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柚眯着眼，道：“像。”
何止像，如果紅族的信息處理中心構造已經極爲精密、巧妙，那麼……紅族的信息處理中心放在這個精神世界中，也只不過是粗糙濫造的東西而已。
甚至，都可以說不合格。
眼前的這個精神世界，才叫精妙絕倫。
它的每一點,都沒有多餘的。
它的每一個構造，都精密繁複，卻又如此流暢，宛如渾然天成。
這根本不像一人爲製造的，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
若非季柚在這艘黑色艦艇裡面竄動好一會兒，四處都溜了一圈，還抓了個裡面的精神絲給帶路,她對裡面的構造與分佈，都較爲熟悉了,她都不敢確定這個由絲線構造的世界，是那艘黑色艦艇。
季柚盯着那纏繞、構造成楚嬌嬌身體的絲線，眸光冷厲。
所以，天石位面衆部族的魂池系統，與信息處理中心，到底與黑色艦艇真正的主控制系統，有什麼聯繫呢？
“你……你也覺得像嗎？”青·大·石的聲音弱弱的，它敏銳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強大生命周身的氣息忽然冷了下來，就好像盛夏三伏天一秒就切換成了寒冬臘月般，冷颼颼的，它不敢大聲。
“很像。”
“卻也不全像。”季柚的聲音，恢復淡然，周身的氣勢，也一下子收斂起來，她看着周遭的絲線，語氣漫不經心地問：“你們青族的信息處理中心，建造的時間是哪時候？”
青·大·石想了想後，搖搖頭,道：“這個我不清楚，從我記事起，魂池系統與信息處理中心就已經存在了，它是我們整個部族的希望之地，也是輪迴之地。”
略微停頓，它接着說：“我曾經聽部族的一些老人們說過，魂池是我們部族自古以來就存在的東西，古老到我們青族尚未誕生時就已經存在了。當然，這只是一些老年人的猜測，並沒有被證實過。”
季柚聽到這裡，指着旁邊的A-99號，說：“你不是說它是信息處理中心的工程師嗎？它的工作難道不是負責信息處理中心的搭建與維護？”
信息處理中心與魂池，魂池系統是合爲一體的，彼此無法拆解，也無法完全隔絕，它們相輔相成。
青·大·石搖搖頭，說：“工程師只是維護信息處理中心而已，那裡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建設，它跟魂池系統的超級計算機其實是連接在一起,有一套程序會不斷更新與給系統打補丁,不需要我們再額外建設。”
“魂池與魂池系統能給我們部族提供精神能量，也能給我們部族處理一些族內諸多事務，比如魂器的製造，通訊網絡的管理與維護，信息的存儲與保管……工程師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負責在信息處理中心維護、處理這些族內事務而已。”
季柚聽了後，更加納悶。
這魂池與魂池的系統，竟然是早就有的？青族人自古以來就記載有？甚至都找不到確切的年限了？
那這也太奇怪了。
這看起來，難道在青族、紅族、綠族等智慧生命誕生之前，天石位面曾經還有一個文明，只不過那個文明已經滅絕了？
或者說，這些東西，完全就是高級位面的智慧生命穿越位面壁壘，進入後搞出來的？
但，爲什麼啊？
高級位面的人吃飽了閒的，喜歡玩養成遊戲？主動出來傳播文明的種子？
季柚略作思考，覺得這種可能不太有。她對高級位面的智慧生命不瞭解，也沒有真正的與一個高級位面的智慧生命打過交道，她只在這艘黑色艦艇裡面見到了高等位面的幼年體……
也見到了高等位面對幼年體的培育方式。
這種講究物競天擇，優勝略汰，對待幼崽的方式都如此冷酷的種族，怎麼可能那麼好心主動去培養其他低等位面的生物？
……
這些疑慮，季柚決定暫時放在心裡，以後有機會再去找答案。她看了一眼青·大·石，說：“A-99號既然不會搭建你們部族的信息處理中心，那它又怎麼能解開這些線呢？”
青·大·石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它雖然不會建設，但裡面的一些規則是它懂的，也是精通的，否則，它無法協助長老與首領等人處理各項族內事務。”
季柚明白了。
簡而言之，A-99號雖然不會建造，但它會用。
簡短的交流一番，季柚在心裡估摸了一下時間，便看向手心裡編號爲A-99號的精神絲：“伱再吱一聲？”
A-99號：“吱——”
青·大·石：“……”
季柚語氣平靜，極爲耐心道：“除了吱，還會別的嗎？”
A-99號有點呆滯。
季柚依舊平靜的凝視着它。
正當青·大·石等得有點焦躁，想要甩動尾巴提醒一下對方時，呆呆的A-99號忽然轉動了一下腦袋。
青·大·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對方又冒出一個‘吱’來。
季柚靜靜凝視着它，眼含鼓勵。
A-99號：“啊——”
青·大·石當場沒暈過去，這也太傻了，以前也沒有覺得A-99號這麼傻啊。
季柚笑了：“不錯，進步很大。”
A-99呆傻的表情上，有什麼鬆動。
季柚道：“再啊一聲。”
A-99號乖乖應聲。
季柚笑道：“特別好。”
這一次，呆呆傻傻的A-99號終於有了些不一樣，它的尾巴，微微晃動了一下，極爲輕微，若非季柚與青·大·石一直十分密切的關注着它，簡直都要漏掉了。
季柚含笑道：“非常好，那麼，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A-99號：“啊啊……啊……”
青·大·石聽得直搖頭，覺得對方根本就不可能回答的了這麼複雜的問題。
季柚依舊十分耐心，說：“不要緊張，慢慢來。對了——”
“兩位朋友，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龍傲天·柚，你們可以叫我季柚，也可以叫我龍傲天。”
A-99號似乎沒有去聽，它的嘴裡還在啊啊個不停，青·大·石略有些着急，說：“龍傲天閣下，它已經啊了半天了，應該沒法回答出來，要不然我們再問問其他人，看有誰對控制系統比較瞭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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