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您瞧着腳下的路,使不得這麼快。”小柔拎着裙角一路攆着前頭的菀晴,纔是不大會兒, 就聽人來報說將軍抱着紅玉回從前的住處了, 好不容易安下心的姑娘, 立馬坐不住了。
菀晴顧不得身後人, 滿心思都是秦朗的那句話。他讓她信他, 就是這麼做給她看的麼?這就是她相信他的結果?
她努力壓制着自己不願多想,可還是止不住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念頭,總覺着秦朗揹着自己, 不再是爲了擔心她受委屈,而是尋了機會見老情人去了。
菀晴不想讓她變成個小肚雞腸的人, 跟風吃醋的事她做不來, 但那麼多人明眼見着, 做不得假。她就是想去問個清楚,秦朗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總算是到了地, 她到紅玉的院子本就次數不多,但還是很快找到了。程叔在外頭候着,瞧見她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竟想先進了屋子通傳一聲。
菀晴攔住他,也沒讓他大聲喊了去。板着臉讓小柔和程叔都候在外頭,獨身一人走了進去。
纔是進了門, 就聽見秦朗溫柔的說着話:“放心, 我不會丟下你。”
菀晴咬着牙, 當着她的面他才說要和她在一起, 轉眼就又和別的女人攪和到一塊了。
她捏着拳頭走了進去, 果不其然,秦朗一手抱着紅玉, 紅玉的大半個身子都縮到秦朗懷裡,好不親熱。
秦朗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擡頭去看,大約早就預料到一般,看見菀晴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驚訝她來的這般快。
他想要放開紅玉,可是此時紅玉已然醒了過來,伸手按住他的胳膊,還發出咳聲,並不言語,只滿眼含淚的瞧着。
秦朗扭頭看了她一眼,嘆口氣沒能忍下心,繼而回頭對菀晴說着:“晴兒,你先出去等我,可好?”
菀晴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仔細看着紅玉,面色憔悴的當真跟大病了似的,只是當
秦朗背向紅玉時,她清楚的看到紅玉嘴角難掩的笑意,還有眼睛裡透出的那股子得意勁。
明眼人自是瞧得出來,可偏偏秦朗又被繞了進去,真不曉得是他缺心眼還是存心。
菀晴賭氣一言不發的扭臉就走,眼眶卻是紅紅的,看着很是讓人心疼。
秦朗見狀,察覺出不對,想要起身,又被紅玉帶着哭腔給攔了下來:“將軍。”
“我答應你,你就在這府裡住着。”秦朗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了下,紅玉這才穩下心神,乖巧的放了手,她知道一切不能逼的太急。
秦朗輕手的把她安頓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頭痛的厲害,趕緊提了步子去追菀晴。
出了屋子,就看見程叔,程叔用手一指,秦朗就是明瞭。
不幾步就是瞧見了菀晴的身影,秦朗將後頭的小柔攆了去,菀晴聽到也不止步,只管往前走着。
“晴兒,你聽我說。”秦朗拉過她,帶到懷裡,菀晴扭過臉不願看他。
“並非是我胡來,而是你可知道,紅玉時日無多,活不長久了。你說我曾答應過她爹照顧好她,虧欠了算是我的過失,可眼下到了這個份上,還能不去管她麼?”秦朗很無奈,方纔找了大夫瞧了,紅玉確實是身子不大好了。雖是想着得告了皇上,可紅玉最大的念想就是留在將軍府,他實在是不願再去違背一個臨死人的意願。
“我纔不信。”菀晴並非胡鬧,而是看的清楚,紅玉臉上的表情早就透出了不對。
秦朗一愣:“你以爲我是騙你不成?當真是讓人瞧過了,也派人去請了宮裡的人,還在來的路上,歇會你去瞧了就是,定不是哄你的。”
“宮裡?要是我記得不錯,莫提宮裡,就是外頭的哪個不聽你和皇帝的話,想要怎麼說都是可以,就是裝也要裝的像一點。”菀晴諷刺的說着。
秦朗突然放開她,很是震驚的瞧着:“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本不是這麼絕情的人。”
“絕情?”菀晴覺得可笑:“我對她能有什麼情意?不惱恨就是極好的了,還要去可憐她憐憫她?若是真的遇了不測想是會爲着傷感會兒,可是你瞧瞧她那樣子,哪裡像是真的。”
菀晴說的這些秦朗自然是不知道,卻是心裡嘆息,難道人都是會變的?他的晴兒這般性情,和紅玉的不是比較起來又有着何種區別,唯一好的就是不會害人罷了。不過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怕是姑娘吃醋的緣故,隨即又開朗起來。
“好,就依你說的,那你倒是尋個法子,如何證明紅玉不是真的病了?”秦朗權當順着菀晴的心意,實際上還是不信的。
菀晴想了想,終是開口說道:“你去叫人把李念請來,他說的話,我自然是信。”
秦朗聽了,很不高興:“他說的你就信,這是哪門子道理?憑什麼他說的話就是對的?你就一點也不信我?”
菀晴禁不住笑了,歪過頭看着他:“你這樣子,跟姑娘家似的,可是吃醋了?”
纔是想過是菀晴多心,沒想着自己也成了這副模樣,秦朗很是尷尬,他急忙掩飾着:“剛剛你還板着臉,現在又是笑得歡,女人家的心思真是難懂。”
菀晴哼了一聲,要不是看他聽話問自己的意見,她纔不會勉爲其難的當他真是笨得可以,看不出紅玉的伎倆。不過要是李念看出紅玉是個假把式,秦朗要是再敢護着,她就真的不能原諒了。
兩個人就回到紅玉的院子裡等着,誰也不說話,很是安靜。秦朗看她不吭聲,也很侷促,乾脆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
小柔無聊得很,跑到程叔跟前打聽着:“艾青去哪裡了?剛去叫姑娘的時候還是一起,過來就不見了人影。”
程叔話不多,搖了搖頭說道:“忙去了吧。”
“他有什麼可忙的,不守着將軍,到處瞎逛。”小柔不樂意,好不容易纔看見艾青一回,要是讓她知道艾青正蒙着被子睡大覺,怕是更要氣得厲害。但艾青着實是累着了,要知道,守着菀軒那個小祖宗,可不是個輕巧的活。
此時紅玉在城郊的住處,所有的下人都是打着包袱走了。
屋裡榻上躺着着的人,正是蘇浩辰,跪在邊上給他捶着腿的,是泛着一臉紅暈的寶珍。
“公子,紅玉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呢,這麼快就把院裡的人打發了真的可以?”寶珍小聲的問着。
蘇浩辰笑而不語,閉着眼睛享受着。走,哪有這麼容易,紅玉平日好好的,說病就病得要死,若是哪個多嘴的說了不該說的話,秦朗但凡起了心思去查,別說紅玉,就是自己都得被揪出來。不過是給些銀兩的事,走得遠了,纔好下得去手,想要一個人不說話,太容易了。
寶珍不知道蘇浩辰的想法,在她眼中,公子是個好人,如今做着這些,也是爲了能夠得到心愛的女子,終究是個沒壞心的。更何況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還不曉得自己何時能脫離苦海。
只是不知爲何,想起菀晴,卻是有些難受。
“公子,您當真不介意晴夫人是將軍的人?”寶珍是覺着哪家公子不喜歡清白姑娘,爲何對着菀晴念念不忘。
蘇浩辰倏地睜開眼睛,猛地起身用手捏住寶珍的下巴,發出咯吱的聲響。
寶珍疼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苦苦哀求着:“公子公子”
蘇浩辰用力把她甩在了地上,狠狠的說道:“別再讓我聽到晴夫人的稱呼,她只是我的晴兒,也只能是蘇家的夫人。”
寶珍正了身子跪在地上連連點頭,急忙說着:“奴婢知道了,公子切莫動怒。”
“過來。”蘇浩辰重新躺好,擺好架勢等着人伺候。
寶珍直接爬着過去,用小手給他捏着腿:“公子一定會心想事成的。”
蘇浩辰冷笑一聲,看着她,用扇子托住她的臉:“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
寶珍一怔,繼而又是紅了臉,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奴婢是公子的人,再無求其他,能在公子身邊伺候着就是對奴婢最好的賞賜。”寶珍知道自己是個敗壞身子,又是賤命,只要能抓住蘇浩辰,進了丞相府,別說姨娘,小妾哪怕是通房的丫頭都心滿意足。
蘇浩辰眯着眼看她,一把拎起嬌小的寶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手順着就摸到了衣裳裡面,滑過的是女子嬌嫩的肌膚。
寶珍羞紅了臉,耳朵也是燒着,順着就伏在了蘇浩辰的懷裡扭着,嘴裡輕輕喚着:“公子”
蘇浩辰再也是沒按捺住,直接翻身把寶珍壓到了身下,本就不大的榻子,顯得格外的擁擠。
而紅玉這邊,果真是不負衆望的達成了目的。
菀晴不可置信的盯着李念:“你說的是真的?”
李念點了點頭:“不假,紅玉確實是病的不輕,怕是。。”
菀晴驚訝的在院子裡直打轉,秦朗默不作聲,看着樣子多少是有些難過。
“不可能。”菀晴還是不信,紅玉真的把生死看的那麼透徹,臨死之前能守着秦朗就是好的?這纔會笑得出來?這秦朗有那麼吃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