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已經降落在阿里奧納機場,目前室外溫度爲3℃且伴有持續性的暴雨……”
飛機廣播正常播報。
摸着空姐屁股,嘴角殘留着餅乾渣的威廉.貝倫斯第一時間便拿出攝像機開始拍攝。
易辰剛剛睡醒,腦袋略微有些迷糊。
甚至不太記得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而且睡眠帶來的並沒有精神上的補充,反倒讓大腦昏昏沉沉。
“估計是因爲飛機的環境與那家酒店相差太大,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再去那家酒店休息一下,話說酒店叫什麼名字來着?我似乎也沒有留下名片。”
易辰在身上摸了摸,什麼都沒找到,只是在思緒間保留着未知酒店帶來的舒適感。
就在他搜尋記憶時,威廉的手持攝像機拍攝過來。
“別拍……”
伸手去阻擋時,視野也是短暫與攝像機鏡頭有着‘對視’。
一段深刻的記憶也立刻浮現出來,關於本次旅程的記憶,爲僱主尋找神秘的錄像帶。
他們三個基本都是社會底層的普通人,因生活走投無路而意外接到僱主的邀約,給他們買好了機票共同前往死亡率最高的阿里奧納州,前往那間收集着大量違禁、位置錄像帶的老屋。
只要能找到那一盤用鮮血寫有V/H/S的錄像帶,就能得到300萬美刀的佣金。
易辰正好需要這筆錢替母親治病。
“母親……”
就在易辰試着回憶躺在病牀上那面容憔悴,伸手撫摸自己臉頰的母親時,卻立即產生了一種強烈違和感。
他同時產生了兩種情緒,一種是想要拿着錢救助母親,一種居然想要掐死病牀上的母親。
就在這時,飛機開始了下客,一旁的威廉活生生用肥肉擠出一條通路,好提前下飛機。
易辰猛然搖晃腦袋而忘掉關於母親的事情,連忙跟了上去。
下飛機時,他也是注意到空姐的腳有動作,甚至在對方的腳還沒有動作時便看了上去,就好像提前知道對方會踢腳一樣。
啪!
高跟鞋在距離威廉背部還剩一寸不到時,被易辰單手穩穩捏住。
零距離的眼神對視讓空姐滿頭大汗,連忙低頭道歉,甚至還主動遞上一張名片,願意事後給予私下的賠償。
走在前面的威廉也將手持攝像機轉過來,聚焦在名片上。
“尼基,真好聽的名字啊!Mr.易你這下可有福氣了,好羨慕啊……不過,還是得等到完成我們的旅程才能去赴約。”
“說了多少次,沒事別拍我。”易辰不知怎麼的,頗爲厭煩攝像機的拍攝。
“還不是僱主強烈要求我們要全程記錄,以免我們隨便拿錄像帶去忽悠他。”
威廉只得將攝像機移開而對準自己,做出了一個十分油膩的剪刀手姿勢。
“話說,威廉你以前是不是沒這麼胖?”
“我一直都這麼胖啊,從我爸媽死掉一個人宅家裡後就是這樣的身體了~再說了,我們倆不是才認識嗎?怎麼說起以前了?”
跟着走下飛機的萊妮也有着同樣的想法,“我也感覺威廉你以前好像沒有這麼肥胖,不知道是不是另外一個人記混了。”
“那伱們一定是將我與另一個叫作威廉的搞錯了,趕緊的,別浪費時間啦。”
威廉在說話的同時還刻意用攝像機掃過兩人,鏡頭間出現的干擾線似乎也能同時作用於兩人大腦,繼續他們的旅程。
沿着機場通道走到一半時,易辰的目光瞥向身旁的衛生間,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他並不想上廁所,而是他感覺隊伍裡有人會要去上廁所。
果不其然,萊妮捂着小肚子便跑了進去。
威廉見狀也是十分興奮,一臉猥瑣的模樣想要跟進去,甚至還張大着嘴巴,恨不得能把他那張噁心的嘴巴當作女廁的蹲坑來使用。
易辰這邊下意識地就要拉住對方,讓他別在攝影機裡面添加這些違法的畫面,到時候僱主可能會直接不給錢了。
但伸過去的手卻在半空停住,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停住,似乎是懶得多管閒事,也似乎是某種潛意識讓他停止。
威廉在沒有阻礙的情況下成功進入女廁,還不過五秒的時間,整個人就被踹飛了出來,門口還站着一位負責女廁衛生的肌肉大媽。
易辰只是默默看着,畢竟他也比較厭惡這個猥瑣的胖子。
他的目光也注意到威廉手上的攝像機,即便他整個人摔在地上,攝像機依舊被牢牢抓在手中。
眼看大媽邊罵還要揮舞手中的拖把打過來,
威廉因擔心攝像機被損毀而連忙按下關機鍵併合上,死死護在懷中。
嗡…… 暴雨、鄉間公路以及汽車。
易辰只感覺一晃眼自己就從機場到了汽車上,而且還緊握着方向盤,中間的那段記憶似乎變得不存在了。
“呼~想來在機場的經歷可真是糟糕,幸好及時跑掉!那個老太婆真是咄咄逼人,還非要報警。
這下萊妮也知道我進女廁的事情了,估計也會很噁心我吧~算了,反正我只要拿到錢就能買等比例的老婆抱枕,無所謂。”
副駕駛的威廉在一陣嘀咕後,手中攝像機也移動到後座位正在睡覺的萊妮身上,口水止不住地外溢。
易辰在聽到威廉的這番話後,他丟掉的記憶也被補全,想起了自己怎麼從機場一路來到車上,而且已經連續開了五個小時的車。
“喂!易先生,能不能開慢點,這下雨天的好危險呢~萬一出了車禍……”
還未說完,易辰便踩下剎車讓速度降到60km/h,這讓副駕駛的威廉一臉詫異還以爲易辰不會聽他的。
不僅僅是降速,易辰這邊還提高了注意力,似乎感覺到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即將發生。
“危險!前面有人!”
威廉還沒喊出這句話,易辰就已經踩住剎車。
並沒有撞擊聲傳來,一位沒有任何着裝的老人就站在道路中間,距離車頭還有五米多遠。
對方並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偏頭,而是挪動身體走向道路一旁。
威廉搖下窗戶,老登兩個字已經提到嗓子眼,剛準備破口大罵卻發現老頭已經不見了,而他離開的方向卻多出了一條道路。
“咦!這有路哎~好像是一條通往目的地的捷徑,運氣挺好的嘛!易先生趕緊開車,追上那老頭我要噴死他!”
車輛沿着小路行駛,很快便來到木屋前。
“那老逼登去哪了?算了,找到錄像帶爲主,話說這門打不開啊。易先生,你能從二樓進去嗎?”
易辰早已經看到了二樓光亮處,本打算直接跳上去,但身體卻沒有做出對應的動作。
“這裡太過詭異了,一起行動比較好。”
“也對,剛剛那個老登仔細想起來的確很怪!你們走前面,我在最後錄像。”
威廉說是走在最後,實際鏡頭卻大部分對準着萊妮的臀部。
咔!
三人順利從天井進入到滿是灰塵的地下室。
“呼~總算溜進來了,三百萬我來了!”
威廉興奮地進入木屋的一樓大廳,雖然整個一樓沒人但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看着他們,通道間也似乎有着赤身裸體的人影突然穿過。
三人繼續踏着階梯來到二樓,正對樓梯的臥室門縫下有着微弱的電視亮光。
威廉本走在最前面卻在這時停了一下,“喂!易先生你動作輕一點,你來開門吧~萬一屋主在裡面你的身手還能對付,我得記錄全程情況才行。”
“嗯。”
易辰緩慢推開臥室門,堆積如山的錄像帶映入眼簾,而安置內部的電視正好在放映着一盤錄像帶。
第一個進門的易辰也正巧看到了電視畫面。
『不能看!』
即便本能在告訴他不能注視畫面,但眼球卻無法轉動,腦袋也完全僵化。
就好像電視機背後長出了無數的線纜,死死固定住腦袋並給他安裝上了眼球的固定器。
致命的感覺隨着電視畫面浸染全身,
易辰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中招,且基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雙手也跟隨畫面而挖掉自己的眼睛。
身體重重倒下時,他的思維還在。
他想起了這次行動的目的,但依舊想不明白一件事,爲什麼自己如此憎恨母親還要冒險接下這次的任務?這裡面的邏輯似乎有什麼問題。
嗡!
意識沉入黑暗的泥潭,一切都被抹掉。
飛機落地的廣播聲將他吵醒,昏沉的大腦就像鉛球一樣。
“別拍……”
下意識的擡手動作擋住一旁正在擺弄攝影機的威廉,但易辰隨後又多說了一句話。
“威廉,你這攝影機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