢散的速度,自墜落的那一刻起,它就知道,這裡就是它的終點。
不過,自己只是個在神域中排行最末尾的僞神,墜落至此也只是意外,也就是說,只是憑藉它溢散出的能量根本不足以造就如今的星隕山脈。
即便是它,也不知道那星隕山脈的中心究竟有着什麼存在。
“無禮的人類又在試圖挑釁神的權威,爲什麼這片大陸上的人類總是這麼愚蠢,總是想着憑藉肉身之軀與神靈抗衡。
啊——是時候該醒過來了。”
地下世界的深處,安靜而詭異。那些叢生的植物像是海底的珊瑚般交錯生長,植物身上的熒光像是那隻畸形怪物的肺部,隨着怪物的呼吸,同步閃爍着。
這樣安靜祥和的場景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一名黑袍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份安寧。
“呼,這傢伙還沒有徹底甦醒,看來還有挽回的餘地。”
來人正是血神殿駐守在此地的那位鬥靈,只見他揭開手上的玉瓶,用鬥氣引導着其中的血液來到自己的指間。
盤膝而下,單手結印。
“以衆生之血,祭上古之神,縛神陣,起!”蒼勁有力的聲音落下,那懸浮在其指間的精血便徑直射進那畸形怪物的額頭之內,而在那怪物的身下,一片繁瑣複雜的血色大陣也在同一時間亮起。
“嘖,這些精血恐怕不足啊,進入大陣的人比預想的要少了一半,現在只能祈禱這傢伙足夠虛弱了。”
呼——
畸形的怪物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那不知多久都沒有動過的身體居然開始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你不應該這麼做。”
猛地,那畸形怪物的額頭頂上,一顆球形的靈體竟口吐人言,轉而不停變化,最終幻化成了與眼前這位血神殿鬥靈同樣的外貌。
“你這陣法是從哪裡學來的,爲什麼我能在這上面感受到血之神的氣息。”
地上盤膝而坐的血神殿神使充耳不聞,刻意的不去理會那幻化成自己模樣的傢伙。
“我明白了,是那傢伙降下的神諭吧,真是愚蠢的人類,我想你們一定是覺得,信奉那傢伙就能有機會走到鬥聖之上成爲鬥帝吧?
收手吧,奴役我,只會加速你們鬥氣大陸的滅亡,你們根本不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爲誰鋪路。當神再度降臨,這一次沒了你們人族那些大帝,這片大陸上的人類都只會在黑暗中徹底滅亡。”
那幻化成人型的球體見勸說無果,於是也不再跟對方說話,而是不捨的撫摸着那畸形的怪物“真是捨不得這幅軀殼啊,想不到到頭來這身體會落到你們人類的手裡。
但相對的,我也不甘心就這麼消失,所以——我要把這份力量傳承下去。”
說完,那靈體便潰散成泡沫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牧清懷中抱着那臉色呆滯,已無半分血色的方淨白快速來到此地。
在她看到那盤膝坐在地上的黑袍人時,那披在肩上的頭髮在完全無風的情況下瘋狂地涌動了起來,揮手將方淨白放到安全的角落,而她則漂浮起來,以手做爪朝那有着鬥靈實力的黑袍人襲擊而去。
血神殿神使敏銳的捕捉到身後的破風聲,連忙騰出一隻手彙集鬥氣回擊而去。
那道凝實的鬥氣被牧清一擊打散,只見她面部上的肌肉皮膚已經開始往畸變的方向轉化,從一個人越來越像那頭沉睡的龐大怪物。
“誰都不能把我跟方淨白分開!我不允許你破壞這裡,這裡是我的世界,你給我去死!”
牧清的聲音非常的尖銳,那聲音落下,即使是讓這位修爲已經達到鬥靈的高手都感覺耳膜震得生疼。
可惡,這究竟是什麼力量?
血神殿那位神使捂住胸口從喉嚨中噴出一口鮮血。
本來他身體就因爲跟藥王宗的人爭鬥受了傷,而現在被這道音波攻擊,終究是沒能撐住。
“呵呵,我懂了,你就是這僞神說的傳承吧,想不到,你這看似平常的丫頭,居然有神之子的體質。這傢伙還真是大方,居然將身軀內甦醒的部分力量全部投放到你身上。
不過也幸虧是這樣,否則,我收集的這點精血還真不一定能控制住這隻大傢伙。分出一半的力量,那麼意味着我只用控制剩下的一半就好了。”
血神殿神使非但沒有慌張,反而是放肆的笑出了聲,本來他還以爲會功虧一簣,沒想到機緣巧合,居然依舊能將計劃進行下去。
牧清雙目已然變成充血的赤紅,她的身體內被強行灌輸恐怖的能量,先前只是蟄伏在身體裡,但此刻卻是徹徹底底的爆發了出來。
“沒有人能阻止我跟方淨白在一起,我會殺死所有的阻礙!”
牧清瞳孔中閃過紅光,雙手成爪再度朝那黑袍人進攻而去。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刻,那古老的,龐大的畸形怪物,猛地睜開了雙眸,一陣白氣在鼻腔中被吐出,緊接着是一聲震天撼地的咆哮。
......
一聲蘊含着恐怖鬥氣的咆哮聲在整個地下世界中迴盪,而那些長着熒光的植物似乎也在迴應着一聲咆哮,在同一時間,整個地下世界中熒光的強度散發到了極致,讓本來顯得有些暗沉的世界輝映的有些朦朧。
走在前面給楊知憶開路的蘇晨停下腳步,視線看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眼角余光中,那些長相奇特的植物正在有規律的顫抖着。
“那最深處是有什麼東西甦醒了嗎?”蘇晨緩緩開口。
楊知憶走上前來,看着那些將熒光強度提升到極致的植物們柳眉微微蹙起“這聲咆哮蘊含着恐怖的鬥氣,如果以人類鬥氣劃分的話,這發出咆哮的傢伙恐怕有鬥宗的實力。”
蘇晨識海中,聽到這聲咆哮的噬憶藤蔓喃喃開口“看來這個地下世界的王甦醒了,所有的生命體都在向他們的神致敬。你們要小心了,我能感覺到這個地方的鬥氣已經開始趨向混亂,而且這一路上我一直在觀察這些植物身上的熒光到底是什麼,現在我大概有點明白了。”
“話說明白點,你是說這些熒光有問題?”蘇晨皺着眉,隱隱的,他似乎是聯想到了某種難以接受的答案。
噬憶藤蔓頓了好一會,這才繼續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這整個地下世界都是那怪物的身體,那些像是在呼吸一樣的熒光是怪物的毛孔。”
“這也太扯了吧。”蘇晨看向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植物,心中有種發毛的感覺。
噬憶藤蔓極爲認真的說道“這就是神的領域啊,祂的存在會同化周圍的世界,將其化作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是隻有人類才能成神,更多時候,那些怪物足夠強大時,也會自稱爲神。”
蘇晨感覺有些混亂,他原本對神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影視劇小說上的那些描述,但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神的概念恐怕並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樣。
那一聲咆哮,聽到的不僅是蘇晨跟楊知憶,還有那些憑藉強橫實力或者運氣到達這個地方的人。
這些人中實力最低的都是鬥師,而那些僅有鬥者境界的傢伙們,不是被礦道中的幻象殺死,就是被那飢餓的上古馬陸分屍。
而剩下的這些鬥師大斗師們,也全部都是精疲力竭,灰頭土臉。在這個不能回覆鬥氣的地方,即便是大斗師也不敢肆意的揮霍鬥氣,遇到那沒完沒了的蟲潮,即便是他們也會選擇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