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御兆锡双腿并拢站在原地,抬起右手朝她伸过去,道:“过来,站在我身边。”
有他这句话,连忆晨偷偷抿起唇,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站。
稍显冰冷的五指被男人温暖的掌心包围,连忆晨低着头,红唇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很想再往他身边靠一靠,但又觉得不好意思。
男人转而将掌心贴向她的腰,长臂收起后,便将她紧紧拉到身边。
面前这两人神情表现的如此明显,御老太太脸色深沉,冷冷的问道:“兆锡,你跟她一起骗我?”
“不是骗。”
御兆锡眉头轻蹙,锐利的双眸直射前方,“那个药,是我不让她喝的。”
身边的男人大义认罪,连忆晨惊讶的望向他,心底顿时冒出甜蜜的小泡泡。这个男人……正在帮她顶罪吗?
呜呜呜,御兆锡,你好可爱!
“你不让她喝的?!”御老太太重复了遍他的话,“理由?”
御兆锡潋滟唇角勾了勾,眼角眉梢闪过一抹淡笑,“奶奶,你觉得我需要那些补药才能让她生儿子吗?”
“……”御老太太蓦然一怔。
噗!
连忆晨心底刚刚涌起的那丝感激,又被他的话冲淡。混蛋啊混蛋,这种时候都不忘记占她便宜,哼!
“少爷,老太太不是这个意思。”舒霞站在老太太边上,擅自开口说话。
啪!
连忆晨还没看清什么东西飞过去,原本站在老太太身边的舒霞便双膝落地,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啊——”
舒霞双手捂着膝盖,惨叫着跪在大理石地上。御老太太一惊,下意识想要伸手扶她站起来,却听御兆锡冷冷的开口,“主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下人插嘴吗?御家的规矩,你都忘记了吧!”
舒霞额头很快渗出冷汗,毕竟她人是上了年纪的,膝盖猝然跪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这一下子就够她受的了。
御兆锡随手把车钥匙丢过去,砸中舒霞的膝盖,她腿一软,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右腿的膝盖上,狠狠磕向地面。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连忆晨都能听到骨骼咯吱的闷响。她抬眼扫过去,见舒霞脸色发白,不禁担心那条腿会不会骨折?
“老太太……”舒霞语气里含着几分哀求,眼神殷切的盯着主人。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隧又收回来。御老太太沉着脸坐在椅子里,没有说话。舒霞是太看不出眉眼高低,被人抓住把柄,她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跪着。”
御兆锡依旧不依不饶,他拉过连忆晨大刺刺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气氛被他这样一搞,瞬间由悲剧变成喜剧,连忆晨勾起唇,想笑又笑不出来。
时钟滴滴答答过去,御老太太抿起唇,神情渐渐沉寂,“你打算一直让她跪着?”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人。御兆锡耸耸肩,牵过连忆晨的手握在掌心,笑道:“晨晨,你给奶奶道个歉。”
他话里的含义很明显,连忆晨怎么会听不出来。其实她并没感觉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但今天这架势她也看出来一些,这位老太太就是不讲理!
“奶奶。”
连忆晨站起身,摆出一副温和的表情,规规矩矩站在老太太面前,“倒药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了。”
识时务。
御兆锡眯了眯眼,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一个顶罪,一个认错,御老太太满腔的怒火也没地方撒了。她抿着唇,又瞧见跪在身边的舒霞,只能作罢。
“妈。”
御坤突然进门,笑吟吟走过来,“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看到儿子回来,老太太更加会意,叹了口气道:“算了,没什么大事。”
多日都不见御坤回家,连忆晨狐疑的眨了眨眼,又看向坐在沙发里气定神闲的男人,立刻明白过来。敢情他也找好救援兵了吗?
“奶奶年纪大了,不许惹她动怒。”御坤装装样子也要说两句,他挑眉望向儿子,御兆锡终于缓缓站起身。
一把掐住舒霞的胳膊把她扶起来,御兆锡俊脸微垂,眼底的厉色尽显,“你是奶奶身边的人,没事少来御苑溜达,伺候好奶奶才是你的本分。”
舒霞双腿发软,尤其右腿膝盖感觉很疼。她咬着唇,温顺的低头,虽然不敢回话,但她紧绷的嘴角,却显示出她心底的滔天怒意。
“谢谢少爷。”舒霞忍着剧痛,低低应了声。
御老太太扫了眼她,又瞧见她站不直的右腿,脸色变了变。
“妈,您留下用晚饭吗?”御坤讨好的问,摆明调节气氛。
“吃不下。”老太太咻的站起身,抿唇朝外走。舒霞一瘸一拐跟上去,颤巍巍伸手搀扶着她,那神情摆明充满委屈。
御坤瞥了眼母亲的脸色,转而看向御兆锡的眼神沉了沉,“奶奶年纪大了,你也要收敛一下,不能惹她生气!”
男人薄唇轻抿,虽没反驳,但也没点头。
须臾,御坤迈步跟出来,送老太太上车。
“妈,我明晚陪您吃饭。”
听到儿子的话,御老太太顿住脚步。她微微侧过身,那双犀利的眼眸滑过眼前这栋气派的大宅,慢慢沉下脸,“坤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住在这里吗?”
御坤垂着眼眸,他当然清楚。
“当年我要是再狠点心,绝对不会让你娶那个女人进门。”老太太攥着拐杖,脸色阴霾。
舒霞微微退开半步,不敢插话。
“寇沅已经死了。”御坤面无表情的开口。
“死了?”
御老太太冷笑了声,抬起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厉声道:“她到死都是个祸害!”
司机将车开过来,舒霞扶着老太太坐进去,很快离开御苑。
天色渐渐暗沉,御坤沉着脸站在庭院中央。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片幽静的湖面,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眯起。
夕阳垂落的美景,连忆晨已有些日子没有欣赏过。她站在窗口,望着那荼蘼的色彩逐渐耗尽,心底难免有一丝失落。
庭院里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倚在窗边,见到老太太那辆车离开。
“还在害怕?”
连忆晨半转过身,微微扬起的脸被暗影笼罩,“御兆锡。”
她红唇轻抿,转过身后面对面盯着他,问:“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猴子?救兵?
御兆锡怔了怔,好看的剑眉紧蹙,“什么意思?”
“没什么。”连忆晨耸耸肩,抬脚走到书桌前,“我随便说着玩的。”
不过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他就是上天给她派来的救兵!
“好话坏话?”
男人一把圈住她的腰,将她扣在怀里问。难得学霸哥哥听不懂!
“呃……”
这算好话呢,还是坏话?连忆晨嘟起嘴巴,模棱两可的回答,“看你理解吧,可好可坏,不过我觉得不算坏。”
“……”御兆锡撇撇嘴,虽然还是不明白,但勉强接受她的说辞。
“谢谢你帮我。”言归正传,连忆晨应该开口道谢。
御兆锡并没什么表情,手指落在她的发间轻抚,“是你笨!人家问你,你就要说吗?你不会不回答,或者不承认吗?”
“怎么不承认?”连忆晨撅着嘴,“她们不是都有人证了?”
抬手狠狠拧了她鼻尖一下,御兆锡无奈道:“人家那是试探你,你要是咬死不说,谁能拿你怎么办?”
“唔!”
连忆晨皱眉捂着鼻子,“对哦,我可以打死都不承认的!”
顿了下,她咂咂嘴,懊恼道:“我好笨!”
怀里的人身子柔软,香香的一团似的窝在他心口。御兆锡叹了口气,隽黑的眼眸中有淡淡的笑容闪过。嗯,确实很笨!
御兆锡双臂环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压在自己的怀里。他那张完美的脸庞垂下,蓦然抵在她的面前,“我不是猴子派来的救兵。”
连忆晨微怔,心想这男人好小气,又要没完没了?
“但我能够当你的救兵。”御兆锡薄唇微勾,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一点点露出笑脸,“下次记得求救,知道吗?”
他说,他能够当她的救兵?!
连忆晨心跳不断加快,她目光落在他的心口位置,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又来了!这男人时不时就给她来个脸红心跳,到底是要干什么?
“哥哥。”
御筝终于按奈不住跑过来,探头问:“大嫂没事吧?”
“进来。”
连忆晨正感觉全身发烫,恰好御筝过来解围。她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以及心底不在平静的那种感觉。
“没事。”连忆晨握着御筝的手,笑道:“谢谢你。”
“不谢。”御筝挽住连忆晨的胳膊,“你是我大嫂嘛。”
大嫂这称呼,御筝彻底叫顺嘴了。以前连忆晨很排斥,但她最近可能是听多了吧,竟然也不在觉得别扭,而且觉着这样喊也很亲切。
“吃饭去吧。”御兆锡有一丝不高兴,她这个妹妹不敲门就乱撞的毛病,是不是需要改一改?
“好啊。”御筝早就饿了,拉起连忆晨往楼下走。
佣人们将晚饭都摆好,餐厅中并没看到御坤的身影。
“伯父呢?”连忆晨问了句,今晚的事情惊动到他,而且他也没苛责自己,她理应解释一下。
“爸爸出门了,”御筝拉开椅子坐下,并不见难过,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他平时很少在家的,我们自己吃。”
这点连忆晨也观察出来,御坤很少住在家里,大抵都在外面陪着小女朋友吧。
御兆锡没说话,低头优雅的用餐。
他不喜欢吃饭时聊天,连忆晨小声跟御筝说话,既能活跃气氛,也能多吃点菜。用过晚饭后,佣人们将餐桌收拾干净,又有人端来应季水果。
连忆晨等了半天,都没见到白瓷盅。往常她吃过晚饭,佣人都会端药给她,但今晚却没有。
哇哦!
她暗暗欢喜,终于松了口气。看起来受点委屈也是值得,最起码以后不用喝那个苦东西!
吃过晚饭,连忆晨又跟御筝去后院喂天鹅。虽然今天的事情虚惊一场,但她禁不住在想,如果御兆锡没赶回来,如果他没能及时出现,她又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回到卧室时,只有一盏壁灯。连忆晨推门进来,书桌后面没有人,她又往里看了眼,见到浴室里有灯光还有水声。
他在洗澡,连忆晨只能坐在外面等。她坐在书桌前,浏览网页,直到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手机铃声是单音节的音乐,她记得这个声音,上次曾经听过这个铃声。她低头扫了眼电话号码,依旧是一串数字。
上次她只看过一眼,所以不能确定这次的号码,是不是跟上次的相同,但铃声她记得,是一模一样的。
想起上次御兆锡连手机都没让她碰,连忆晨很自知的垂下头,任凭铃声响起到结束,她都没有去动一下。
不过,电话她虽没接,但心里却在琢磨,究竟是谁的电话?
“我手机响了?”
怔忪的片刻,御兆锡洗好澡出来,并且走到她的身后。
连忆晨点了点头,“是。”
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始终保持淡然的表情,“你接电话吧,我去洗澡。”
浴室的门合上,御兆锡瞥着连忆晨的背影,隐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一时很难想到。他抿唇笑了笑,坐下后把电话回拨。
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御兆锡勾起唇,声音透着温柔,“早上好。”
洗好澡,连忆晨把长发吹干才出来。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东西,只有浴室里的灯光透出来一些,她狐疑的蹙起眉,刚刚不是有一盏壁灯吗?
“喂!”
耳后落下一片温热,连忆晨吓得差点跳脚,“御兆锡!”
“知道是我?”
废话!
连忆晨捂住胸口,狠狠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的智商也是忽高忽低。
“不好玩。”御兆锡兴趣缺缺的低喃,连忆晨无奈的摇头,他竟然是在玩吗?可他玩的这个……还不如她的跳房子呢吧?!
“换个别的玩。”
黑暗中,连忆晨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后她整个人便跌入水床,“你要玩什么?”
她心底突生一股惧意,御兆锡薄唇落在她的额前亲了亲,道:“玩你啊。”
噗!
连忆晨作势就要挣扎,却被他轻松压制住,“我可没占你便宜,我说过晚上要回家好好感激你的,说到就要做到。”
“唔——”
喉咙里的抗拒声都被男人落下的热吻堵住,连忆晨悲愤的在心底低吼,这种话可以不用做到的呀,呜呜唔!
翌日早上,连少显从书房出来时,广碧云已经吩咐佣人将早餐准备好。
“少显,可以吃了。”她搬开椅子,拉着连少显坐下。
早餐比较清淡,连少显偏爱中式粥类。他喝了小半碗白粥,不由抬起头,“新月怎么还没下来吃饭?”
“这孩子大概贪睡。”广碧云吩咐佣人上楼去叫,很快佣人小跑下来,回道:“太太,新月小姐好像生病了。”
“生病?”广碧云放下筷子准备上楼,但欧新月已经扶着楼梯下来。
“妈妈。”
广碧云摸了把女儿的额头,倒是不烧,“新月,你哪里不舒服,脸色很难看。”
“咳咳!”
欧新月捂着嘴咳嗽几声,小脸有些发红。
“是不是上班不适应?”连少显也关心的问。
“可能是,”广碧云笑着打圆场,不想让他以为女儿娇生惯养,忙道:“快点吃东西,等下还要上班。”
欧新月低着头,眼泪吧嗒一声滚出来,“我不想上班了……”
见到女儿流泪,广碧云也是一惊。
“妈妈。”
欧新月委屈的撅起嘴,一双眸子里都是泪水,“我不想上班,不想打扫厕所。”
“打扫厕所?”
连少显脸色沉了沉,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欧新月,柔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连叔叔。”欧新月咬着唇,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环住女儿的肩膀,广碧云轻声安慰她,“别怕,慢慢说。”
欧新月垂眸坐在椅子里,一边说一边哭,肩膀还微微发抖,任谁看到都以为她遭受到莫大的委屈。她语气拿捏很好,眼泪又很逼真,“……连叔叔,这不是忆晨姐姐的错,是新月太笨了。”
“少显!”
广碧云瞬间沉下脸,气的脸色发白,“她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半响,连少显沉着脸,坐进司机的车里。
眼见他离开,欧新月瞬间止住眼泪,“妈妈,你看这招有用吗?”
盛了碗粥放在女儿面前,广碧云抿唇笑了笑,道:“有用,你快点吃,吃完也要准时去公司,不要让少显挑出你的错来。”
“好。”欧新月得意的捧起碗,可她不能迟到,还有好戏要看呢!
早上的闹钟响,连忆晨竟然没有听到。要不是佣人上来打扫,她差点就迟到。腰酸背疼的出门,她郁闷的想,御兆锡的数学到底是哪个老师教的?
为什么他在计数方面,永远都是混乱的?!
抓狂!
电梯停在二十楼,连忆晨半路先过来找金曼。她昨晚睡觉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吩咐给她才能安心。
“总裁。”
秘书恭敬的站起身,连忆晨点了点头,却不见金曼人影,“金主管呢?”
“董事长刚打电话让金主管上去。”
“董事长?”连忆晨倍感惊讶。
“是的,”秘书如实回答:“董事长好像很生气,说让金主管马上过去。”
转身走进电梯,连忆晨心急的按下楼层数,直奔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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