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劍靈道：“你沒有鋒芒，沒有氣勢，也沒有必勝的決心與自保的手段，每一次戰鬥，你都抱着僥倖的心裡去參加，既然如此，你乾脆別參加了，收拾鋪蓋，趁早回去睡大覺吧。”
季柚聽着聽着，臉色由黑轉白，又由白轉紅……半響，她大聲道：“老師！我認爲你說的不對！我這個人並不是沒有鋒芒！我只是有選擇性的表現自己的鋒芒而已。”
在她看來，非人格受辱，傷天害理、殺父奪妻、事關生死，等等……一律都只是小事，所以她並不想跟別人計較這些小事兒。
鋒芒，不能丟。
但——
鋒芒，她只會留給真正危害自己的敵人。
穆劍靈眸光一閃，淡淡道：“哦……”
季柚道：“老師批評我沒有鋒芒、沒有氣勢、沒有棱角這些話，抱歉，我不接受。但——老師的建議，我全收下了，我認爲老師有一點說得很對，只要是戰鬥，我就該抱着必死的決心，全力以赴！”
啪啪——
聽到掌聲響起時，季柚有點吃驚地看向穆劍靈——
穆劍靈嘴角含着笑。
這孩子，說她沒有鋒芒，立馬就顯出了她的鋒芒，她並不偏聽偏信老師的話，反而保留有自己的思考與想法，懂得堅守自己……
這很好。
說實在的，季柚能當面反駁自己，比季柚當面認同自己的話，還要讓穆劍靈來得高興。
她喜歡這種聰明、懂事、又有自身原則的學生。
穆劍靈微笑着，將鼓掌的手輕輕放下，道：“4444號季柚同學，希望我剛纔的那一番話，你不要把之當做對你的批評。這其實是老師對你的認可。”
季柚嘴角一抽：“……穆老師，您的認可，真是別出心裁，獨樹一幟。”
穆劍靈擡手，敲了她一腦袋瓜，罵道：“你要是少說兩句，會是個更討人喜歡的孩子。”
季柚：“……老師要是給我一顆糖豆，
我會更討喜。”
穆劍靈臉一黑，罵道：“吃了我幾顆糖豆，精神力閾值才長了一級，你還有臉要嗎？但凡是個要臉的，早就羞愧死了。”
季柚：“……”
同時，她在心裡弱弱道：有糖豆，我可以不要臉的。
真的。
收起戲謔，穆劍靈認真道：“你的所有同學們，目前對機甲戰鬥，根本沒有任何經驗，所以你才能駕駛一臺簡化版機甲，四處捉弄他們，但凡他們掌握一點駕駛技術，你再想像現在這樣輕而易舉捉弄他們，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原因在哪裡嗎？還是出在精神絲的數量上。你的精神絲少，可使用的手段也少，我舉個例子，以沈長青來說，他的精神絲清理度，在所有大一新生中是佼佼者，已經有15%的清理度，也就是說有數千萬條供他使用……”
“這也代表，他可以駕駛機甲急速飛行的同時，能發射出各種炮火，使用各種武器，也能分心給對手設置陷阱、投放gan rao qi……遇到這樣的敵人，你怎麼辦？你只應付他一兩個手段，就手忙腳亂了……”
“所以，我才說，你該把每一場戰鬥，都當成一場沒有回頭路的生死決鬥去對待，告訴自己全力以赴！只有這樣，你纔會用心去思考，思考着怎麼破局，怎麼讓自己存活下來……”
“想死很容易，想活，太難。”
“但——只要我們不想死，我們就必須去面對，並主動去破除遇到的任何一場事關生死的障礙。”
“這種訓練，不只是針對你，老師認爲，所有學生，都該進行這方面的訓練，都該抱有這樣的決心。”
說着，穆劍靈擡手，輕輕拍了拍認真聽自己說話的季柚的腦袋，聲音少見的柔和起來，說：“加油吧——季柚同學，老師相信你可以多活幾年的。”
季柚正認真聽呢，這話一出，差點被噎死。
季柚擡起頭，幽怨地盯着穆劍靈，說：“老師……我覺得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嘴巴不好。”
穆劍靈意外的沒生氣，呵呵一笑，擡手指着門，道：“行了，出去吧，記得多去打比賽，打到你失去參賽資格爲止。學生間的比賽雖然是孩子過家家似的鬧玩兒，但你們這樣的菜雞，還能怎麼辦？又不能把你們扔進戰場送死，也只能讓你們菜雞跟菜雞互啄比較合適了。”
季柚：“……”
過……過於真實了啊。
好過分。
好殘忍。
啊啊啊……
但——
今天聽得穆老師一番話，在聯盟大學內網比賽，取得了一點積分，僥倖勝了2場，剛有點飄飄然的季柚，一瞬間歇了自傲自滿的心思了。
原來——
在真正的大佬眼裡，自己只是一隻菜雞而已。
自己的對手，也全都是菜雞而已。
菜雞跟菜雞之間的玩鬧，就算贏了，又能代表什麼呢？
季柚斂眉，正色道：“穆老師，您今天跟我說的所有話，我都聽到
^0^
耳裡，記在心裡了，我不會說自己今後會怎樣怎樣，但我現在踏出的每一步，都會身體力行。”
“穆老師，謝謝您。”
“您是一位真正的好老師。”季柚一臉認真道。
穆劍靈受不了這股歪膩勁，擺手道：“下課了，趕緊給我滾。”
季柚麻溜的跑出門了。
季柚剛一走，穆劍靈立馬撥打洪校長的聯絡號。
很快接通， 穆劍靈道：“老洪，這孩子的精神力，不像表面這樣的簡單。”具體的情況，穆劍靈沒有明說，但她相信洪江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了想，穆劍靈問：“你上回給她檢查的機器，上面的數據清除掉了嗎？”
洪校長一聽，神色也瞬間嚴肅起來，道：“上次我跟羅薇一起檢查的，檢查完後，馬上刪掉了數據了。”
“你那臺檢測儀器，畢竟是從最高研究院得到的，怕就怕研究院那裡留了一手，有什麼備份……”穆劍靈道：“保險起見，讓羅薇再給她做一份數據，務必要無懈可擊，就讓上層所有人，把她當做一個雖然精神力變異的，但卻只是個可憐的變異殘廢的孩子吧。”
萬年老狐狸，也有思慮不周的時候。
主要是因爲，當時洪校長也並不知道，季柚的情況，會這樣特殊。
洪校長的神色更加嚴肅，甚至眸光裡閃過一絲肅殺的冷色，道：“這事我會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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