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輕描淡寫。
不帶一絲煙火之氣。
老神經的動作甚至很輕柔！
同樣，更是沒有任何的波動溢出，看起來就好像一個世俗的老者戳了你一下。
但這一刻！
在葉無缺的虛神之力下，他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
一股無法形容，彷彿激盪萬古而來的洪流迎面撲來！
那種灼熱，那種犀利，似乎能戳破一切，縱然前方是精鐵澆築的大山，都能瞬間戳破！
瞬間，葉無缺的雙眼眯起。
他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
而是周身一震！
鬥戰聖氣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炸開。
嗷！
龍吟震九霄！
一頭雙臂運轉！
一個閃身，金色龍尾掃向身後，猶如金色長鞭！
神龍擺尾！
與此同時，弒神之拳逆反向後，毀滅一切的拳意繚繞諸天，無處不在！
兩大神通合一！
咔嚓！
那一處虛空，瞬間凝固了！
似乎時間與空間都消失了，只剩下了無盡的漆黑宛若侵入在白紙上的墨水般向着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那是黑洞裂縫，湮滅一切，無比的恐怖。
葉無缺與老神經的身影似乎都消失了！
足足七八息後，黑洞裂縫才緩緩的消失，那漫天遍野的心悸氣息也慢慢的散去。
葉無缺與老神經的身影，也再一次的出現。
他們，依舊相距不過十丈。
老神經，站在那裡，看起來冰冷滄桑，他那冷漠的眸子，落在葉無缺的身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卻無形之中散發出一種莫大的攝人之意。
葉無缺，同樣巋然不動，璀璨的雙眸亦是看向了老神經，微微眯起，面無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卻宛若一頭狂龍，氣勢沖天。
兩個人，都好似化作了泥塑。
直到三息後。
老神經再一次輕描淡寫的擡起了右手，再度……一指點出！
可是這一次，葉無缺沒有動。
他依舊站在那裡。
因爲老神經戳來的第二指，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已經退出去，幾乎消失了的永夜意志！
撕拉！
同樣沒有任何的波動，也沒有任何駭人的氣息，但這第二指所過之處，虛空猶如水波盪漾一般，不斷的扭曲。
下一剎，遠處某個方向，陡然傳來了一道痛苦的悶哼！
老神經，動了。
他再度一步踏出。
就這麼走向了葉無缺。
葉無缺還是沒有動，就這麼看着老神經。
直到老神經慢慢的靠近。
最終，老神經與他……
擦肩而過！
葉無缺的眯起的雙眼，慢慢的恢復了原樣，眼神卻是變得深邃莫名。
旋即，葉無缺轉過身來，看向了身後的老神經。
此時的老神經，已經漸行漸遠。
他依舊一步一步，看起來慢悠悠的，給人一種彷彿行走在歲月之中的韻味。
一場想象之中的大戰，並未發生。
遙望着老神經的背影，葉無缺好似若有所思。
老神經，似乎的確是爲了他而來！
就在剛纔老神經靠近之時，點出那一指的瞬間，葉無缺確實如臨大敵！
可虛神之力普照之下，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老神經點來的這一指，看似威能無窮，但其實沒有蘊含一絲一毫的殺意！
彷彿這一指，只是……
考校！
沒錯，就是考校。
就好像老神經想要確定如今葉無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何種程度一般，並不是如同永夜意志所說的所謂採摘成熟的果實？。
葉無缺深切的感受到了。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爲了永夜意志而來。
因爲如今的永夜意志，佔據了鍕衝的肉身。
“前輩……”
終於，葉無缺還是開口了，眼神越發的深邃。
他的聲音不高，但在虛神之力擴散之下，可以清楚的響徹在老神經的耳邊。
老神經前行的腳步停了下來。
但他同樣未曾轉身，但那死寂冰冷的聲音卻是傳來。
“你身上的……因果……”
“已經……鬆動……”
“它……正在努力……”
“一絲希望……真的……重新出現了麼……”
老神經的聲音，有一種斷斷續續之意，說出來的話也似乎讓人聽不懂。
“無盡的煎熬……”
“無盡的煎熬……”
“似乎……終於要……走到盡頭……”
葉無缺眉頭微皺。
“前輩，你到底要做什麼？”
“天荒的諸神，皆是葬於你手吧？”並未等待，葉無缺繼續這般開口。
老神經依舊孤零零的站着，並未回答，彷彿沒有聽到一般，直到三息後。
“他們……必須……死！”
老神經冰冷的聲音終於響起，透出了一絲寒意，彷彿能冰封萬古，更有一種無邊的霸道與瘋狂。
此時的葉無缺也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之意。
可葉無缺確定了一點……
眼前此刻老神經的狀態，再度出現了問題，有一種說不出的混亂。
這種狀態，沒有當初老神經與他動手時的那般瘋狂，但也沒有了在幽雲靈谷內，因爲九個至尊神文出現後出現的清醒與冷靜。
對於老神經狀態的描述，永夜意志似乎並未撒謊。
同樣，葉無缺也明白了過來！
當時在幽雲靈谷的老神經……撒謊了！
天荒神殤，其實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之前成神之路上從變異神血內看到的那些記憶，是真的。
要麼，老神經在故意隱藏着什麼。
要麼，老神經的記憶出現了某種問題。
“前輩，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葉無缺再度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這一刻，老神經卻是再度邁出了腳步，朝着前方而去。
一步一虛空。
身形似乎變得模糊起來了。
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個黑點。
一連兩次相同的問題，老神經都未曾給出答案。
是不願回答？
還是……無法回答？
葉無缺再度記起老神經曾經說過的一點……
老神經曾經刻意斬掉了自己的一部分記憶！
“刻意斬掉的這一部分記憶，怕是至關重要，甚至可以解開一切的謎題。”
葉無缺眸光不斷閃爍。
但他沒有辦法強行逼問出來，通過方纔的交手，老神經給他的感覺……
深不可測！
在戰力還未曾踏足神境時，對於老神經的強大葉無缺是無法揣度的。
可如今自己的戰力已經超越了下位侍神，哪怕還有所保留，但也越發確定老神經的恐怖與匪夷所思。
這也纔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接下來，夠永夜意志喝一壺的了……”
既然老神經現身了，親自追擊永夜意志而去，就無需自己再去插手。
永夜意志，暫時無暇他顧。
葉無缺可以更加從容的繼續自己的計劃。
不過在此之前……
葉無缺低頭，再度看向了下方，那躺在地上的古老神屍。
在葉無缺與永夜意志動手之後。
原本掙扎着的古老神屍竟然也詭異的平息了下來，重新變得死寂，倒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咻的一下，葉無缺從天而降，再度踩在了古老神屍的胸膛之上。
俯視着腳下的古老神屍，葉無缺的目光卻是變得有些莫名熱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