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莉娜很有決心的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我會積極參與船上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完全克服害怕自己被忽視的恐懼,但我想如果我能夠被大家需要,大家在做事情的時候說‘阿杰莉娜怎麼沒來幫忙’,我也能夠找到些存在感。”
夏德微微俯身看着她:
“去年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主的模樣.有時候我也在想,這些改變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些太嚴苛了。”
阿杰莉娜飛快的搖着頭:
“做普通的公主有什麼意思?變成姐姐這樣既有力量也有權力才.”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也的確感覺現在的改變其實很不錯。
夏德於是承諾道: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阿杰莉娜,我一定會把你牢牢的記在心裡。”
“真是的,居然說這種話.可以吻我一下嗎?”
公主殿下指了指自己的側臉,夏德於是輕輕吻了一下,阿杰莉娜立刻紅着臉忍着笑,說了一聲“我送小米婭去午睡了”,便直接跑掉了。
“我說你怎麼還沒去找我,原來在這裡騙阿杰莉娜呢。”
露維婭的聲音傳來,一轉頭她正站在走廊轉角處,顯然不是剛來。
“只是給她一些鼓勵,蕾茜雅和多蘿茜也會贊成我的。”
說着夏德便向露維婭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那封信件:
“城裡傳來了消息,要一起看看嗎?”
教會這次願意共享這麼重要的情報,也算是對魔女議會最近幾次大事件中出力的回報。
信中講述了教會所屬的候選人開啓資格、消失、帶着人重現的全過程,這爲接下來艾米莉亞的行動提供了很有力的保障。
只是教會並沒有在提供的信息中說明,他們的候選人去往了什麼時代、將誰帶了回來。但教會給出了準備的儀式、象徵物等信息,因此不難推斷出候選人去往的時代就是第六紀元。
“但第六紀元能有什麼有價值的力量?我還以爲,教會會投入很大的資源,讓候選人去最古老的年代第六紀元的上限,目前爲止不就是十三環嗎?”
夏德對此很是疑惑,在露維婭的船艙房間坐下來的時候,露維婭則笑道:
“我倒是有一種大膽的想法,只是這也是猜測:對方去往的年代,是否有可能是正神曾經神降的年代?”
夏德微微吃驚,紫眼睛的占卜家笑着搖了搖頭:
“好了,暫時不說這個了,教會現在依然算是我們的盟友,週三你要開啓鑰匙的時候伊露娜肯定會來的,到時候問一下她不就知道了嗎?拿出來硬幣吧,我們正式開始占卜。”
目前兩人手中的特殊硬幣一共五枚,分別是之前剩下的【語言專家】、【純淨之光】,剛纔希維給的兩枚【魯特琴的哀傷】以及露維婭從協會弄到的詩人級遺物【豎立的硬幣】,這種遺物夏德也曾獲得過(593)。
按照露維婭的要求,首先要占卜的事情是如何讓夏德免疫“時間放逐”的效果。
這占卜其實很困難,因爲事情涉及到了夏德,就算是使用硬幣的特殊占卜也會遇到阻礙。露維婭本以爲靠着自己如今和夏德的親密關係,就算多用些硬幣也能成功,但她接連拋出了三枚硬幣,都沒能獲得任何結果。
見露維婭伸手又要去拿第四枚硬幣,夏德趕忙攔下了她:
“不如換一個問題來占卜:如果我又被放逐了,如何儘快而且不需要代價的回來。既然我們阻止不了放逐,那就從返回來着手。”
露維婭這才點頭,將【語言專家】和【豎立的硬幣】拋飛了起來。這一次終於有了效果,兩枚硬幣在空中相互碰撞了一下,在各自彈飛後便逐漸化作了飛灰,在落地前完全消失不見了。
而睜開眼睛的露維婭臉上則帶着喜色:
“關鍵還在於你的奇術【時之歸途】,這奇術目前有兩個限制,一個是它對你自身不起作用,一個是你的時間戳問題。
我們先說第二個問題,這其實很好解決,只要讓你在‘現在’留下身體的一部分,這樣你不就有兩個時間戳了嗎?”
夏德驚訝的指了指自己:
“雖然我的‘活性泥土’可以重新塑造身體的器官,但留下身體的一部分是不是也太.頭髮肯定不行,你要我的心臟嗎?或者,我能申請用闌尾嗎?”
“爲什麼選闌尾?”
露維婭好奇的問道,然後又安慰夏德:
“別擔心,不是真的要讓你切下身體的一部分,你捨得我都不捨得。我是說你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另一個人身上,這樣一來就相當於你綁定了一個時間錨,迴歸時便知道了方向。”
然後她便看到夏德看向了她的肚子,女占卜家面色一紅,將茶杯推給了夏德:
“你想什麼呢這是很正經的儀式。你在我們身上留下的‘月印’其實完全可以視爲你的一部分,你能因此感應到我們,這已經算是錨點了。
接下來只需要你的血液加強這種聯繫,小米婭、我、嘉琳娜、凡妮莎、多蘿茜和蕾茜雅這六個錨點進行支撐,這樣一來你就算真的迷失在無限的時間裡,也能知道回家的方向了我們永遠等着你。”
夏德笑着點點頭:
“是的是的,你永遠指引我看向家的方向。那麼奇術效果對我本身不起作用要怎麼解決?”
“那就增強儀式效果,你也知道基礎咒術‘移動物體’雖然對自身不起效,但這基礎咒術的進階咒術裡,可是有‘舞空術’的。”
“需要如何增強?這奇術的來源我不太方便說,但至少我目前沒有增強的手段。”
“所以這才需要我花費兩個硬幣啊。”
露維婭說着,拿過筆記本在上面開始寫字:
“你需要舉行一個複雜的儀式來昇華這門獨特的奇術,不過也別擔心,這儀式雖然需要兩件足夠強大的世界樹材料作爲儀式核心,但我們不是有你的鑰匙和精靈的【時之笛】嗎?
一會兒你把這單子拿給卡珊德拉婆婆,讓她們幫忙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去林子裡舉行儀式。”
“所以,這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你還想怎麼樣?如果連這種小事都解決不了,我的價值是不是就有些太低了?哦,我還需要提醒你一下,就算奇術昇華,從過去的時間歸來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如果你不想消耗太多,最好在被放逐的下一刻,在進入不屬於現在的時間點前就使用奇術,而不是到達了未知的時間後再施法。”
露維婭調侃道;
“不過這樣一來,你就不能和上次一樣去看望那位卡特女士了。”
“也不是每次我都能恰好遇到那個時間點你怎麼說的像是我在偷偷和卡特小姐約會一樣?”
露維婭笑的很開心。
剩下的三枚硬幣夏德也沒打算留下來,現在需要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過夏德沒讓露維婭占卜他和醫生在林子裡看到的那些座椅對應着什麼,他希望知道另一件事:
“我想知道那些椅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概率很小,但如果那些椅子對應着的是封印,我們幹掉了四個怪物後被封印的東西就會跑出來,那麼玩笑可就大了。”
“怎麼看都不是封印。”
露維婭說着又捻起了那枚【魯特琴的哀傷】,將其丟到上空後成功完成了這次占卜,這也側面表明了占卜與夏德有關的事情是多麼困難:
“我就說這不是封印。不過這的確是儀式的一部分,夏德,你不是我們天文學院的學生,大概沒上過《自我隱匿與自我證明》這門課。”
她稍微描述了一下,但也沒有很深入:
“具體來說,那把樹下最大椅子的主人,將自己的存在藏在了其餘四把椅子的主人的存在中。
那四個東西就相當於四把鑰匙,而且是一起生效的鑰匙,需要它們同時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你才能知道被藏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否則只要對方不願意,就算它到了你面前你也認不出來。”
“如果勸不動它們坐回到椅子上,那麼殺掉也可以對吧?”
夏德問道,露維婭點頭:
“當然,它們代表着的鑰匙身份,與它們被贈予的力量有關,把鑰匙送回去也是一樣的。
這樣看起來,你拿到的那截帶有火星的樹枝可真是了不得,如果找到辦法,其他人也能重新吸收那截樹枝獲得世界樹的力量。”
“但也可能被操控這種隱匿儀式聽起來還真是厲害。”
“那還用說,將自身的存在藏起來本來就是概念級的操作。夏德,我們這次要面對的,可不是一個只有力量的邪物,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個真正的古老者。
比潘塔納爾的邪物、比月灣的七尾的奏者更強、比奧黛麗和梅根的先祖更聰慧,只是還不算是神明而已。”
她說着便拿起了第二枚【魯特琴的哀傷】,也沒問夏德便直接拋了起來,但硬幣照常下落完全沒有作用:
“果然,靠着占卜是不可能直接知曉對方是誰的。瞧瞧吧,這麼強大卻還這麼謹慎,這纔是真正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