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龍虎山乾的大事,皇帝你馬甲掉了

北元名將,也是如今北元朝廷的中流砥柱擴廓帖木兒,漢名王保保……

常遇春對這位北元猛將自然記憶猶新,他是朱元璋讚不絕口的奇男子,爲了這件事,常遇春還跟老朱抗議過。

不過這依然不改朱元璋對王保保的渴望。

“陛下您對收伏王保保還沒死心?他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跟徐達兩個人與他爭鬥,都是攆着他跑,這人有什麼好惦記的……”

常遇春很不理解朱元璋對王保保的情節,他也曾經質問過老朱。

後來纔有了史書留名的“遇春雖人傑,吾得而臣之。吾不能臣王保保,其人奇男子也。”

老朱在這件事上,盡顯渣男本質,常遇春也當了一回牛夫人。

朱元璋笑道:

“遇春,朕知道你你不服氣,你和徐達都是不弱於他的人物!

但王保保有王保保的好,這樣的人才留在北元,確實可惜!

他雖然在你們手裡常敗,那是因爲我大明的實力太強,萬衆一心!

王保保能一邊要應付我們大明如雲將星,又要跟後方勾心鬥角,他能將北元維持住這個局面,已經不容易了!”

朱元璋對於真正的人才,從不缺乏耐心。

常遇春也是服氣了。

“如今上都都丟了,朕再讓人去勸降,應該可行……”

老朱提起王保保,全然忘乎所以,他是個急性子,此時就想着馬上回宮起一份詔書,給前線送去。

“遇春,你好好養傷,朕回宮了!”

“陛下,我送您!”

“不用,你身子骨不好,就留在書房吧!

對了,朕今天跟你說的事,你應該記得保密!”

“陛下,遇春絕不透露一星半點!”

囑咐完常遇春,朱元璋帶着朱標出門。

他見太子東張西望,知他是想見見常家姑娘,老朱也不點破朱標那點小心思,只是往前走。

果然,過了後院,常家人趕緊過來送行。

常家丫頭一雙美目,也流連在朱標身上。

朱元璋嘆息,就兩人那份情愫,他還真不好拆散彼此。

“走吧,別看了!

要不要朕早日把婚事定下來,免得你提心吊膽?”

“父皇!”

朱標訕笑,最近藍氏惡了皇帝,他還真的很擔心自己的婚事有變。

別看朱元璋對常遇春極好,可如果他覺得常家姑娘不是良配的話,他還是會變卦的。

畢竟,常家姑娘和他自己身上,也不過只有長輩們指腹爲婚的約定,卻沒有真正以皇帝的命令賜婚。

上了車馬,老朱讓錦衣衛快些。

朱標看出父皇的心思,問:

“父皇,這王保保真值得您花費如此心力?”

“那是自然,這樣的名將如果能爭取過來,是我大明的福分,也是對方的損失!

天下能和王保保媲美的帥才,唯有徐達……

遇春雖然勇猛,但在大戰略上卻差了一籌!

更何況,朕私下問過蕭神醫,遇春回不去戰場,恐怕是大概率的事。

可惜啊,可惜……

朕雖然得了天下,卻依然有求不得之人……”

朱標默然,在王保保這件事上,朱元璋多少有點走火入魔。

尤其常叔叔的情況,加劇了朱元璋對名將的渴望。

大明並非只有北方邊患,南邊的雲南,西邊的吐蕃,東邊的倭寇,四面八方都在打戰……

如果父皇能招降王保保,也算是一件好事。

……

幾日後,晨。

張異起身,雷打不動地打了一套太極拳。

小孟瑤送上一份李氏做的早點,吃完之後,張異就開始畫圖紙,準備讓人找工匠給打造一臺紡織機出來……

外邊,老陌通報,有人到訪。

他起身迎接,果然是劉伯溫。

這小老頭自從改革稅法之後,倒是沒少來他這裡湊熱鬧,

兩人的關係依然是那樣,雖然談不上壞,但也沒有因此成爲忘年交。

老劉來此,是告訴張異,幾日前皇帝已經宣佈,將新的商稅試點下放浙江,關於糧長制度,裡甲制度和新商稅試點,正式落地。

朝堂中引發了不小動靜,有人反對,有人支持……

還有一部分人覺得皇帝太過激進。

不過在海盜案的餘威之下,朱元璋推進起來,幾乎沒有阻力。

浙江的試點開始,轟轟烈烈的展開。

劉伯溫談不上高興,伴隨着試點的展開,海禁政策,也落地了。

山東、浙江、南直隸沿海州府,禁止百姓入海……

朱元璋對這件事嚴格要求。

福建,廣東,因爲情況特殊,老朱並沒有直接下令,但身爲穿越者的張異知道,最多三五年,海禁的事依然跑不了。

政策的推動下,是無數人的命運受到影響。

劉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或者非常忐忑。

浙江是他的故鄉,這個試點的政策如果不行,恐怕他要揹着鄉親們的罵名……

“如果工商業不足以吸收掉多餘的人口,老夫恐怕無臉見江東父老!”

劉伯溫自己也沒有覺察,在張異這裡,他倒是可以盡情吐露心中的不安。

張異呵呵笑:

“就陛下今年的大移民,浙江的土地矛盾沒那麼嚴重……”

“關於商稅改革,同樣也激起地方商人的反對,以前朝廷的稅改不過三十稅一……但是按照新的稅法試點,這對於鉅富來說,反而負擔更重!

他們本來就斷了海禁的路子,又被提高商稅……

我朝中許多同僚,已經準備讓家人遷出浙江……”

劉基說到此處,頗有一種衆叛親離的感覺,張異能感受到這位傳奇名臣的疲累。

浙江從南方開發開始,就一直是風水寶地,哪怕延續到數百年後,依然是如此……

在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情況,浙江人能政治,經濟各方面全面開花,逐見着地方的人傑地靈。

可是人傑地靈也有人傑地靈的煩惱。

因爲經濟發達的緣故,在浙江經商的地主多如牛毛!

劉基動了這麼大一批人的利益,哪怕他的初心是爲了家鄉的未來,可依然不被許多人理解。

他這個浙東派的領袖,都感受到來自老鄉們的質疑。

“劉大人這是怕了,還是累了……?”

“不過稍微感懷一下,老夫自有取捨,不用你安慰!”

小老頭明明是來傾訴的,卻傲嬌得不行,張異也懶得揭穿他那點小心思。

“海邊的百姓,一下子失去了生活來源,這也很很考驗地方官員的執政能力……”

張異默然,在政策落下的時候,肯定會有一段時間的騷亂,這些騷亂之下,可能就是許多人的家破人亡。

這次浙江的改制,已經是做好準備了。

可他也明白劉基的擔心。

海禁後釋放出來的勞動力,地方能不能消化吸收?

發展起來的工商業試點,能不能達到朝廷預期的效果。

浙江已經成了朝廷的藥園子,試錯了,於朝廷來說沒什麼,可是落在浙江百姓頭上,那就是災難……

張異理解劉伯溫苦惱,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劉大人要是有空,可跟我去一個地方……”

“何處?”

“去了便知!”

張異讓離青陌備車,出了門,一路朝着自己的田地去。

等到了地方,劉伯溫跟隨張異下車,望着一望無際的田野,劉基並不明白張異找他幹什麼?

“劉大人可曾瞭解民生,知道百姓疾苦?”

張異的言語中帶着一絲挑釁,劉基冷哼:

“你真當老夫是那五穀不分,四肢不勤之輩……”

他說完,突然意識到張異想要帶他看什麼東西,劉基不由將目光落在農田之上,一開始,劉伯溫其實沒有發現這片田地的異常,

可就如他所言,相比起一般的讀書人,劉基並不是那麼缺乏生活常識。

“你要帶老夫來看的,是這些東西?

這稻田的產量不錯……”

張異點點頭,道:

“那劉大人認爲,這稻田一畝能產多少?”

“二石?”

劉基不確定,張異指着遠處勞作的農民道。

“大人爲什麼不去問問?”

劉基看了張異一眼,主動前去,尋找地裡除草的農民。

等過了一會,他失魂落魄回來。

“他說得是真的,真有三石的畝產?”

“雖不中,也不遠!”

張異笑笑,回答!

“怎麼做到的?”

“糞丹,還有一種新的稻種……

劉大人難道沒聽說過,我正一道一直宅推廣的種田技術?”

正一道利用藥王太上推動的改革,劉伯溫記憶猶新。

шшш●ttκā n●C〇 可他還真未仔細研究過其中的變化,等真正看到眼前的情景,劉基才明白,龍虎山幹了一件大事。

也許可以改變華夏國運的大事。

農耕之術,雖然是下里巴人的東西,但民以食爲天。

任何能提升糧食產量的技術,都值得期待。

劉基不信,又跑回田裡,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你的意思是……這也許是,能改變浙江百姓的東西?”

“是,也不是!

但貧道覺得,我龍虎山的努力,終歸沒以後白費!”

“少給我賣關子,這寫稻子是什麼?”

“占城稻,從南方流傳過來的種子,我一位叔叔試種了一批,貧道覺得,可以獻給皇上……”

“走,老夫帶你入宮!”

劉基拉着張異的手,急得不行。

可是走了兩步,他似乎想起什麼,又尷尬不已。

張異很奇怪,這老頭怎麼了?

對於入宮面聖,張異早就做好準備。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不管是老張也好,其他渠道也罷,他和那位陛下似乎總是缺了一些緣分。

張異也不以爲意,劉基倒是自顧尷尬起來。

“關於工商業稅和吸收就業,小道也許能盡一些綿薄之力……

我有一位長輩,應該也是浙江的商人,小道正準備與他試驗一種新的生意模式,到時候會招收一些工人……

就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允許……”

劉基巴不得張異轉移話題,趕緊順着他的話說:

“應該沒有問題,你準備與他做什麼生意?”

“紡織業……”

張異將工廠的管理模式大概給劉基說了一遍,流水線……

還有其他林林總總,都把他聽得感慨萬分。

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劉基遲疑了一下,問:

“不知道你那位故人,叫什麼名字!”

“黃和,應天府內觀海書局,觀海樓和對面的布行,都是他的生意!

劉大人認識他嗎?”

劉伯溫搖搖頭,突然,他身體微不可查的震動一下。

“黃和……”

“我正在研究新紡織機,如果弄好了,黃叔叔估計會上門找我,到時候,我倒是可以給他引薦一下……”

張異回頭,卻發現劉基心不在焉。

“那自然好,老夫也想見見這位傳奇商人……”

劉基的話中,透着一絲古怪之意,但他很快轉移話題:

“這水稻收割的時候,記得通知老夫,我親自過來看……

如果可行,我一定稟告陛下!”

劉伯溫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此事,張異朝着遠處的離青陌喊道:

“老陌,咱們準備走了!”

老劉和張異上了車,一路無言。

劉伯溫似乎有心事,低頭思索,卻不說話。

張異也樂得逍遙,自顧盤算起關於珍妮紡織機的事。

這紡織機要複製出來不難,不過暫時還是要把保密工作做好。

這可是來自於三百年後,跨時代的技術變革。

就如當年黃道婆將瓊州的紡織技術帶回松江一般。

馬車緩緩回到清心觀,劉伯溫下車,卻發現還有一輛馬車在道觀門口候着。

“是常遇春!”

劉基認出常府的馬車,低聲說了一句:

“老夫就不進去了!免得尷尬……”

劉基和常遇春雖然沒有矛盾,但他剛壞過常遇春文入中書省的好事,自然不會去找不自在,他上了自己的小驢車,揚長而去……

只留下張異在門口,聳聳肩。

“去觀海書局……”

劉基走遠,吩咐僕人往城裡走,走到半道,他臨時換了目的地。

馬車停在觀海書局門口,劉基觀望。

觀海書局是個新書局,他卻是第一次光臨。

“這位老爺,您想買什麼書……?”

“你們這裡,最近有什麼新書?”

“看您老想看什麼,我們這的三國、水滸、還有各種話本小說不錯……” шшш☢тт kΛn☢¢ ○

劉基打量着觀海書局的一切,才發現原來這裡有許多有意思,且風靡應天的書,他聊了半天,卻沒有發覺這家書局有何不同?

劉基買了幾本書,出去,卻見一人與他錯身而過,進入觀海書局後邊。

劉基愣住,此人並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以他過目不忘的本事,卻記得那人。

那個人,他在宮裡見過。

“錦衣衛!”

錦衣衛的許多人手,來自於皇帝的儀鸞司,

那人絕對是曾經的儀鸞司的一員。

“呵呵,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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