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聯繫黛斯琳校長然後回去吧……”
威廉將目光從城牆表面移開,假裝轉身走回城內。
實際上,他已然開始緩慢運轉體內的「白金之血」向黛斯琳發去信號,一旦拐進某個陰暗街巷,確認沒有被任何血民注視便會直接傳送離開。
嗡!
星辰感應異常順利,提前在外繪製好法陣的黛斯琳輕鬆接到信號,隨時可以進行個人傳送。
威廉的目光也鎖定在約五十米開外,兩棟建築間形成的巷道狹縫,略微滲透於狹縫間的月光也會協助遮蔽他的身形。
就在威廉一步步靠近街巷,大腦間構思着如何快速簡要地將這裡的情況告知組織時,
有什麼東西以急速靠近,同時還借用某種高階手段來隱匿身形。
啪!
威廉的右手突然被抓住,還同步感受到一陣刺痛感。
不過,威廉的完形生物本能已然提前察覺,在對方抓手前便切掉正在體內運轉的白金之血,中斷與校長的聯繫。
扭頭一看,來者是一位戴着蒼白假髮的貴婦人,她的右手掌間居然長出類似於螞蟥的結構而吮吸威廉體內的血液,用以驗明身份。
『銀圈病者!伯爵嗎……』威廉的內心猛然一驚,但並沒有影響他的外在表情。
貴婦人的另一隻手抓住威廉,另一隻手持拿扇子遮於面部,掩住口鼻。
“剛剛經過血改的新人嗎?血液倒是挺新鮮的……但你的行爲很可疑,居然站在城牆前注視了整整十三分鐘27秒。”
“我只是對建築學比較感興趣,在我第一次見到【血囊高牆】時就被其美觀深深吸引。”
“哦,建築學嗎?說不定你能成爲「血匠」呢……不過,一般而言剛來的新人都會淪爲最底層的奴隸,可不會像你這樣自由,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觀看城牆。
而且伱還生得如此俊俏的面龐,以及強健的體魄,就連本伯爵都有些感興趣,想必買下你的人必然是個貴族吧?”
說着,
貴婦用於遮面的摺扇一陣抖動,從下面鑽出好幾根螞蟥形態的舌頭,向着威廉的大腦襲來,這一次她不止會進行驗血,還將直接入侵大腦而攝取記憶。
威廉保持着低頭狀態,已做好殺出重圍的準備。
眼看螞蟥結構的舌頭即將貼近,一陣聲音從身旁傳來:
“這不是歐琳卡伯爵嗎?剛剛還在會議上見過,真是抱歉,我家的男僕給你惹麻煩了嗎?”
舌頭收回,
女伯爵扭頭看向話音傳來處,正是生得一張女性容貌,最近很被上面看重的多米特里子爵。
“你的男僕怎麼在外面閒逛?”
“我這不是在開會嗎?他昨晚將我伺候得很好,作爲回報就讓他一個人出來溜達一下,沒想到居然跑來看城牆了。
威廉他可是很聽話的,應該不至於招惹您吧?如果真有冒犯我現在就將他‘就地正法’。”
‘多米特里子爵’一個箭步上前,伸手便捏在威廉的屁股上,手法嫺熟。
這樣一幕也是看得女伯爵面生潮紅,頗爲喜歡,“看來是我錯怪他了,真是抱歉~今晚的月色過於異常讓我的神經略微緊繃。”
“能夠理解,我們現在要儘可能謹慎,即便這邊世界的威脅只是一羣低劣的人類也不能放鬆警惕。
好了~我這就帶他回去了,再見了伯爵大人。”
‘多米特里子爵’在離開時還十分優雅地輕吻於女伯爵的手背,通過脣表傳遞過去的血疫共鳴讓女伯爵非常滿意。
“不錯,你應該很快就能晉升到伯爵的行列了。”
告別女伯爵,威廉如男僕般跟隨在子爵身後,直到迴歸官邸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子爵的面容也變回洛裡安的模樣。
“威廉,又犯錯誤了啊……如果不是月光給予我提醒,我未能及時干預,事情會變得很麻煩呢。”
“血民的水準比我預想中的高,【腥紅貴族】居然親自對城市進行監測,我只是面對高牆多站了一些時間就引起了這位女伯爵的注意,對方也十分謹慎地對我進行體液檢查,甚至還想攝取我的記憶。
的確是我過於大意,這羣血民做事非常謹慎,後續的奪回計劃也需要着重考慮這一點。”
“趕緊走吧,別再犯錯了……威廉。”
“多謝了,洛裡安。”
隨着星辰感應再次建立聯繫,一道「純白之門」於身後出現。
威廉一邊搖手道別,一邊退步穿越空間之門而回到十公里開外的外圍山頂,
懸於空中的黛斯琳校長看着威廉平安歸來時,懸在心中的石頭也總算放下,但依舊保持着高調的口吻,“威廉,剛纔的連接怎麼突然斷了,遇到麻煩了嗎?”
“的確差點出事,幸好叫了朋友幫忙。”
“月嗎……”
“是的,他故意留在裡面,到時候會配合我們一同執行奪回計劃。”
聽到這裡的校長立馬來了精神,“可以執行計劃,難道駐軍數量在可控範圍內!”
“嗯……十名伯爵以及一位傳說中的「七侯爵」,配合我的朋友在裡面接應,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不過當下還有不少問題需要在會議上討論,我們趕緊回去吧。”
……
【佛羅茅斯-佛朗託療養院】
調查錫安的行動僅消耗六小時,聚集在會議室的紳士沒有一位離場,全都在等着威廉的迴歸,頂多也就是靠在椅子上小憩。
隨着威廉與校長回到會議室時,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也不免有人小聲議論,認爲時間太短或許兩人的行動失敗了。
就連第一醫生阿勞斯也有些忍不住,兩人剛一入座便詢問起來:“情況如何?”
黛斯琳則面向威廉,“我只是負責提供了星辰傳送,調查任務由威廉個人完成……他僞裝成血民成功潛入了錫安,完成了我們所需要的情報收集。”
此言一出全場大驚,
就連正在用手術刀打磨指甲的特記戰力-阿西莫夫先生也停頓下來,“想要僞裝血民可不容易啊,那幫傢伙從來不看面相也不看氣息,只憑血液認人。”
“沒錯,所以我換血了……阿西莫夫先生在僧院工作,應該能判斷出來我目前的血液情況吧?”
話音剛落,噌!一柄無形的手術刀在會場間閃過,
威廉掌心被切開一條剛剛穿透真皮的切痕,
一滴血液則已經落在阿西莫夫的指尖,放入嘴中而仔細吮吸,眼前一亮。
“你抹掉了血疫的致病性但保留了原有的特徵……不對,是你通過特殊的手段,以血疫爲樣本進行的全新造血!你的身體果然很特殊。”
“過獎,那我便直接介紹‘新錫安’的情況吧。”
威廉沒有選擇口述,而是採用更直觀的方式。
脫下自己的西裝,雙手一灑於桌面鋪開。
皮囊蠕動,
西裝不同位置的線條逐漸隆起而成型,線條與線條間的支撐、編織以及細節刻畫,最終形成「新錫安」的等比例縮小模型,尤其是血囊高牆模擬得極爲逼真,裡面居然真的有血液流動甚至還有血栓、血管等等結構。
“皮囊!”
在場人員不僅震驚着威廉居然將錫安內部搞得這麼清楚,還震驚於他身上的皮囊居然不受「脈衝塔」的影響。
“十位銀圈與一位【七侯爵】,這樣的數量有得一戰,只要能快速封堵【通道】阻斷對方的後援,再將澤德老師救出來的話,戰力就能齊平甚至超過對方。
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這一堵達到源疫區標準,融合着皮廠與血民兩種屬性的高牆。
我只能做到清除牆體外層的皮囊,內部的血液構架要如何破開?如何才能撕裂出允許組織大軍全部進入的入口,就得依靠在座的各位了。”
阿西莫夫觸摸着威廉通過西裝模擬出來的城牆,直接表態:“只要你給出的城牆情報無誤,只要你能清除外層的皮囊結構,我就能快速爲大家切開一條通路。
切割正是我較爲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