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軍校教務處,茶室。
明火爐子燒着水,水纔剛剛達到沸點,沸騰的水將燒水壺蓋吹得撲哧、撲哧地響……有氤氳的蒸汽,從爐子上空飄了出來……
茶几上,天鵝頸的花瓶裡插着一束尚掛着水珠的鮮花,是一束淡黃色的小雛菊,花瓶的旁邊,一一擺放着幾個圓形的瓷盤,瓷盤裡堆疊着烤曲奇、提拉米蘇、以及香味濃郁的桂花糕……
這一切的一切,讓整個茶室的氛圍看起來十分的溫馨與寧靜,然而!
這全都是錯覺!
整個茶室的氛圍,因爲洪江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點心,嘴裡就沒聽過。他那一副吃嘛嘛香,吃到就是賺到,喝到就是佔便宜的、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做派,而搞得十分尷尬。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主人翁聯盟第一軍校的校長楊志,聯盟大學官方的代表江主任,聯盟教育處的陸局長、聯盟排名前十各大軍校的代表……總之,每一個拿出去,至少也是知道姓名的人,這些人,全都做不到像洪江一樣不要臉。
這茶?
上好的雲霧茶,千金難買。
這點心?
全都是用各種珍稀自然食材製作,色香味俱全之餘,對人還有大補的功效。
就連這泡茶的水?
那也是來自聯盟最著名的綠色星球的天然山脈的雪山水。
……
這些,全都是好東西啊。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好東西,畢竟這是東道主聯盟第一軍校拿出來待客的好東西,能有假的嗎?
可——
這是給各大學校的代表用作交流的地方,這次聚集在一起也是爲了讓大家一邊旁觀學生的比賽,一邊交流、指導等等,可不是讓大家來吃茶吃點心的。
這些茶水、點心,再珍貴,在場的人大多也就是稍稍品嚐一點,絕不會幹出洪江這種丟人的事情來。
就在這時——
吃喝專心的洪江,
握着茶壺輕輕搖晃了下,發現又沒有茶水了,當即就道:“老楊,茶沒了,給我再上一壺茶。”
茶室內氣氛再次一僵。
聯盟第一軍校的校長楊志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這混蛋!
是把自己當茶水小弟來使喚了?
洪江瞅着楊志的臉色,竟還當着所有人的面,露出一抹無辜來,道:“我沒騙你,真……真沒了啊。”
楊志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鬱悶收了起來,道:“我這裡沒茶水,你還請自便。”
洪江當時就不高興了,吹鬍子瞪眼道:“你瞎說什麼,那茶水不就在你面前燒着嗎?都燒開了,趕緊的幫我遞過來呀。趁着熱,我還得衝一壺雲霧呢。”
楊志嘴角抽了抽,一再告誡自己忍住,忍住,必須忍住……如此一番心理調整之後,楊志擡手,將燒開的茶壺遞了過去。
洪江接過來,笑眯眯說:“謝謝。”
略微一停,洪江繼續道:“老楊呀,幾年不見,你這心態越發的好了,如果換做以前這麼對你,你是要跟我擼袖子幹架的!
看來,這幾年,沒少修身養性嘛。”洪江笑眯眯說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讚道:“好茶!好茶!”
楊志黑着臉,道:“你差不多得了,整個茶室存着的雪山水,都給你一個人喝光,你咋撐不死呢?”
洪江聽着,臉上笑眯眯的,一點也不介意,說:“老楊啊,還有大夥兒……我也不是故意來你們面前哭窮,也不是故意來討人嫌、來膈應你們的,實在是——我們那窮旮沓,真的要什麼,沒有什麼。像這種級別的雲霧茶,我那是想都不敢想哦。”
“哎!”說了一大堆,洪江重重嘆口氣。
在場人,自詡都是有修養的人物,也沒好跟洪江去計較,只當他在放屁,心道:這屁雖然臭了點,但沒有流動的氣流解決不了的事情,待空氣散散,也就好了。
可,洪江不是個安分的主,在大家都靜下心來,準備開始學生們的比賽之時,洪江忽然道:“哎!老牛呀!你這次帶的那個學生,叫什麼來着?”
“申升是吧?”洪江吊着嗓門,瞅着他斜對面坐着的一位老頭,那老頭安安靜靜地坐着,一副不惹事不搞事的歲月靜好的模樣。
聽到洪江主動招惹自己,老頭沒搭理洪江,裝作一副耳聾眼瞎樣,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哎!牛厚道!你別裝沒聽見啊!”洪校長抖着腿,大言不慚道:“我跟你講,你那得意門生不咋行,我那一堆小崽子裡面,隨意拉一個出來,都能吊打她!”
這話一落,原本‘歲月靜好’的老頭,一下子炸毛了:“洪***!我警告你,少打歪主意,你肚子裡的壞水,我門兒清呢!”
洪江笑了,說:“說你是牛厚道,還是冤枉了你,你哪裡厚道了?我看你肚子裡的歪歪腸子也不少嘛,你說說,我哪裡藏了壞水了?我說的就是事實啊。你的得意門生,在我的得意門生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擊。”
老頭,也就是牛厚道,這不是他的外號,而是他的本名,在別人的眼裡,這名字與他的外形、性格還是很搭,但牛厚道不這麼想,尤其是自己的名字從洪江的嘴裡出來,那意思聽着就讓人不得勁。
此時,牛厚道黑着臉,道:“你少在這裡吹牛皮,你攬月星再厲害,也不過是吊車尾的十大名校,每年比賽拿到多少個名次,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吊打我的學生?
你用什麼吊打?
用你那羣**病毒感染了腦細胞的學生嗎?”牛厚道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噼裡啪啦,好傢伙,一句也沒客氣,“我看你也別擱在這裡吹牛,先找個地方把臉給洗洗,把牙給刷刷。
一嘴的口臭。”牛厚道說到這裡,伸手就捏住了鼻子。
洪江一點不惱,笑嘿嘿說:“你不服氣我,我也不服氣你,不然,咱倆就讓那羣小崽子自己打一打,看看到底是誰輸誰贏好了。”
“呵?”牛厚道嗤笑道:“滾你的,老子不跟你比。”
想騙我上當?
沒門。
洪江道:“你就是不敢比。”
牛厚道:“老子懶得理你。”
“你那學生,一路牛皮轟轟的,看着很厲害,實際上遇到的都是弱雞,除了那個申升還有個模樣,你還拿的出幾個來?我賭你這次一個名額也拿不到。 ”
牛厚道:“你放屁。”
“是不是放屁,來比一場啊。”洪江笑道道:“我看你就是不敢比,怕輸給了我面子難看。”
洪江:“你就是不敢。”
洪江:“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
洪江:“你慫,你教導的小崽子都慫!”
洪江:“你全校都慫!”
牛厚道轉過臉,背對着洪江,然而,背後洪江那張嘴,簡直是跟忘記關的水龍頭似的,吵得他頭疼。
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牛厚道惱火道:“比!”
牛厚道怒吼:“老子跟你決一死戰!”
洪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