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聖子閣下，你是沒魔力了嗎？”
季尋看着不遠處的天龍聖子切雷薩，也沒趁着對方施展神術咒力枯竭的間歇動手，而是繼續嘲諷。
反正這傢伙有【彩JOKER】的規則護體，常規手段是殺不了的。
自己也趁機恢復一下。
“.”
切雷薩變身的紫色巨龍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類，那雙豎瞳中殺機凜冽如刀。
接連兩次釋放神術【雷神之矛】確實耗空了他大半魔力，但也不至於完全沒法戰鬥。
他的遲疑不是因爲不敢動手。
而是因爲看不到任何能殺掉對方的希望。
不過他也猜到了，自己身爲龍族都魔力枯竭，對手也好不到哪兒去。
偏偏，對方還敢嘲諷？
底氣從哪兒來的？
就是這目光對視，這位天龍聖子越發多疑。
季尋彷彿猜到了對手複雜的心理活動，嘴角的詭譎笑意越發燦爛，又道：“聖子閣下，要不要試試我有沒有第三張放逐卡牌？”
對方猜的沒錯，連續使用神術，他自己的咒力也被消耗一空。
如果不是「暴食」正在飛速彌補，甚至可能會因爲過度使用咒力被反噬。
嘴炮可不僅僅是拉仇恨，而是心理博弈。
巨龍的傲慢遠遠凌駕於狡詐之上，堂堂上位種族被人類嘲諷，巨龍那暴脾氣絕對忍不了的。
真要能忍，只能是一個可能：那就是真沒把握能打贏。
看到這裡，季尋邪魅地笑了。
平局？
不，這可不是他想的結果。
正常情況，現在雙方都奈何不得對方，再耗下去誰也沒把握能把控局面。
最好的選擇就是各自退讓一步，然後各自開溜。
但季尋可沒這麼想。
他的推演中，自己這邊一旦露出半點怯意，敵人脫困後，必然反撲。
死域裡到處都是神聖教廷的人，這次沒殺掉，後患無窮。
何況這次沒殺掉，自己這邊已經手段盡出，下次再遇到，就更不可能勝了。
再則，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切雷薩本身就有大問題！
季尋能使用神術，是竊取的【月亮】裡的信仰神力。
可龍族沒有信仰收集。
僅僅是靠血脈裡的神力，季尋可不覺得一頭七階巨龍能使用多次神術。
而且【彩JOKER】也是一個大疑點。
季尋並不懷疑蘭陵斯特大帝的遺物很厲害，但事實是，任何物物品的威能都受限於使用者。
季尋自己就有【灰JOKER】。
他能用這卡牌複製一切咒術，但是否能使用複製的咒術，還得看他自己的實力和理解。
所以相比之下，【彩JOKER】的能力就太離譜了。
以至於秦如是剛纔火力全開，還有祖靈仙家相助，都沒能破開那規則。
這根本不合理！
季尋雖然沒想明白爲什麼。
但事實是，宇宙能量是守恆的。
能量不會消失，只能是以一種自己無法理解的方式轉移了。
秦如是的祖靈仙家都沒看穿，那就耐人尋味了。
所以季尋懷疑，他能使用神器【宙斯的雷霆權杖】和【彩JOKER】不僅僅是因爲他是純血巨龍。
可能還有一些別的原因。
他想把這個原因，試探出來。
或許，就是真正能殺掉對方的機會！
念頭一至，季尋再沒有任何動手的打算，也沒打算離開，而是繼續嘲諷道：“怎麼？堂堂純血龍族，難不成還想逃了不成？”
秦如是在一旁沒說話。
但默契讓她明白了季尋的想法，時刻備戰。
而她身後，那頭白虯眼中也厲芒閃爍。
這一幕，把旁觀的人都看呆了。
這打着打着，竟然打起嘴炮了來了？
越是高端的戰鬥，越是用淳樸的方式在進行?
米斯特夫人幾個高階血族心中早已震驚得無以復加。
之前他們還是戰鬥的半個主力，而轉眼間，竟然都攙和不上了。
在七階層面的戰鬥中，看到了神術級的對轟，簡直聞所未聞。
他們沒看懂那複雜的心理博弈。
但卻看懂了，季尋挑釁的目的。
那些激將的話，都指向了一個目的：拖時間。
他們能看出來，天龍聖子切雷薩當然也看出來了。
而且。
這傢伙比旁人想的更多。
細思漸恐。
因爲從一開始自己偷襲秦如是不成，聖子切雷薩就已然明白這些人類的目的是等着伏擊他的。
現在各種傳說級手段層出不窮，一看就是早有準備。
更重要的是，自己還真殺不了他們。
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這幾個傢伙還有後手。
拖延時間，或許是等異端的頂級強者來增援。
“該死的”
切雷薩想到這裡，心中一聲暗罵。
沒想明白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但現在殺也殺不掉，逃也逃不了，似乎只有用最後的手段了。
“喂聖子殿下，要不你投降認輸，留下一點賠償，我們就此作罷如何？”
季尋還在繼續嘲諷。
拖時間嘛，能打嘴炮，就少動手。
萬一對方真要再來一手神術，他也好蓄積一些咒力迴應。
不過敵人確實想多了。
後手是沒有什麼後手的。
就是想賭一把，逼出對方的最後底牌。
季尋眸光中睿芒頻頻閃爍，「我即世界」已經推演出了各種可能。
神器也出現了，【彩JOKER】也用了，現在還想破局，只能靠外力了。
通靈術？
神秘意識降臨？
季尋毫不懷疑，這位天龍聖子到此刻，依舊還有某種能在頂級高手面前保命的手段。
但無論哪一種，敵人都將落入一個佈局已久的作戰計劃中。
季尋嘴角揚起的嘲諷弧度可不是表演，而是發自內心的興奮。
萬一賭贏了，
那可就真賺大發了。
果不其然！
時間越拖越久，那位聖子切雷薩的表情就越難看。
不過他也沒再使用雷霆權杖釋放神術，而是臉一橫，彷彿心中做出了什麼決定：“哼！你們找死！”
季尋臉上絲毫不懼。
雙眼仔細觀察着一切，已然猜到敵人要動用最後殺招了。
嘲諷了這麼久，也該來了。
爲了幫着對方下定決心，季尋手裡更是手腕一翻，第三張【星空放逐】卡牌放在了手裡。
他繼續嘲諷道：“喲，聖子閣下的神術準備好了啊？”
第三張【星空放逐】，斷絕了敵人最後一絲僥倖。
看着切雷薩動作明顯一怔，他還不忘挑釁道：“閣下不會是神力耗盡了，沒辦法再用神術了吧？”
“.”
切雷薩沒再理會季尋的嘲諷，眼裡已經是一副看死人的冷漠表情。
一聲高亢的龍吟聲響起，他那雙豎瞳裡的神色陡然犀利了起來。
雷元素迅速彙集，天空中出現了一個轉眼出現了一個九芒星陣法。
這召喚陣法一出現，彷彿有什麼神秘意志即將降臨，一股恐怖的龍威席捲整個空間。
饒是秦如是的無數仙家匯聚的氣勢，也都齊齊被這股神秘意志壓制。
季尋看着那九芒星陣法上玄奧的陣紋，心中自言自語了一句：“魂系召喚術？果然是召喚幫手了嗎”
他並不意外。
這一瞬間，四周空間波動一閃，身形也已經消失當場。
切雷薩看着貼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季尋，雖然稍爲有些驚訝對方把握時機的精準，但眼裡的冷笑卻說明他的不屑。
彷彿是在說：發現了這點破綻，但已經晚了。
季尋沒有任何猶豫，一拳就轟了出去。
而這一次，切雷薩沒有像是剛纔那樣站在原地用規則硬抗，而是龍鱗上凝結了秩序護盾，同時一口龍息噴吐了出來。
無敵之身，沒了。
“果然.”
季尋看着敵人這防禦的舉動，立刻意識到自己判斷了對了，他找到了那“萬法不傷規則”的一個破綻。
【彩JOKER】改變的規則確實是無敵的，但不是沒有破綻。
那種無敵規則就像是一個“屏障”，隔絕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繫。
現在切雷薩用出了召喚術，隔空聯繫上了那未知意志，這種無敵屏障當然就消除了。
但就是因爲看出了這個破綻，季尋臉上邪魅一笑，心中了一聲：“結束了”
“咚！”
“咚！”
“咚！”
“.”
季尋避開了龍息噴吐，瞬息數十拳，拳拳在切雷薩的秩序護盾上。
沒了那規則庇護，萬象領域分解掉了大半屏障，拳勁兒也灌了進去。
那頭龐大的紫龍硬抗拳頭，也忍不住一聲悶哼。
這一幕，讓遠處衆看得吃驚不已：破防了？
不過沒等他們想明白爲什麼季尋的能打破之前衆人一直奈何不得無敵真身的時候，幾個人影就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鬥。
秦如是、米斯特夫人兩個高階吸血鬼，再加上季尋四人，瘋狂對着切雷薩輸出。
饒是這位天龍聖子是純血巨龍，也被逼的節節敗退。
眼見着勝利的天平已經傾斜，天空中那九芒星陣法裡，一股恐怖意志陡然降臨。
見着時機已到，切雷薩瘋狂冷笑：“你們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你們神術·龍魂庇佑！”
九芒星陣法中，彷彿有一頭虛幻的龍影緩緩降臨。
就是這虛影出現的同時，在場所有人齊齊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描述的恐怖威壓。
那是一種源血脈深處的威壓，彷彿引動了生靈原始本能的恐懼，靈魂都顫抖了起來。
季尋和秦如是這兩個領悟了神威的人還尚可站立。
而遠處波妮一衆幹部和幾個高階血族們，渾身不受控制懾懾發抖，癱軟當場。
“龍神之魂？”
季尋額頭滿是顆顆汗珠，感受到了那股半神位格都忍不住要頂禮膜拜的威壓，咧口一笑：“嘿嘿，長見識了啊.”
他見過很多次外神降臨的場面，但那些沒成氣候的外神，沒有一個有這般威壓。
只有一種可能，來的是龍神了。
季尋不知道來的是哪位，因爲也來不及觀察了。
因爲就在旁人都以爲必死無疑的時候，那股威壓陡然消失了。
耳旁彷彿聽到了傳來一聲冥冥之中的咒引：“仙法·仙都四佑幻神衛！”
這時，異變陡生。
衆人看到那九芒星裡緩緩出現的鱗甲虛影竟然不是一頭巨龍。
而是一頭巨大的白鱗大蛇！
這是秦如是的契約仙家！
看到這一幕，
除了季尋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所有人都懵了。
饒是那位天龍聖子，也滿臉不敢相信：召喚的龍魂，爲什麼會變成這個？
竊神者，竊神明之能。
戰鬥的畫風突然一變。
剛纔都還以爲必死，下一秒，就變得像是夢境一般虛幻了起來。
那祖靈白虯一雙琥珀蛇瞳裡滿是冷笑：“哼想在白家面前召喚其他靈體，哪有那麼容易啊”
“怎麼可能！”
看到這裡，切雷薩瞬間明白什麼：自己中幻術了！
七階的純血巨龍戰鬥力等同於八階領主級魔獸，但天生的高等血脈，讓龍族擁有至少高自身兩個大階位的精神豁免能力。
也就是說，九階及之下的精神咒術，幾乎不可能對它有實質性的影響。
之前的戰鬥，他早就確認了一點。哪怕是那頭只差凝聚神火的白虯大蛇，也辦不到讓自己中幻術。
所以他纔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中招？
生死最後一刻，切雷薩還想掙扎，可像是睏意極度來襲，他雙眼漸漸渙散，呆立當場。
被幻術控制的同時，秦如是也第一時間瞬移出現在了那頭紫龍身邊，一劍斬下了那顆碩大的頭顱。
這一次，再無阻隔。
之前那以一敵衆，依舊無敵的神聖教廷聖子身首異處，當場氣絕。
而季尋也默契地瞬移出現在了龍屍身邊，拍了拍口袋，讓伊凡一口把龍屍，【彩JOKER】卡牌和那神器【宙斯的雷霆權杖】再內的戰利品，一併吞了進去。
這樣一來，風險就會降到最低。
季尋看到屍體被收起來，顱腦中的愉悅感也達到了極致。
步步算計至此，終於殺掉了強敵，這種成就感，從未有過的強烈。
而且這一戰風險極大，收穫也極大！
不說天龍聖子的攜帶的寶貝，就是純血巨龍本身也渾身都是史詩級素材。
一頭七階純血巨龍，可比多少頭八階領主魔獸價值都更高！
發達了啊
想到這裡，季尋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如是，兩人相視如釋重負一笑。
轉機來的太突然，所有人都看懵了。
這就被殺了？
大局已定，那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絕望氣氛陡然消失一空。
衆人的思緒彷彿這纔在那種高強度壓力中，開始有了重新思考的能力。
緩了幾息，他們這纔敢相信眼睛看到的畫面。
戰鬥真的結束了。
天龍聖子的無敵姿態還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但剛纔真的看到了它身首異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看場中的季尋和秦如是二人，後知後覺，這纔是兩人佈局的真正殺招。
可是，怎麼辦到的？
沒等他們想明白，那白虯大蛇看着季尋，蛇瞳中浮現了一抹複雜，說了一句：“小子，你做的不錯。”
季尋擡頭咧口一笑。
沒記錯，這還是這位祖靈仙家第一次和自己說話的。
這白虯代表白家仙家之首，它認可了，也就代表着，季尋得到了白家仙家們的認可。
仙家們就相當於秦如的孃家人，庇佑她的同時，也守護着白家的古老傳承。
秦如是能信得過季尋，但並不代表仙家們信得過。
之前和秦如是用【御仙術】交流的時候，季尋可是清楚感受到了仙家們濃濃的排外情緒。
畢竟他一個外人，接觸了太多的白家秘密，仙家們提防他也正常。
現在好了，這問題沒了。
季尋轉臉看了一眼秦如是，正好看到了那同樣欣慰的微笑。
也就意味着，季尋日後可以接觸更多白家的秘術了。
戰鬥結束，秦如是用萬仙燈收起了一衆仙家。
季尋也朝着白虯和一衆仙家躬身謝禮。
這次雖然斬殺了敵人，但損失也不小。
尤其是仙家們受創嚴重。
如果不是【萬仙燈】頂着，怕不是這一戰，白家這些年供奉的仙家要隕滅大半。
季尋能活下來，也依仗了它們的。
仙家一退，森林恢復了一片狼藉的樣子。
波妮幾個革命軍幹部們也快速圍攏了過來。
他們雖然身上都掛着傷，好在都不致命。
所有人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帶着震驚和疑惑，所有人快速收拾了戰場，朝着森林深處疾行而去。
路上，幹部們當然忍不住好奇發生了什麼。
季尋也簡單解釋了幾句。
純血巨龍是幾乎不可能被精神系幻術控制。
但如果他主動用精神力溝通某個意志，那就容易中招了。
原本就用【彩JOKER】的無敵之身拖着，季尋他們還真奈何這傢伙不得。
可他懷疑季尋他們有後援，不得不用其他手段破局。
咒神卡、神器什麼的都拿出來了，其他外物也很難幫上忙。
所以季尋幾乎就料定了，對方八成會召喚幫手。
任何召喚相關的手段，都繞不開精神力和外界的聯繫。
原本這種神術級的召喚術是極難阻止的。
但巧了。
白家走的【黑桃10-竊神者】序列的，在召喚術上有很深造詣
而且白家的傳承是獨門傳承，已經斷代幾千年了，南大陸的人聽說過的都少，更何況見過的。
季尋賭的就是，那位天龍聖子不知道白家的竊神秘法。
試試證明，賭對了。
整個過程看着很魔幻，但其實並不複雜。
切雷薩用神術溝通了某個強大的龍魂，想召喚來破局。
而白家對靈體相關秘術研究已至極高的境界。
正中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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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對方用的召喚術，白虯就竊取了相關神力，趁機用自己替代了那召喚術指向的那位意志，這才成功施展了幻術。
當然，白虯之所以說季尋做不得不錯。
因爲這個計劃，就是他佈置的。
從最初想伏殺那位天龍聖子的時候，他其實就根據雙方已知的能力，推演出了ABCDE應對各種情況的戰鬥計劃。
事實也是，這場戰鬥幾乎從“計劃A”打到了“計劃G”.
可以說是手段盡出。
最終找到了一線破綻，成功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