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里根……”
易辰扭頭看向空蕩蕩的巷道深處,一個人也沒有。明明之前在應急通道間傳送過度的時候還在一起,抵達這處世界後卻消失不見。
即便易辰將感知散播出去,連接到方圓一公里內的所有死者,依舊捕捉不到任何同伴的氣息。
“某種干擾在我們抵達這邊世界的時候將我們強行分開了嗎?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也無所謂,分頭調查能在前期得到更多情報。
里根的大腦應該能輕鬆將全球的信息網絡串聯起來,到時候只需要隨便使用一個上網工具應該就能被裡根所注意。”
易辰緊接着又察覺到了異樣,他猛然摸向自己的身體。
原本那無比貼身,能夠自適應環境的黃皮衣裝居然沒了,就連體內的小葡萄與寄生在大腦間的納什均不見蹤影。
當前的他正一絲不掛站在巷道間。
夥伴們全部消失,易辰的思緒卻突然變了方向,他懷疑這一次的‘干擾’或許並非當前世界的現象造成,而是另一個東西,另一個現象。
“威廉在暗中搗亂嗎?那傢伙絕對不老實,所謂的只有用播放器才能出現,只不過是一種說法。
他只是藉着錄像帶隱藏起來,本尊應該隨時都能在外界現身,也能隨時影響周圍的一切,畢竟他也是現象級的存在同時還是癲者疫主。”
一想到這裡,易辰的火氣也是上頭,甚至都幻想出將威廉斬首的場景。
但隨着一陣海浪聲撲打過來,一隻溫潤的手掌輕輕放在肩膀,易辰又很快變得平靜,不再嫉惡如仇。
感知着周圍最近的死者,易辰準備以其中一人作爲載體來觀察當前的世界,打探初期的情報。
「死亡降生」
一位用紙板當作被褥,凍死在嚴寒冬季的乞丐忽然睜眼並起身,面容輪廓保持不變,但內部本質卻變成了易辰。
實際在周圍區域有很多死者可以選擇,
例如前面幾個路口沒帶頭盔的鬼火少年撞在路樁上瞬間沒了動靜,
例如不遠處公司上班的二十多歲小夥剛剛猝死,
例如在橋下河流間沉溺着一具綁着石頭的死屍,
不過,這些都不是太好的選擇,易辰選擇流浪漢是因爲他不起眼,處於最底層,最不容易被察覺,適合於最初的調查。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流浪漢所在的巷道正在發生一起搶劫事件,易辰能借此機會弄到一筆錢還能順便問問這些人關於周邊的情況。
巷道深處,
三個身強力壯的男性正圍着一位手中提着蔬菜與豬肉,剛從菜市場回來的單身女性,後者被嚇得不輕,甚至連眼鏡都歪了。
這個世界都還在使用着老式手機,沒有出現智能支付的功能。女人即便將他的皮包全部遞了過去,對方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就在其中一人伸手去抓女人的衣領時,
呯!
啤酒瓶突然在一旁碎裂,玻璃碎渣剛好插進他的面頰,鮮血直流,並捂着臉哇哇直叫。
而且,他的一位夥伴已經因爲被啤酒瓶砸中腦袋,當場暈厥。
剩餘的兩位歹徒均遭到不同程度的割傷,捂着面龐,看向啤酒瓶扔來的方向。
只見明明踹了幾腳都沒有動靜的流浪漢居然站在那裡,以兇狠的目光注視着他們。
爲首的歹徒因傷生恨,拿着手中的彈簧刀就跑向流浪漢,還一邊大聲喊着:“你這種垃圾也敢拿瓶子砸我們。”
哪知道,一個酒瓶再次扔來且穩穩砸在此人頭上。
啪!直接栽倒在地,動彈不得。
最後一位歹徒立馬清醒,看出了不對勁,拔腿開溜。
只留下被搶劫的女子,雙手拽着被拉開的外套,瑟瑟發抖……半餉後纔回過神,聚焦瞳孔。雖然很害怕,很緊張,但她還是彎下腰撿起了散落滿地的肉與菜,從歹徒手中重新拿回自己的皮包,然後邁着儘可能快的步伐追上那位救命的流浪漢。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裡坐一坐。我可以做點東西給伱吃……看你的樣子應該很久沒吃東西。
另外,我老公的體型和你差不多,應該能給你找一套合身的棉衣,你穿這麼少太冷了。”
“我身上很髒很難聞的。”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如果不是你……我或許已經……請一定接受我的好意!”
易辰本想拒絕,但考慮到正好可以藉機詢問一些當下世界的情報便點頭答應。但他還是刻意離女人一段距離,以免味道薰到對方。
“不需要報警嗎?”
女人卻搖了搖頭,“報警電話很難打通,就算打通了他們也不會來處理這種小事,趁着他們還沒有醒來,我們趕緊走吧。”
冬季的大街上人煙稀少,電線杆上貼滿着尋人啓事,一半以上的店鋪都關門歇業。
跟隨女人走進一棟七層樓的建築,裡面同樣貼滿着各種尋人啓事,甚至比開鎖、維修的小紙片還要多。
一直來到最頂樓,
女人依舊沒有從剛纔的搶劫中恢復過來,拿着鑰匙的手還在顫抖,好不容易纔將鑰匙插進去。
“快進來吧~屋裡雖然沒多暖和,但至少比外面好多了……這個冬天真是冷啊。”
易辰慢慢跟了上去,誰知剛進屋就愣住了。
正對面擺放着一個靈位,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男人相框掛在上面,正好盯着進門口。
雖然易辰就是死神的代理,但這樣被注視的感覺真不太舒服。
女主人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而連忙解釋:“我的丈夫已經失蹤一週,不會再回來了。”
易辰有些疑惑,如果只是失蹤一週還沒必要擺成這樣吧?但他並沒有詢問,而是獨自走進浴室。
看似用熱水沖洗身體,實際利用這個機會將死海間的「肉體」再度打撈出來,覆蓋流浪漢的肉體,反正之前裹着髒衣服,頭髮凌亂也看不清肉體是什麼樣,女主人也不會懷疑。
浴室外也傳來對方的聲音,“髒衣服我替你扔掉了哦,我丈夫還有好幾套沒有穿過的冬衣,給你放一套在外面。
我先做飯了,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隨便住多久都沒事……反正外面已經這樣了。”
易辰很快便換上衣裝,從浴室走出來時,
正在切肉的女主人偏過頭時直接驚呆了,她完全想不到一位剛剛還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居然是這樣一位俊朗的小夥,即便是許久未曾打理的鬍子也難以蓋住那張俊容。
“你……叫什麼名字?”
“易。”
“易先生,似乎還沒過三十吧……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難怪你會在外面流浪,男性實在太不安全了。
我叫劉欣芷,隨便你怎麼叫我都行。你去外面看看電視吧,不過估計也沒有多少電視臺在上映節目了。”
易辰出於好奇還是先提出了問題,“劉小姐,你的丈夫只是失蹤的話,有沒有可能會突然回來?”
哪知這一問題剛一個出,女人揮刀切肉的力道瞬間加大,表情也變得陰沉起來。
“易先生不必在意這件事,他肯定不會回來的……畢竟他是跟着那個女人走的,從他離開的時候我就當他死掉了。
不過,我也不怪他,畢竟那個女人真的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