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朕要看看,朕死後的天下

“聽說了嗎,晉王朱棡謀反,殺了皇帝……

還要錦衣衛指揮使凌大人拼死反抗,才勉強護住朱家的血脈……”

“真的假的?晉王殿下爲什麼要謀反?”

“還不是自己想當皇帝,只可惜他本事不夠,卻也被殺死在皇宮中……皇帝,皇后,還有其他皇子都死了……”

“我怎麼聽着好像不是晉王造反,倒像是……”

“住嘴,你不要命了!”

京城中,最火熱的話題莫過於昨天晚上的事。

整座茶館裡,都在流傳着各種謠言或者真相。

“朝中文武,都認可了這個說法,這麼多大人,總不會都是奸臣?”

朱元璋聽到這句話,眼角劇烈地抽動起來。

此言說者無意,聽在他耳中,卻是莫大的諷刺。

“別說話,錦衣衛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整個餐館頓時寂靜無聲。

咚咚咚!

一隊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走上茶樓,大傢伙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朱元璋神色不變,錦衣衛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就不再關注了。

等到他們離開,他身邊的人才吁了一口氣。

“陛下,您何必冒險?”

“不礙事,張異給朕化的妝,很不錯!”

如果熟悉朱元璋的人此時站在他身邊,大抵也是認不出他來。

身邊與他說話的人,聞言也十分認同。

“國師的易容術,當真是鬼斧神工。”

朱元璋原本的面容屬於周正的臉型,被他用畫筆添加了一些光影效果,顴骨十分突出。

這還不算,他甚至給老朱的眉眼處,添加了許多斑點和刀疤!

這讓老朱看起來,已經是另外一個人的模樣。

不但是皇帝,張異和姚廣孝,此時也坐在他身邊。

但熟悉的人,大抵都認不出他們的容貌。

“王大人過獎了……”

張異淡淡一笑,轉頭對朱元璋說:

“陛下,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現在的行爲,確實不妥!”

“危牆?憑他們也配?”

老朱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從昨天的危機中走出來之後,這位皇帝身上的自信,已經重新回到他身上。

“這座城,是朕的城,不是他胡惟庸的……”

“可是,有些人也許不這麼認爲?”

姚廣孝接過朱元璋的話,朝着酒樓上望下去。

此時的凌說,騎馬過世,威風凜凜……

他意氣風發的模樣,落在朱元璋眼中,讓老朱的殺氣愈發濃郁。

順天府如今還在戒嚴狀態,百姓不得隨意出城。

不過,城內基本的秩序,卻已經恢復。

這意味着,胡惟庸的造反其實已經成功了。

陸仲亨接管了城中的兵馬司,凌說除了錦衣衛,還接管了宮中的守衛。

這兩個人,可以說徹底掌控了城中的兵馬。

而胡惟庸也得到了城中幾乎所有文官的支持。

這件事對於老朱的打擊,纔是最致命的。

他想過有人會妥協,但卻沒想到那些人會妥協得如此之快。

也正是因爲文官集團的妥協,順天府的秩序纔會這麼快建立。

而當他們掌控住局面之後,清除異己的行動,撲面而來。

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張異和姚廣孝所代表的春秋學院……

還有張異在順天府的產業,全部被凌說帶着錦衣衛充公。

而做這些,只是順帶,目前城中最重要的事,就是趕緊讓魯王登基。

“臣不明白,陛下既然已經掌握了局勢,爲什麼不……”

相比起更加了解朱元璋的姚廣孝和張異,王大人,王海,對於老朱的行動表示不解。

作爲順天府的知府,也算是老朱簡接提攜起來的嫡系。

他並不算是狂熱的道學先生,對朱元璋也有足夠的忠誠。

他也是老朱這些年留下來的不算底牌的底牌之一。

在滿城不知道信任誰的時候,張異和姚廣孝見證了朱元璋通過周通去聯繫了一些他們想不到的人。

而這些人,也是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老朱身邊。

這位王知府,就是其中之一。

從老朱順利出城開始,其實所謂的造反,已經成爲了鏡花水月。

可朱元璋的表現,經歷過最初的暴怒之後,卻變得平靜起來。

他甚至按兵不動,只是看着城中人的表演。

如今的應天府,卻成了換地看戲的戲臺。

“朕不過是,想看看朕死後,這些人的表現。

朕也想看看,失去朕之後,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樣?”

老朱的語氣平平淡淡,可在場衆人都能感受到皇帝醞釀的殺機。

汪廣洋,六部尚書,還有一衆臣子……

張異彷彿已經看到這些人的人頭,被掛在城牆之上,也看到了天下士子,血流成河的場面。

他和姚廣孝對視一眼,同時低下頭。

朱元璋並沒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在他信任的人保護下,消失在這座城市中。

“造反的後果,你覺得你能承受?”

張異詢問他身邊的姚廣孝,姚廣孝神色複雜。

這場動亂,並不是沒有代價,春秋學院,他們有太多的學生死在這場動亂之中。

想到此處,二人都很心疼。

這些人本應該是爲了改變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而培養出來的,卻死得毫無意義。

而且,哪怕是他們看着,也不能表現出什麼?

因爲要顧全所謂的大局。

張異和姚廣孝也準備離開,此時,路上有錦衣衛疾馳而過,後邊還抓着某人。

二人注目,卻發現是老陌和陳珂……

“他們也落網了!”

陳珂和老陌遍體鱗傷,上氣不接下氣。

張異能看到他們眼中深深的絕望。

老陌的眼神掃過街角,突然動了動。

他猛然挺身,死死盯着張異。

張異有化妝術的支持,基本和原來已經是兩個模樣。

他除了用化妝術讓自己的年齡變得老一些,同時也沾上了鬍鬚。

可就算如此,老陌似乎已經認出自己。

張異朝着他,無聲點頭。

主僕二人十年相處,張異卻明白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姚廣孝也發現了張異和老陌之間的交流,唉聲嘆氣。

“如果他們死了,我必讓胡惟庸,凌遲而死!”

張異默默地發下毒誓,然後,他和姚廣孝消失在應天府的人流中。

……

皇宮,胡惟庸和一個孩子對視而坐。

八歲的魯王朱檀,面對不苟言笑的胡惟庸,顯得十分恐懼。

這位大明朝的宰相,他見得不多。

身爲百官之首,胡惟庸以前並不需要對他一個小小的庶出親王表現出太多的關注。

兩個人如此親密地坐在一起,尚是第一次。

而且胡惟庸告訴他,他會讓自己成爲天下至尊的皇帝。

皇帝這個位置,是小小的朱檀不敢想的,他不想要皇帝,他只想要孃親。

未來的小皇帝就要哭出聲,只是看着陰鬱的胡惟庸,他本能地將哭聲縮回去。

“陛下,您是大明未來的國君,爲天下人表率,可不要這樣子了!

臣會好好輔佐伱的,你放心!

這幾日是你父皇的葬禮,你可要好好表現!

嗯,你大哥也在,武英殿裡的屍體都燒乾淨了,也分不出誰是誰了……

總之……”

胡惟庸說了一番,見朱檀瑟瑟發抖,言聽計從。

他很滿意,這個孩子是最適合不過的傀儡。

雖然他也想過直接殺了朱元璋,提着他的頭,打着爲天下士大夫殺狗皇帝的名號登基。

但考慮到士子內部那些人的德行,胡惟庸還是覺得,扶持一個傀儡,徐徐圖之更好。

過幾年,讓他給自己禪讓皇位,

再安排他落水死。

那就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他擠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撫這個孩子,誰知道朱檀實在受不住他的皮笑肉不笑,哇的一聲哭出來。

胡惟庸被掃了興致,只是收起臉上的假笑。

他走出房間,皇宮裡的人忙忙碌碌。

見到他,大傢伙紛紛低下頭,叫一聲胡相。

胡惟庸,此時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這座皇城的主人。

他無聲點頭,就如一個君王一般,慵懶地看着那些人。

見這些人不跪,胡惟庸臉上出現一絲怒火,他給身邊幾個守衛眼神提示。

這些人拔刀,用刀背狠狠砸在那些奴才的腿上。

“跪下說話!”

“是!”

在別人的提示下,宮裡的太監們才明白這位宰相的意思。

他們紛紛跪下,換來胡惟庸滿意點頭。

此時的他,神清氣爽,雖然沒有成爲皇帝,但提前感受到一部分皇帝的權威,讓胡惟庸心裡十分滿足。

雖然,堅持了十年的本能,提醒他不應該如此。

他跋扈的做派,會影響他的名聲。

可他忍了太久了,從在李善長面前裝孫子,到張異害死他兒子他只能強顏歡笑,到朱元璋對他的羞辱……

他爲什麼要忍?

這纔是他胡惟庸,真正的性情。

“算了,以後注意點就行!”

胡惟庸制止了守衛的動作,離開了魯王朱檀的寢宮,他聽着遠處,有隱約的哭聲。

那是朱元璋一部分妃嬪囚禁之處。

這些人是昨晚的內亂,來不及跑到坤寧宮的妃嬪,他想起這些人的身份,身體有了反應。

不過終究沒有精蟲上腦,他明白自己想要穩住局面,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汪廣洋他們因爲自己的承諾,願意幫助他穩住朝廷的局勢,也穩住天下人。

但北方的問題,還沒解決。

蒙古人不說,就是徐達帶領的大明軍隊,如果沒有應對手段。

他肯定難以對付。

大軍中,有一個朱棣……徐達如果擁立朱棣,派兵南下,北京城未必能守住。

如何對付徐達,乃至遠在山西,陝西的大名軍隊,利用蒙古人拖住他們,算是一個辦法。

但究根究底,還是要收回北方的大明的軍權。

而如何收回?

汪廣洋他們早就有了預案。

讓魯王朱檀上位,有了大義的名分,再用這個大義的名分,去讓徐達他們降服。

就算徐達不降,朝廷也可以將他們定義爲反賊,羣起攻之。

最壞的情況,胡惟庸也是打算將北京城讓給蒙古人,換取蒙古人幫他平定天下。

他不怕徐達,沒了後方的後勤,加上腹背受敵,胡惟庸不怕他能搞出什麼事。

當然,如果能收服,自然是好。

朝廷招降的使者,其實早就連夜出門……

他們前往各自的目的地,去招降地方上的將領。

而徐達,胡惟庸認爲沒有任何招降的可能。

“你派人去的時候,可曾單獨給藍玉去信……?”

他找到凌說,再次找他確認一次。

“胡相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您辦得穩穩的……只是……”

凌說猶豫了一下,提出自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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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藍玉跟太……朱標的關係,他能被咱們拉攏?”

胡惟庸笑道:

“如果朱標還活着,他大概還有念想!

但朱標已經死了,他的念想就斷了!

朱家父子一死,他在朝中還有人能依靠?

除了本相願意給他榮華富貴,他還有別的路?

更何況,本相還幫他把仇報了……”

凌說聞言,心服口服。

胡惟庸在當宰相的這些年,用他的手段拉了太多人下水。

直到這次造反成功,他才知道原來胡惟庸拉攏了那麼多人?

這些人都是在老朱手下犯過錯,被胡惟庸拉攏過來的人。

他們天然對胡惟庸親近,或者被他綁架到一條船上。

很顯然,從靠近藍玉開始,胡惟庸就想到了怎麼去用他。

他在朱標還活着的時候,自然是要向着朱標,可是朱標死了,那就未必了!

“胡相,我馬上就去辦!”

順天府的這場動亂,伴隨着使者出門,傳遍天下。

皇帝因爲造反駕崩,這個消息讓天下人震驚。

消息傳到前線,徐達等人,也十分震驚。

朱元璋死了?

而且是死於晉王朱棡造反?

徐達死死盯着眼前的信使,想從他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皇帝留下遺詔,封魯王爲天子。

聽聞這個消息,軍中將領無不震怒。

就連徐達這個老好人,也怒不可遏:

“哪怕陛下和太子遭遇不幸,皇上嫡出的皇子,尚有秦王和燕王殿下……

胡惟庸汪廣洋哪來的資格,扶持魯王上位?”

軍營之中,衆人虎視眈眈,一股肅殺之氣瀰漫軍營。

那使者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淡然道:

“大概是陛下被晉王殿下傷透了心,所以纔有如此選擇!”

“此事何人作證?”

徐達踏前一步,怒視使者。

“有守護在皇帝身邊的錦衣衛,凌大人和諸位侍衛作證!

同樣,魯王殿下,也有朝中大人背書……

難道朝中兩位宰相,中書省和六部的大人,都不能證明?”

“陛下走得蹊蹺,你們這些人有沒有問題,還是兩說!”

徐達拔出腰間的寶刀,大有要砍人的趨勢。

那使者不怕,只是盯着徐達:

“徐將軍,難道你也要造反不成?”

徐達冷哼一聲,手裡的刀放下來。

“帶他下去休息……”

徐達終歸還是沒有做出過激的動作,只是將使者轟出去。

“徐帥,陛下的死有詐……”

營帳內不止有徐達,還有藍玉和傅友德。

二人等使者一走,紛紛跪下來。

“陛下之死,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徐帥,請給我兵馬一萬,我親自殺回去,質問那些狗官!”

藍玉比徐達更加憤怒,並且殺氣騰騰。

順天府的事情從發生到現在,也不過短短一兩日。

誰都知道出了問題,可是這問題究竟是什麼?

對方有多少依仗?

他們又準備如何面對前線功臣們的怒火。

還有皇子,無論是朱樉還是朱棣,都有足夠讓天下分裂的實力。

這些文臣,是哪來的膽子,去刺殺皇帝?

“傅友德,寧王還在前線巡邊,讓他馬上回來!”

“徐帥,等什麼?”

“等一個師出有名!”

很明顯,徐達也是憋着怒火,但他的話確實壓住了藍玉和其他人的情緒。

師出有名!

這就是武將憋屈的地方。

大義的名分,一直掌握在那些士大夫手裡,當整個朝廷的士大夫都爲一件事背書的時候,

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徐達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可他的政治智慧遠不是藍玉能比。

他就算懷疑朱元璋是被殺又如何?

他起兵,就是造反。

可就算他造反,至少也要豎起一道旗幟吧?

朱元璋還活着的兒子裡,朱樉遠在日本。

能出面幫老朱討回公道的,唯有朱棣了。

“而且……”

徐達話鋒一轉,指着身後的漠北說:

“咱們是大明的將領,也是華夏的兒郎!

朝廷中誰當皇帝是一回事,而爲百姓扼守中原,也是我們的責任……”

藍玉和傅友德聞言,登時不說話了。

“你們回去休息吧,一切等寧王殿下回來再說……”

徐達感覺心累,擺擺手,讓其他人出去。

等營帳裡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他才變得無比糾結起來。

如果城中有人造反,他的家眷,估計也危險了。

未來的道路,該如何走呢?

“將軍……”

徐達正糾結着,突然外邊有人報:

“徐帥,家裡來人了,說是替一個故人給你口信!”

徐達聞言一愣,旋即想到什麼?

他的表情,變得激動起來。

……

營帳中,藍玉變得十分焦躁。

他發現突然之間,他的靠山沒了?

而且北京淪陷,他的家人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自己的前程,變得莫名黑暗。

就在他焦躁地來回踱步的時候,親兵報:

“將軍,有古人來訪!”

“故人?”

藍玉莫名其妙,他哪來的故人?

不過他還是道了一句:

“讓他進來!”

營帳的門簾被掀開,一個文士從外邊進來。

藍玉仔細一看,這不是剛纔他想砍殺的使者嗎?

“你來我這裡做什麼?是嫌本將軍的刀劍不夠鋒利?”

藍玉自然不會給對方好臉色,對方也不介意,只是笑笑:

“我乃是奉胡相的命令,來勸說將軍!”

藍玉聽着胡惟庸的名字,臉上的怒火逐漸消散,他讓人出去看着,然後請對方坐下。

“胡惟庸來找我,城中的事情,不會是他搞的鬼?”

他雖然脾氣暴躁,但絕對不是傻子。

京城的事情,擺明了就有貓膩,藍玉在使者出現的瞬間,已經猜到了大半。

“胡相,確實是陛下的託孤之臣,如今在城中主持大局!

陛下雖然遭遇不幸,可朝中的秩序終歸也要維持下去。

胡相是希望,外邊的兄弟們都能好好的,聽從朝廷的調遣……”

“他胡惟庸,還想奪兵權不成?

他就不要異想天開了,真當我大明數十萬邊軍不存在嗎?

他胡惟庸篡位成功,他守得住?

不說別的,改天寧王殿下回來,我等揮師南下,爾等該如何應對?”

那使者微微笑:

“可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殿下莫不是以爲,身爲太子餘黨的您,在朱棣上位之後,你會得到重用?”

藍玉聞言一愣,使者見他沉默,繼續道:

“還是將軍覺得,朱棣殿下會幫你報仇?”

關於常茂之死的事,是橫在藍玉心中最大的苦痛。

他聞言更是猶豫。

“不管是秦王殿下還是寧王殿下繼位,常家沒落不可避免!

此二人和龍虎山關係莫逆,將軍想要的結果,註定是拿不到。

而且,將軍自身沒了太子的護持,難道還想在他們二人之下被重用。

別人也許可以,但將軍乃是太子一黨的烙印太深。

就算您從龍有功,恐怕以後也不會再有登頂大明軍方第一人的希望了……”

藍玉徹底沉默。

使者見藍玉心動,走到他身邊,附在他耳邊會說了一些話。

見藍玉沒有反對,他主動退出營帳!

一日後,得到消息的朱棣,從前線趕回來。

他進入徐達的營帳,頓時痛哭流涕:

“徐帥,我父皇肯定是被那些賊人害了,還請徐帥爲我做主!”

徐達將他扶起來,說:

“我也有這種想法,但如今朝中局勢不定,想要做這件事,很難……

你可知道,若是起兵回去,那就是造反……”

朱棣聞言漲紅了臉。

自己的父親死得蹊蹺,可他這一回事,連個大義名分都沒有?

“難怪父皇這些年都要限制這些狗官的權力,顛倒黑白,不辨是非!

就算是造反,本王也認了!

朱棣此去,不爲皇位,只爲我父皇和大兄報仇……”

徐達聞言,神色複雜。

他無聲無息,將一紙調令交給朱棣,朱棣看了,驚喜萬分。

“朝中之事,我的身份不好直接插手,但你和藍玉卻能!

本帥在這裡爲華夏攔下蒙古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朱棣得了承諾,自然歡喜不已。

他離開營帳之後,徐達走到沙盤前,看着代表京城的方向。

“陛下,這也是你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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