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秋趕緊從伍有餘懷裡站起來。
伍有餘也被嚇得不輕。
誰能想到,周作龍會在這時候回來?
“怎麼辦?你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衣裳不整,周作龍雖然有些蠢,但是他還沒有蠢到那種程度。
眼看着門就要被打開,伍有餘非常着急,環顧着四周,愣是沒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藏哪兒?”
“藏,藏,藏牀底下!”
伍有餘趕緊往牀底下躲。
謝晚秋將他往牀裡推,隨後蓋好牀單。
剛準備好,病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周作龍和鄭婉茵說說笑笑的往裡走,“外公,您還沒吃飯吧?一會我去買飯。”
還是外孫女好。
不像周湘,他去岑家那麼長時間,周湘除了知道跟他頂嘴,連問他要不要吃飯,餓不餓,都沒有問一句。
有時候血緣關係並不能代表什麼。
鄭婉茵雖然跟他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可卻比有血緣關係的親生女兒要好多了。
周作龍笑着道:“我不餓,你一會兒問問你外婆想吃什麼。”
“嗯。”
謝晚秋理了理頭髮,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揚起微笑,往外面走去,“老頭子,茵茵,你們爺孫倆怎麼一起回來了?”
看到謝晚秋起牀,周作龍驚訝的道:“晚秋,你沒事了?”
謝晚秋這纔想起來,她還有病在身,剛剛周作龍突然開門,讓她方寸大亂,導致她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謝晚秋捏了捏太陽穴,“比昨天好多了,所以我想下牀走走。“
周作龍笑着道:“真是老天保佑!”
鄭婉茵看着牀邊,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牀底下那裡,怎麼會有一隻手?
那是誰的手?
是她眼花了?
就在這時,那隻手的主人好像發現了鄭婉茵,立即縮回手,卻在縮回手的過程中,不小心將放在牀底下的落地花瓶給碰倒了。
砰!
空氣中傳來一聲巨響。
真的有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伍有餘!
意識到這個問題,鄭婉茵眉頭一緊。
謝晚秋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把人藏在牀底下。
這要是讓周作龍發現了,還得了?
鄭婉茵一直覺得謝晚秋是個聰明人,沒想到,謝晚秋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這聲巨響嚇得謝晚秋的臉都白了,眼光往牀底下瞄去。
這一看,更是心驚膽戰。
牀底下病沒有過多的遮擋物,只要往下一看,就能看到伍有餘的臉。
怎麼辦?
要是周作龍往牀底下看怎麼辦?
謝晚秋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臉上還要裝出一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樣子。
周作龍奇怪的朝四周看了看,“這是什麼聲音?”
“哪有什麼聲音?”謝晚秋的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我怎麼沒聽見?”
“那麼大的聲音你都沒聽見沒嗎?”周作龍驚訝的問道。
“沒有啊。”
周作龍眯了眯眼睛,“那就奇怪了,我明明聽到砰的一聲,難道有人躲在屋裡?”
聽到這句話,謝晚秋臉上的笑容幾乎都要維持不住了。
難道周作龍發現什麼了?
就在這時,鄭婉茵彎腰將地上的花瓶撿起來,笑着道:“是我不小心踢倒了花瓶。”在撿花瓶的時候,視線和牀下伍有餘的視線對上。
鄭婉茵面色如常。
伍有餘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裡非常忐忑。
鄭婉茵這是發現他了,還是沒發現他?
這一瞬間,謝晚秋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沒看見。
菩薩保佑,鄭婉茵肯定沒看見伍有餘。
周作龍笑着道:“我就說有聲音吧!晚秋你還不相信!”
謝晚秋道:“可能是上了年紀,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了。”
須臾,鄭婉茵直起腰,神色如常,“外婆,您現在餓不餓?我去給您買點吃的回來吧。”
“不、不餓。”嚇得都嚇飽了,還餓什麼?
也不知鄭婉茵到底看沒看見,謝晚秋的臉色有些白。
周作龍接着道:“晚秋,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
“我臉色很難看嗎?”謝晚秋摸了摸自己的臉,擡頭看向周作龍。
周作龍點點頭,“是的,很難看,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不用,”謝晚秋道:“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
怎麼辦?
有什麼辦法能讓周作龍離開病房?
只要周作龍在這個病房,伍有餘就沒法出去。
在這樣下去的話,周作龍肯定會發現伍有餘的。
謝晚秋越急越亂,腦子裡亂糟糟的一團,一時間,竟然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
牀底下的伍有餘也非常難受。
一來是因爲牀下的空間太逼仄了,第二個原因是緊張、害怕。
一旦被周作龍發現他跟謝晚秋的事情,那他們就完了,將近三十年的部署,會在一瞬間付之東流。
所以。
千萬不能被周作龍發現。
伍有餘雙手合十,小聲唸叨着,“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就在這時,鄭婉茵笑着走到周作龍身邊,“外公,醫生說要多帶外婆出去曬曬太陽,今天外面天氣不錯,要不您帶着外婆去花園轉轉吧!我出去買飯,等我把飯買回來了,再給你們打電話。”
謝晚秋鬆了口氣,這關鍵的時候,還是她的親外孫女靠譜,“茵茵說的沒錯,我剛好想出去轉轉,呼吸下新鮮空氣,病房裡都快悶死了。”
謝晚秋一邊說着,一遍往外走去。
周作龍點點頭,跟上謝晚秋的腳步,“好,那咱們就出去轉轉。“
“嗯。”
兩人往病房外走去。
走到門口處時,謝晚秋又回頭往病房裡看了一眼。
牀底下,伍有餘還趴在那裡。
謝晚秋和周作龍離開之後,鄭婉茵也離開了病房。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躲在牀底下的伍有餘如同虛脫,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躺在地上,竟有種逃出生天的狂喜感。
走了,周作龍終於走了,
今天差點陰溝裡翻船。
好半晌,伍有餘才從牀底下爬出來,拖着疲憊的步伐,往門外走去。
吱呀--
門被推開。
伍有餘看了看門外,確定周作龍他們不在外面,這纔敢繼續朝前走去。
“葉小姐,這次真是麻煩您了,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就在此時,迎面走來一羣深穿白大褂的人。
他們都帶着口罩,雖然看不清楚臉,但依舊能看得出來,走在前面的那人,身姿綽約,瓷白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幾乎接近透明。
寬大的口罩遮住了臉頰,只餘下一雙鳳眸顧盼生輝,靈氣十足,惹得衆人紛紛回首相看。
“無菌室都準備好了嗎?”葉灼微微回眸,看向身邊的主任。
主任恭敬的道:“您放心,都準備好了。”
葉灼微微點頭,視線不經意間從邊上劃過,看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從謝晚秋的病房裡走出來。
葉灼熟讀心理學,一眼便看出來,這個人有問題。
岑少卿的外婆不是什麼講究的人。
葉灼下意識地覺得,這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絕對和謝晚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直至走出醫院大門,伍有餘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活過來了。
醫院後花園。
謝晚秋和周作龍一邊走,一邊聊天。
雖然和周作龍聊天,可謝晚秋的心卻不在周作龍這裡,聊天的時候也是魚頭不對馬嘴。
她現在很擔心伍有餘。
“晚秋?晚秋?”
周作龍伸手在謝晚秋面前晃了晃。
謝晚秋這才反應過來,笑着道:“老頭子,怎麼了?”
周作龍有些奇怪的道:“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不舒服?外面這麼冷,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回去?!
萬一他們回去的時候,伍有餘還在病房怎麼辦?
不行。
不能回去。
謝晚秋接着道:“在逛一會兒吧,我沒有不舒服,就是有些擔心湘湘,你今天過去湘湘那裡,湘湘是怎麼說的?”
原來謝晚秋是在擔心周湘。
謝晚秋無時不刻都在掛念着周湘,可週湘呢?
周湘是怎麼對謝晚秋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
想到周湘在岑家的言行,周作龍就非常生氣。
世界上怎麼會有周湘這種女兒?
周作龍道:“那個白眼狼,你關心她還不如關心一條狗,關心一條狗,狗還能衝你搖搖尾巴,她會幹什麼?”
謝晚秋笑着拍拍周作龍的手,“老頭子,瞧你是怎麼說話的!這麼多年了,暴脾氣愣是一點都沒改!湘湘可是你女兒,你說她是白眼狼,那你是什麼?”
語洛,謝晚秋嘆了口氣,接着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那女不教就是母之過,湘湘變成今天這樣,我這個當母親的也有責任,是我沒有把女兒教好,所以,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
謝晚秋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自責。
那樣子,很明顯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的責任?
這件事跟謝晚秋有什麼關係?
周作龍道:“晚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不光是我們周家的恩人,更是周湘和進北這兩兄妹的恩人。沒有你,湘湘不可能會成爲岑家的當家夫人,進北更不能成爲海城市的一把手!湘湘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吳蘭的錯,是吳蘭沒有把她教好!身爲繼母,你的責任已經盡到了!”
吳蘭是周湘和周進北的親生母親。
當年,吳蘭走的時候,周湘都已經十三歲了。
十三歲的孩子,當然是受親生母親的影響比較多。
吳蘭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他不能讓謝晚秋爲吳蘭的失敗背鍋。
聞言,謝晚秋趕緊道:“老頭子,你可別這麼說,吳蘭姐是個好女人,生養的兩個孩子都是人中龍鳳,不像我,是個福薄的,沒什麼子女緣。說起來,我還沾了吳蘭姐的光呢,如果不是吳蘭姐,我怎麼可能有兩個這麼優秀的孩子。”
謝晚秋一口一個吳蘭姐,語調親暱,儼然已經忘了,當時她插足周作龍和吳蘭之間,讓吳蘭臥軌自殺的事情。
沒錯。
吳蘭是臥軌自殺的。
當年,吳蘭和周作龍在一起,家人是一百個不同意,因爲周作龍太喜歡玩了,跟個花花公子一樣,沒什麼正形。
可吳蘭卻是接受過傳統教育的名門千金。
雖然家裡人百般阻撓,可吳蘭卻還是跟周作龍結婚了,婚後,兩人也確實過了一段幸福時光,擁有一對可愛的兒女。
可是這短暫的幸福,卻在周湘13歲那年戛然而止。
這一年,吳蘭發現丈夫出軌。
吳蘭質問周作龍。
周作龍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女人太聰明不好,很多時候,只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實在過不去下去的話,那就去民政局。”
聽到這句話後,吳蘭覺得天都塌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昔日的海誓山盟,好像變成了笑話。
曾經愛得有多麼轟轟烈烈,此時就有多麼悽慘。
去民政局。
周作龍說的那麼簡單。
當初,她背叛了父母兄長,纔跟周作龍在一起,現在要是離婚的話,讓她怎麼有臉見父母兄長?
得知吳蘭不願意離婚,謝晚秋親自出馬上門挑釁。
吳蘭是個名門閨秀,她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做出潑婦罵街的行爲。
而她骨子裡的自尊也不允許她回孃家哭訴。
畢竟,在嫁給周作龍之前,父母就警告過她,以後要是不幸福的話,不許回家怨天尤人。
所有的苦和痛都由吳蘭一個人承受着。
終於有一天。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吳蘭留下一封遺書,穿着自己最喜歡的衣服,抱着她和周作龍的結婚照,躺在了軌道上。
一陣鳴笛聲之後,吳蘭竟然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她就這麼走了。
留下一雙兒女。
周湘13歲,周進北8歲。
吳蘭走後,吳家人上門質問周作龍,周作龍隱瞞了謝晚秋的事情,兩個年幼的孩子對父母的事情一無所知,自然不知道母親真正的死因。
加上吳蘭確實是自殺的。
所以,這件事只能這麼不了了之。
現在,誰還記得吳蘭?
每每想到吳蘭,謝晚秋心裡就暢快極了。
吳蘭是千金大小姐又怎樣?
和周作龍是真愛又怎樣?
到最後,不還是輸給了她!
當年的吳蘭敗在她手上,甚至丟掉了生命,可週湘不照樣得叫她一聲媽?
吳蘭不但敗給了她。
而且敗的很徹底!
如今,吳蘭的外孫子,依舊得跪倒在她外孫女的是石榴裙下。
到時候整個岑家都是她們祖孫倆的天下!
想到這裡,謝晚秋不着痕跡地勾了勾脣角。
周作龍道:“晚秋,你說什麼呢!什麼叫你沾了吳蘭的光,明明是吳蘭沾了你的光!如果不是周湘的話,瑩兒怎麼可能會走的那麼早?”
謝晚秋嘆了口氣,“那就是瑩兒的命,我不怪任何人。”
周作龍轉頭看向謝晚秋,“你還說茵茵心軟呢,你何嘗不是個心軟的?茵茵那孩子像極了你!”
謝晚秋笑着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今天去湘湘那裡,把茵茵和少卿的事情跟她說了嗎?湘湘是什麼反應?”
周作龍冷哼一聲,“她是什麼反應?她還能有什麼反應?咱們的茵茵那麼優秀,能嫁給少卿,也是少卿和岑家的福分,難道她還能拒絕不成?”
聞言,謝晚秋驚訝的道:“這麼說,湘湘同意了?”
雖然知道周湘很聽周作龍的話,但是得知整個結果,謝晚秋還是很驚訝。
畢竟,岑家還有個死老太婆在。
周作龍扶着謝晚秋的胳膊,“周湘和吳蘭一樣,都是不知好歹的東西,我給了她三天考慮的時間。三天一過,少卿就會公佈和茵茵訂婚的消息。”
原來還沒有同意,謝晚秋臉上的笑容消散了幾分,“你怎麼知道三天後,少卿就會按照你說的做?”
“就憑我是他外公!他不聽我的,還想聽誰的?”周作龍接着道:“再說,茵茵比葉灼優秀那麼多,少卿聽了這事,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會拒絕!”
周作龍對鄭婉茵還是很有信心的。
謝晚秋眯了眯眼睛,正準備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做周作龍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周作龍接起電話,“好的,我和你外婆馬上回來。”
掛了電話,謝晚秋問道:“是茵茵打過來的?”
“嗯。”周作龍點點頭,“茵茵已經把飯買回來了,咱們回去吧。”
“好的。”謝晚秋跟上週作龍的腳步。
兩人一起回到病房。
鄭婉茵已經把飯菜擺在桌子上了,“外公外婆,快坐下吃飯。”
滿滿一桌子,都是周作龍和謝晚秋愛吃的東西。
看着這一大桌子的吃的,周作龍心裡感慨萬千。
鄭婉茵跟他沒什麼血緣關係,卻對他這麼好。
再看他那些個親外孫女。
他都來京城一天多了,可岑玉映、岑月牙、岑越櫻和岑毓顏這四姐妹卻沒有任何表示。
別說他萬里從老家趕到京城來,單看謝晚秋住院這麼長時間,這四姐妹都不來看看謝晚秋,就是不孝的行爲。
謝晚秋是誰?
是他們的外婆,長輩。
換成是岑家那個老太婆,他們肯定早來醫院了。
說到底,還是他們心裡沒謝晚秋這個外婆。
見周作龍這樣,鄭婉茵關心的道:“外公,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周作龍接着道:“你外婆住院的這些天,你的四個表姐過來看過嗎?”
鄭婉茵先是搖搖頭,然後道:“大表姐二表姐三表姐她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都挺忙的,四表姐在國外還沒回來。”
謝晚秋笑着道:“瞧你這老頭子問話問的!我要她們來看我幹啥?我又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周作龍有些難受,“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你畢竟是他們的外婆,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的,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
“算了算了,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跟他們計較這個做什麼?“
謝晚秋越是這麼大方,周作龍就越難受。
謝晚秋爲這個家做了這麼多年的貢獻,如果沒有她的話,就沒有周湘的現在,她不應該受這樣的委屈的。
另一邊。
伍有餘非常狼狽的回到酒店,見她這樣,張晴晴好奇的道:“怎麼了這是?”
兩人雖然是包養關係,可伍有餘卻對張晴晴掏心掏肺,甚至還想把張晴晴娶過門,生個孩子,所以,伍有餘就毫無隱瞞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跟張晴晴說了。
聞言,張晴晴笑着道:“瞧你那慫樣!你怕什麼?我要是你的話,我纔不怕,鄭婉茵畢竟是你的親外孫女,難不成她還會站在周作龍那邊?”
“這麼說,茵茵看到我了?”伍有餘問道。
張晴晴點點頭,“除非鄭婉茵瞎了。”
伍有餘眯了眯眼睛,沒說話。
張晴晴接着道:“老伍,我要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和謝晚秋躲躲藏藏,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到謝晚秋身邊。躲躲藏藏也不是長久之計,誰知道周作龍什麼時候死?”
“光明正大?怎麼個光明正大法?”伍有餘看向張晴晴。
張晴晴附在伍有餘的耳邊,低聲細語的說着些什麼。
聞言,伍有餘的眼睛越來越亮,聽到最後,伍有餘直接抱着張晴晴狠狠地親了一大口,“我的小心肝,我真是愛死你了。”
張晴晴噁心伍有餘,就像伍有餘噁心謝晚秋一樣。
畢竟,哪個青春正好的美女,會喜歡滿臉褶子的老頭子?
可不喜歡也只能忍着。
伍有餘一個月能給她10萬塊的零花錢,還不加上買包包買衣服的錢,同齡人能給她這些?
須臾,伍有餘鬆開張晴晴,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謝晚秋。
電話那頭的謝晚秋皺着眉,“有餘哥,這樣真的行嗎?”
“放心吧,肯定行的,周作龍就是個蠢貨而已。”語落,伍有餘接着道:“晚秋,咱們偷偷摸摸了一輩子,難道你就不想光明正大一次嗎?”
這句話聽得謝晚秋非常心動。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話,誰願意偷偷摸摸?
伍有餘接着補充道:“還有,茵茵可能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
鄭婉茵已經知道了?
謝晚秋臉色一白,“你確定?”
鄭婉茵是謝晚秋看着長大的。
她知道鄭婉茵和周作龍之間的祖孫感情非常好,如果鄭婉茵真的知道這件事的話,那鄭婉茵十有八九會跟周作龍揭發的。
“是的,我確定。”伍有餘接着道:“昨天茵茵蹲下來撿花瓶的時候,跟我對視了一眼,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有些事情,就算我們不說,她也能猜得出來的。”
聽到這番話,謝晚秋的臉色就更白了,接着將自己的憂慮說出來。
伍有餘道:“晚秋,茵茵就算跟周作龍之間的感情再好,也比不上我們的,血濃於水,我們可是茵茵的親外公親外婆。”
說到這裡,伍有餘頓了頓,接着道:“如果茵茵真的要去揭發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不會發生的事情。”
在周家,只有謝晚秋和鄭婉茵又血緣關係,一旦謝晚秋出事,鄭婉茵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鄭婉茵又不是傻子,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蠢事。
聽到這番話,謝晚秋鬆了口氣。
伍有餘說的很有道理。
“晚秋,明天記得好好配合我。”
“知道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
一大早,伍有餘就拎着果籃來到謝晚秋的病房。
開門的人是周作龍。
看到伍有餘。周作龍疑惑的道:“請問你是?”
伍有餘接着道:“我是晚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伍有餘,你就是晚秋的愛人吧?”
周作龍點點頭,笑着道:“哦!你就是那個小時候救過晚秋的伍大哥吧!”
伍有餘有些意外的道:“晚秋跟你說過我?”
“嗯,”周作龍接着道:“伍大哥,你救了晚秋,是晚秋的救命恩人,同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來,快進來。”
周作龍側過身子,請伍有餘進去。
看到伍有餘,坐在邊上的鄭婉茵還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
伍有餘怎麼來了?
還是她看錯了?
鄭婉茵擡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這一幕還是沒有變。
這就是伍有餘。
謝晚秋和伍有餘這兩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
做出這種醜事,居然還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周作龍面前。
而且,鄭婉茵越聽着聲音,還越覺得不對勁。
伍有餘居然自稱謝晚秋的救命恩人。
可真是夠能編的。
最重要的是,周作龍居然還相信了。
這天底下,還有比周作龍更蠢的人嗎?
伍有餘給周作龍戴了那麼大的一頂帽子,可週作龍卻和伍有餘稱兄道弟。
怪不得周湘也是個蠢貨。
鄭婉茵眼底全是嫌棄的神色。
就在這時,周作龍帶着伍有餘來到鄭婉茵身邊,“來,茵茵,給你介紹下,這是你伍爺爺,你外婆小時候,你伍爺爺還救過她呢!他可是你外婆的救命恩人!”
鄭婉茵站起來道:“伍爺爺好。”
伍有餘點點頭,“好。”
爲了感謝伍有餘,周作龍中午還特地帶伍有餘一起出去喝酒。
兩人都好酒,加上伍有餘救過謝晚秋,一頓飯之後,周作龍對伍有餘已經徹底的放下了防備,比親兄弟還親。
殊不知,在伍有餘眼底,他就是個蠢貨而已。
另一邊。
周湘在家急得團團轉。
周作龍只給了她三天期限。
三天期限一過,她這邊要是還沒什麼動靜的話,周作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難道還真讓岑少卿和葉灼分手。
周湘急得嘴巴都起泡了。
岑老太太知道周湘不對勁,關心的過來詢問,“湘湘,你這是怎麼了?你爸前些天過來,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媽,您別多想。”周湘安慰岑老太太。
她打算親自去醫院一趟,把事情跟周作龍說清楚。
見她這樣,岑老太太也就沒有多問,接着道:“湘湘,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一定要跟我說,咱們都是一家人。”
“嗯,我知道的。”周湘點點頭。
下午。
周湘來到醫院。
看到周湘過來,謝晚秋一改常態,變得慈祥無比,而周作龍的臉色則是非常難看,“茵茵和少卿的事情,你都和你婆婆還有少卿說了嗎?”
周湘搖搖頭,“爸,我來就是跟您說這件事的,少卿和婉茵根本不可能。”
周作龍拍桌而起,“孽女!你給我再說一遍。”
“無論再說多少遍,我還是同樣的回答,”周湘道:“爸,您不覺得提出來的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嗎?”
過分?
周湘居然說他這個當爹的過分?
簡直是反了天了!
周作龍沒忍住,直接擡起手,就給了周湘一巴掌。
謝晚秋倒吸一口涼氣,“老頭子!”
就連鄭婉茵都被嚇得不輕。
誰都沒想到,周作龍會直接動手。
周湘的腦袋被打得狠狠地一偏,嘴角沁出血跡。
周作龍接着道:“我告訴你,少卿是我的大外孫,他的婚事必須由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