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前】
原神皮官邸的深處,
威廉藉着‘貪婪’格利德開啓血裝的時間,直接以月光傳送來到這裡,兩位負責看守通道與脈衝塔的伯爵已然陷入絕對的迷惘狀態,
他們的眼球被染成黑色,眉心被烙上漆黑而冒着滾滾濃煙的月痕,正在用各自的手段進行自殘,想盡一切辦法來快速殺死自己。
不同於洛裡安以前那種溫和,讓人不易察覺的「水中月」幻術。
這是融合着威廉的癲腦,所得到的入侵性更強,效果作用更快且更加可怕的全新幻術-「死海之月」。
不過,在威廉看來幻術的施展未免有些太過容易了。
“這兩個傢伙怎麼回事?
像是在我到來前,就被提前削弱了似的。
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顯得虛弱不堪,一下就被幻術入侵……講道理,就算我與洛裡安的融合遠超預估,效果也不可能這麼好。
也罷,越輕鬆越好。
格利德一旦開啓【血裝】必將是一場惡戰,可不能讓更多的血民過來了。”
威廉伸手抓向背部的「月光大劍」,
由舊世商人-加里瑞森公爵特別、制定、單獨售予洛裡安的專屬兵器,當威廉握上的一刻,他的思緒居然被一瞬間牽引到劍體內部,窺探到一些舊日景象,看到舊世界的月。
那是一顆更加巨大、規模僅次於邪陽的近地天體。
威廉的視野被牽引向月球表面,跟隨來到一處白玉石塊構建的古老宮殿間,偌大而華麗的宮殿卻毫無生機,荒寂無人。
威廉的視野來到宮殿最深處時,看見正在更衣沐浴的銀髮女王。
當看清女王身姿與面容的一刻,威廉猛然愣住,他的腦海想起了另一個人。
“……校長?”
這位銀髮女王竟與校長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端莊的儀態與傲人的長腿。
就在威廉還想要看清楚時,畫面卻突然中斷。
青色而縈繞着濛濛霧氣的大劍已然持在手中,感受着濃縮於其中的月之力,
威廉站在數十米開外便直接揮出一劍,
完成斬擊動作的一瞬間,
嗡!一道彎月劍氣瞬間形成,在飛行過程中愈來愈大,脈衝塔的皮囊膜層時直接被撕開,二十米直徑的塔樓被攔腰斬斷。
“這……難怪能讓小丑亞特受到真實傷害。”
威廉沒有任何停留,立馬將大劍放回後背,青色劍刃會自動吸附於‘月主’的肉體。
腳步扭動,嗖!
威廉闖進倒塌的脈衝塔內部,月眸立即鎖定被層層皮囊所纏繞的第一紳士,失眠者.加隆。
手掌貼於層層皮囊之上,由黃皮奪取這些皮囊的所有權。
待到皮囊解開之時,形如干屍的加隆滾落而出,相較於一年前的【第一紳士考覈】加隆老了差不多有十歲。
四個月的非人折磨,讓他處於一個生死臨界的狀態。
“……他的身體實在太過糟糕。”
威廉突然擡頭,隔着地下教堂層層阻礙看向外面的月。
嗡!一道月光貫穿落下。
在月光的籠罩下,加隆的身體慢慢被拆卸成粒子態,被傳送至月球深處的診所區域,
同時威廉也以‘洛裡安’的口吻向醫療團隊給出強制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救助加隆。”
隨着加隆這個「連接點」被送出錫安,落進月球的領域。
眼前位於神皮官邸最深處的【通道】開始自行閉合,大量的石塊從未知空間里長出將通道完全抹平,
至此,自G&D組織建立以來,與皮廠的連接正式斷去。
很巧合的是,
轟!一道血影撞破層層地面隔層而來到地下教堂。
金髮飄散於空中,面露憎意的格利德手持十字血劍降於中央過道,
看着倒塌的脈衝塔及關閉的通道,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
不過,格利德的怒火沒有直接發泄在威廉身上,而是看向兩名深陷幻術而正在進行自殘、自殺的伯爵。
“沒用的傢伙……反正通道已關,沒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格利德的左、右手掌同時張開,缺血癥所演化的貪婪能力施展而出,強大的掌心吸附力瞬間吸來毫無反抗能力的伯爵,手掌穩穩扣住他們的腦袋。
不同於其他血民,
格利德的成長經歷讓他擅長汲取他人的血液,
幾秒鐘不到,毫無防備且一心求死的兩位伯爵就已經被抽成乾屍,這是格利德‘第二次’汲取腥紅貴族的血液,
第一次是在戰爭期間,生死關頭被迫吸掉下屬的血液而獲得強大的補足。
這種同階,達到銀圈級別的古老精血完全流進他的體內時,嗡!
肉眼可見的血柱氣浪噴涌而出,直通天際,格利德達到前所未有的完善狀態,身體也跟着漂浮於空中。
提劍指向眼前的青年,
“我,格利德,將以鮮血對你進行最終的宣判!”
噴涌而出的血柱紛紛涌向、凝聚于格利德的後背,化作一道橫向長度超過二十米的誇張血翼甚至還從流動的血翼間透出惡魔般的面龐,
同時還從貪婪寶庫間取出一對縫合着奇怪羽毛的長靴,
血翼扇動,
格利德整個人的速度達到他的畢生最快,
嗖~轉瞬之間,他已站在威廉身後十米的位置。
十字血劍順勢歸入腰間的鮮血劍鞘,斬擊已然完成……
下一秒~嗡!新錫安的中央,一道高達百米的血色十字驟然升起,整個神皮官邸都因斬擊而崩塌。
威廉的肉體也同樣開始出現裂痕,噴涌出大量的‘血液’,超過三十次斬擊出現在他的身上,肉體直接炸裂成碎肉而散落滿地。
“趕緊復生吧,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被……呃~”
就在格利德自信滿滿地轉過身,準備再次將其斬殺時,他說到一半的話語卻突然卡住了,原因在於聲道與喉管被切開了,或者說整個脖頸被切開了。
伸手抹向喉嚨而沾上一手的漆黑血液。
不知何時,格利德已被斬首。
只是斬首速度太過迅速且兵器過於鋒利,足足等了這麼久纔有所反應。
頸圈也慢慢浮現出一條黑線,伴隨而來的是大量的黑血噴出,無法阻止。彷彿‘斬首’這件事以標籤的方式貼上格利德的靈魂,無論他怎麼做都無法阻止,頭顱都將滑落下來。
視野翻轉,自由下落。
啪!當腦袋掉落撞擊於地面時,強制的眩暈感與意識震盪讓格利德雙眼失神,陷入短暫的黑暗。
微弱的光線擠入眼眶,伴隨着輕微的搖晃感,
格利德從一艘木舟上醒來,他已不在錫安而是身處一片漆黑大海,朦朧的月亮似乎是這片大海唯一的參照物。
很奇怪的是,格利德沒有對這樣的環境產生懷疑,大腦主觀認定他理所當然就在這裡。
不過,他心中關於擊殺威廉的念頭卻沒有降低。
“威廉那傢伙躲到哪裡去了?海底嗎?”
格利德直接一個標準的入水動作跳入漆黑的海面,
可還沒等他向着海底遊動超過十米,直接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死海巨物所吞噬殆盡。
死亡後再一次於木船醒來,但他框架間的液體卻少去了1/20。
回想起剛在海底看見的東西,他的心臟狂跳不已,一種很久以前就被丟掉的情緒再次迴歸-【恐懼】
「不能下海」明確這一點後,格利德便老實坐在木船上。
漂流了不知多久,
終於在海面上看見了別的東西,一艘巨大的豪華遊輪,甚至隔着很遠就能聽見各種交談聲,歡笑聲,音樂聲。
格利德甚至還瞥見盛裝打扮的威廉就站在甲板上喝酒。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展開血翅,飛行而落上游輪的甲板時,
之前明明看見的人羣卻全部消失,即便整艘遊輪燈火輝煌甚至還在播放着古典音樂,但這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就在格利德有所疑惑時,一隻冰冷手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扭頭看去,
相隔百米開外的輪船外部走廊間,有一隻蒼白腳掌剛好走進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