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幾石的弓?”穿着白袍的風騷老頭已經走出了亭子,來到了嚴禮強的面前,問了嚴禮強一個問題。
“我就用十石的弓!”嚴禮強平靜的說道。
“紀安!”白袍老頭輕輕叫了一聲。
聲音一落,一個同樣年過花甲的老僕就從旁邊的精舍裡走了出來,來到那個白袍老頭面前,身體一躬,“老僕在!”
“拿兩張十石的弓和一壺箭來!”
“是!”
那個老僕轉眼又回到旁邊的精舍之中,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拿着兩張弓和一壺箭矢走了出來。
那兩張弓都是角蟒弓,一把弓通體暗黃,一把通體緋紅,弓把上有着角蟒弓特有的光澤和紋路,嚴禮強一看,就知道那兩張角蟒弓無論是從做工還是質地上,都要比自己之前用的那張五石的角蟒弓要高級不少,一看就是最角蟒弓中的極品貨色。
“你隨意選一把吧!”白袍老頭微笑着,讓嚴禮強先選。
“不用了,都一樣!”嚴禮強直接把那把暗黃色的角蟒弓拿了起來,又從箭囊之中抽出三支箭矢,“我們在哪裡比試?”
“就在那邊吧!”白袍老頭指了指竹林的西邊,“那裡有一片空地,我們走過去就行!”
“好!前輩請……”
白袍老頭拿過一張弓,也不推辭,直接就朝着他所指的地方走了過去,嚴禮強則跟在了身後,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穿過竹林之中鋪滿碎石的小道,就來到了那個白袍老頭所說的那片空地處,那片空地就是一片長達百米的空闊的草地,用來打賭比試的話,再合適不過了。
看到白袍老頭在一個地方站定,嚴禮強直接朝着另外一邊走了過去,在雙方距離差不多有50多米的時候,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把手上的兩支箭矢插在草地上,看着那個白袍老頭,“前輩準備好了嗎?”
“我已經準備好,你隨時可以動手!”
就在嚴禮強走過來的時候,那個老頭的手上,已經接過了旁邊的那個叫紀安的老僕遞過來的一支箭矢。
在遞過箭矢之後,那個老僕紀安則退到了一邊,面無表情的安靜注視着雙方的較量。
嚴禮強看了那個白袍老頭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瞬間,眼神一凝,在零點一秒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把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隨後手一鬆,一箭就射了出去……
50米左右的距離,正是弓箭可以發揮最大威力,擁有最大速度的範圍。
十石強弓射出的箭矢,在這個距離上,足以輕鬆洞穿鐵甲。
這第一箭,嚴禮強只把弓拉了七分滿,嚴禮強瞄準的,就是那個白袍老頭身上白破的下襬,反正白袍老頭說只要嚴禮強的箭矢碰到他的衣角就算他輸,所以嚴禮強的目標也不是人,而是衣服,嚴禮強也擔心,萬一自己真瞄着這個老頭的腦袋和身體,這個姓紀的老頭裝逼過度或者是發揮失常,一不小心被自己一箭給幹掉了,那這件事就不好收場了。
嚴禮強射出的箭矢猶如閃電,而且角度有些刁鑽,是斜着向下,並非直線,已經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的程度,但就是在那支箭矢撕破空間,剛剛射出一半的時候……
“當……”的一聲脆響,一下子就傳遍了幽靜的竹林。
不可能……
嚴禮強差點叫了起來,因爲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兩支箭矢的鐵質箭頭在空中高速碰撞在一起的一溜火花,隨後兩支箭矢就深深沒入到了旁邊的草地的地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嚴禮強幾乎不敢相信一個人的箭術能到達這種境界。
“再來,只管盡力出手就是……”穿着白袍的老頭微微一笑,又接過了旁邊的老僕遞過來的一根箭矢。
嚴禮強則從地上拿起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就把那把十石的強弓拉成了一個滿月狀——如果說之前嚴禮強只把這十石的角蟒弓的力量用到了七分,那麼這滿月狀的角蟒弓,已經把整把弓的最大潛力爆發了出來。
弓成滿月,嚴禮強卻把箭矢微微下垂,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隨後嚴禮強大吼一聲,身體和雙臂在原地閃電般的飛速一轉,就在轉動之中,箭矢的瞄準方向已經悄然有了變化,由低到高,從瞄準白袍老頭的長袍的下襬,變成了瞄準白袍老頭頭頂上的髮髻,同時,利用這快速的一轉,嚴禮強已經把一股巨大的離心力施加到那根箭矢支上……
那一根箭矢再次飛出!
比起第一根飛出去的箭矢,第二根箭矢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而且更加的隱蔽,最重要的是,就在那一轉之中,嚴禮強已經把自己從來不在一般人面前展示的一種絕技施展了出來。
那射出去的箭矢,既是嚴禮強手上的弓射出去的,同時也是嚴禮強的身和手射出去的,那支箭矢,既是箭,又是暗器,既有嚴禮強弓道修爲四重天的力量境界,同時還有嚴禮強修煉出來的九層的暗器手法和力量的加持,把弓道與自己修煉的暗器的手法合一,是嚴禮強這些日子慢慢琢磨出來的一個殺招和關鍵時刻保命的本事。
這一箭,在射出去之後,就直接朝着白袍老頭的髮髻射了過去,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個白袍老頭也開了弓……
但是,就在嚴禮強的箭矢射到一半的時候,那箭矢一下子改變了方向,箭頭猛的一沉,還是射向了那個白袍老頭的白袍的下襬……
就在嚴禮強以爲這一箭絕不可能失手的時候,他卻看到那個白袍老頭已經射出來的箭矢,也同時在空中一沉,在空中畫出一條詭異的曲線……
“當……”
又是一聲脆響伴隨着空中的一溜火星出現……
嚴禮強目瞪口呆,“這……這怎麼可能?”
那個白袍老頭看着嚴禮強微微一笑,“你射出的這一箭,已經不是箭,而是暗器與箭矢合二爲一,堪稱絕妙,只是,要破你這一箭,也不難,你能變,我也能變!”
嚴禮強吞嚥了一口口水,“前輩……前輩你是怎麼做到的?
“弓道之中的撥翎之術,只是雕蟲小技,聽說過沒有,想學的話,我教你啊!”白袍老頭微笑的看着嚴禮強。
撥翎之術?嚴禮強真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老頭的弓道修爲,實在超出自己太多太多,在第二箭射出之後,嚴禮強也不射第三箭了,因爲第三箭再射,也不可能超出第二箭,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而那個老頭,卻一直雲淡風輕。
想到這裡,嚴禮強不再猶豫,心悅誠服,直接走到那個老頭面前,跪在地上,以額觸地,給老頭磕了三個頭,“嚴禮強見過師父!”
白袍老頭哈哈大笑,一把把嚴禮強從地上拉了起來,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一臉滿意,“爲師的名字叫做紀逍遙,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嚴禮強點了點頭,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不知師父何時教我剛纔那神乎其技的箭術?”
“這個先不急,我先問你,你覺得要學弓道箭術,在開弓之前,必須要學會的一樣本事是什麼?”紀逍遙問道。
嚴禮強一下子愣住了,他抓了抓腦袋,“這個……難道是先練一身的力量,才能開弓?”
“錯!”紀逍遙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弓道箭矢都是殺敵於百步乃至千步之外的本事,時刻能與敵人保持距離,是修行弓道的首要之選,你在學會用弓殺人之前,首先要學會的,不是開弓,而是逃跑,哪怕比你厲害的人發現你,也永遠不能追上你,瞄不住你,這纔是弓道修行的首要本事,這就是想要打人首先要學會捱打一樣,這是一個道理……”
“那師父你的意思是?”
“欲學弓,先學跑!”紀逍遙斬釘截鐵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