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关上卧室的门,连忆晨瞪着面前的男人。
御兆锡抬起手,解开衬衫的领口,表情透着无辜,“嗯,你听力没问题。”
“你听力才有问题!”连忆晨暴怒,都这种时候了,这男人还敢开玩笑。
算了,跟他争论毫无意义。
连忆晨一把拉开房门,却不想佣人提着她的行李箱正走到门外,“少奶奶。”
佣人将她的行李箱放下,连忆晨怔了怔,立刻变脸,“不对,我的箱子放去客房。”
“少奶奶,老太太吩咐过了,您要在少爷房里住。”佣人微微低着头,平静的转述。
心里咯噔一下,连忆晨拉过行李箱就要下楼,她不想难为佣人。
腰间忽然缠上男人宽大的掌心,御兆锡圈住连忆晨的腰,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少爷。”佣人点点头,忙转身下楼。
“御兆锡,你什么意思?”连忆晨狠狠拍掉他的手。
御兆锡侧身倚在门前,那双黑眸眨了眨,“我奶奶下的令,连我爸都不敢违抗,你敢跟她对着干?”
“哼!”连忆晨冷笑了声,这一家子强取豪夺的脾气她倒是看清了。但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让她跟这个男人住在一起,开什么玩笑!
“我去找她。”连忆晨刚要迈步,御兆锡闲散的声音带着几丝幸灾乐祸,“晚了,她肯定已经回去了。”
“你……”连忆晨总算看出来了,这混蛋也是故意的。
御兆锡双手环胸瞪着她,沉声道:“没用的,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我敢保证,其他房间都上了锁,你只能跟我同房。”
凭什么?
连忆晨还没见到如此霸道的人,她好像为了验证般跑下楼,几分钟又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太过分了,你奶奶什么人啊?”
“都说让你好好做功课,你不用功。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爸爸才三岁,一个女人带着几十个兄弟还有三岁的儿子,能把御家稳住,没被任何家族吞掉,你说她是什么人?”御兆锡挑了挑眉,语气里染着淡淡的笑。
“……”
连忆晨喉咙发干,怎么御家老太太还有这段背景,她完全不知情!
“你奶奶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奉子成婚?”
“顾名思义,你要生个儿子才能嫁进御家。”目前只是订婚,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连忆晨转了转眼珠,她不想嫁进御家啊,所以那奉子成婚也跟她没关系。
“别高兴太早,”男人一眼看穿他,说话毫不留情,“以为老太太让你住进来是为什么?从今以后,她都会牢牢盯着你的肚子。”
连忆晨嘴巴张成o字形,“御兆锡,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之前说过什么?”解开领口,御兆锡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冰水喝。他喝的有些多,太阳穴两边发胀。
连忆晨紧追着他的脚步回来,尽量保持能跟他沟通的语气,“你说,我搬过来住能对我爸的事情有好处,而且你会帮我。”
“对啊,我会帮你。”御兆锡垂下眼帘,潋滟红唇轻挽。奉子成婚这种事情,他肯定要帮她的嘛,要不然她一个人能完成吗?
“……”连忆晨看清他眼底那抹坏笑,突然明白过来。她白皙的脸庞瞬间爆红,咬着唇恨不得掐死他!
陷阱!这是一个大陷阱!
“御、兆、锡——”
“嘘!”
御兆锡手指点在她的唇间,那张魅惑的脸庞抵在她的眼前,“你别闹,现在乖乖听话,等哪天我奶奶开心了,你再去跟她说好不好?”
“她哪天能开心?”连忆晨下意识问。
男人撇撇嘴,低头瞄了眼她的肚子,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那是什么眼神?
连忆晨一把推开他,狠狠骂道:“流氓!”
“你见过这么善良的流氓吗?”御兆锡下巴轻点,锐利的眼眸眯了眯,“放心吧,虽然外面都是我奶奶的人,但这里不是只有你和我吗?只要我不说,你就能蒙混过关。”
“……真的?”连忆晨有些松动。
御兆锡点头,“真的。”
他刚刚说,外面都是他奶奶的人,那么这里就能保险吗?连忆晨撇撇周围,突然压低声音问他:“你确定你的卧室安全?”
“哦?”御兆锡突然伸手圈住她的肩膀,学着她的模样也朝四周打量了下,“你猜这里会不会有摄像头,专门监视我们?”
“摄像头?”连忆晨彻底炸毛。靠!这家人到底多么变态啊!呜呜呜,她不要演戏了,她要回家!
御兆锡忍住笑,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自觉令人相信他的话,“我先去洗澡。”
话落,他越过连忆晨的肩膀,径直走进浴室。
当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时,连忆晨不禁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事情远比她考虑的复杂,她之前只想着如何对付御兆锡,可她忘记这个家里除去他,其他人个个都不好对付。
“唔!”连忆晨烦躁的皱眉,她要是现在逃跑,还能来得及吗?想起御老太太临走时的眼神,她的眼前不自觉闪现出身穿黑衣,舞刀弄枪的黑道大嫂形象!
她有预感,如果她敢跑回家,御老太太就敢派人把她抓回来。看到御兆锡就应该了解他家的人,道理跟他们,那是绝对讲不清楚的。
而且她若是贸然行事,不仅会连累爸爸,更要殃及云深。
冷静下来后,连忆晨决定,与其她要惹恼御家人,还不如全力以赴应对御兆锡一个人。反正所有的问题都在他身上!
想到此,连忆晨暗暗松了口气。一对一交手,她还是有胜算的。不过奉子成婚这条家规,始终让她心有芥蒂。
啧啧!
难怪御坤有个私生子,原来都是家规惹得祸!不过若是按照家规,御天鸣怎么会是私生子呢?不说奉子成婚吗,生了儿子怎么还没嫁进御家?那御兆锡又是怎么回事,也是奉子成婚得来的吗?!
“噗——”
连忆晨控制不住笑出声,她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果然被带坏了,思路都跟着八卦起来!
窗外天色渐暗,卧室里的光控壁灯自动亮起来。连忆晨盯着自己的行李箱,又开始犯愁。他的卧室只有一张床,要怎么睡觉呢?
‘睡觉’这两个字闪过脑海,她猛然变脸。这房间里,不会真有摄像头吧?对于御兆锡的那张嘴巴,她毫无把握,根本分辨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确有其事。
唯一的办法,只能靠自己。
找到大灯的开关,连忆晨伸手按下去。水晶灯的光线明亮,足以看清这间卧室的任何角落。她不清楚应该从哪里下手,只能笨拙的一点点摸索。
桌上桌下、椅子、床,甚至床下,还有地毯下面,连忆晨都翻个遍。卧室打扫的很干净,几乎是纤尘不染,所以她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
抬手抹了把汗,连忆晨双手叉腰,把目光落在整面墙的书架上。其他地方都已经找过,只有书架还没翻。她仰头认真审视,发觉这里倒是藏东西的好地方。如果有细小的摄像头隐藏其中,那绝对很难被发觉。
既然如此,那这里更不能被放过。
下面几排,连忆晨弯腰快速搜寻一遍,并未发现异常。再往上的她够不到,只好搬来一把椅子踩上去,踮起脚尖继续搜寻。
神情太过投入的她,完全忽略浴室里的水声停止。所以御兆锡洗好澡出来时,看到就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来,斜侧往上的身影。
连忆晨身上穿着淡蓝色修身长裙,这条裙子并不算奢华,亮点便是贴合下身曲线的鱼尾设计。那亮眼的蓝色,紧紧包裹着她的臀,无懈可击的展示出女性柔美的线条。
男人霎时眯起眼,悄无声息走到她的身后,“你在找什么?”
“摄像头啊。”连忆晨顺口回答,等她反应过来这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咻的转过脸。
虽然连忆晨把脸转过来,但她身体为了保持平衡,依旧维持着斜侧的角度。而御兆锡所站的角度,仰起头的时候,恰好与她臀的曲线垂直。
修长的双腿,翘挺的臀线,纤细的腰肢,这些都是落入御兆锡眼底的风景。他那双狭长的眼眸缓缓荡起笑,“找到了吗?”
“……没有。”连忆晨感觉到不对劲,立刻把另外一只脚放下,扶着椅子下来。
御兆锡拿过桌上的手机,然后打个响指,紧接着卧室里瞬间漆黑。
“你干什么?”连忆晨惊呼。
不过几秒钟,她只见御兆锡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然后把镜头对着迎面书架一层层平移。连忆晨看了半天都没弄懂,下意识往他身边靠近,“这是做什么?”
“不说要找摄像头吗?”御兆锡逐层排查,并未发现异常,又把手机移动到其他地方。连忆晨步步紧跟,还是看不出门道,“这个能找到摄像头?”
将卧室各个角落全部排查一遍后,御兆锡又将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关掉手机。他抿起唇,盯着身边的人问,“基本常识,你不懂?”
基本常识?
连忆晨咬着唇,她怎么不知道这种基本常识。果然家庭背景不一样啊,了解的基本常识都不同,哼!普通人家,谁会知道这种事情!
“教你一招。”御兆锡把手机丢在桌上,语气桀骜。
连忆晨并不服气,双手撑在桌沿问他,“你肯定没有问题?”
御兆锡倒了杯红酒,轻抿口后,笑道:“其实有或者没有,对我都无所谓,反正我不怕被人偷拍。”
连忆晨一阵语塞,再也不敢跟他说话了。
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御兆锡又洗完澡穿着睡衣,连忆晨顿觉尴尬。她低头走到边上,打开行李箱找出换洗衣服,“我去洗澡。”
她关上门进去,稍后又拉开门出来警告,“御兆锡,浴室门的钥匙在哪里?”
御兆锡浅浅一笑,“如果我想进去,没有钥匙也一样。”
这话倒也有道理,连忆晨咬牙又把门锁上。明知掩耳盗铃,但在心理上,总有个安慰。她只能赌一把,这个混蛋不是那么没品!
匆匆洗好澡,连忆晨出来前,先探出脑袋查看,确定没有异样后,才围着浴巾走出浴房,把带进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门外有佣人的说话声,进来讯问要不要准备宵夜。御兆锡一口回绝,连忆晨捂着空荡荡的肚子暗骂,他不饿并不代表别人也不饿啊!
吹干头发,整理好仪容,连忆晨稳稳心神,才拉开门出来。总不能躲一辈子,既然事已成定局,她总要面对。
卧室只有昏暗的壁灯,她放轻脚步走出来时,外间的书桌前,并没见到御兆锡的身影。难道他先睡了?
连忆晨心头微微有丝窃喜,她欢喜的往里看,却被一双锐利的眼睛吓到。
“啊!”
暗黑的环境中,一双黑亮的眼睛熠熠发光。连忆晨捂住胸口,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不出声?想吓死我啊!”
可惜倚在床头品酒的男人,并没搭理她。
惊吓过后,连忆晨终于顺了口气。她瞪着那张唯一的水床,又开始担心。这要怎么睡呢?
“过来睡觉。”御兆锡放下酒杯,开口催促。
她当然也知道睡觉,可问题是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御兆锡似乎看出她的困扰,朝她笑了笑,抬手拍拍身边特意给她空出来的位置,道:“你睡这里。”
我去!
连忆晨咬牙,“不要脸!”
单手掀开被子,御兆锡身体滑进去,慢悠悠的声音飘来,“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不要脸。”
“……”连忆晨抓狂,这混蛋还说她不要脸?!呸呸呸!
卧室只有这么大,床只有一张,任凭连忆晨如何纠结,这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有些事,她早晚都要适应,索性把心一恒,迈开大步走过去。
不就是睡觉吗,难道她还就怕了!这混蛋就是瞅准她害怕,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的占她便宜!很好,第一回交手,开始!
连忆晨走到床边,动作麻利的拖鞋上床。但她很快又发现第二个问题,只有一床被子。嗯,这也是他故意的,很好,她抢!
哗啦——
连忆晨拽住被子的一角,然后又将身体左右一滚,紧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原本盖在御兆锡身上的被子,瞬间都被身边的人卷走。
御兆锡完全没料到这招,他惊讶的转过脸,却见连忆晨侧身趴在床上,被子紧紧被她缠在身体上,完全令他找不到任何下手的地方。
操!这招够狠!
嗯哼!
连忆晨偷偷挽起嘴角。混蛋,今晚你别想盖被子,冻不死你!
水床柔软舒适,又足够大,原本应该睡的舒服惬意。但连忆晨与陌生男人同床共枕,还是危险性系数奇高的异性,她是绝对抗拒的。
整个晚上,她都卷着被子缩在床边,始终背对身后的男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全身紧绷,即便偶尔迷糊,手脚也都蜷起,保持防守的姿势。
水床虽能自动加温,但一晚上都晾着,御兆锡睡的也不好。被子就那样被连忆晨裹在身上,他竟然无法抢回来。
不是没有多余的被子,而是他不信抢不过她。可事实证明,样样出类拔萃的御少,竟然在抢被子的环节上完败!
别看只是裹被子,连忆晨这种裹法也是有技巧的。丝被如同蚕蛹般一层层渐次包裹在她的身上,御兆锡不禁怀疑,她这样的技巧,以前是不是练过?
“嘶!”
鼻子里有些痒,头有些沉,御兆锡抿起唇,沉着脸走进浴室。
临近天亮,连忆晨才有迷迷糊糊合上眼睛。她整夜都不敢睡,生怕自己睡着后,身后那个男人就会做什么。可精神偶尔也有支撑不住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她就眯一会儿。
霍——
床上那个把自己裹的好似‘蚕蛹’的人突然一个机灵,睁开眼睛。坏了,她又睡着了!
连忆晨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撑着床才坐起来。她急忙往身边瞅,好在御兆锡已经离开,而窗外也大亮。
“唔!”被子紧紧缠在身上难受死了,但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这样,她才能稍稍感觉有些安全感,但还是紧张的不敢睡。
真是受罪!
连忆晨看到闹钟,准备下床洗漱。她从胸口位置拈起被子一角,盘旋式一圈圈散开。松开到腰部时,丝被突然拧住。
她蹙起眉,两只手一起往后拽,想把被子弄下来,可好像有什么东西扣住了,她根本拽不到。
“怎么回事?”连忆晨讶异,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么玩,最喜欢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然后躲进床里不出来。
她自己卷的被子,自己心里有数,怎么会解不开?
连忆晨挣扎的满头大汗,但被子就是紧紧搅在她的腰间,同时也把她的两条腿绑住,根本不能下地。
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咬牙用双手撑住床沿,卯足全身的力气才能站起身。双腿不能走路,她只能蹦跶着往前。
吧嗒吧嗒,连忆晨终于磨蹭到镜子前,她侧过身朝腰后一看,霎时脸色铁青。
“御兆锡——”
楼上卧室传来一阵怒吼,御筝咬着面包的动作顿了顿,转头问:“哥哥,大嫂怎么了?”
坐在椅子里的男人捧着报纸,眼皮都没抬,“别搭理她,五分钟后你再上去。”
“……哦。”御筝眼睛一个劲发亮。是不是有好玩的事情呀?
等到御筝拿着剪刀跑上来时,连忆晨被折腾的都要哭了。喀嚓,剪断捆绑结实的被子,连忆晨虚脱的差点摔倒在地。
几分钟后,连忆晨一溜烟跑下楼,捏着那条绑在她腰后的男士领带,气的差点吐血,“御兆锡,你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又尖酸刻薄!”
“彼此彼此。”男人放下手里的报纸,眼神同样很冷。
御筝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憋的小脸通红。
心口翻涌的怒火无法抑制,连忆晨瞪着餐桌的上的刀,恶狠狠的想,要不要毁了他那张完美的脸?!星际之银河大帝
“阿嚏——”
面前的男人一声闷咳,连忆晨挑起眉,忽然笑出声。冻感冒了吧,活该!
轻轻拉开椅子,她转而换上笑脸,优雅的端起牛奶喝了口。
别墅外有车开进来,随后舒霞穿着一件素色旗袍走进来,“少爷。”
御兆锡见到她来,深邃的眼眸沉了沉。
“少奶奶。”舒霞又对连忆晨微微颔首,语气还算恭敬。
大清早她突然出现,连忆晨顿觉没好事。果不其然,她走到桌前,神情淡漠的直接开口:“少爷,您昨晚跟少奶奶圆房了吗?”
哐当!
连忆晨手里的叉子掉在地上,后背惊出冷汗。还有人监视圆房?!
舒霞弯下腰,把连忆晨掉在地上的餐具拾起来,放在桌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沉的好似一口枯井。
连忆晨不自觉就会想到清宫大戏里面,那些守在太后身边的管事嬷嬷。
“哥哥,什么叫圆房?”御筝双手托着下巴,好奇的问。
御兆锡笑着拍拍她的额头,道:“白糯米今早闹情绪,你去看看它。”
“真的?”御筝起身跑出去。
御筝走远后,御兆锡才抿起唇,神情冷下来,“你告诉奶奶,她的心思我懂。”
“少爷,这是老太太的心意。”舒霞并没退却的意思。
御兆锡咻的抬起头,目光瞬间变的极冷。连忆晨都能感觉到他眼底骤然凝聚起来的犀利,她轻轻伸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笑吟吟开口,“昨晚我身体不太舒服,谢谢奶奶的关心。”
似乎没有料到她突然接话,御兆锡眯了眯眼,刚刚眼底泛起的冷冽,一瞬间便收敛起来。
“少奶奶哪里不舒服?”舒霞继续追问。
虽然她表面一副恭敬的模样,但连忆晨能感觉出来,这个人仗着有御老太太的宠爱,自己很把自己当回事,“我的月事提前了。”
顿了下,连忆晨拿起餐巾擦擦嘴,微微侧过脸问她:“你要检查一下吗?”
舒霞一怔,神情霎时难看。
御兆锡紧抿的嘴角缓缓松开,望向连忆晨的眼底染上笑。嗯,他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稍后,舒霞脸色铁青的离开御苑。
“你的借口不怎样。”
“切!”
连忆晨继续吃早餐,她昨晚没吃东西,饿得要命,“有本事你想到更好的?”
“御兆锡,你说话不算话。”连忆晨吃了口他面前的蔬菜沙拉,感觉味道还不错,难怪这男人只吃蔬菜。
男人轻笑了声,道:“这点小事还需要我帮?”
小事?连忆晨瞪眼,都被人逼着圆房了,还能叫小事?难得她昨晚还相信他的话,说什么关上门只有他们俩,他不说就没人知道!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姜还是老的辣!
“反正我想好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拉你下水。”连忆晨咂咂嘴,又吃了几口蔬菜沙拉,这些蔬菜特别新鲜,隐约透着自然的甜。
御兆锡怔了怔,没想到她还能要挟。他挑了挑眉,颇有兴致的开口,“说说看,怎么拉我下水?”
白色骨瓷盘中有一根油腻腻的香肠,连忆晨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淡淡的勾起笑,“我会告诉大家,你不行呗。”
“不行?”御兆锡眯起眼。
“嗯,不行。”连忆晨点头,心想知道怕了吧?嗯哼,你丫要是敢袖手旁观,她就敢诬陷他!
男人优雅的站起身,单手撑着桌沿俯身抵在她的面前,阴测测的笑起来:“连忆晨,如果我不行,你知道我奶奶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她会日日夜夜把你放在我的床上,用你测试我到底行不行?!”
“……”连忆晨脸色煞白,这混蛋太狠毒了!
开车离开御苑,连忆晨驾车回到云深。公司员工见她来上班,都有些惊讶。总裁昨天才办订婚礼,今天就来工作真是太敬业了。
金曼见她出现,惊讶的低呼一声,“哎哟,经过昨晚,我还以为‘*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呢?”
连忆晨沉着脸拉开椅子,冷冷丢给她两个字,“咖啡。”
眼见她脸色不对,金曼泡了杯咖啡进来,“怎么,昨晚御少太粗暴了吗?”
啪!
连忆晨一巴掌拍过去,怒声道:“闭嘴!”
“生气了?”金曼终于察觉不对劲,拉开椅子坐在她身边,“你脸色不好看。”
咖啡的苦涩都不能提神,连忆晨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声音很低,“有毯子吗?我好困。”
“啊?”金曼彻底懵了。
须臾,她从后勤部拿来备用的枕头还有毯子,帮助连忆晨在沙发里铺好,“啧啧,你怎么困成这样?看起来御少一点儿都不懂怜香惜玉。”
她嘴里就没一句话能听,连忆晨无奈的撇撇嘴,道:“好了,让我清净睡儿,别让人打扰。”
“ok。”金曼得令,起身出去时将门关上。
裴厉渊恰好走过来,朝着这边办公室扫了眼,“她来上班?”
“我们总裁的工作态度一直都很勤奋。”金曼没好气的回答,她很看不惯裴厉渊平时对连忆晨的态度。
男人单手插在口袋里,金曼往前挡在门前,道:“总裁累了,正在休息,裴副总有事吗?”
累了?
裴厉渊愣住,许久才笑了笑走开。
眼见他离开,金曼拿起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前,又吩咐秘书,不要让人进去打扰。
银色跑车停在御氏大厦外,御兆锡双手插兜走进电梯,专属电梯直接停在顶楼。
庄乾双手撑在桌前,正在跟年轻漂亮的小秘书情话绵绵,逗弄的人家小姑娘芳心大乱,他却觉的特别好玩。
“御总。”尽管小秘书被他迷住,也没忘记本职工作。
御兆锡淡淡扫了眼,道:“咖啡。”
“是。”小秘书偷偷捏了下庄乾的手,随后跑去冲咖啡。
庄乾笑了笑,得意的迈起步子随着御兆锡进去,“哥,有你的东西。”
迎面宽大的书桌上,有个橡木盒子。御兆锡黑眸动了动,走到桌边将木盒子打开,顶级的巴西咖啡豆包裹在布袋里。
“今早送来的,”庄乾耸耸肩,侧身站在御兆锡身边,道:“昨天唐姐来了,但她没进去。”
木盒里有张卡片,御兆锡捏在手中,一行小字写的分外俊秀:锡,昨天的礼服很适合你,我喜欢。
落款没有署名。
历来不署名,无非两种含义。不愿意暴露自己,或者已经不需要暴露自己。
显然卡片的主人不是第一种。她之所以没有署名,根本就是因为彼此已经熟悉到完全没有指名道姓的必要。
“唐姐这是唱哪出?”庄乾看不明白了。
御兆锡把卡片放回橡木盒里,拉开抽屉塞进去,“不该说的别说。”
这话庄乾懂了,他点头,弯腰趴在桌上,坏笑道:“哥,嫂子好不好?”
“阿嚏——”
御兆锡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那张俊美的脸庞瞬间阴霾。
“哎呦!”庄乾瞅见他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哥你是不是玩的太h了,把嫂子玩坏了吧!”
“滚!”
御兆锡抬脚踹过去,庄乾嗷一声叫,毫不留情被赶走。
玩坏了?
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发胀,御兆锡薄唇紧抿,冷冷笑起来。果然是玩坏了,但被坏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连忆晨,你他妈太有种了!还敢说他不行?!
这一觉,睡的很沉。连忆晨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揉了揉肩膀,睡的太舒服也会全身酸疼。
金曼等她睡醒后,才端着饭菜进来。
“谢谢。”睡饱后,连忆晨又重新恢复活力。她拿起筷子吃饭,小脸又绽放出光彩。
“晨晨。”金曼贼兮兮往她身边靠过去。
连忆晨瞥着她,“问吧。”
“嘿嘿……”金曼笑了声,眼睛从她身上打量一番,“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这丫头非要说这些?
连忆晨无语的翻个白眼,刚要骂她,但转念想了想,快速把饭菜吃完后,压低声音道:“请教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金曼如是说。
连忆晨点点头,比较信得过她。不过这话题有点羞涩,可她又找不到别人去问,“你说,怎么样才能制造出已经那个那个的假象?”
“那个那个?”
“对啊,那个那个。”
金曼满头黑线,想了半天都没明白,“老板,您说的是哪个啊?”
“就是……破处。”连忆晨咬牙说出口。
“这个啊,”金曼一笑,刚要回答,蓦然又发现了什么,“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跟御兆锡还没上过床?!”
“为什么一定要上床?”连忆晨不忿。
“为什么?”金曼炸毛,双手拍在桌上,急声道:“连大小姐,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他可是御兆锡啊,安城第一美男啊,你跟他睡一张床上,竟然不想跟他做点什么!”
连忆晨暗暗吐了口气,难道她跟那个混蛋睡一张床上,就一定要做点什么吗?她不想做,绝对不想做!
“不想!”
连忆晨面无表情的回答,金曼彻底吐血。天哪,真是暴殄天物!
“说正事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忆晨言归正传。
金曼无奈感叹,但也别无办法。她把带来的资料汇总,打开递给她,道:“让我摸的底价出来了,东方集团给的价不低。”
把资料详细看完,连忆晨秀气的眉头蹙了蹙。东方沁竟然不惜血本,看起来她对于中心广场工程,存着势在必得的决心。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冒着宁可得罪御氏与云深的风险,想要独占鳌头。
可惜这次,她也不能让。中心广场的工程,云深必须拿下。并且同样不惜血本。
“虽然这个价格,我不能百分百肯定真实性,但据我猜测,应该也是*不离十。”金曼收起玩笑时,神色间透着精明强势。
“嗯。”连忆晨也点头,“东方沁现在吃了亏,恐怕她还要在价格上面做文章。”
“对。”金曼同意这个思路,“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要把御氏的价格也摸出来。”
顿了下,她咂咂嘴,笑道:“老板,这次该你出马喽。”
连忆晨脸色沉了沉,并没回答。
须臾,金曼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出门前又转过身对她说,“亲爱的,你刚才问的题目其实有很多办法,网上查查都能让你思路大开。”
说完后,金曼扭着小蛮腰走了。
刚才的问题?破处!
连忆晨扶额,早知道就不应该问她。可是不久,她还是打开电脑,偷偷用浏览器搜索。
不多时候,她关掉网页,终于放下心。
傍晚,连忆晨并没如常下班。她想起回去要面对的那些人,心里都发闷。坐在办公室加班,又吃了晚饭,直到九点多她才离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连忆晨奇迹般发觉,竟然没人拦她的车。她无奈苦笑了声,看起来御家少奶奶这个表面身份,还是有用的。
御苑两扇漆黑的铁门打开,连忆晨把车停在院前,提着包往里走。
“少奶奶。”佣人们见到她,都恭恭敬敬打招呼。
她礼貌性的应了声,打量四周后,发觉这家里只有御兆锡和御筝,其他人都不见。旁敲侧击询问几句才知道,御坤从昨晚就没回来。
大概是去安抚他的小情人了吧。想到冉漾那张过于年轻的脸,她不禁撇撇嘴,御家的这个传统,果然有很好的继承。
提着包回到楼上,连忆晨心情有些沉重的走到卧室前。昨晚跟御兆锡相处的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可才不过一天而已,她烦躁的皱起眉。爸爸的事情还没进展,她还不知道需要住在这里多久才能解脱!
推开卧室的门,书桌上亮着灯,可并不见男人的身影。
“御兆锡。”
连忆晨习惯性喊了声,毕竟这是他的卧室,他才是主人。
周围都没看到人影,浴室也没声音。连忆晨松了口气,想来他没在卧室里。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觉得口喝,倒了杯水喝。
稍微休息一会儿,御兆锡还没回来。对于御苑的地方,连忆晨并不算熟悉,这层楼,她只清楚这间卧室,所以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
转念一想,她又自嘲的摇摇头。这里是他的家,难道人家还能丢了吗?
不过他不在卧室,倒是极好的。连忆晨把门关上,急忙钻进浴室洗澡,免得他在的时候,她洗个澡都要提心吊胆。
二十分钟后,连忆晨换好睡衣,边擦头发边走出来。她对这里不熟悉,没在浴室找到吹风机。里面没有,她只能到外面找。
四周都翻了遍,都没见到吹风机的影子。连忆晨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仔细看,也没发现。她懊恼的咬着唇,却意外见到桌上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有个文档并没关闭。
市中心广场设计方案,这个题目跃入眼帘,连忆晨霎时瞪大眼睛。她紧张的心跳加速,犹豫过后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对于御兆锡的设计方案,她倒是兴趣不大,但她想要知道御氏的底价。虽说御兆锡答应跟她联盟,但最后若是真能排挤掉东方集团,剩下的较量依旧是残酷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连忆晨不断告诉自己,她这么做,并不算卑鄙,只是上天给她一个机会。
握住桌上的鼠标,她动作极为小心的点开文档,逐行查找。原本她只是想找到御氏的底价,可当她看到御兆锡的设计图后,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去。
卧室的门此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脚步很轻。他的椅子里坐着另外一道身影,而那个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偷窥。
御兆锡原地站了站,但她过于专注的态度,竟没发觉异常。他紧绷的嘴角,突然缓缓溢出浅淡的笑来。这女人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怎么样?”
连忆晨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神情时而紧蹙,时而发笑。她听到有人问,顺应的点点头,“不错,他竟然还想到了地下隧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连忆晨还在纠结,猛然间发觉不对劲。她一点点的转过头,看清倚在桌前的男人后,脸色刷的变白。
惊愕过后,她反应奇快的关掉文档,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呵呵,我只是随便看看,帮你找找错别字。”
找错别字?
御兆锡剑眉轻佻,高大的双臂一收,瞬间将她整个人搂紧怀里,“那你告诉我,找到错别字了吗?”
鼻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肌,连忆晨委屈的撇撇嘴,低喃:“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