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郝正義

是黃然!這次偷襲白狼的竟然是黃然,他之前那次是在裝死。不過這一下子他是摔得不輕,他幾次用力之後,才捂着肚子勉強爬了起來,向我和孫胖子這邊走過來。看他走路的姿勢,可不止只斷了兩三根肋骨那麼簡單,

受傷之後的白狼連連慘叫,它插着短劍的那個肩頭不停地淌着鮮血。受傷的那一隻爪子擡起之後就不敢再落下,看這樣子算是暫時廢了。這時的白狼已經是在狂怒的狀態了,它哀嚎了數聲之後,向着我們這邊的方向衝了過來。

好在白狼的肩頭受了重傷,限制了它的速度,我的第一反應握緊了短劍還想要攔它一下,沒想到被郝文明一把將我拉着向身後跑去。我跟着郝主任跑了幾步,邊跑邊說道:“沒用,我們跑不過它,它跑得比我們快!”郝文明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沒讓你跑過尹白,跑過黃然就成!”郝主任說話的時候,黃然還在我們身後二三十米的位置,這次他再裝死大概也沒什麼用了,看白狼現在的樣子,不把黃然大卸八塊,恐怕難消他心頭的怒火。

我和郝文明向前跑了沒有幾步,就聽見身後一身悶響,我回頭時黃然已經被白狼撲倒,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思管他了,但願他的痛苦結束得快一點吧。

黃然被白狼撲倒之前,突然放聲大喊道:“我知道郝正義的下落!”聽到這一句話之後,正在狂奔的郝文明突然腳下絆了一下,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但是瞬間之後,郝主任就從地上跳了起來,猛的回身手臂一甩,那把匕首筆直地對着白狼飛了過去。

這時的白狼正要對黃然下嘴,完全沒有防備到郝文明跑了之後還會再殺回來。噹的一聲,匕首正中白狼肩頭插着的短劍劍柄,郝主任的力道不小,這一下卡在白狼肩胛骨的短劍又向骨頭裡進了幾分。痛徹骨髓的感覺讓白狼渾身直顫,它脖子後面的狼鬃剎那間全都豎了起來。嗷的連聲慘叫,身子不住地向後退去。

黃然趁着這個機會,翻身從地上爬了出來。他站起來的時候,能清楚地看見胸前的幾道傷痕,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鮮血順着傷口滴滴答答地一直流到腳面,看傷口應該被白狼抓傷的。這還是白狼傷了肩頭之後無法用力,否則就算是三個黃然綁在一起,也經不住白狼的幾下抓扯。

重獲自由的黃然並沒有馬上逃走,他只是後退了幾步之後,捂着傷口不住地喘着粗氣,他看了一眼郝文明,說道:“幫我……”郝主任瞪着眼睛直搖頭:“你別亂來,快點過來。”黃然的臉上露出來一種奇怪的表情,他的嘴巴動了動,好像說了幾個字,但是沒有一點聲音。郝文明看到時,兩條眉毛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黃然的臉上又浮現出他那招牌式的笑容,隨後一轉身,對着白狼衝了過去。

這時的白狼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黃然的死活了。劇烈的疼痛讓白狼有些抓狂,它開始沒有目的地跑了起來,白狼疼得有些昏頭了,跑了幾步就一頭撞在一個鐘乳石上。這一撞之下,竟然將比一般的石柱還要大一圈的鐘乳石筍攔腰撞斷。撞斷的鐘乳石斷成幾截,散落在四周。沒想到這撞完之後,白狼因禍得福,竟然將卡在肩胛骨上面的短劍震出了骨頭縫,那把短劍雖然還掛在皮肉之上,但痛楚頓時大減,他受傷的前爪勉強可以着地了。

黃然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趁着白狼立足未穩,竟然衝到它的身邊,伸手就要去抓那把短劍。這時白狼的神智已經清醒,它的身子向後一退,避開了黃然這一下,同時將黃然的正面對着自己,它向前一躥,露出滿嘴的獠牙,向着黃然的脖子咬去,眼看着黃然就要和阮六郎同一個下場。

就在這時,郝文明也衝了上來,他舉着剛纔被白狼撞斷的一節酒罈大小的鐘乳石,對着白狼的頭猛砸過去。白狼的注意力都在黃然身上,沒防備郝文明會衝過來。被這一下子砸了個結結實實。咚的一聲,那一節鐘乳石被砸了個粉碎,白狼的身子頓了一下,這一下救了黃然的小命。

黃然撿了一條命之後,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一躍而起,不要命地跳起來,向白狼肩頭還插着短劍的位置壓了過去,在黃然跳起來的同時,白狼也躥了起來,它雖然受傷,但是速度也比黃然要快上幾倍,就看見一道白影閃過,白狼低着頭,直接撞到了黃然的小肚子上,將黃然撞出了一道拋物線,黃然甩出去二十多米遠,在地上一連翻滾幾圈之後,竟然又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起來之後,他沒有絲毫猶豫,一瘸一拐地繼續向白狼走過去。他剛走了沒幾步,眼前突然白光一閃,白狼已經衝過來,黃然來不及躲閃,只能伸手去擋,被白狼一嘴咬住了他左手手臂。黃然痛得連聲大叫,但奇怪的是,白狼就這麼咬着,卻不見一滴鮮血流下來,透過他被咬爛的衣服袖子,裡面一個肉色的護腕露了出來。

白狼看到無法咬斷黃然的手臂,索性跳起來搖頭一甩,竟然將體重不次於孫胖子的黃然甩了出去,重重摔出去十多米遠的黃然這次是徹底地站不起來了,他倒在地上,一張嘴,順着口鼻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鮮血中摻雜着一些暗紅色的血塊,看樣子這次黃然是傷了內臟。之後他無力地咳嗽幾聲,便一動不動地癱在地上。

看到黃然差不多要交待了,郝文明有些急眼了,他在地上又捧起來鐘乳石塊,兩隻手將鐘乳石扛在肩頭,快速地向白狼衝過來。白狼有了警覺,沒等到郝文明過來,它已經又一次迎着郝文明,向他撲過去。

這時,我也衝到了郝主任的身邊,不能眼看着自家主任橫死,我握着短劍迎着白狼斜着刺了過去,白狼在空中竟然還能一縮脖子,反嘴向着我的短劍咬去。

這一下給郝文明創造了機會,白狼的獠牙已經觸碰到短劍的劍鍔吞口,就在這時候,郝主任舉着鐘乳石塊對準狼頭猛砸下去。嘭!這一下子直接將已經躥到半空的白狼重新砸到地上。白狼落地之後,只是晃了下腦袋,盯着我和郝文明低吼了幾聲,最後它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短劍上。

可能是認出來我手上的短劍和插在它肩頭的那把是同一種短劍(我也納悶肩膀上的東西,它是怎麼看到的),白狼察覺到了危險,對着我一個勁兒地齜牙。看着它的這副樣子,我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同時,在短劍的劍柄上捋了一下,捋順了綁在劍柄上面的詭絲之後,將詭絲另一頭已經繫好的繩圈套在了右手食指之上。

這時,郝文明撿起來地上的匕首,也湊了過來,面對着白狼,和我形成了犄角之勢。不過白狼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雙吊睛的狼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這把短劍。可能是肩頭那把短劍給它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僵持了一會兒之後,白狼不再齜牙,而且它胸襟上下豎立起來的狼毛又平順了下去,白狼竟然夾着尾巴開始慢慢地向後退去。

白狼向後一直退了將近二十多米,看來白狼有了放棄了繼續和我們糾纏的意思,就在我這顆心稍稍跳穩的時候,我身後突然響起來一聲槍響,啪的一聲,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白狼肩頭插着的短劍劍柄上面,劍尖在白狼的肩胛骨上很戳了一下,隨後豁開了白狼肩頭的皮肉,短劍掉落到了地上。不知道挑斷了哪跟血管,鮮紅色的狼血呼呼直冒,將白狼的半個身子都染成血紅色。

開槍的是黃然,他還是保持着剛纔倒地的姿勢,只是手心裡多了一隻掌心雷手槍,槍口徐徐地冒出了一絲白煙,這種手槍一次只能裝填兩發子彈,雖然還能再發射一次,但是現在打在白狼的身上,也沒什麼意義了。郝文明看着已經有了暴走跡象的白狼,他明白黃然的用意,回頭咬着牙對着黃然說道:“不是我說,你好好的不行嗎?”黃然有些氣喘地說道:“不能……放了它。”

這時,白狼一聲慘叫,本來它脖子周圍已經平復的狼毛瞬間又立了起來,剛纔那一下子讓它疼得站在原地直打哆嗦,稍微好了點之後,便隨後仰天一聲狼嘯,看了看我身後的黃然,又盯着我手裡的短劍看了半晌之後,竟然不要命地向我撲過來。剛纔又不是我開槍打的你!我差點就這麼喊出來。

眼看着白狼撲過來,我只能豁出去了,迎着它張開的狼嘴,握着短劍猛地向狼嘴裡面刺過去。短劍刺出去一瞬間,白狼在我的眼前突然消失,我這一短劍就向捅進了空氣裡,力量使得大了些,還差點將自己晃倒。看到白狼消失的一剎那,我就明白過來,對着郝文明大聲喊道:“它衝黃然去了!”

和我所料的一樣,白狼瞬間出現在距離黃然三五米外的地上。它狂叫了一聲,縱身向着黃然撲過去。黃然在慌亂之中,用手臂擋了一下,白狼就勢張嘴咬住了他的胳膊,好在黃然帶着特製的護腕,雖然白狼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但還是無法將黃然的手臂咬斷。

這個時候,郝文明已經衝到了黃然的近前,他握住手中的匕首,對着白狼肩頭的傷口刺了過去。白狼就像算好一樣,咬住黃然的手臂,一晃腦袋,將黃然迎着郝文明甩了出去。嘭!這兩人撞了個結結實實,倒地時,兩百多斤的黃然將一百斤出頭的郝文明壓在身子底下。黃然再一次昏倒,人事不知。郝主任推開黃然,趴在地上,當場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白狼認準了黃然,再次衝過來時,郝文明竟然翻身擋在黃然的身前,他的匕首剛纔已經撒手,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他現在赤手空拳的,和送死沒什麼兩樣了。值得郝主任這麼拼命的,應該就是黃然嘴裡的那個“郝正義”了。

我距離太遠,衝過去的時候,恐怕郝文明已經人頭搬家了。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道:“癩皮狗,給你點好東西!”話音落時,就見以郝文明、黃然爲中心,瀰漫起來一團白色的粉塵。看見了白色的粉末,白狼突然有些驚慌,它一個急轉身,也顧不得弄死黃然了,回頭向後跑去。我就在它的身後,看見白狼向我跑過來,剛舉起短劍的時候,一個白花花的胖子跟在白狼的後面,他手裡捧着一個小小的口袋,在裡面掏出來幾把佛灰,向我撒過來。

是孫胖子,他光着膀子,那隻大耗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孫胖子這一路跑回來,竟然沒有把它顛下來。孫胖子手裡的口袋是他的襯衣綁住衣袖改的。裡面還有小半的佛灰。白狼肩頭的傷口不敢沾染佛灰,它只能拼命地跑出佛灰瀰漫的範圍,一直跑出去一百多米,它才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我們這邊。

這時,蒙棋棋也跑了回來,她比孫胖子強點,上身還有一件貼身的內衣,這時也沒有心思欣賞她的身材了,蒙棋棋的衣服也變成了口袋,只不過她那裡的佛灰少得可憐,似乎大部分的佛灰被孫胖子先行帶回來救急了。

看到白狼不敢靠前。我和孫胖子退到郝文明的身邊,我查看了黃然的傷勢,這一次他倒真不是裝的,黃然的傷勢不輕,肋骨起碼折了一半,胸口火車道一樣的抓痕還在滲着鮮血。被白狼咬住胳膊裡面的骨頭粉碎性骨折,已經嚴重變形。孫胖子看得直吧唧嘴:“不是我說,治好了也是個殘廢。”

郝文明掐了他的人中良久,黃然才醒過來,郝文明第一句話就是:“郝正義的下落呢?”黃然就像沒聽到一樣,他的眼影直勾勾地看着白狼。黃然這時也明白,靠我們幾個,已經無法將白狼肚子裡的青銅盒子掏出來,他這一次的目的就是爲了青銅盒子。能豁出去死後下地獄,就連下輩子投胎都要輪迴牲畜道,這幾番工夫就算白費了。

這時的白狼也在望着我們,它肩頭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而且肉眼看上去,竟然有了慢慢癒合的樣子。不過這樣,它還是不敢輕易地衝進佛灰的範圍之內,只是眼睜睜地看着我們這幾個人的動向。

我看着還在不停詢問黃然“郝正義”下落的郝主任,說道:“郝頭,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只要黃然不死,你出去慢慢地問他。”我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黃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出不去,都要,死在,這裡。”

黃然的話讓我們都皺起了眉頭,郝文明首先說道:“黃然,你到底想幹什麼!”黃然看着白狼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口中喃喃說道:“你們,來得,去不得,我同族,的仇,就落,在你們,身上了。”孫胖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同族?他被狼妖附體了!”

我們大驚之下,都向後退了幾步,防止黃然向張支言和破軍那樣突然發作,好在黃然只是個傳聲筒,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大的動作。黃然替白狼接着說道:“我讓,你們先走。等我,消化了,肚子裡,的東西,之後。再去,找你們。再看,佛灰,能不能,擋住我。看你們,幾個,誰的,運氣好,能被我,最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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