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朱樉的接盤俠,這傢伙可以利用

第414章 朱樉的接盤俠,這傢伙可以利用

“什麼意思?”

張異語不驚人死不休,說得陳珂,孔訥臉色大變,而作爲當事人的沈萬三,一張笑臉僵住了。

他的臉色頗爲難看,自己本來挺高興的。

這小子觸黴頭。

只是,張異他們也認識三年了,他聰明伶俐,能辦事。

如果論能力,比孔訥是好的。

沈萬三和陳珂以前就感慨過,人的出身真的決定一切。

像他們明明是人精,卻因爲商人的身份,處處限制。

而張異要是成爲孔家嫡傳,成就肯定在如今的孔訥之上。

所以,沈老爺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壓下自己馬上要爆發出去的氣。

張異敲着桌子,這是他從應天回來之後,再兩位商人面前的第一次表現。

要不要救下沈萬三,張異想了想,既然是舉手之勞,還是勸說一下。

如果沈萬三不聽,那就活該他死了。

“沈老爺,您可知道軍隊在陛下心目中是什麼地方,是帝位的根本,是他的底牌,也是皇帝手中的殺器……

您要出錢犒賞三軍,是希望三軍感謝您呢,還是感謝皇帝?

或者,連你們兩個人一起感謝!

沈老爺,這種連常遇春,徐達,馮勝這些國公都不敢幹的事,您一個商人卻敢。

我都不知道您是膽大包天,還是活膩了,想要滿門抄斬?”

張異隨便一句話,在場衆人臉色瞬間大變。

尤其是陳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非是不聽勸之人,張異一說,沈萬三和陳珂頓時明白了他們作死的地方。

所謂名不正言不順。

軍隊乃是君王的禁臠,一個小小商人,何德何能犒賞三軍?

沈萬三的臉漲得通紅,他接受了張異的教訓,面子上卻過不去,所以嘴硬回道:

“老夫並沒有這個意思……”

“我當然知道沈老爺沒有這個意思,甚至皇帝本人也知道,可是如果沈老爺說出來,您一樣逃不過死期,甚至皇帝還會很高興,

哪來的冤大頭,給他送去一個震懾人心的機會?

殺了您這個不知死活,敢染指殺器的商人,卻剛好可以教育,震懾一下其他人!

沈老爺,您是真不怕死?”

名正言順四個字,就是沈萬三的死因。

陳珂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再次看張異的時候,已經有了一絲震驚。

他這三年的日子過得不錯,除了被以前的老上司找上之外,他結交朝中權貴,生意也做的很好。

在心態上,陳珂不免有了一些窮人乍富的傲氣,只是隱藏得很好。

可張異的表現,讓陳珂意識到一件事。

因爲出身帶來的差距,其實在看不見的地方處處體現。

“張小兄弟,如何知道這些道道?”

陳珂對張異的出身,有了一絲懷疑。

張異嘿嘿笑:

“沈老爺,其實如果您跟那些世家子弟的僕人打過交道,就明白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他們在家裡跟着老爺少爺,也感受過陛下的天威。

陛下對軍權的忌憚,只有這些功勳世家的子弟最爲熟悉!

而他們的抱怨,可不就是僕人之間最好的談資……?”

沈萬三和陳珂頓時肅然起敬,眼前這小子以後絕非池中之物。

藉助孔家的平臺,有時間接觸到其他世家僕人是一回事,能從閒言碎語中總結出一套道理,是另一回事。

孔家這個僕人,確實比孔家公子高出太多。

張異繼續說:

“沈老爺,咱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吧,面對皇上,難免會有想要邀功的心態!

我是明白老爺您的,您無非是想要找機會多在皇帝眼前露臉!

而商人能指的上的武器是啥,就是錢!

可是咱們也要明白,這朝堂的水深,這陛下的心更深不可測。

楊憲那等跟在陛下身邊多年的老臣,都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您去揣摩聖意作甚?

咱們這種人面對朝廷,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

張異這番話也算是真心實意,他自己的行爲準則也是如此,除了因爲天師位和改革,他很少去主動靠近皇宮。

沈萬三頓時醍醐灌頂,旋即冷汗直流。

“張兄弟這一席話,讓老沈醍醐灌頂呀!”

沈萬三趕緊站起來,朝着張異鄭重拜下。

張異連忙起身,兩人又是推辭了一番。

沈萬三回頭,讓外邊人拿出一張銀票。

“三千兩!”

孔訥伸頭看了張異手中的銀票,看着銀票大吃一驚。

“張兄弟可別推辭,你一席話,可是將老沈從鬼門關里拉回來,這是你應得的……”

沈萬三一如既往的大方,出手就是三千兩銀子。

就算是陳珂,也羨慕不已。

老沈揮金如土這點他自己都學不來。

張異想了一下,笑納了銀票,他在二人面前本來就是個小人物,自然要有小人物的做派。

隨着他這一番說辭,三人彷彿找回了當年的交情,這場宴席不知不覺,變成以張異爲中心。

沈萬三自不必說,他越想越怕,張異這番說辭,等於救了他一命。

陳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對張異十分熱情。

“對了,張兄弟……你可知道清心觀的小道長回來了?”

酒過三巡,陳珂突然提到清心觀的自己,讓張異愣了一下。

旋即,他的笑容變得有些玩味。

“什麼時候的事?”

張異還沒說話,孔訥自顧裝傻。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因爲那位小道長回來沒幾天……”

陳珂看似漫不經心,繼續說道:

“這清心觀一年來,可是有不少變化,洪武四年,陛下爲了拉攏王保保而賜婚他妹妹觀音奴,誰知道觀音奴不識好歹,拒絕成爲她兒媳婦!

陛下一怒之下,將她發配到清心觀去當道姑,爲她外公守孝去了!

如今兩年過去,那位小道長卻回了清心觀!

就是不知道,陛下當如何安排此事?

這可是男女共處一室呀!”

陳珂說完,擠眉弄眼,露出只有男人才懂的表情。

張異見八卦突然聊到他頭上,登時不淡定了。

孔訥驚愕,他還沒知道這個消息。

事實上,朝中很多人壓根不知道張異回來。

“真有此事?那小真人豔福不淺……”

孔訥很佩服張異,這小子演技太厲害了,明明大傢伙是聊他,他還能饒有興趣地插上嘴。

“可不是嘛……”陳珂見大家對這個話題都有興趣,嘿嘿笑:

“陛下拉攏王保保的心思,朝中的人心知肚明,可是她拒婚之後,陛下不免惱怒!

而到了洪武五年,咱們北伐軍在北方大敗了一場,雖然有徐達徐將軍將戰局扳回來,可終究是功虧一簣。

這一來二去,陛下對觀音奴恐怕更沒有耐心,甚至有羞辱之心!

如今那位美郡主就在道觀,那位張真人不知道如何自處?

真要是住在一塊,那位郡主的名聲,可就毀了!

先不說清規戒律,那位真人可是火居道人,是能結婚生子的! 這陛下不是要將那位郡主送給真人吧?”

“有可能!”

聊八卦,尤其是跟女人的八卦,大家可有興趣了。

沈萬三也加入羣聊,道:

“嶺北一戰,我大明可是損失了不少將士呀,陛下不怒纔怪!

這蒙古人就是該死,那個王保保也不識好歹……

她既然拒婚,陛下就偏將她賜給道士,這手段是非常解氣!”

張異聞言,若有所思。

這種意氣用事的做法,還真像是朱元璋能做出來的。

這些人的消息來源還是少了一些,並不知道觀音奴的丫鬟被殺的消息。

遭了,難道自己要成爲朱樉的接盤俠?

張異差點一口酒噴出來。

這盤子太大,可不好接呀!

從那日錦衣衛的表現,張異隱約看得出來,朱元璋對觀音奴的態度,已經跟歷史上完全不同。

那是標準的惱羞成怒的表現。

嶺北之敗,大明挺疼的。

若不是斷頭山挽回了敗局,嶺北一戰對大明的傷害比現在還要深。

原來的歷史軌跡中,大明嶺北一戰的時候,觀音奴已經成爲朱樉的妻子。

而且朱樉對觀音奴不好,剛娶回家,就開始折磨對方。

一來她已經成爲朱元璋的媳婦,二來她的處境不好,朱元璋自然不會遷怒自己的兒媳婦。

可是自己所處的時控,歷史已經改變了。

觀音奴沒有成爲朱樉的妻子,老朱自然不會對他客氣。

經過沈萬三提醒,張異一下子想通了朱元璋的想法,登時無語。

老朱這個人最注重親疏之別,不是他心目中的自己人,他可毫不客氣。

不行,自己得去求見一下皇帝了!

張異想了自己真人的身份,好像是可以面聖的。

“真人畢竟就是真人,以次子之身,另開一脈……

這位小真人好像也悄悄做下不少事,別的不說,那藥王稻的錢咱們就沒賺到……”

沈萬三想起三年前關於藥王稻稻穀的哄搶,十分可惜。

龍虎山一門兩真人,張異這個真人比老張的真人更爲難得。

張正常的真人位,很大程度上是因爲祖輩的餘暉照耀。,

而張異,是實打實位江山社稷做出貢獻。

“說起來,咱們受那位真人恩惠極多,要不去拜訪一下……

這三年前他不見咱們,現在應該肯見吧?”

沈萬三話音剛落,陳珂趕緊打斷他:

“沈掌櫃,張小兄弟說得沒錯,您是盡挑找死的事情來辦呀?

前朝郡主就在清心觀,周圍肯定有錦衣衛守衛,先不說咱們去了清心觀能不能進去?

就是靠近清心觀,被錦衣衛盯上,當成賊人盤查,你受得住?”

提起錦衣衛,沈萬三打了一個寒顫。

錦衣衛的名聲,這些年可是能止小兒夜啼。

那些官老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他這個小小的商人,沈萬三打了一個寒顫,也不敢說話了。

陳珂道:

“當年小真人離京,咱們鏡子的生意也停了!

也不知道如今能不能續上這門生意!”

他故意提起清心觀的小真人,目的也是如此。

沈萬三和陳珂的目光,都在張異身上。

“那玻璃鏡現在還值錢嗎?”

“價格跌了一點,但還是很貴……”

沈萬三聞言,趕緊說:

“這三年,華夏不知道多少工匠,都想仿照那鏡子,可是小真人手中的玻璃工藝,壓根就沒有人做得出來……

鏡子三年前斷貨之後,拆一面少一面,現在已經沒有人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反而最近鏡子的價格還有微微提升!”

張異聞言,笑而不語。

看起來玻璃製造的工藝,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小兄弟,你跟小真人也熟悉吧,要不……你再牽個線?”

陳珂試探性詢問張異,張異笑道:“人家看的不是我的面子,是我家公子的面子……”

“得了吧!”

孔訥見張異又要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推,白了她一眼:

“張真人跟你更對胃口,你自己去也一樣……”

張異的能量得到孔訥背書,陳珂和沈萬三更是激動。

尤其是陳珂,他這些年靠着鏡子,可不僅僅是賺了銀子這麼簡單……

他的好多門路,這些鏡子就是敲門磚。

“張兄弟,你要是真有路子,可要幫幫我們,老哥兩個你也知道,肯定不會虧待你……”

張異現在的身份模糊,但二人知道肯定已經不是孔家的僕人了。

陳珂也不避諱孔訥,說:

“我若介紹成了,我們跟真人的交易,每個人給你半成利潤……”

5%的提成,這個待遇算是非常不錯了。

張異以前是僕人,幾百兩銀子足以打發,現在可不一樣。

“這個……”

張異低頭沉思。

“陳滿!”

陳珂將包廂外的陳滿叫進來,陳滿心領神會,在桌子上放上五百兩的票子。

“張兄弟,肯定不讓你白辛苦,這五百兩銀子就是你的跑腿費,成不成這些錢都是你的!”

剛回來喝了一頓茶,三千五百兩銀子到賬。

孔訥看着張異的賺錢速度,他自己都眼紅。

“那我試試!”

有錢不賺白不賺,張異將銀子收入囊中。

“那麼我們先告辭了!”

酒足飯飽,張異和孔訥告辭離去,沈萬三喝得醉醺醺,被兒子扶着離開。

“張三丰這個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你也不敢靠近清心觀,必須有個經得起檢查的人去幫我們探探路!”

陳珂對身邊的陳滿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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