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如此佳人

“你當真不認得?”看着懷裡的人那股子迷糊勁,秦朗暗自思忖着到底怎麼一回事。

菀晴只得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麼。

秦朗瞧她也不像是個撒謊的,只是覺得奇怪,人好端端的,怎麼給忘記了。

“那你可還記得蘇浩辰?”

蘇浩辰?菀晴聽了,心裡一陣疼,又不曉得他是哪家的,可就是難受的很,不過是個名字罷了:“不認得。”

秦朗自然看得出她的不對勁,可她卻那樣回話,也不知道到底搞什麼名堂。只當也是個沒心機的,怕真是忘了,連她自己也鬧不清楚吧。

“那就算了。”如此也好,秦朗這樣想着,總歸是可以名正言順的顧着她了。但是該查的還是要查,他總要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邊紅玉也是回了府,白白在大冷天的天凍了許久,心裡自然是不好過。

可還沒進屋,就被福伯攔了下來。

紅玉瞧着他身後一老一小,認得出是張媽媽和小柔,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這晴姑娘不肯離開?

小柔到了有些時候了,她跑回先前馬車停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姑娘。琢磨着張媽媽的那幾番話,擔心着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了,來不及多想匆匆忙忙的趕回府,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張媽媽個福伯說了個清楚。

福伯看着帶着些許怒氣的紅玉,倒也不稀奇,只是上前問着:“夫人,敢問您把晴姑娘到底送到了什麼去處?”

聽了這話,紅玉總算是鬆了口氣,到底還是走了:“不過是找了處院子,倒是和她從前菀家的府邸離的不遠。怎麼?之前她們不是說要跟着去,竟讓晴姑娘自個兒走了?”

小柔本就又急又氣,料定了是這狐媚子的花花腸子:“還真是睜眼說着瞎話,菀家的去處我也是知道的,斷不可能出了城去。”

“什麼出城?”紅玉不明白的瞅着她。

“你莫要揣着明白當糊塗。你讓那車伕直走那出城的道,要瞧着都要到城門口了,我家姑娘只是讓我買個東西,回來就沒了蹤影。若不是你搞的鬼,還能是誰?”

紅玉不由一惱:“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寶珍,掌她的嘴,要不得這麼猖狂。”

小柔哪是被人用來欺負的,更何況還有福伯和張媽媽護着,縱是寶珍是個潑辣的,她自個兒的性子也是有的厲害。寶珍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她雙手推了出去,寶珍沒個防備摔到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彷佛驚住了在樹梢上休息的鳥兒,撲棱撲棱的飛了起來,僅存的雪花末子被捎帶着落了一地,簌簌的響着。

“當真是昏了頭不成,真是沒了家法了。”紅玉本就憋着火,硬是碰見這撓頭拔毛的,更是想好好的訓訓這些個奴才。

“你想害了姑娘,若是將軍回來知道了,定把那家法用到你身上。”張媽媽拉着小柔,也堵不住那厲害的嘴。

“我幾時想害你家姑娘了?這出府的事情是說好了的。我好心好意送着出去還給了賞錢,如今卻是反咬我一口,真是狼心狗肺的雜種。”紅玉自恃是將軍的夫人,還能怕了她不成,便是罰,也定然不會輪到自己頭上。更何況她本就沒什麼錯處,如何怨得了她。

“小柔,回來。”張媽媽見着她也說不出個完整的話,愣是把她拉回了身後,轉而瞧着氣呼呼的紅玉:“夫人,姑娘當真是找不見了。你說把姑娘送去哪了且讓我們去瞧瞧,說不清楚的事看看總是成的吧。”

福伯靜了許久,如今也是幫着:“張媽媽說的有道理,夫人您看?”

紅玉不樂得看見她們,看着還傻坐在地上的寶珍,惱的厲害:“白養你吃這許多的飯了,這般沒用,還不起來,帶她們去那院子看看。”

寶珍摔的胯骨,疼的不輕,抿着嘴脣撐着地顫悠悠的起了身。

紅玉使勁踩着厚實的棉鞋,若不是自己剛剛嫁過來還不穩當,還能任這些個下賤的騎到自己的頭上?到時候找到了那姓菀的,她再罰也不遲。

“爺,到了。”艾青在外頭小心的喚着,他也不知道秦朗忙活完了沒有,若是打攪了他的好事,怕是有的苦頭吃了,只是也沒聽見什麼個動靜,想是沒什麼了吧。

秦朗要是知道他想的什麼,鐵定氣的吐血。他終究是個正常的男子,一番折騰下來,又摟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忍得是難受極了,即便不停得告誡着自個莫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可也是有心無力,終究不是個清心寡慾的人。

菀晴也是尷尬的很,她好轉了力氣,卻也是動也不敢動的。雖不見得那樣的保守,可畢竟是個女兒家,聞着秦朗身上的氣息,臉也是紅的不成樣子。可是他又不肯放開自己,怕自己着了涼,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就這樣,秦朗抱着菀晴下了馬車,看的艾青心裡不停的嘀咕:“這倆人真是好生奇怪,原是夫妻的時候誰也不搭理誰,如今休了娶了,倒又好上了。”這樣想着,自個兒鑽進了馬車想要拿出之前的行李物件,可是難免看到了姑娘家換下來的衣物。艾青不過是個沒禁人事的小子,卻也是紅了臉,想了又想摸着鼻子拎起姑娘破破爛爛的衣服衝着外面的秦朗喊着:“爺,姑娘的衣服還要不要了?”

秦朗正抱着菀晴走着,聽到動靜腳步立馬停住了,卻是不敢回頭。不過菀晴可是從他的懷裡探出腦袋,一眼就認出了艾青手裡的東西,立馬的工夫臉就紅到脖子根了。

可是又羞又惱的看着秦朗,原以爲是個好公子,竟趁着自己昏迷做了這樣的事。難怪身上裹着這麼多東西動彈不得,她還只是以爲緊緊是圍了些新物件。

秦朗看着她的眼神,暗叫着不好,保不齊是被她給誤會了。可又罵着那愣頭的艾青,難怪討不到媳婦,真真的活該。手又緊了一緊,直接抱着菀晴進了院子回了屋。

艾青摸不着頭腦,紅着臉瞧着這衣服,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剛進了屋,秦朗用腳關上了門,屋裡許久沒個人氣,他想先點上爐子暖和暖和,就把姑娘往牀上一放。

這一下子着實把菀晴嚇得不輕,她縮着脖子看着那高高大大的人:“你,你想做什麼?”

秦朗瞧她那樣,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手心攥的全是汗,悶着頭從櫃子裡翻着東西,捯飭出來擱在姑娘不遠的地方,忙活了起來。

菀晴就在一旁瞧着,說不清的複雜。知道他眼下是在點爐子,可是又不清楚之後會不會做點什麼。她也是使勁搖着腦袋,總想些個這檔子事。身上裹着東西又多又緊,掙了掙也沒弄開,就偷偷的趁着秦朗不注意,在牀上打起滾來,想着一下一下的把外面的東西給去了。

秦朗聽着後面悉悉索索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個什麼,猶豫了半天還是有點放不下心,就悄悄的瞄了一眼,可是把他逗樂了。

那人跟個沒骨頭的蟲子似的往牀裡頭拱着,然後自己一圈一圈的翻着,那毯子披風墊子的東西果真是解開了,可是她自個兒也滾到了牀的邊沿,止不住的勁就要往牀下掉去。

他看的心驚,急忙上前給接住,又是把她摁到了自己的懷裡。剩下的衣物原是秦朗替她換上自己的,大了許多,這番的動作扯住了衣角,藉着力露出了菀晴一側的白皙的肩膀。

秦朗瞧着,眼都直了,硬是嚥了咽口水,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來也巧,艾青收拾好東西,餵了馬,本就是跟着將軍在軍營裡混大的,除了行兵打仗,其餘的也沒着許多的規矩,門也沒敲就打算走了進來。誰知道一進來又是傻了眼。

秦朗聽到他的腳步聲,就已經急忙替菀晴攏好衣服,怒瞪了一眼,菀晴羞的不行,躲過去不看。

艾青倒提着氣,撒腿就跑了出去,彎着腰扶着膝蓋喘了大半天,將軍那眼神也忒嚇人了,不過,忍不住又瞎想了起來,這將軍的體力當真也是極好,自己還是尋個別處的地暖和去吧。

菀晴看出他不是個壞人,知道他是爲了救自己,想也明白是換了她的衣服。可是也搞不準到底有沒有被人看了去。委屈的眼淚直在眼圈裡打着轉,瞅着秦朗的眼睛質問着:“是你換的?”

秦朗低着頭,不去看她,嘴角卻是有着莫名的笑意。

她知道自個兒是明知故問,可還是氣的不行:“你就不能找個老媽子?”

“不過是擔心還沒等到老媽子你就先把自己凍死了。”秦朗笑着:“你放心,大不了今後我護着你就成。”

“你”她哪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不用你護着。”

秦朗用手扣住她:“瞧都瞧完了,你就這麼不在意?”明知道她心裡有多在乎,可偏要裝成這副模樣,他看着她氣鼓鼓的腮幫子,覺得可愛極了。

“你這色胚子。”菀晴惱的伸着拳頭就朝他的身上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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